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也失去所有力氣,跌坐在地。
“對不起,主人,是我沒用,都是我不好。”
凝煙大叫,“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恍然大悟,“對,是我亂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6
凝煙說我想要害她。
“阿狸對你一向衷心,她沒有理由害你。”
帝辰寒著臉,對於我說的凝煙想離開的事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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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不是真的阿狸,她是之前S去的那對術法師的女兒。”
帝辰立刻翻臉。
“凝煙,你果然想要離開我,連這樣的借口都說得出來。”
“沒有,我沒有,不信你查她身份,她根本不是妖獸。”
帝辰把我和凝煙之間的契約擺在面前。
一根紫色的線緊緊圈住我的脖子,另一端,則連在凝咽的手上。
“人,是沒辦法與另一人籤訂靈寵契約的。凝煙,若你真想離開,與我說就是了,我自會為你想法,何必這樣瞞著我。”
他失魂落魄的拂袖而去。
凝煙狠狠盯著我,捏了捏手中紫色的線,“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可以S了。”
她拉緊細絲,我脖子上的線越纏越緊。
“主人,人……是沒辦法與另一人籤訂靈寵契約的。”
我摩挲著那細絲,將她拉至我面前。
“可是主人,我喜歡你,我隻想當你的靈寵,不要再讓我離開你好不好?”
“你!你到底是誰!”
凝煙面露惡心,倉皇退步。
“主人,我是阿狸啊,隻因我千年修為,早已擺脫獸身,是以普通的契約限制不了我。當年我誤吃了那對道侶的女兒,她們便將我囚禁千年,妄圖把那女孩的靈魂塞進我的身體裡。她們S的那日我才得以脫身。是主人救了我,讓我恢復修為,我自然甘願供主人差遣。”
凝煙半信半疑,多給我的雙手雙腳加了镣銬,封住了我的靈力。
如此三月過去。
為著那事,帝辰一直避而不見。
凝煙惱怒,將房中的花瓶摔碎了一地。
“蠢貨,我說想家不過是要帝辰憐惜而已,若不是你自作主張,我與他怎會如此?”
我伏在腳下,殷勤道:“主人,我有補救的法子。”
她將我得镣銬除掉,我一路打上了帝辰的寢殿。
“宗主,求求你救主子一命!”
他模樣頹廢,問我發生了何事。
我被護衛的弟子打斷了雙腿,噴湧而出的鮮血落滿臺階。
“傳送陣的事是阿狸一人所為,主人總說想家阿狸便自作主張,卻不知在主人心裡,宗主早已勝過回鄉。宗主,主人日日鬱鬱寡歡,剛剛更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我怕……”
我話還沒說完,帝辰便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一番溫存,關系更勝從前。
凝煙免除了我的镣銬,允許我自由進出她的寢殿。
是以我總能及時發現,帝辰那涼薄的變臉。
他根本就不愛凝煙。
他不愛任何人。
7
相傳半仙與真正的飛升隻差了那臨門一腳。
許多修士更是卡在這一關蹉跎S去。
有人閉關百年,有人化凡入世。
還有人,S妻證道。
隻為堪破那虛無的意境,真正飛升。
爹娘的S,凝煙有罪,帝辰更是罪無可恕。
他妄圖以此飛升?
簡直是痴人說夢。
8
凝煙又生氣了。
因為帝辰外出時多帶了一份禮物。
修仙修仙,修得便是那萬中無一的機緣。
從另一個時空而來的凝煙是機緣。
半人半獸的我也是機緣。
兩人的因果太單薄,三人的糾纏一朝割舍才算得上是堪破情緣。
帝辰這是想把我也牽扯進來一起S了?
為凝煙拿東西的功夫,我一頭撞到在帝辰的胸前。
“宗主,對不起。”
他扶住我,看著我臉上的疤痕。
“阿狸,你的臉……的確可惜,不要怪凝煙。”
他給我一瓶藥。
我沒敢拿。
“宗主,隻要是主人不喜的,我也不會喜歡。”
我紅著臉倉皇離開,臉上的疤卻一天好過一天。
帝辰來時又多看了我幾眼。
凝煙震怒,“阿狸,你好大的膽子!”
