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帶薪摸魚。
入夜，冰涼湿滑的尾巴纏繞上我的雙腿。
「好涼快……」
我在睡夢中囈語，轉身抱住旁邊冰冰涼涼的身子。
一聲輕笑，耳旁傳來清冷的聲音。
「明天可以多摸摸我嗎？」
「你的手，好舒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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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洋館上班第一天。
被分配給一隻虎鯨搓澡。
面前的虎鯨姿態慵懶地躺在地上。
眼睛閉著，像是已經睡著。
我在心裡暗示自己：【我是一個搓澡工，他是一個八塊腹肌大帥哥。】
心情很好地一邊哼歌，一邊開始上下其手。
我正搓得起勁。
手下的眼睛突然睜開一條縫。
嚇得我倒退一步，立刻和它拉開距離。
它翻了個身，把肚皮亮了出來，似乎又睡著了。
這些大家伙看起來對人類毫無防備啊！
我心中雀躍，手上更賣力地幹起活來。
搓澡完畢，我摸了摸它光滑的身子。
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十分滿意。
又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閨蜜。
【帶薪摸魚的好日子我終於過上了！】
發完輕快地喊道：「幹淨了，下一位！」
話音剛落，他的尾巴一掃，我整個人站立不穩掉進了水中。
恩將仇報啊！
正在水中撲騰著上岸。
一股力量將我頂起，露出了水面。
拖著我在水中遊來遊去，就是不放我上岸。
「快放我上去，我還要搓下一位！」
我拍著手底下的大家伙。
「啪啪啪……」
幾分鍾後，我意識到。
這玩意兒皮糙肉厚。
我用自己的手拍他，簡直是以卵擊石。
我的手都紅了。
他卻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直到同事聽到動靜，他才不情不願地把我送回岸上。
趴在岸邊看我繼續工作。
下班離開的時候他在水中煩躁地拍著尾巴。
我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
「明天再來給你搓澡哦！」
「不可以再調皮了！」
2
回家路上打開閨蜜發來的消息。
【你是不是太久沒談戀愛，現在看見虎鯨都覺得眉清目秀。】
我得意地回：【他就是長得最好看的一隻，周末來帶你看看。】
躺在沒有空調的房間。
空氣中蒸騰的熱讓我心中也似乎燥熱起來。
看了一眼不爭氣的電風扇。
轉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果然睡著了就沒那麼熱了。
像是回到了海洋館。
周圍被冰冰涼涼的水包裹。
夏日的暑氣全都消散。
舒服地嘆息一聲。
腿邊傳來冰涼的觸感，我生怕這冰源離我而去。
雙腿纏上去挽留。
「嗯……」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冰涼的觸感攪緊了我。
「好涼快……」
我順著這冰涼的觸感，抱住了旁邊冰冰涼涼的身子。
手下的觸感瞬間僵硬，一動不動。
「人形冰塊……」
我嘟囔了一句，舒服地睡了過去。
黑暗中，那人形冰塊動了動。
更緊地和我貼合在一起。
3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神奇地感覺身上清清爽爽。
這麼熱的天，我竟然沒有出汗。
看了一眼還在不停搖頭的電風扇。
它什麼時候這麼爭氣了？
到海洋館的時候，昨天的虎鯨已經在等著我了。
看見我過來，他的尾巴在地上歡快地拍了兩下。
隨即翻身，對我露出了肚皮。
我沒忍住這樣的盛情邀請的誘惑，過去摸了摸他的肚皮。
這手感……
讓我一瞬間想到昨晚做的夢。
情不自禁又多摸了幾下。
湊上去和他貼貼。
「記住這手感，今晚做夢好繼續降溫。」
在我的撫摸下，他已經全然放松。
我也心滿意足地開始工作。
搓澡工上線！
腦海中突然想到之前和閨蜜討論過的理想工作。
【帶薪摸魚】
【體育學院的宿管】
看了看手下的「魚」，勉強也算半個「魚」吧，反正都是水裡的。
現在多了一個理想工作。
【體育學院的搓澡工】
想著想著，我自己先笑了起來。
開心的情緒太強烈，可能感染到了手下的虎鯨。
他睜開眼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涼飕飕的。
感覺就像是工作開小差被主管抓到。
我一秒嚴肅臉，手底下的力道也加大了幾分。
他終於又舒服地閉上了眼。
我偷偷地打量，這虎鯨和海洋館裡的其他虎鯨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隻是他長得似乎格外好看了些。
果然造物主平等對待所有物種。
就連動物也有美醜之分。
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可能和動物待久了出現了幻覺。
剛剛那懶洋洋地一瞥，竟讓我產生了幾分危險的感覺。
明明這些大家伙都是可愛又淘氣的大寶貝呀！
晚上下班的時候被告知，我被換了工作區域。
心中微微有些沮喪。
我還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
都沒來得及和我的搓澡對象說一聲告別。
4
晚上那冰涼的觸感又出現了。
意識模糊中，我想到換了工作崗位，是不是以後就不能降溫了。
我將身旁的人形冰塊抱得更緊了些。
第二天，我被帶去了其他區域。
休息期間，我看了看距離有些遠的海洋館。
打消了要去看一看昔日工作伙伴的念頭。
