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夜。
校車司機高燒不能送孩子。
身為班主任的我聽著孩子們一個個哭訴祈求我開車送他們回家而無動於衷。
上一世我在女兒的祈求下選擇親自開車送孩子們回家。
新上手B1駕照的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成功將孩子送到了各自家中。
第二天。
整個班的學生集體罷課,無一人到校。
一眾家長找到學校,紛紛指責我身為班主任不看護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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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長毆打的同事們更是紛紛將怨氣撒在我身上。
“你不是說一定會把孩子安全送到家的嗎?為什麼孩子全消失了?”
“人販子該S!”
我極力為自己辯解。
可警察上門,身後跟著的罪犯也指控我是他們的下家。
女兒更哭哭啼啼的站出來指責我暴力N待孩子。
我一臉震驚地看著女兒。
她拿出一份監控視頻——
畫面中的我手握教鞭,鞭子重重地落在一眾孩子身上,他們發出了一聲聲慘叫。
周圍人憤怒地指責我是禽獸。
老公也提供出來我私下裡咒罵這些孩子的視頻。
我被萬夫所指。
多次上訴想為自己證明清白。
但不管是監控還是視頻,都將我SS地釘在恥辱柱上下不來。
我被當即判處S刑。
再睜眼,我竟然回到了那個驚魂雨夜。
1
女兒邱天一臉乞求地看著我:“媽媽,於瑤阿姨說隻有你那個B1駕照才能開校車,你就去幫幫同學們吧好不好?”
辦公室外面。
二十多個孩子可憐兮兮地在雨裡站著,眼睛湿漉漉的。
他們說:“楊老師,您就幫幫我們吧,要不我們今晚就隻能在學校淋雨了。”
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上一世的慘狀,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連連搖頭:“不行,我隻是班主任,沒有校車使用的審批,我不可能去開車的。”
那些孩子臉上的神色黯淡了。
他們沮喪地垂著頭。
同辦公室的同事們終於看不下去了。
“楊老師,這B1駕照隻有你有,現在孩子們都淋著雨,還管什麼審批啊?”
“就是就是,你當班主任的,怎麼這麼冷血?”
“我要不是沒有這個駕照,我肯定親自把孩子們送回去了。”
一群人埋怨指責的聲音瞬間衝進我耳朵裡面。
我微微失聲,突然目光定格窗外。
老公邱林陸從外面衝了進來,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在對上我目光的時候瞬間變得擔憂。
“你們學校校車司機高燒沒辦法來接送孩子,跟我們那邊協調調度了。”
“我們公司暫時抽不出人手來,我幹脆去你們校領導那裡要了批條,你先頂一下?”
我目光SS地盯著邱林陸。
這麼快?
一旁的女兒瞬間笑了:“太好了媽媽,有了批條你是不是就能送同學們回家了?”
我依舊拒絕。
看著邱林陸,我一臉歉疚:“我駕照剛拿到手兩天,這麼一大車學生我也怕出事兒。”
“要不你來吧?我記得你當年也是考了這駕照的。”
邱林陸表情僵住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可是十多年沒碰大車了,我要是上手才是真不負責呢。”
他神色漸漸變得古怪。
“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這群小孩,但你好歹是班主任,你有責任護送他們安全到家。”
我心裡咯噔一聲。
眼看著邱林陸要掏手機,我眸子一沉。
“我會安全把孩子送到家的。”
老公瞬間松了口氣。
他笑著將女兒抱起來:“那我先帶女兒回家等你。”
女兒揚起了大大的笑臉:“媽媽再見。”
我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襲來。
不過還是帶著那幫孩子上了車。
車上蜘蛛網密布,活像是幾年沒開過的老車。
在司機位置坐下。
我手臂上傳來一絲絲痛意。
下一刻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我目光一頓,看向我裸露在外的手臂。
上一世上車也是如此,密密麻麻的疹子出現,在車上我便發起燒來。
我以為是淋雨的緣故。
稍作思考,我當即打電話給老同學。
身後孩子的催促聲傳來:“楊老師,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
我這才回神。
衝著眾人揚起一個笑臉:“同學們放心,我一定將你們安全送到家!”
身後傳來歡呼聲,我果斷將車開向反方向。
2
醫院門口。
我停車,老同學匆忙趕上車接替:“這裡的學生交給我了,你先趕過去。”
二十分鍾後。
我接到了邱林陸的電話。
他好像吃了槍藥:“怎麼還沒有把人送到?”
“那些家長電話都打過來了你知不知道?”
“你現在在哪兒?”
我抬頭看了一眼急診牌,抿唇道:“醫院急診。”
他頓了一下,急忙道:“我過去找你!”
電話裡隻剩下一陣忙音。
從急診出來,我剛好撞上邱林陸。
他臉色有些難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孩子重要還是你重要?不先送孩子回家,你根本就是在拿那幫孩子的生命開玩笑!”
“讓你這種人當老師,可真是眼瞎!”
我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樣的話我聽了不知多少次。
“楊思怡你這是誤人子弟!”
“那麼沒用,可別帶壞那些孩子了!”
“學校領導也真是瞎了眼,竟然讓你這種人當老師!”
……
一字一句直往肺管子戳。
我曾經一度因為這些話抑鬱焦慮,一次又一次陷入自我懷疑中。
抗抑鬱抗焦慮的藥更是大把大把地吃。
如今聽來,我隻覺得有些好笑。
冷眼掃過邱林陸,他神情凝滯。
他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還瞪我!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你自己看看!你背著那些孩子到底是怎麼侮辱他們的?”
