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身形一頓,面上不可置信。
可他的語氣滿是焦急和不安。
「婉婉,回來!」
在眾人驚詫、錯愕和不解的目光中,秦婉站定在我的身邊。
秦婉拉起我的手,親昵地撒嬌。
「染姐,你要是再不來,我真的以為自己要嫁給這個渣男了。」
我抬手撫了撫秦婉柔軟的發頂,笑著說,「怎麼會。」
我揚起下巴,眼神直直地刺向早已愣神的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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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字一句,不假思索。
「裴望,沒想到,這些年你還是這麼沒長進啊。」
13
訂婚宴成了一場鬧劇,裴望顏面掃地。
來參加訂婚宴的賓客悻悻離去。
竊竊私語不絕於耳。
媒體記者們興奮地舞弄著攝像機,保鏢們根本來不及阻攔。
我享受著裴望從高處低落谷底的表情。
他的眼睛仿佛冒著火,神情看起來也是前所未有的兇狠。
不等他發作,裴望的助理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滿座賓客早已離去,整個會場隻剩我們三人。
助理甚至沒有掩聲,他著急地看向裴望。
「裴總,股東們正在公司召開董事會,喊您過去。」
裴望擰眉。
我有點想笑,又實在是覺得不合適。
我隻能故作關心地開口,「裴總,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裴望一動不動,腳下如同灌了鉛。
助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股東們這個時候要求召開董事會,目的就是罷免他執行董事的身份。
等於變相架空他的權利。
至於為什麼股東們的意見如此統一。
自然是我和祁宴布的局。
那些裴望突然拉來的投資,都是我們私下授意的。
如今那些股份早就轉到了祁宴名下。
說起來,祁宴的股份甚至已經達到了 70%。
聰明反被聰明誤。
裴望自以為多找些散戶分股就可以繼續把持整個公司。
可是,資本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啊。
祁宴趕到現場時,裴望早已狼狽地坐在地上。
養不熟的狗,終於成了喪家之犬。
14
我輕嘆了口氣。
裴望滿眼通紅地看向我。
聰明如裴望。
事到如今,他應該什麼都明白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早就不愛的男人。
「其實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一次都沒有珍惜呢。」
我扔下話,大步流星地離開。
身後的哭聲,大概是裴望低聲的懺悔。
我一共給過裴望三次機會。
第一次,是他把秦婉帶到我面前。
他不知道,秦婉是我的人。
他錯失了一次機會。
第二次,是我獲封影後的頒獎典禮。
他失約了,他答應過我那天要親眼看著我捧起獎杯。
他又錯失了一次機會。
第三次,是我在酒吧問他還要不要訂婚。
他拒絕了,他甚至還當眾挑釁我。
他終於錯失了最後一次機會。
走出會場,我呼吸著新鮮空氣。
幾個月來沉重煩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秦婉嘰嘰喳喳地ṭů⁼在我耳邊說個不停,但很快就被經紀人抓去了片場。
祁宴不緊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後。
他一聲不吭,氣壓極低。
完全沒有打了勝仗的喜悅。
我疑惑地看向祁宴。
他眨巴著勾人的桃花眼,眼底盛滿了我的影子。
「下次不要穿這麼好看了。」
祁宴撇了撇嘴。
「哈?」
我怔愣住。
「我會忍不住把你藏起來的。」
祁宴勾了勾唇,俯身湊近了我的臉。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鼻尖。
他繼續說話,聲音繾綣動聽。
「太子爺的位置給我了。」
「男朋友的位置呢。」
我的身體一陣酥麻,心裡像是被撓了一下。
我隻能硬著頭皮,「看你表現。」
15
裴望退出了裴氏集團。
裴氏集團和 QY 科技正式合並。
新公司剪彩那天,我推掉了祁宴的盛情邀約。
但還是被他生拉硬拽地帶去了晚上的宴會現場。
離開片場時,導演朝著祁宴擠眉弄眼。
眼神裡滿是我看不懂的加油鼓勁。
是的,在我被封S那段時間,大部分資源被我悄悄轉給了秦婉。
而我早就聯系上了國際知名導演,籤約了一部大制作。
現在已經順利開機了。
晚宴過後,裴望就等在門口。
他低落的樣子,像極了我第一次見他的那天。
那個時候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
我也曾想要成為他生命裡的一束光。
我與他擦肩而過時,被他拉住Ṭüⁿ了手腕。
他啞著嗓子。
「染染,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祁宴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掰開了裴望的手。
他不悅地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我被裴望觸碰過的地方。
「什麼髒東西,別來沾邊。」
他的語氣輕佻,卻不容置喙。
我莞爾一笑,拉著祁宴的手,快速離開。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16
分手是我的預謀。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呢。
那是一次大學同學聚會,我剛從洗手間回來。
包廂內熱鬧無比,大家有意無意地捧著裴望。
