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木相依》, 本章共3393字, 更新于: 2025-07-23 14: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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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軍從中取將領首級,聽著確實很英勇。但前提是我不能在敵軍營帳裡幹這種事啊。一支箭隻能S一個人,他一命換我跟成雅禾兩個人的命,怎麼都不劃算。


 


他身旁的將領已經手握刀柄,如果我真的命中,隻怕會當場人頭落地。拓拔浠就是拿準了這一點,才敢把自己暴露在我的箭下。


 


我拉弓搭箭,急發一矢,箭矢卻隻劃破了拓拔浠的臉頰,留下了一道血痕。以我剛才的準頭來看,誰都知道我是故意的。


 


拓拔浠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怒極反笑:「怎麼?沒膽量要了我的命。」


我張嘴就是胡謅:「你這張臉長得俊俏,我舍不得。剛好你這次破了相就不好看了,所以再有下次,我這支箭會要了你的命。敢不敢再試一次?」


 


拓拔浠還沒蠢到中我兩次激將法,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擺在一個任人宰割的地位。他隻是盯著我:「我倒是看走眼了,假貨竟比真貨還有趣。我說話算話,恭喜,你們今晚安全了。」


 


他刻意加重了說話算話四個字,以回應我剛才罵他食言而肥。


 


16


 


我跟成雅禾被關進了同一個屋子,巡邏緊密,守衛森嚴。屋子不大,更是連件用得上的東西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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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鋒芒太露不是好事,成雅禾好好的,我卻被上了枷鎖,估計是知道我身手好,怕我逃跑。


 


趁沒人時,我終於能和成雅禾正正經經說句話了。她卻無心回應我,隻在頭發裡摸來摸去,居然摸出一根鋼絲。


 


她很高興,要來撬我身上的鎖:「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自從咱們上次在莊子裡被圍攻,我就開始往身上藏能防身的東西了。幸好這個搜身時沒能搜到。」


 


我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技能,一時間目瞪口呆,然後跟她說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一定要教教我。


 


這時成雅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你說過的,當初為了籌錢給娘治病,我連小偷都做過。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派上了用場,你說,會不會是她在天上保佑著我們?」


 


她明明說要把青州和我的親生母親都忘幹淨,但我知道她從沒忘過。


 


我看著她低頭撬鎖認真的樣子,回復她:「本事長在你身上,是你自己在保佑自己,現在還在保佑我呢。」


 


沒了束縛,我活動活動手腕,開始觀察這個可以稱得上闊氣的牢房。現在剛入夜,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商議怎麼逃跑。


 


我們這一整天又是勞心又是勞力,身體已經累到極點,但精神依舊緊繃,根本睡不著。


 


我們倆湊著頭想了半夜,什麼辦法都想不出,實在無事可幹,我倒是把開鎖學會了。


 


臨睡前,我撿起鎖鏈重新扣回腕子上,以免明天有人進來發現,藏著掖著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一旦等到開戰就真的來不及了。已經過了一晚上,爹娘一定知道了我們被抓的消息。


 


如果將來談判不順利,我跟成雅禾一定會被S掉祭旗。萬一爹娘按耐不住,就會反過來被拓拔浠威脅,除非我們能在開戰之前找到逃生之路。


 


人在費腦子的時候真的很容易肚子餓,還好來了個送飯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樣子,怯生生的,也不怎麼說話。身上還有傷,似乎經常被虐打。


 


我掰了一半餅子給成雅禾,卻在裡面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戌時起火,趁亂逃生。馬厩,有人接應。」


 


我和成雅禾對視,神色未變,把字條就著餅吃了下去,有點兒喇嗓子,她咽得很費勁兒:「能信嗎?」


 


我猛灌了一大口湯,為晚上的行動積蓄體力:「當然信呀,咱們現在是階下囚,渾身上下還有什麼值得人騙的?就算拓拔浠真這麼無聊耍著人玩兒,我們也值得嘗試一次。」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成雅禾發出了她的靈魂拷問:「這個破營地這麼大,我們又一直被關在這裡,怎麼知道馬厩在哪兒?」


 


我但笑不語,默默吃完了東西,抬手砸了她一個眼冒金星,開始大喊大叫原地發瘋:「你這個荒郊僻壤出來的賤人,憑什麼你騎在馬背上,我就得被拖著跑?憑什麼你高床軟枕,我就得被用鎖鏈鎖著?別以為我手腳不便就打不S你。」


 


我說這些話雖然是作戲,但成雅禾挨的那一下可是真真切切,一時間她的火氣也上來了,那是真下狠手:「都是你活該,在家爹娘都偏疼你,如今你見有人對我好了就看不過眼。你才是野種,你才是多餘的那個,你還好意思問憑什麼?」


 


這場鬧劇持續了好一會兒,拓拔浠才慢悠悠過來看熱鬧,他似乎很有興趣看兩個階下囚的互相撕咬。看著我手上的鐵鏈自鳴得意:「對嘛,這樣才公平,打得有來有回才好看,不然就不好玩兒了。」


 


成雅禾第一次沒有瞪他,反而帶著小姐做派的刁蠻,提出自己的訴求:「我不要被關在這裡,我不要跟她關在一起。」


 


