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賬單我有點懵，沒想到竟然要掏這麼多錢。
何婷站起來就帶著學姐往外走。
「書呆，你快點，我們倆先去外面透透氣。」
服務員小姐姐示意我的餐盤，好聲好氣地跟我解釋。
【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這邊的酒水都是單點的，而且我們是自助餐，有剩餘的話需要根據重量付費。】
頂著服務員的目光，我一口把那盤沒吃一口的三文魚吃掉，然後付了剩下的賬單。
這麼多錢，是真心疼啊。
而且我的錢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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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隻能找爸媽預支了接下來的生活費。
5
吃完飯，學姐想帶著我們逛街。
我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錢，但是都到這一步了，我也不想掃學姐的興致。
我們學校周圍挺偏的，能去的地方隻有幾家精品店。
何婷跟學姐在前面走，我在後面吭哧吭哧地趕。
這兩人走的速度有點快，我腿又短，停下來回個消息就不知道人去哪了。
發消息給兩個人也沒人回復，我也不想傻子一樣站在門口等人。
隻是也算看清了何婷。
扭頭就準備騎車回宿舍休息。
沒想到峰回路轉，路過精品店，學姐站在門口喊我。
「學妹，你這是準備回宿舍了嗎？要不來再來逛逛。」
我很欣慰學姐沒跟著何婷一起叫我書呆。而且學姐可能隻是被何婷帶著走的，她隻是不了解何婷的本性，被蒙騙了。
可惜接下來就發現我白欣慰了。
學姐跟何婷手拉手逛著精品店。
精品店比較小，插進去第三個人太過擁擠。
但我偏要勉強。
這個學姐可是我非常喜歡的學姐。
我就要跟她貼。
一晃眼，我看到有個還不錯的東西，問了下價格。
就在我想要問學姐意見的時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不見了。
精品店就這麼大點地方，我繞了兩圈沒看到人，打電話也沒人接。
我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自己逛完精品店，結賬離開。
在回學校的路上，這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出現。
「不好意思，剛才我們去廁所了，沒看到消息。」
我也敷衍了兩句。
「沒事，學校有人找我，我趕著回去。」
從此，學姐不再是我喜歡的學姐了。
跟何婷的仇我也徹底地記下了。
6
但是我是棉花。
這個仇我隻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難道我真的很醜很胖嗎？」
新認識的朋友程曉翻了我一個白眼。
「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才被這麼欺負。我以前還以為何婷跟你關系多好呢，沒想到這麼惡心人。」
「對吧對吧，而且就連這些都是小事，別說我生氣發脾氣了，就連不高興說兩句，隻要何婷一哭，不管我說了什麼，其他室友就一起罵我搞事精。」
「所以才惡心人，還有那群幫腔的，遲早何婷得搞個大事出來。」
我也認同程曉的話，但是大學四年，總不能第一年就撕破臉。
轉移了話題。
「這幾天不是社團招新嗎？我們要不去看看參加什麼社團。」
「知道了，棉花。」
隻是沒想到後來何婷真的搞出來大事。
7
第一次對我們學校人很多這件事有概念。
路邊擠滿了社團，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我跟程曉一個接一個地逛，也加了好幾個感興趣的社團招新群。
其中茶藝社的學姐還拉著我們強調。
「茶藝社會有一個新人考核，你們倆氣質都挺好的，可一定記得來啊。」
「不認識路就給我發消息，到時候我還能去接你們。」
走了一段距離，程曉才敢跟我吐槽，「這個學姐好熱情啊，到時候你去不去？」
「不衝突的話，我肯定過去啊。」我拉著程曉繼續逛，「但是我有個更感興趣的社團一定要參加。」
「找到了，就是那個配音社。」
「我以前就很喜歡配音的，app 上一個小眾配音還上過排行榜呢。」
哪怕在配音社看到何婷也沒破壞掉我的好心情，沒等社團的學長學姐介紹，我就拿著報名表填信息。
填完後，我主動拿起旁邊的招新群二維碼掃。
「學姐，我加群了，你記得同意一下。」
「沒看到你啊，同學。」
學姐拿過手機翻了翻，一臉不好意思。
「要不，你再掃一下？」
我又掃了一遍，沒想到學姐還是沒看到消息。
正當我懷疑手機出問題的時候，程曉拉了拉我，「等會再來吧，我還想去看看其他社團呢。」
剛離開，程曉就說，「你沒發現剛才你填表的時候，何婷一直在跟那個人說話嗎？」
「不至於吧？」我沒想明白，隻是一個社團，不加入對我又沒有什麼大損失，有必要搞這一出嗎？
「太至於了，有的人就喜歡做那種損人也不利己的事。」程曉說話的聲音變大了一點，「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人家社團不想招新，你還上趕著去報名。」
聽到程曉的話，本來人少的配音社多了幾個人排隊，全是想過來吃瓜的。
此時此刻，我感覺程曉像普度眾生的戰神。
善良又強大。
何婷不高興了，從人群裡擠出來，直接坐在地上哭。
「書呆，你手機壞了，別人收不到消息，還要來汙蔑我們。」
「不就是吃飯的時候跟你 aa 嗎？我不想當冤大頭請客吃飯有錯嗎？」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一直想給我找事。」
