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放心,今天我什麼都不做,就是來跟你聊聊天。”
靳佳妍笑眯眯的邀請她進車。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我跟你想說的可有很多。”
靳佳妍帶著審視的眼神看向她,眼裡都是勝利過望的喜悅。
“還要謝謝你把子宮給我,不過可惜你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們倆第一次懷孕的時候是剛結婚第一年吧?”
她慢悠悠的拿出一張預檢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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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孩子很健康,隻不過我跟醫生商量了一下,讓你孩子不那麼健康。”
她說出口的話殘忍又鋒利,像一把帶著刺的匕首。
一點點扎入了她的心肺血脈。
“第二個孩子是我在你保胎藥裡加了點東西,第三個孩子就比較慘咯,是你自己擔驚受怕沒有保護好,我還沒來得及下手,至於第四個孩子……”
“夠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全部打斷。
喬榆晚顫抖的幾乎要站不住。
“我的孩子……每一個的S,全都是因為你是嗎!”
靳佳妍似乎是思索了一番,隨後緩緩點頭,不冷不淡。
“是呢,是我做的。我才不想你懷上哥哥的孩子,所以我害你了。”
她噗嗤一下笑出聲。
“別太難過了啊,雖然你沒了四個孩子,但是也沒有子宮了啊,你以後不能再懷孕了哈哈哈哈。”
“靳佳妍!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惡毒?你搶走了哥哥的愛,憑什麼說我惡毒!我就是個瘋子又怎麼樣?我一次又一次的警告你離開他,你不聽,我隻能用這種辦法讓你滾了。我說過的,隻要你待在他身邊一天,我就會讓你生不如S!”
她猙獰的大笑。
甚至滿臉漏出來的都是歇斯底裡的瘋狂。
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全然都不顧別人的感受的瘋子。
“喬榆晚,我就是要你時時刻刻都痛苦,要你記住搶走別人人生是什麼感受!”
喬榆晚徹底崩潰暈倒。
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暈過去的那一瞬間,她恨不得就這樣S去。
可是她還活著。
於是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警。
她顫抖著拿起手機。
“我要報警!有人蓄意S人,害S我的孩子,拿走了我的子宮……”
“小姐,您冷靜一點,跟我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嗎?”
喬榆晚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清楚。
隨後請律師起訴靳佳妍。
她犯下的罪虐必須要承擔。
然而,一通報警電話等來的不是警察,而是靳復禮。
“晚晚。”
他垂眸溫柔的將藥端給她。
“我給你煮的,喝點吧。”
她沒接過,像隻驚弓之鳥一樣反復摸索著自己的手機。
“晚晚,不要這樣,我們也不要這樣,你乖一點。這件事情不是佳妍的錯,她有抑鬱症,會對你下手,我雖然沒想到,但是……”
他欲言又止,說出口的話卻字字戳心。
“我已經教訓過她了,讓她在家裡待著,停了她的卡,哪裡都不許去。”
“哪都不去?靳復禮,你是不是有問題,她違法犯罪,我要報警讓她進去,為我們的孩子償命!你告訴我你懲罰她的結果居然是讓她在家待著,停了她的卡?”
靳復禮無奈嘆息,他伸手想要握住喬榆晚的手又被狠狠的甩開。
“晚晚,你別怪我,我撤銷這個案子了,沒有人能夠對她動手,包括你我。她還年輕,不能在自己的履歷上留下這個黑點。”
“那我呢……S去的四個孩子是無辜的啊,我也是無辜的啊!”
長久的沉默讓她的理智復蘇了一點。
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無用的。
靳復禮根本就不會聽了。
在靳復禮的眼裡,自己沒有靳佳妍有價值。
也沒有她來的重要。
當天夜裡律師聯系喬榆晚,所有的證明全都給她辦好。
她能夠離婚,出國,開啟自己重新的旅途。
她決定了要走。
而且是必須走。
隻是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還是個問題。
靳復禮現在找人看著她哪裡都不許去。
不過還好,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早上,靳復禮給她準備了豐盛的早餐,一如既往的對她溫柔。
“晚晚”
他沉默了一瞬。
“佳妍的子宮出現排異反應,她需要再次移植。”
喬榆晚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你瘋了嗎?我已經給了她一個子宮!”
她聲音裡毫不掩飾的發抖。
“這次不是子宮。”
靳復禮的聲音出奇地柔和,卻讓喬榆晚如墜冰窟。
“是肝髒。活體肝移植是可以實現的,而且肝髒有再生能力...我相信你能夠再幫我一回的對嗎?”
