「你是喜歡男人的我，還是女人的我？」
我笑得很殘忍：「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隻是把你當成工具人。」
十八歲的少年臉瞬間慘白。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這個問題又擺在了面前。
隻不過，這次我很認真地想了想。
夾煙的手搭在車窗處：「喜歡過。」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我是趙星忱唯一一個不是以朋友關系相處的人。
他沒有談過戀愛。
Advertisement
對男人沒興趣。
那些話都是搪塞追求者的。
少年壓根不在意外界怎麼傳，名聲如何。
趙家地位擺在那兒，再加上趙星忱曾當眾差點把一個騷擾他的人揍個半S，放話誰敢觸碰他的底線，直接送去坐牢。
所以，喜歡他的人要麼老老實實搞暗戀，要麼試探一兩次無果後主動打消念頭。
就我不一樣。
跟不怕S似的，像隻狗黏上他了，甩也甩不掉。
早上喊寶寶，晚上叫老公。
恬不知恥。
也不管別人怎麼看，臉皮厚如牆。
趙星忱是救我的稻草。
沒了他，我真的可能會S。
8
「江以棠。」
「嗯？」
「我對煙草過敏。」
我眨了眨眼。
以前沒聽說過啊。
但還是摁滅了煙頭，丟得老遠，散去煙味。
男人不動聲色嚼完糖，關上窗戶。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
他扣住我的後頸，低頭，封住我的唇。
口腔裡都是草莓味。
我還在推他：「我有男朋友。」
做人不能太沒有道德。
但是很顯然，趙星忱是例外。
他握緊我的手，繼續：「我知道。」
十八歲的趙星忱不會接吻。
第一次還是我教的。
他像個瘋狗一樣，咬得我叫疼。
二十三歲的趙星忱特別熟練，會到我挑不出錯。
停不下來。
情緒即將失控時，我咬了他。
男人抬起精致眉眼，擦著嘴：「忍不住。」
流氓。
我打了他。
男人一點都沒躲，眼眸中還有未褪去的意味。
「送我回家。」
「哦。」他又老老實實坐好。
果然，男人就得打才聽話。
9
沿海路四十八號是我從前住的地方。
我帶趙星忱來過。
那會兒這個地方成了我們兩人獨處的地方。
這裡經過了大改造，我買了一個大平層。
臨下車後，手機彈進一個電話，沒有備注名字。
駕駛室的男人瞄了眼兒。
「你男朋友還查崗？」
他嘴唇上的傷口還在溢血，配著那張臉，像極了餍足的吸血鬼。
我翻著白眼：「畢竟怕流氓多。」
電梯裡，與剛才同樣的號碼再次撥過來。
「差不多了。」
我緩緩笑開：「謝謝師兄。」
10
車不便宜。
賠償我是要的，去的路上還在琢磨敲多少。
趙星忱給的地址是一個坐落於深山的豪宅。
還沒有說明來意，佣人就開了門，指了一個方向：「少爺在等您。」
我捉摸不透趙星忱在賣什麼關子。
地下一層是巨大的遊泳池。
男人在水中遊得遊刃有餘，裸露的肌膚白得似玉。
我也不急，安安靜靜坐在池邊欣賞起來。
水波蕩上來，一雙骨節修長的手撐著邊緣，水花四濺。
我的目光立馬專注到那線條分明的腹部。
好腰。
趙星忱不緊不慢地擦著頭發走過來。
「想好數目了嗎？」
我嚴重懷疑趙星忱是在拿色相賠償。
「一百萬。」
他偏頭看過來：「江小姐，敲詐不是這樣玩的。」
一百萬都能買一輛頂配新車了。
「趙星忱，你就說給不給？」
趙家的司機跟他多年，那麼寬敞的路怎麼可能就撞上來了。
其中沒有趙星忱的指示我是不信的。
所以一百萬拿得不虧。
安靜三秒後。
他似妥協的語氣：「給。」
這麼順利？
我有點不敢信了。
就這幾分鍾的對話還勞煩我打個專車過來。
痴線啊。
「再見」兩字剛要掛在嘴邊時，又聽男人說：「你為什麼要做律師？」
我正起臉色。
「這不關你的事。」
轉身剛走幾步。
趙星忱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一直與你聯系的人，在幫你做什麼？」
我冷下臉，警告他：「你手伸得有點長。」
男人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我。
他走過來，步步緊逼。
「江以棠。
「你回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趙鬱景能幫你什麼？」
身後貼上牆，我無路可走。
「你真的好闲。」
趙星忱靠過來，目光平淡：「趙鬱景可以，我就不可以嗎？」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對峙中，他成了那個下位者。
我想將人推開，反被控住手。
「趙星忱你又犯什麼病！」
男人不為所動，輕捧著我的臉：「江以棠，為什麼不選我？」
因為……
我不敢看那雙眼睛。
他好像失控了。
低頭咬住我的唇。
放在腰間的那隻手慢慢收緊，恨不得將我拆散。
趙星忱留出喘息的機會，抵著我額頭說：「我侄兒還小，有什麼衝著我來。」
我氣炸了。
揚手扇去。
卻因為身高不夠，指甲劃過男人的脖子，留下幾道血淋淋的痕跡。
「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