拓拔浠剛好很吃這一套,還故意逗她:「我軍營裡可沒有空闲的地方,你非堅持的話,就隻有住柴房了。」


 


成雅禾嫌棄地瞥了我一眼:「柴房就柴房,我就算去住老鼠洞,也不要和這麼討厭的人一起。」


 


「我怎麼舍得讓成小姐去那種地方呢?我的主帳地方大,成小姐可否賞臉啊?」拓拔浠說著,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是想找個借口出去勘察地形,但絕不是讓成雅禾做那麼危險的事。我想阻止,她卻在衣袖遮擋住的地方輕輕扯了扯我。


 


她有自己的想法,於是我決定信任她,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樣。


 


成雅禾比我想的還要厲害,隻不過用了半天時間,拓拔浠就給了她自由行走的權利。她甚至還能來看我,「落井下石」。


 


我簡直頂禮膜拜:「你怎麼做到的?」


 


「我把自己偽裝成一顆命苦無依,倔強不屈,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我還對他一見鍾情,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問緣由偏愛我的人。我的光,我的救贖,我的緣分。」成雅禾復述這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心如S灰,甚至有點兒想哕。


 


我大受震撼:「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成雅禾繼續:「不止呢,我還跟他說別打仗了,咱們握手言和。讓爹去和陛下商議,我嫁給他,兩國結秦晉之好。這座城池,就是我的嫁妝。」


 


這就有點兒扯淡了,我不理解:「這種話他都信?」


 


成雅禾尷尬得腳趾摳地:「當然不信,但是他說我傻得可愛。」


 


我就說拓拔浠怎麼那麼放心讓成雅禾瞎轉悠呢,合著這姐妹兒花一上午把一個傻子演得淋漓盡致。


 


拓拔浠在我爹手裡屢戰屢敗,現如今輕而易舉地收獲了敵人女兒的「崇拜與愛情」,簡直是對他那變態自尊心極大的滿足。為此,所以他不介意給成雅禾一點兒甜頭。


 


但是也沒人告訴我,這甜頭是拿我給的呀!


 


為了哄成雅禾開心,拓拔浠把作為成雅禾S對頭的我拉出來取樂。


 


我被放置在圍場中間,四周不斷有人拿木箭射向我,不會致命,但是很痛。我的手腳都被鐵鏈束縛住,隻能狼狽躲竄。


 


拓拔浠的笑聲傳得很遠,也很刺耳。他看向成雅禾,像逗弄寵物一樣問她開不開心。


 


我突然明白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組這種自嗨局。拓拔浠完全把我們當做客體,宣泄他的不滿,也是對自己無能的規避。


 


他恨我爹,卻又懼怕我爹。於是他一邊享受成雅禾的示弱,把這當做一種對敵人資源的掠奪,一邊享受我的狼狽與掙扎,把這當做對我爹尊嚴的羞辱和踐踏。


 


我身上的於傷越來越多,成雅禾也越笑越開心,似乎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玩的法子,她歪頭對拓拔浠說了些什麼。


 


拓拔浠應下,立刻叫停,命人把我押去了馬場。我表面一臉屈辱,心裡已經開始放煙花了。成雅禾果然靠譜!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麼理由。


 


我刻意抗拒,走得磨磨唧唧,把路全都記在心。


 


成雅禾那邊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開始對我頤指氣使:「我要騎馬,你去牽一匹來。」


 


等牽了馬,她又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你挑的這匹馬太高了,我缺個上馬凳,跪下來,我踩著你上去。」


 


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看這場我們倆自相殘S的羞辱。就像籠子外的人在看一對蛐蛐互相撕咬,高高在上又漫不經心。


 


我不肯跪,便有人來強按住我。我掙扎得更加厲害,在成雅禾上馬時狠狠摔了她一跤。


 


成雅禾氣急敗壞,把我撕扯起來就是一巴掌:「成婉君,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悄悄接過她趁機遞來的鐵絲藏在袖口,回嘴道:「這算哪門子敬酒?那換我敬你一杯,你來趴地上唄。」


 


17


 


我被重新關回房間是酉時,離字條上約定的時間隻剩一個時辰。我跟成雅禾暫時見不到面,隻能到時間趁亂去馬厩匯合。


 


來送飯的不是上回那個小女孩兒了,人走之後,我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次並沒有夾帶什麼私貨。


 


時間越來越近,我用鐵絲悄悄打開鎖鏈,把鏈子其中一端纏在手上。


 


當走水的呼喊聲傳來,的確引起了一陣騷亂,因為被點燃的地方離糧倉很近。


 


機不可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等了。現在太亂,人人趕著去救火,我門口隻有兩個人守著。我衝出去將帳篷外的兩個守衛撂倒,一個是砸暈的,一個是勒暈的。


 


大概他們也想不到,禁錮我自由的鏈條,此刻成了我破開樊籠的武器。


 


天剛擦黑,隻有遠處火光繚繞,我潛在夜色中,盡量避免與人遭遇。


 


靠近馬場時,我看到了成雅禾,她衣角帶血,一副跑脫了命的樣子。我無法想象她是怎麼逃出來的,但想必也不會比我容易多少。


 


馬厩這裡隻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以及他的馬糞車。如無意外,留字條的應該就是他。事態緊急,老者什麼也沒解釋,隻打開了馬糞車的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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