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高傲的他，如今狼狽不堪地往後爬：“你不能對我動手！”
“你是天道又怎麼樣？別忘了，你女兒和我兒子已經結下烙印。”
“你S了我，你女兒也絕不會好過。”
母神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她朝我招招手。
緊接著，輕而易舉地將我血液中的龍族烙印抽出，直接捏碎。
“龍性本銀，當初本尊聽從龍族先祖的建議，刻下烙印，是為了保證龍族內部的血脈不被混淆。”
“沒想到，如今成為你們逼迫他人的卑鄙手段，甚至欺負本尊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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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族長和太子徹底絕望。
他們終於發現，面對天道，他們再猖狂，也狗屁不是！
龍族太子頭一個倒戈：“天道，我知錯了！”
“求求你放過我！”
“都是鳳九，都是她蠱惑我，我才會傷害鳳寧。”
“你要S要剐，就找鳳九吧！”
可等他一轉頭，卻發現鳳九早就不見蹤影。
他心如S灰。
母後沒有回答，隻是轉頭在我眉頭之間輕輕一彈。
澎湃的力量注入體內。
“女兒，你在他手下受盡欺凌。”
“雖然丟失內丹，但本尊的血脈仍在，如今力量恢復，你自己討回公道。”
我精神為之振奮。
攻守之勢顛倒，我一步一步朝著龍族太子走過去。
昔日高傲的他，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甚至不惜膝行爬過來，扯住我的裙擺，痛哭流涕道：“二公主，是我錯了。”
“之前我沒認清楚自己的本心。”
“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當年我被魔獸暗害，掉落萬丈懸崖之下，是你的出現，挽救我的生命。”
“我對你一見傾心。”
“我知道用烙印捆住你對你不公，但我也是因為喜歡你啊！”
“喜歡一個人，難道有錯嗎？”
我放聲大笑，眼中滿是憎惡：“喜歡？”
“你的喜歡就是趁我好心不備，強行與我結下烙印。”
“你的喜歡就是讓我替鳳九扛天雷，剖走內丹在她面前獻殷勤。”
“你的喜歡就是為了哄鳳九，不惜在今日將無辜的我毀容？”
“既然喜歡，那你為什麼不替鳳九扛下八十一道天雷？”
“既然喜歡，那你為什麼不將自己的內丹獻給鳳九？”
“多麼廉價又惡心的喜歡呀！”
我自高而下地俯瞰他，嘴唇輕輕吐出對他的宣判，響遍九州大地：“龍族，由於龍族太子之過，全族將被貶為蛟蛇，困於妖界。”
“永世不得飛升！”
這一句話，相當於把龍族太子永久地釘在恥辱柱上。
他斷絕了所有龍族後代飛升的路。
他將成為全族罪人。
即便僥幸存活，回去之後也會被族人扒掉一層皮。
7
龍族太子面色青灰，嘴裡喃喃道：“鳳寧，你好狠的心。”
“這麼對我，讓我生不如S！”
我嗤笑一聲：“這就狠了？”
在龍族太子回神之前，我一抬手，便輕而易舉地把他的龍筋和內丹抽出。
剎那間，他從龍族變成了白蛇。
又快速縮小，最後變成一條蚯蚓。
他憤怒地想要向我發出抗議，可蹦跶得太高，從高處落下時，居然不慎摔成兩截。
但即便這樣，他仍能苟活。
也許是遭受萬人踩踏之苦，也許是嘗盡骨肉分離之痛。
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S。
我瞥了他最後一眼：“這才叫殘忍。”
堂堂龍族太子，由雲端墜落塵埃，變成弱小的蚯蚓。
即便憤怒，也被視作無物。
我與龍族太子的孽緣徹底斬斷。
母神又轉頭看向姐姐：“走吧，我帶著你和妹妹討回公道。”
眨眼間，我們來到仙界。
天帝身穿重甲，守在南天門外，身後跟著十萬天兵天將。
身後還跟著滿臉驚恐的雉雞精。
天帝面色凝重。
我相信，母神從九重天之上降落凡間時，釋放的威壓絕對驚動天帝。
所以，他才嚴陣以待。
但他沒認出來母神，或許和龍神太子想得一樣，不相信母神居然會幻化作女子模樣。
他態度恭敬地問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大駕光臨。”
母神嘴唇輕吐：“你沒資格知道。”
天帝臉色一變。
他養尊處優多年，哪裡被人這麼當眾駁過面子？
但震懾於母神的實力，還是忍著性子問道：“前輩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母神的眼神平靜無波。
“你和龍太子奪走了本尊兩個女兒的內丹。”
“如今，把內丹還回來。”
“你作為天帝，行事有失公允，自廢修為，放棄天帝之位，本尊可饒你一命。”
母神的話，徹底踩到天帝的逆鱗。
讓他自廢修為，放下權勢。
簡直比凡人登天還難！
天帝不再客氣，撕下偽善的面目，直接命令天兵天將圍攻。
“我好心和你搭話，你偏不識好歹。”
“我管你是什麼大能！”
“讓我自廢修為，放棄天帝之位？還要奪走小九兒的內丹？”
“呵呵，找S！”
他拿著自己的本命法寶，衝著母神襲來。