我勾了勾唇角正準備推開門時,裴望一臉焦急地接著電話走了出來。
他甚至沒有給我一個眼神。
我有些遲疑。
還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大概是這個電話太過重要,裴望甚至沒發現我就在他身後的不遠處。
他說,「我知道了,我會讓溫染付出代價的。」
當時的我,如墜冰窟。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付出代價。
我也不知道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左思右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了那個被我遺忘在角落裡的人。
那個被我早就遺忘掉的,裴望的白月光。
確切的消息送到我面前時,我恍然大悟。
這些年裴望的白月光在國外過得並不好,甚至被家暴至S。
她的父母破產是因為貪念過重,卻負荷不了金融危機帶來的困難。
她被父母賣到了國外。
她的老公常年毆打她,甚至讓她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些年她一直在和裴望聯系。
裴望不是沒想過把她帶回來,可她拒絕了。
她告訴裴望我才是傷害她的罪魁禍首,讓裴望替她報仇。
她的不幸,她的S亡,都被裴望強加在我的身上。
原來早在他的白月光離開時,他就已經嫉恨上我。
所以在遇到秦婉時,才那麼迫不及待地露出爪牙向我出手。
當初看到消息時,我忍不住一陣惡寒。
她的白月光是我的S對頭。
從小到大和我攀比。
她的父母重男輕女,我的父母視我如珍寶。
強烈的差異, 讓她逐漸扭曲。
就連和裴望在一起,都是為了打擊報復我。
她知道我喜歡裴望, 故意接近他。
可這一切,裴望根本不知道。
17
秦婉能夠出現在裴望面前,是我的故意安排。
第一眼見到秦婉時, 我也差點以為她就是那個人。
那是在一場商務飯局上。
秦婉是服務員。
卻被幾個油膩肥胖的投資人攔住了去路。
他們言辭難聽, 動作輕浮。
我衝了上去,把她救了下來。
她說要報答我。
命運的齒輪可能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轉動。
遇到秦婉沒多久, 我就發現了裴望的真面目。
幾個月前, 我安排秦婉和裴望偶遇。
裴望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裴望找了一個看似無法拒絕的理由。
他說我經常通宵拍戲太過辛苦,給我再安排一個生活助理。
可我的工作室, 助理崗位已經有三個人了啊。
裴望讓秦婉待在我身邊。
我知道,他是故意惡心我。
而我讓秦婉潛伏在他身邊, 是我的第一步計劃。
那天之後,我迅速給遠在國外的父母打了電話。
溫氏的大部分資金被成功轉投到海外,溫氏成為一個空殼。
我又將秦婉出現的時機安排在了溫氏集團和裴氏集團大部分合約到期的日子。
你看,毀掉一個白眼狼。
隻需要像我這樣, 空手套白狼就可以啦。
我突然想起當初和秦婉、和祁宴達成合作時,他們都問過我一句話。
「為什麼要費這麼多心思,就為了分個手。」
我當時笑了笑沒有說話。
可, 驕傲如我。
即使是握不住的沙, 揚都要揚得好看一些。
不然, 白握了這麼多年啊。
18-番外(秦婉視角)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溫染本人, 我激動地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我覺得溫染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為了多看幾眼溫染,我特意和領班申請,換到了溫染所在的包廂做服務員。
但我沒想到, 我會被飯桌上幾個油膩大叔調戲。
我緊張地往包廂的角落裡鑽,想要躲避那幾個人的觸碰。
我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可飯桌上的人都在肆意哄笑,看戲一樣不管不問。
隻有溫染拎著酒瓶子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她將酒瓶狠狠地砸在了那個帶頭調戲我的人的頭上。
我嚇傻了。
那一刻,溫染成了我心中的神。
她把我帶回了她的一個小公寓,讓我安心住著。
她說為了那些人不再找我麻煩,讓我以後跟著她幹。
可那天她從同學聚會回來後,狀態很不好。
我發現她很難過。
我想幫她。
19-番外(祁宴視角)
開學迎新時,我遇到了一個讓我一眼心動的女孩兒。
我故意湊到她面前, 想要幫她拎行李箱。
可手都沒碰到箱子, 就被另外一隻手奪了過去。
女孩兒朝我笑了笑,道了聲謝。
然後挽上那個男孩兒的胳膊,進了學校。
我看著女孩兒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
終於, 我想起來了。
是那個曾經在幼兒園被我按頭欺負的丫頭, 溫染。
旁邊的男孩兒,不認識。
聽說家裡和溫氏有生意往來,我開始故意找理由和溫染接觸。
可這丫頭,對我好像沒什麼印象了。
我想了想。
肯定是小時候揍她揍得不夠多。
暗戀的日子太過痛苦。
尤其是知道她好像和那個叫做裴望的男孩兒關系匪淺以後。
後來, 裴望和另外一個女孩兒走得越來越近。
我以為我的機會來了。
但我沒想到, 這個丫頭那麼缺心眼。
裴望那人,我打眼一看就不行。
可她偏偏喜歡得不行。
知道他們真的在一起後,我氣得咬牙切齒。
但,裴望終究還是負了她。
小丫頭來找我合作時, 我高興得快要發瘋。
我帶了身份證和戶口本。
我極力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拉她去領證的衝動。
我想,我的小丫頭,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