“還說把孩子賣掉!我看你那說的是真心話吧!”
他激烈的言辭引來不少人。
手機視頻裡我的辱罵聲清晰地傳進眾人耳朵裡。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怒了!
誰家沒有孩子?
“你算什麼老師啊!孩子在你眼裡都成累贅了?”
“你這種人不配當老師!”
“你哪個學校的老師?我們一定和周圍人宣傳宣傳!”
指責聲讓我隱隱有些窒息。
我眼中的世界隱隱開始搖晃。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邱林陸笑了笑。
緊接著,他站在眾人面前深鞠一躬:“實在對不起,影響大家心情了。”
“但今天學校的校車司機生病,能開大車的也就我老婆一個人了。”
“請大家給我老婆一個機會,先讓她把那些孩子都送回去。”
我下意識跟著邱林陸做了一樣的動作。
彎下腰的那一刻,我被一旁的小孩兒狠狠地撞擊摔倒在地。
我突然回神。
眾人雖有氣,但一聽有孩子等著我送,也沒有過多責備。
隱約聽到有人說了話:“還好這老師的丈夫明事理,要不然這些孩子得多遭罪啊。”
邱林陸看著我,頤指氣使道:“趕緊去把孩子送走啊,愣著幹什麼呢?”
我沒有動彈。
邱林陸神色莫名有些錯愕。
我這才開口解釋:“我發燒了,如果強行開車,容易出事故。”
“那麼多條孩子的命,我承擔不起!”
話落,邱林陸的臉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他一隻手的拳頭緊握著,另外一隻手背在了身後。
片刻,他冷笑道:“裝病還裝上癮了?我看該不會是為了和什麼人碰頭吧?”
“畢竟你可是有聯系嫌犯的前科。”
3
老公接二連三的放出證據來佐證我聯系嫌犯的事兒。
眾人七嘴八舌的聲音已然將我釘S在人販子這個位置上。
更是有人報警要抓我。
我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
不知道什麼時候,於瑤已經匆匆趕過來了。
她此刻渾身湿漉漉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通紅。
來到我面前的時候,她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瞬間直不起腰來。
好半天才站起身來,紅著眼眶衝我深鞠一躬。
“楊老師您別生氣,實在對不起。”
“是我不該生病的,現在我會接手校車讓孩子們安全到家。”
濃濃的鼻音一出來,所有人立刻都偏向了於瑤。
“這是校車司機吧?”
“這老師還說自己生病了呢,給這司機師傅逼成什麼樣了都。”
“要我說,她就是看這校車師傅比她年輕,比她好看,嫉妒人家,想讓人家丟飯碗唄?”
於瑤的眼中隱隱帶著得意。
她說:“楊老師,那些孩子在哪裡?能不能先帶我去把孩子們接著?”
“我剛剛去校車上,看到校車都是空的——”
這話一出來。
所有人都炸了。
他們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真把孩子給賣了?”
於瑤也不可思議,她瞪大了眼睛,雙目含淚:“楊老師,您怎麼能這麼做?”
“明明那些孩子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他們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
隻見幾個家長衝了過來。
他們雙目通紅地揪著我衣領:“楊思怡!我家孩子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把孩子給賣了?”
“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好老師!真是看錯你了!”
話落。
拳頭毫不客氣地砸在我眼眶上。
我吃痛,忍不住緊皺眉頭。
身上的人顯然不想松手。
他們此刻隻想要自己的孩子:“楊思怡,你把我孩子還給我啊!”
“我就這麼一個命根子,你這是要了我們一家的命啊!”
身後一個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聲充滿了真情實感。
為了孩子,衝我直直地跪在地上。
她不停地磕著頭:“楊老師,您想要錢不是?您要多少錢我都給您,我求您把孩子還給我。”
此刻我喉嚨仿佛堵著東西一樣難受。
身上的人還在不停地毆打我,一旁的老太太也在不停地哭喊著。
場面亂做一團。
老太太被眾人拉著:“老太太您快起來啊,這種沒有師德的老師不配您跪!”
“您快起來,我們這麼多人把她堵在這裡,怎麼著也得讓她把孩子給交出來!”
“對,我們這麼多人,還能讓一個人販子跑了不成?”
老太太不聽這些。
她哭著喊著要我放了她孫子。
額頭已經滲出了鮮血。
周圍人對我的怒氣也越來越重了。
直到我被打得剩一口氣兒。
我被人拎著衣服拎了起來。
“走走走,我把這人販子送警局去,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隻到了醫院門口。
一群警察同志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誰是楊思怡?”
“有人舉報你人口犯罪!”
4
“警察同志,人在這兒呢!”
我被扔在地上。
此刻我終於能緩口氣兒。
好半天我才苦笑著爬了起來:“警察同志,是我自己舉報的,我可能參與到人口犯罪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參與了就是參與了,什麼叫可能!”
“警察同志都已經到了,你還想抵賴呢?”
“怎麼?你以為用這些似是而非的詞兒就不用負法律責任了?”
他們大概是生氣,一腳踹在我身上。
我踉跄兩步摔倒在地。
警察同志掃了一眼眾人,冷聲道:“冷靜!”
又低頭看向我,讓人將我扶起來:“怎麼回事兒,你自己交代!”
好半天。
我晃晃腦袋將眼前的重影給搖散。
“我中毒導致出現幻覺,要將孩子給賣了。”
老太太衝出來揪著我領子質問:“你真把孩子賣了?你還是不是人!”
“還中毒?你看你這樣像是中毒的樣子嗎?”
邱林陸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