11
趙星忱在地下室待了一晚。
手下的人來匯報進度，瞄到男人脖子上很明顯的傷痕，心裡驚得不行。
「少爺，江小姐的事情有點蹊蹺。」
隻有關於江以棠的事情才會讓他回神過來。
「說。」
手下繼續說：「被人動過手腳，很多事情都被抹去了。」
趙星忱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感。
12
趙鬱景的目的達到了。
我給他出的主意。
讓狗仔在咖啡店蹲守了一波，放出照片。
趙家旁系的小少爺和一個男人手牽手，舉止親密。
熱度雖然比不上當年太子爺出櫃，但是著實把一堆名媛嚇退了。
「姐姐，你就出來唄，得感謝你救我於水火。」少年堅持要報答。
我坐在窗邊抽煙：「過幾天是不是你生日了？」
趙鬱景聲音全是驚喜：「對啊對啊，你知道啊！」
回國前調查得一清二楚。
「打算怎麼過？」
少年瞬間沒精打採的：「老樣子，選個上檔次的地方，找一堆人，充場次，說白了，不是過生日，是交際會。」
我手裡捏著一張照片，是個容貌精致的女人：「準備邀請哪些人？跟你們趙家有關系的人都會去嗎？」
趙鬱景說了幾個：「趙寬，趙鬱凜，趙清潤……」
「蘇雅清會去嗎？」
「蘇雅清？」趙鬱景很努力地回憶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
我垂下眼：「幫我個忙，把她也邀請上。」
「你認識？」
「嗯，以前的同學。」
趙鬱景說沒問題。
掛完電話後。
我收起了最後一抹笑意。
轉開打火機，點燃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蘇雅清。
灰燼落到垃圾桶裡。
低眼看向窗外，樓下正對面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車。
已經停在這裡三天了。
13
三天後，我提前出了門。
去給趙鬱景挑選了禮物。
好巧不巧，碰到了趙星忱。
身邊站著一個美女。
倆人在挑選戒指。
真渣。
瞬間覺得那晚膈應得不行。
「這個好看嗎？」
男人興趣不大：「你喜歡就行。」
美女瞪了他一眼。
「陪我逛街就這麼不高興？」
趙星忱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我很忙的，蘇女士。」
蘇女士開始耍小性子。
「趙星忱你翅膀硬了是吧。
「小心我扣你銀行卡！」
我細細咀嚼著這句話。
他們是一家人了？
趙星忱真不是人！
心裡罵著呢。
正主就那樣看了過來。
我一秒都沒停留，拿起包裝好的禮物就走了。
身後的那道目光緊緊跟隨。
在洗手間洗手時，一個女人打著電話進來。
「親愛的，等我一下。」
是那個蘇女士。
她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那個……剛才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不是很老實，你最好提防一下。」
蘇女士錯愕了好一會兒，眨著眼。
「姑娘，你認識他啊？」
我皺起眉，說不認識。
她看起來好奇心很重，低下頭，都快湊我臉上來了：「你真的不認識嗎？」
14
趙星忱剛要追出去，但是理智將他拉回來了。
他問剛才的售貨員：「剛才那個女士買的什麼？」
售貨員臉上是藏不住的激動說：「買的是一對男款袖扣，說是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那就是給趙鬱景的咯？
趙星忱的臉色頃刻間沉下來。
蘇女士回來了，心情頗好的樣子。
「你猜我剛才遇到了什麼事？」
他沒說話。
蘇女士習慣了他脾氣，自己說自己的：「一個小姑娘，以為你是我誰呢，提醒我，你不老實，讓我小心點。」
趙星忱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她長什麼樣子？」
蘇女士記性特別好，臉上表情帶著尋味。
「就跟你藏在書房的照片，上面那個人，一模一樣。」
趙星忱都要氣笑了。
「媽，你又偷溜進我房間。」
蘇女士心虛得不行。
但還是問出了那個困擾在心裡多年的問題：「所以你到底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趙星忱面無表情看過去：「媽。」
蘇女士老實了。
還喜歡女的就好，剛才那個小姑娘就很不錯。
15
趙鬱景出來接我。
「姐姐。」
這一聲引來不少目光。
我送上禮物：「生日快樂。」
少年眉眼帶笑，長著一張又乖又甜的臉。
我沒忍住，摸了摸那軟乎乎的卷毛，又說了句生日快樂。
趙鬱景主動湊過來。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裡，成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趙少爺那個頭發多珍貴啊，平時敢碰一下都要跟人急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