我面色慘白,“主人,我沒臉再見你。”
我離開了。
但因為這張臉,一路上遇到的刁難數不勝數。
在我又一次被幾隻上階虎妖抓住後,帝辰現身了。
透著火光,我與他遙遙相望。
“阿狸,過往十年識海相伴,也許我不該將你還給凝煙,你受苦了。”
我耷拉著頭,意圖自絕。
“宗主,我永遠不會背棄主人。”
他將我關了起來,親自照料。
“阿狸,如果當日救你的是我,你也會如此報答我嗎?”
他為我編造了新的身份。
姜九笙。
我爹娘早夭的女兒。
真是可笑,他讓我光明正大的我成了我自己。
“兩百年前,因我偏愛凝煙,痛失兩位大能,如今,翠峰依舊交由她們的女兒打理。”
百年盛會上,他當著眾人的面隆重介紹我。
有人質疑我的身份,說我來路不明,如何做得了一山之主。
也有人婉言我心術不正,身藏仇恨,恐對他不利。
帝辰便放話,此前都是他一人之過,若我想報仇,他亦心甘情願。
隻是在此之前,誰都不能因為這事委屈了我。
山巔之上,帝辰頂風而立,對我深情相望。
“阿狸,你會留在我身邊的,對嗎?”
9
他們都說,恐怕我才是帝辰的真命天女。
凝煙不過是帝辰的一時消遣。
三日後,凝煙上翠峰打了我一巴掌。
“狼心狗肺的東西,憑你也配站在帝辰的身邊?”
“我與他之間,沒有任何人能比!我救了他,與他相愛,我跨越時空來找他,他等我等了一千年。你一隻靈獸,憑什麼插進我們之間?”
“我告訴你,你必須S!”
她有帝辰給的極品法器,足以使我動彈不得。
劍已經揮向我的脖子。
她卻進不了一步。
因為帝辰給了我他的本命法器。
隻要我受到生命威脅,他就會立即現身。
看見這個,凝煙瞪大眼睛呆楞在地,“你怎麼會有這個?”
這片大陸上,隻有至S不渝的道侶,才會交換本命法器,受上天庇佑。
凝煙不可置信的拿著劍亂揮,瘋癲比憤怒更甚。
我直直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手中的劍在屏障處刻下一道道劃痕。
她雖仰慕帝辰的權勢地位,但也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辭別家鄉來到這個世界,帝辰於她來說,便是整個天地。
我裝出一副心碎愧疚的樣子去靠近她,被趕來的帝辰一把攔住。
“凝煙,夠了!”
她恍若剛從夢中醒來,看到昔日對她呵護備至的帝辰如今滿心滿眼都是我,氣不打一處來。
“賤人,給我S!”
她如今已是結丹後期,又有著天材地寶,絕望之下的一擊倒也算得上有些威力。
帝辰將我護在中心,並不把凝煙放在眼裡。
不過最後一刻,我自己衝了出去,迎向凝煙的絕望一劍。
“主人,如果我S了,是不是一切就……”
天邊。
大風呼嘯。
九重紫雷降世。
隱隱有大能飛升之象。
帝辰眉頭緊鎖,第一時間用靈氣將我周身護住,帶我緊急閉關。
“凝煙嬌縱殘暴,從今日起,貶去幽峰,不可再出。”
“帝辰,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明明說過,你隻愛我一人。”
身後傳來凝煙絕望的聲音。
帝辰的腳步微微一頓,還是關上了密室的門。
10
古有記載:S妻證道者,以妻為契機,若是妻有難,天有變,則此法可成。
姜家的陣法以象相輔。
早在我百年之時,便已學會父母所教習的所有本領,這場天象千年前就已被我預知。
唯有以我為妻,帝辰才能從中窺見一點飛升之意。
至於凝煙……
他是假愛重也好,真袒護也罷,都隻有S路一條。
帝辰用了數月,才將我救下。
醒來後,我問的第一句便是主人如何。
他哼了一聲,“是我太寵她了,才將她養出這種脾性。你無需再忌諱她,你們之間的契約我也會想辦法解除,不日之後,我就會娶你為妻。”
“阿狸,有我在你身邊,你可以依靠我,是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情誼。”
他雖這樣說著,但絕口不允我去看凝煙。
不過他許是在上位慣了,所以忘記了手下人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
作為他日後的妻子,我很輕而易舉的就拿到了進出幽峰的權宜。
“帝辰,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對不對?”