母神感到厭倦。
輕輕一抬手，十萬天兵天將和天帝，就那樣滑稽地定格在眼前，變成一幅立體的畫卷。
她闲庭漫步，走到天帝面前。
瞥了一眼，便有所定論：“看來本尊猜得沒錯，天帝心魔入體。”
“六道輪回，需要重新清洗。”
但她沒有親自出手教訓天帝，而是先走到鳳九面前。
此時此刻，鳳九知道大限將至。
她收回可憐的模樣，露出陰狠的本性：“母神，你不公平！”
母神一挑眉：“仔細說說？”
鳳九怨毒的目光盯上我和姐姐，咬牙切齒地開口：“你作為母神，自然誕下血統高貴的鳳族皇室。”
“可我呢，我隻是一隻雉雞精。”
“我費盡心思，用盡手段才讓自己以山雞的身份飛升，好不容易成了仙，又因為血脈處處遭人歧視。”
“終於在天帝和龍神太子的幫助下，我才能蛻變成鳳凰。”
“其中吃過的苦，因為你一句話，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你算什麼母神？”
“不就是偏袒貴族世家，信奉血脈傳承嗎？”
“不然，你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女兒成為雉雞精？為什麼不讓她們嘗嘗我曾經受過的苦？”
母神冷笑：“有趣。”
“鳳九，你姓鳳，取名為九。”
“是因為你生下來，作為鳳族皇室的第九個孩子，才叫你鳳九。”
“隻是你自作孽，讓自己變成雉雞精而已。”
鳳九忍不住瞪大眼。
8
母神抬手，一段記憶浮現在眼前。
鳳九百歲，化作原形時，渾身流光溢彩，與真正的鳳族皇室無異。
她的父母，也是鳳族皇室。
可是在一場秘境試煉中，因為她頑皮摘走了魔族聖物魔龍草，吸引大批魔獸潮。
她的父母讓她交出歸還。
鳳九拒絕。
無奈之下，她的父母獻祭自身生命，才勉強保住鳳九的性命。
但在此情形下，鳳九沒有一絲愧疚。
她擔心自己獲救後，魔龍草就要歸還，還會暴露自己的謊言。
便搶先一步吞下。
魔龍與鳳族皇室血脈相衝。
眨眼間，她從鳳族血脈變成了一隻雉雞精。
一切真相大白。
母神冷漠地說道：“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
雉雞精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不可能，明明是我自強自立才能從雉雞精變成鳳凰。”
“哈哈哈，我才是鳳族皇室！”
“天帝和龍神太子是我的裙下之臣，鳳寧和鳳安是我的手下敗將。”
她越說越激動。
血脈逆流，眼看要自爆而亡。
母神毫不猶豫地從她體內剝離出兩枚內丹，分別歸還給我和姐姐。
“鳳安，如今內丹已還。”
“你作為天後，但擁有著和天帝一樣的權力。”
“這場動亂，由你來平息吧。”
姐姐點點頭。
回歸的內丹重新讓她變得神採奕奕。
她解除了定身咒。
沒有為難十萬天兵天將，也沒有為難被迫參與討伐的仙人。
而是徑直走到天帝面前。
啪！
一個大嘴巴子，把天帝抽得吐血。
啪！
又是一個大嘴巴子，天帝兩邊的臉頰高高腫起。
姐姐仍不解氣，便一腳狠狠地將天帝踢在地上。
天帝動彈不得，目眦欲裂：“鳳安，你怎麼敢！”
“我可是你的夫君。”
“我是天帝！”
啪！
話音未落，臉就被姐姐扇到一邊。
姐姐憋了多年，終於一吐為快：“夫君？天帝？你配嗎！”
“你作為夫君，作風不正，感情不忠。”
“你作為天帝，評判不公，放縱鳳九肆意妄為，欺辱仙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
“像你這種人能夠當上天帝，真是六道輪回，神州大地的不幸。”
“你，廢了！”
姐姐用手一指，天帝身上的冠冕和禮服開始消失。
他驚恐地想要掙扎。
甚至想要對姐姐發動偷襲。
可越是如此，他越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不斷消失。
千百年來沉澱的修為。
如同抽絲一般，一點一點地歸還六道輪回。
“啊！不！不！這些都是我的修為！”
“鳳安，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敢這麼對我！”
姐姐的心硬如磐石：“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剖走我內丹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這句話？”
“現在倒霉的輪到你自己，又想指責我？”
這一次，天帝終於感受到，我為魚肉，別人為刀俎的感受。
但他仍舍不下尊嚴：“我為維護六道輪回，一直兢兢業業，除卻在鳳九一事上，不曾犯下別的錯誤。”
“你不過是記恨鳳九能得到我的真愛，才肆意報復。”
“傳出去，天下都會罵你！”
我在旁邊站著，氣得牙痒痒，正準備出手替姐姐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姐姐眼眸流轉，突然粲然一笑。
“我這麼做，確實不太好。”
天帝還沒松一口氣。
姐姐又接著說道：“光讓我一個人批判你，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不如聽聽別人是怎麼想的。”