圍觀的同學義憤填膺，都在指責何婷嘴裡的書呆。
「同學，你說那個找事的人是誰，我們幫你。」
「對啊，那個叫什麼書呆的，有膽子說壞話沒膽子站出來？把人家都欺負哭了！」
「小心我們把你掛到表白牆上！」
人越來越多，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
我跟程曉害怕出事，趕緊跑回宿舍。
「不是，何婷有病吧，她都做小人了，還倒打一耙？」程曉跑得氣喘籲籲，沒搞明白何婷的想法。
「那麼多人聚在一起，還煽風點火，生怕不出點事吧？」
我點點頭，「對，那人就是這麼有病。」
不過那些人的話也給我一點靈感。
那天的事情鬧得挺大的，好像還出了踩踏事故，學校發通知不允許社團統一時間招新了。
8
學校表白牆的賬號還是很好找的。
為了我清白的名聲，也為了解釋清楚那天的來龍去脈。
我連夜把事情按照時間軸做成 ppt，還排列好了各種證據，發到了表白牆。
包括第一次見面就給我取書呆這樣的外號。
還有開過的那些我不覺得好笑的玩笑。
表白牆這條說說轉發越來越多，學姐也給我發了消息。
「不好意思，學妹，我以為那天隻有何婷出的錢。」
後面學姐發什麼，我沒有再繼續看了。
鬧成這樣把學姐扯進來，也是我不想的。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我一直都很清楚。
直到輔導員通知我去辦公室。
「你知道這些小事傳播成這樣，對學校造成了多壞的影響嗎？」
輔導員的眼周黑黑的，身上的領帶也歪七扭八，說話前先捧著保溫杯喝了兩口才緩過勁。
我知道輔導員一向認真負責，帶的學生太多，一出事就晚上睡辦公室。
看這樣子，輔導員應該三天沒回過家了。
我認錯態度非常良好。
「抱歉，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我隻是想洗掉身上被潑的髒水。」
「我又沒做什麼。我隻是把她做的事說出來就是霸凌了嗎？」
「這不是何婷霸凌我嗎？」
輔導員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現在何婷心理出了問題，得了抑鬱症。」
「你的獎學金評選出了問題，我和其他幾位老師也得停職檢查。」
我非常委屈，但是輔導員說得也有道理，我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何婷得了抑鬱症。
走在路上，很多同學都對我指指點點的。
還有個同學一臉厭惡跟我說。
「你怎麼還不退學呢？你都顛倒黑白，把人欺負出抑鬱了，像你這種霸凌犯怎麼還能好好待在學校。」
幸好還有更多同學隻是看著，頂多認出我之後指指點點的。
我以為是何婷抑鬱症造成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這個時候，程曉找到了我。
「你快看表白牆，有人發了新帖子。」
9
表白牆的新帖子也是個 PPT，上面漫長地列舉了我做的事，包括但不限於何婷隻是開玩笑，我反而罵她這種事。
我氣得怒火中燒。
「這些是你做的嗎？」程曉問。
「這些是我做過的事，但是上面沒有寫我罵何婷是因為她所謂的開玩笑是給我取侮辱性外號。」我不知道我還能做出什麼樣的表情，隻能苦笑。
「走，我們再去做個 ppt 反擊。」程曉拍板，拉著我就回宿舍打開電腦。
我朝著她搖了搖頭。「剛才導員找我，就是因為何婷心理出了問題，她得了抑鬱症。所以導員讓我多讓著她一點。」
「那你就要挨罵嗎？」程曉不高興了，「再說了，你覺得何婷那種人會得抑鬱症嗎？」
「何婷也說了，那隻是跟我開玩笑。」
「那是霸凌！不管何婷嘴上說得多好聽，那就是霸凌。」
「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說的話嗎？當事人不覺得好笑的玩笑不是玩笑。」
「那是霸凌，是 PUA。」
我想通了，跟著程曉一起做了新的 PPT 投稿。
我還加了更多的事。
之前我坐在上鋪看書的時候，何婷跟秦天一起抓著我的腳往下拽，硬生生把我拽下去。
我被嚇得進醫院，生怕腿出了問題。
這兩人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說著開個玩笑。
還有每次我對何婷好聲好氣地說話，何婷卻會突然讓我滾。
對著其他人都是正常的樣子。
事後卻隻是對我說這是把我當成好朋友才會這麼做。
這些事我都仔仔細細地做出來排列。
之前那個 PPT 鬧得太大了，表白牆也被領導談話，讓他們多審核稿件，不要再發這麼有爭議性的東西。
但是告白牆這次也同意了我的稿件，皮下的同學給我發消息。
「我就看不慣有的人借著玩笑霸凌別人。」
這次的 PPT 發出去後，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我的獎學金在輔導員的努力挽救之下，還是回來了。
學校勉強可以算是風平浪靜，就算還有一部分人堅持何婷的觀點，也不會到我面前找事了。
何婷不知道去了哪裡，但我總覺得這事還沒完。
10
果然，我才安靜幾天，何婷就又出現了。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嘻嘻地找我借錢。
「書呆，借點錢唄。」
「我身上沒錢，豬婷你可別找我。」
聽到我這麼叫她，何婷有點懵。
「書呆你怎麼能這麼叫我？」
「怎麼了？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嗎？你能叫我書呆，不能我叫你豬婷嗎？」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玩不起！」
何婷又想哭，但是這次宿舍裡已經沒有人搭理她了。
她原本的好朋友秦天看到何婷回來，也隻是冷笑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