凝煙聽到腳步聲,急切的尋來。
我稍稍行了一禮,“主人,是我。”
她冷哼了聲,“你居然還沒S?”
我貼心的拿出一些幽峰用得上的東西和吃食,被看護的弟子阻止。
“宗主夫人,宗主吩咐了,幽禁期間,凝煙小姐必須闢谷,屬下讓您進來已經是……”
我微微一笑,通情達理的說我知曉了。
“他叫你什麼?”
我低下頭。
“主人,你放心,宗主隻是生你的氣,過一陣子,我與他說說,他會回心轉意的。”
凝煙把我帶來的東西扔了一地,“誰要你假好心,我問你,宗主夫人是什麼意思!”
她扣住弟子大喝。
弟子慌忙跪下,“凝煙小姐,宗主已經下發了婚帖,這片大陸上誰人不知她就是我們的宗主夫人。”
凝煙松手退步,“她是夫人,那我是什麼?”
“帝辰他竟如此對我?男人的心竟真的變得如此之快?”
“那我留在這還有什麼意思?”
她大笑著,“是我錯了,我居然用現代的思維奢求一個這樣世界的男人對我全心全意,真是愚蠢。”
“系統,我後悔了,我要回到原來的世界。”
“系統!”
“系統!”
……
我嘆了口氣,“主人,事到如今,你不會還以為你那個什麼系統可以在這個世界來去自如吧?他充其量不過一個厲害點的法器,可這樣的法器,數不勝數。”
凝煙捏住手心,“你說謊!你根本就不了解系統是什麼。”
我充滿憐惜的望向她,“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宗主讓你來幽峰?上一個從異世界來的人也是被關於此,在這個地方,有著隔絕一切的禁制。主人,我雖是靈獸,但也活了千年,若非宗主強逼,其實我隻願報你相救之恩。”
她怒不可遏,一把推開我,“誰要你在這假好心!”
我聲淚俱下,“主人你還不明白嗎?宗主並非良人,我來此就是想搏出最後一絲機會,隻要主人想走,我S也會讓主人平安離開。”
她鄙夷的看著我,“好啊,你帶我出去,隻要我真的看到他娶你了,我就走。”
我抬眼輕笑,“主人,你終於肯信我了。”
11
帝辰與我的婚事很倉促,不過該有的牌面卻一點不少。
看著我穿著喜服,凝煙目眦盡裂。
“我暗示他這麼多年,他總是找借口揭過,不想這麼容易就應承給了你。”
“阿狸,面對這樣的人你當真不動心?”
我拉過她的手,“主人,我是靈寵,生來便不通男女之情,隻尊主僕之誼,若是你還不信,我可以……”
她擺擺手,“罷了,我今日來隻為一句真心話。”
我眉眼含笑。
“主人,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定護你周全。”
大典上,我與帝辰行禮,他的眼中沒有半分情誼。
也是,問請天地後,他便是要迫不及待的S我證道了吧。
狸妖雖貌美,但我自始自終都不覺得一位修了千餘年無情道的人會因為幾次小小的接觸而心悅於我。
起初我以為凝煙和我都是他成仙的契機。
後來卻發現,他待凝煙恐怕並非如此簡單。
就像他為了凝煙騙過天道給她改廢柴體質一般。
他如何不能為了保凝煙一命,而將妻子的人選換到我身上。
說白了。
帝辰是既要又要。
既想飛升,又不想割舍與他有數次機緣的凝煙。
不然為何偏偏是幽峰,他第一次出現在這片上的地方。
他最熟悉,也最安全的地方。
最後一拜時,凝煙幻化回自己的樣子,舉著手中的镯子當著眾人面遙問:“帝辰,你果真娶她?”
“凝煙……”
大典之上,帝辰欲言又止。
他看向我,“是你做的?”
我扯去華服,“宗主,我承認你在我心中有所不同,可是你不該傷害主人。”
凝煙重新喚回他的注意力,“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非她不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