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領導騷擾離職後，姥姥託夢說給我找了份工作。
我半信半疑，七拐八繞到了夢中的地址。
推開門，裡面或躺或坐擠滿了小貓。
蹲在最上面的那隻狸花，舔舔爪子，站起身，圍著我仔細聞了兩圈。
「你就是王奶奶介紹來的新員工吧，看看桌上的勞動合同，沒問題的話，明天來上班。」
1
我果然還沒睡醒。
我就說怎麼可能會有託夢找工作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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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地躺下，準備來個夢中夢，閉上雙眼前還不忘把看起來很好 rua 的小狸花攬進懷中。
小狸花炸了毛，我躺下還沒一秒，就被它一個大逼鬥扇醒。
「人！你放肆！」
我揉揉臉，不為所動，框住小狸花的手收得更緊。
「這夢還挺真實。」
緊接著，我就被小狸花一套佛山無影腳的連招踹到幹嘔，禁錮著貓的手下意識松開。
本來踹我胃的腿踢到了我臉上，力道十足，「嘶。」這下徹底清醒了。
我揉著下巴，站起身，茫然無措地看向周圍。
四周全是貓，嘰嘰喳喳說著話。
我正對面的奶牛伸出後腿撓撓耳朵，對我發出敬畏的贊嘆。
「人，你可真牛，扛得住彪哥的奪命 108 踢。」
斜躺在沙發上的長毛三花咂嘴接話，「笨，他是人，不是牛。」
正在幹飯的大橘抬頭，「牛？哪有牛？老大，我晚飯想吃牛肉味的罐頭。」
我正發蒙，一隻藍眼睛的二哈在背後拱了拱我的腿。
「人，你好，請問你是來拉屎的嗎？」
？？？
我猛用力，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怎麼還沒醒？
我瞪大了雙眼，難道這一切，不是夢？
2
腳下哈士奇還在蹭。
小狸花輕咳一聲，拉回我注意，我下意識伸手想抱。
嚇得狸花整個貓都炸了毛，我愣是從它那張滿是毛的貓臉上看出了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緊接著，我的膝蓋就結結實實挨了個大逼鬥。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鼓了臉。
還怪可愛的。
小狸花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它狠狠跺腳，焦躁地在屋裡轉了好幾個來回，咬牙切齒道，嘴裡嘀嘀咕咕念叨。
「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貓替。」
毛茸茸的小耳朵一抖一抖的，更可愛了。
我看彎了眼，差點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幸好一隻大爪子在關鍵時刻捂住了我的嘴。
我偏頭，發現這隻爪子屬於一隻成年緬因，足有我半個人高，毛發柔順，眼睛深邃而明亮，是一張及漂亮的臉。
「老大最近因為毆打人類被罰款次數有些多，最近正在學習控制情緒，沒事的。」
它衝我點點頭，「你就是王奶奶的孫女，王幼淺吧？」
是溫柔的御姐音，我雙眼蹭的一下亮起，有些狗腿地連連點頭。
緬因推了推桌上的勞動合同，示意我拿起。
我一邊翻，它一邊介紹。
「貓是咱們公司的人事部經理，叫我瀾姐就行。」
它瞥了眼還在轉悠消氣的小狸花，「他叫老大，是我們的老大。」
我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老大，好簡單粗暴的名字。
「人，我們公司主要業務是幫助地府控制人口激增，管理計劃生育的。」
見我有些發蒙，它進一步解釋。
「就是幫助一些想要尋短見的人走出心結，重獲新生。」
我懂了。
我剛想說些什麼，但視線被合同最後一頁的工資待遇和節假日安排SS黏住。
我忍不住驚叫出聲：「月薪五萬，七險二金，一天工作八小時。」
「周末雙休，法定節假日，每月事假 3 天，不開心假 3 天，年假 60 天？！？」
「還都是帶薪的！！！」
瀾姐點點頭補充道，「之前不知道人的性別，還有每周三天例假，稍後貓會在條款裡做補充。」
它不知何時戴上了眼鏡，懷裡還抱著一個等比例縮小的辦公電腦，小肉墊在鍵盤上敲得飛起。
「工資會以五塊貓貓幣的形式發放，一塊等於人的一萬，需要人自行去貓貓銀行兌換。」
「實習期三個月，工作時間八小時，轉正後，還會在原有的工資基礎上再多加一塊貓貓幣，此外還有績效，一次五星好評獎勵半塊貓貓幣。」
「人看看，合同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什麼問題？來得太晚是我最大的問題！
我眼神堅毅，抬起瀾姐的一隻爪爪，嗓音壓抑著激動道。
「領導，我這個人從小就愛上班，一天不上班就渾身刺撓，寢食難安，請務必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安排工作。」