下午很快融入了新的工作環境。
畢竟毛茸茸的動物也很好摸。
抱在懷裡蹭一蹭，像抱著玩偶一樣。
下班離開時，聽到其他同事討論。
「聽說海洋館那邊今天有隻虎鯨生病了。」
聽到虎鯨兩個字，我立刻豎起了耳朵，朝著同事的方向更靠近了些。
「可不是，已經找了醫生過來檢查，什麼毛病都沒有，但是不吃不喝一天了。」
「人到夏天熱得吃不下飯，沒想到虎鯨也有這毛病？」
「他們把冰塊當零食吃，總不能還熱吧。」
我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照顧的那一隻。
但是現在已經要閉館了。
我過去了也見不到。
而且有醫生，應該沒問題的吧。
打定主意，明天找個時間偷偷去看看他。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對著風扇拜了拜。
「姐，給力點，千萬別把我熱醒，求求了！」
隻是我沒想到她這麼給力。
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周圍涼飕飕的。
比以往任何一晚都涼。
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凍起來了。
我下意識搓了搓胳膊。
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立刻寒氣鑽入身體。
我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怎麼這麼冷？
我想睜開眼看看是怎麼回事。
可眼皮似乎粘在了一起。
身體對周圍有感知，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
那冰涼的觸感漸漸包圍我。
「好冷……」
我牙齒打戰，喃喃了一句。
周圍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一點。
恢復到舒適的清涼。
「今天為什麼不去看我？」
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質問和埋怨。
手被握住，有舒服的嘆息傳來。
「明天可以多摸摸我嗎？」
「你的手，好舒服……」
我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耳邊是滿足的輕笑。
5
早上醒來，捶了捶腦袋。
模糊響起昨晚的夢。
「難道把自己熱糊塗了？都開始做夢降溫了？」
可惜我還不會控制溫度。
昨晚明顯降溫過頭了。
還是去摸摸虎鯨降溫比較舒服。
我趁著休息，去了海洋館那邊。
一到就看見了懶洋洋趴在岸邊的虎鯨。
我立刻上去給了他一個熊抱。
「一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呀大寶貝？」
「很想。」
我震驚地看了看周圍。
誰在說話？
但場館裡空無一人。
我摸了摸泛起雞皮疙瘩的胳膊。
蹲在虎鯨面前。
他輕闔眼躺在地上，我抓起旁邊桶裡的冰塊扔給他。
他準確無誤地接住一口吞下。
「你這小日子過得真舒服，比我家涼快多了，人不如鯨啊……」
「你摸摸我，我養你！」
我扔冰塊的手頓住。
一動都不敢再動。
「我撞鬼了？我還沒有發財不想S啊，求求了你去找別人吧！」
說完我扔下手中的冰塊，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場館，外面的熱空氣撲面而來。
後背瞬間出了細密的冷汗。
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熱的。
我魂不守舍地回了現在工作的地方。
剛剛聽到的兩句話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次是幻聽，兩次還是幻聽？
好在一整個下午都平安度過，再也沒有出現過幻聽。
隻是今晚似乎是個難熬的夜晚。
半夜三更，我被熱醒。
看了看依舊在搖頭的風扇。
「沒用的東西！」
看來房子到期真得租個帶空調的了。
不然第二天都不能好好打工了。
一邊嘟哝，一邊去浴室又洗了一次澡。
後半夜熱得再也睡不著。
頂著個黑眼圈去上班，同事看到我紛紛安慰。
「別太難過，幹我們這一行的，很容易就會對這些可愛的小家伙產生感情。」
「但終究都是工作，崗位調動在所難免，你多去看看他不就好了。」
「說來也是奇怪，你們也才相處幾天，怎麼一分開一個無精打採，一個失眠，感情還真好。」
顯然，同事以為我的黑眼圈是因為想念虎鯨。
昨天被幻聽嚇得隻匆匆看了他一眼。
他的症狀好像也沒有好轉。
正在我糾結要不要中午休息的時候再去看看他時。
經理就先找到了我。
「你之前照顧的那頭虎鯨最近情緒不佳，醫生檢查了身體沒有毛病，可能是突然換了飼養員不習慣，所以經過考慮還是讓你回去照顧他，觀察觀察。」
我午飯都沒吃，立刻和同事交接，去了虎鯨的場館。
一進去，就被裡面的低溫凍得打了個哆嗦。
「夏天果然還是這裡最舒服！」
虎鯨還趴在岸邊。
看起來和我昨天離開的時候似乎沒什麼變化。
聽見腳步聲，他的眼睛睜開。
看了我一眼，立刻縱身躍進了水裡。
「唉？」
我這是……被嫌棄了？
「你上來！」
我朝著水裡喊。
一向聽話的虎鯨卻沒搭理我，在水裡濺起巨大的水花。
我不得不遠遠地躲開。
經理還說他心情不好，看起來明明活力四射啊。
6
半小時後，他終於消停下來。
探出個頭。
我抱著一桶冰，站在岸上誘惑他。
「乖乖，對我擺個尾巴，這些都是你的。」
「幼稚。」
「你你你……」
「我我我……」
「你變成鬼了？」
剛說完我就想抽自己一耳光。
我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