我心中覺得甚妙。
便揮揮手。
十萬天兵天將和無數仙人挨個排隊，開始譴責天帝。
9
天帝被狠狠打臉。
第一個開噴的是月老。
這個向來和藹的白發小老頭，指著天帝的鼻子破口大罵。
“如果不是母神主持公道，我一腔冤屈無處訴說。”
“你簡直神經！”
“強行逼我給你和鳳九綁上姻緣線也就罷了，但凡你下界看上哪位女子，便會在那做人間帝王，逼我讓那位女子傾心於你。”
“呸，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
第二個開噴的是南天門守衛。
光是走到天帝面前，便鼓足勇氣。
“我的好兄弟，在三千年前，因為你下達討伐魔獸的指令，他英勇衝鋒，被魔獸暗算而S。”
“我求你讓他進入輪回轉世。”
“你卻說，為你而S，哪怕魂飛魄散也是榮幸，他從此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天帝，你怎麼不去S一S試試？”
第三個，第四個……
隊伍長得看不見邊際，天帝的臉色已然煞白。
姐姐暫停這荒唐的一切。
她平靜地看著昔日的愛人，認真地說道：“現在，你還覺得自己無過嗎？”
天帝咬牙切齒。
他憤憤地回道：“是，我有過！”
“但你別太得意，哪怕你今日奪走了我的天帝之位，貶下凡間。”
“有朝一日，我也會強者歸來！”
他對自己充滿自信，看向姐姐的眼神依舊輕蔑。
姐姐在他額間輕輕一點。
天帝的身軀開始快速在眼前消散。
最後一絲神識貶下凡間時，姐姐俯在他耳邊，隻用一句話，便讓他徹底破防。
“我不會為難你，但我會讓你變成女子。”
凡間女子，活著已是不易。
步入修仙之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飛升成神，更是難如登天。
天帝想必清楚認識到這一點，驚恐地大喊。
“不！”
“鳳安，你不能這麼殘忍地對我！”
緊接著。
一切重新回歸於寧靜。
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世上再無龍族，但我並沒有完全斷絕他們的路。
想要重新飛升化龍。
可以。
隻要對愛人全心全意，勤懇修煉，必然有機會重新開始。
天帝化身成凡間女子。
姐姐比我手段殘忍，她不僅僅是讓天帝化身成為女子，更沒有收走他的記憶。
於是，墜落凡間的天帝驚恐地發現。
作為女子，她有幾萬年的記憶，為世人所驚嘆。
但正是因為作為女子。
無論她多麼才華橫溢，要麼被家人以高價聘禮嫁娶，要麼被送入皇宮成為帝王的妃嫔。
隻有一世，她有機會進入書院。
10
我晃動著月老的生生世世銅鏡，看著天帝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成為女子。”
“為什麼女子生存如此不易！”
“我錯了！是我錯了！”
“如果當時我還是天帝，看見世間女子不易，出手制止改變。”
“或許今日，我便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
她終於開始懊悔。
可惜，作為懲罰，她還有三十六輪回。
至於鳳九，她被母神奪走兩枚內丹後，又變回了雉雞精。
但她並沒有活太久。
回到鳳族領地，她時常念叨著，聲稱自己仍然是仙界的鳳九仙子，見人就挑釁。
最後，在一個夜晚自爆而亡。
但這一切還沒終止。
母神留在九重天之下的時日不多，由於天帝隕落，她對六道輪回重新進行清洗。
第一，天帝的位置，可男可女，隻看品行和實力。
第二，女子不必再經歷非人般的情劫，受盡N待後才能解脫。
隻要飛升，選擇哪個仙位都可以。
第三，種族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更不會出現僅僅是兩滴血相融，便讓女子刻下烙印，處於不利境地。
如今，想和離便和離，隻要不違背人倫。
做完這所有的一切，已經耗費母神大部分的力量。
她疲憊地喘息，輕輕地擁住我和姐姐。
“鳳安，鳳寧，你們是本尊的寶貝女兒。”
“本尊想多陪伴你們，但在這九重天之上，遠有比親情更重的責任。”
“我的一念，決定著無數生S。”
“所以，我必須離開。”
我和姐姐哪怕心中明白，但真正到這一步，還是哭得泣不成聲。
我更是緊緊抓著母神的衣袖，貪戀最後一絲溫柔。
母神撫摸著我們的頭，聲音平靜：
“我相信，你們能在這個世間做得更好。”
“等一切結束，你們若有機緣造化，隨時來找本尊。”
“不要忘記本尊教會你們的道理。”
母神的身影慢慢從世間消失。
我和姐姐清楚地感受，她去了九重天之上。
再一次降臨凡世，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時。
一陣寂靜。
太白金星打破沉默：“二位仙子，天帝之位仍然空缺。”
“天道的意思是？”
姐姐和我對視一眼。
隨後，她眼神堅定地抽出本命法寶，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誰有實力，有品行，誰就成為天帝。”
“諸位公平競爭，不論男女。”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