瀾姐矜持抬頭，大大的眼睛裡是大大的不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一甩一甩，我捂緊心髒，要被萌化了。
「怎麼會有人愛上班？」
我堅定點頭，「我！我就愛上班。」
隨後心裡默默補上一句，愛上周末雙休七險二金實習期就月薪五萬的班，信女一生葷素搭配，這是我應得的。
瀾姐在我的S亡凝視下，飛速幫我辦理好入職。
一隻黑白相間的斷尾奶牛貓邁著優雅的貓步到我身邊，瀾姐介紹道。
「人，你的組長來了，以後它帶你。」
奶牛貓伸出右爪。
「貓賜予你波多黎西的最高榮耀，親吻我的右腳。」
我一愣，隨後狂喜，入職儀式這麼變態的嗎？
我喜歡！
察覺到我眼裡的興奮，奶牛貓猛地後撤三個大步，貓臉驚恐，「喵嗚，別過來。」
瀾姐一手一個，制止住胡鬧的我們，鐵面無情。
「工作時間禁止打鬧，違者扣半個月。」
我立馬站好，連表忠心，「保證遵守公司規章制度，做好本職工作，將公司文化發揚光大！」
奶牛貓驚呆了，暗罵一聲，「呸，狗腿子。」
我也不介意，嘿嘿一笑，誰會跟一隻小貓咪鬧脾氣呢？
那是巴掌嗎？那是愛撫！
那是辱罵嗎？那是關懷！
3
「注意，注意，目標人物出現。」位於大廳正中央的屏幕亮起。
正在打鬧的貓咪們不約而同坐直身體，瞳孔倒豎，黑壓壓一片，壓迫感十足。
我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鏡頭晃動，大屏幕有一半被貓貓毛茸茸的白下巴遮擋。
昏黃色燈光下，水霧氤氲，依稀能看出應該是在一間浴室。
老舊水龍頭嘀嗒作響，透著一股詭異的寧靜。
我剛剛新鮮出爐的領導--黑貓警長，整個貓都炸了，焦慮的肉墊搓了又搓。
「快來不及了。」
像是要佐證它的話，畫面裡赫然出現一個面色慘白的少女，此時正躺在浴缸中，生命力隨著她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快速流逝。
入目一片鮮紅，我愣愣盯著屏幕，直到指尖一陣刺痛把我喚醒。
「嘶。」
我低頭，發現食指被套上了一個貓貓標志的戒指，面前出現一塊半透明藍色面板，「坐標確定，傳送準備，3、2、1。」
倒計時結束的剎那，領導跳進我懷裡，一改常態，語氣嚴肅且認真。
「人，抓緊了，你的第一次實習任務，正式開始。」
一陣天旋地轉，我一臉懵逼。
「啊啊啊~我暈車啊！」
領導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憋吵吵。」
我來不及反應，下一秒，我們就被傳送到浴室中，一隻小彩狸正蹲坐在洗手池旁，脖頸上還掛著一個運動相機。
見到我們顯然是嚇了一跳。
「喵！人！」
「你這是，化形了？不是說好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嗎？」
而我顧不上回應，眼前血腥的一幕強烈刺激到我的感官，喉頭滾動，我腳下一軟，差點當場跪下給少女拜個早年。
領導不愧是資深員工，三言兩語向彩狸解釋了我的來歷，並且在我倒下前一個轉身飛踢，成功幫助我穩住身形。
當然，被踹腫的臉蛋子就不提了。
彩狸點開資料，開始介紹情況。
「李倩倩，女，18 歲，三天前拿到北大錄取通知書，還來不及高興立馬被渣爹以五十萬的價格賣給隔壁村的傻子改善基因，美名其曰--彩禮。」
北大！
浴缸裡躺著的少女身形纖瘦，頭發幹枯毛躁，身上疤痕交加，一看就過得很辛苦的樣子。
能在這種惡劣環境裡堅持學習並考上北大，這需要多大的決心與毅力啊？
我不敢想象。
領導炸了，「這是人口販賣！她不應該尋短見，應該報警！」
它氣得上蹿下跳，「多美好的年紀啊喵。」
急救電話剛剛撥通，浴缸中的女孩醒了，茫然望向我們。
「我S了嗎？」
「這是，天堂？上帝居然是貓？」
領導跳上浴缸邊緣，毛茸茸的爪子小心翼翼碰了碰她。
「人，請尊重一下傳統文化好嘛？上帝也不是管咱們這個片區的啊，咱這邊的官方機構是地府，老大尊號閻王爺。」
好好好，我捂臉，看領導動作這麼輕柔，還指望它能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
沒想到張口就是懟啊，謹慎是你的偽裝，人類你罵過一雙（戰績可查版）。
吐槽歸吐槽，可呼吸卻下意識放緩，生怕李倩倩因為領導的話再做出什麼過激舉動。
同時在心中暗暗後悔，剛到的時候就應該把「作案工具」從她手中抽走，失策！
記在小本本上，下次可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可我沒想到的是，李倩倩沉默了半晌，「噗呲」一聲笑了。
「喔，那你是閻王大人派來接我的嗎？」
看起來心情頗好的樣子。
領導啪嘰一爪子打掉李倩倩想要撸貓的手，板起貓臉，「不是。」
她絲毫不介意，自言自語道，「那我一定是S了吧，不然怎麼會聽得懂貓貓語？」
攝影師小彩狸有一搭沒一搭接著話，而我則被全程無視。
我暗暗松了口氣，李倩倩看起來精神狀態不錯，應該不會再二次自我傷害。
一口氣剛放下，門外傳來醫護人員的敲門聲，我轉身打開門。
李倩倩僵硬扭動脖頸，像是發覺了什麼，慘然一笑，「原來我還沒S啊，都是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