她跌坐在地上,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歇斯底裡的絕望。
原來在靳復禮眼中,她從來不是愛人,甚至不是一個人。
隻是一具可供靳佳妍隨時取用的器官容器。
她根本就逃不掉。
那麼這一次就借用這個機會離開好了。
喬榆晚擦幹眼淚,站直了身體。
這一次,她不會哀求,不會哭泣。
如果命運注定要她成為祭品。
那麼至少,她要讓劊子手記住她的眼神。
喬榆晚直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輕聲說。
“好……隻不過我要我的補償。”
靳復禮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她從櫃子裡找出那份協議,上面標著君庭壹號房產轉讓合同。
靳復禮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我說過的,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咱們以後可以領養孩子,這兩套房子夠嗎,我額外把山莊和酒莊也給你,還有子公司的分紅股份……”
“我也會用我的後半生去補償你的晚晚。我們不是相愛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的。我會養你一輩子。”
後半生。
用不著了。
很快我們就沒有關系了。
喬榆晚看著那份“房產轉移授權”下面壓著的離婚協議書。
甚至都無法扯出一個笑容來。
她的心被傷到全都碎掉再也無法拼湊了。
再次登上手術臺時,她要求靳復禮不允許陪同,現在立馬就去辦財產轉讓。
為了安撫喬榆晚,靳復禮也是欣然同意了。
辦完手續回來的時候又看見了靳佳妍喜歡吃的糕點。
他等了三個小時,帶著糕點回到車上的時候,拿起手機。
這才發現十幾通未接來電。
他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
醫院裡嘈雜的聲音立馬傳來。
醫生聲音裡夾雜著顫抖,戰戰兢兢。
“靳先生!很抱歉,喬小姐的手術失敗了,目前搶救無效……已經無生命體徵……”
靳復禮臉上的表情幾乎立馬僵硬。
他顫抖著聽著醫生的話,
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這肯定是她做的鬧劇,她想博得自己關注,所以才跟醫生合作演了這麼出戲。
一定是這樣。
可是車卻不由的加速。
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靳佳妍的手術已經做完了。
醫生推出去的病人遮蓋著臉,與他擦肩而過。
他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往裡走。
如今的他一時間隻顧得上靳佳妍,沒有去過問喬榆晚的事情。
卻不知道。
錯過的這一步就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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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復禮坐在病床邊沿。
輕輕攪動著碗裡溫熱的粥。
“燙嗎?”
他舀起半勺,在碗沿輕輕刮過。
“不燙……”
“躺好,別動。”
他的掌心溫熱幹燥,隔著病號服都能感受到那股溫柔的力道。
另一隻手替她掖好被角。
他向來對她極致的溫柔。
靳佳妍抓住他的手腕。
聲音帶著術後未消退的虛弱氣音。
“我的傷口好疼。”
靳復禮的目光落在她纏著紗布的腹部,眼底暗潮翻湧。
他忽然俯身,薄唇印在她汗湿的額頭上。
停留的時間剛好夠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乖,我已經讓醫生給你上了止痛泵,很快就不疼了。”
床頭監護儀的曲線平穩跳動,他借著調整輸液速度的動作抽回手。
“來,吃藥。”
他託著靳佳妍的後頸將她扶起,玻璃杯沿抵住她下唇。
溫水漫過她唇瓣時,他忽然想起某個雨夜。
喬榆晚也是這樣就著他的手喝水,發梢還滴著雨水。
“我在這,別怕。”
他握著她冰涼的手輕聲許諾。
無名指的婚戒硌在她掌心。
靳佳妍盯著他出神許久。
直到自己完全恢復了理智。
門外醫生攥緊了手中的S亡通知書,很顯然緊張的厲害。
他不知道要怎麼跟他交代這件事情。
病房內傳來靳佳妍嬌軟的笑聲,靳復禮低沉的嗓音溫柔地哄著她。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抬手敲了敲門。
“靳先生,能耽誤您一分鍾嗎?”
醫生的聲音有些發顫。
靳復禮皺眉,不耐地回頭。
“什麼事?沒看見我在忙?”
醫生咽了咽唾沫,硬著頭皮道。
“關於喬榆晚小姐的手術……出了些意外。”
靳復禮冷笑一聲,眼神譏诮。
“她又想玩什麼把戲?裝S?”
醫生臉色煞白,遞過那張薄薄的紙。
“喬小姐……沒能挺過來。這是S亡證明,需要您籤字。”
空氣驟然凝固。
靳佳妍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怯怯地拉了拉靳復禮的袖子。
“哥哥,怎麼了?”
靳復禮沒回答。
他盯著那張紙,仿佛要盯出一個洞來。
幾秒後,他忽然嗤笑一聲,一把抓過通知書撕得粉碎。
“你們醫院聯合她演戲,倒是挺敬業。告訴她,這種拙劣的戲碼,隻會讓我更惡心。”
他眼神陰鸷。
醫生僵在原地,聲音發抖。
“靳先生,喬小姐真的……已經去世了。她的遺體還在手術室,您……要不要去看看?”
靳復禮猛地掐住醫生的衣領,眼底猩紅。
“再敢胡說八道,我讓你們醫院陪葬!”
靳佳妍嚇得哭出聲,他才驟然松手,轉身將她摟進懷裡安撫。
“沒事,哥哥在。”
醫生絕望地退了出去。
走廊盡頭,護士紅著眼眶小聲問。
“怎麼辦?喬小姐的遺體……”
醫生疲憊地抹了把臉。
“先通知她家人吧。”
停屍房裡,白布緩緩掀開。喬榆晚蒼白的臉安靜得像睡著了。
護士站在一旁。
醫生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護士咬了咬唇:“靳先生根本不信……”
醫生苦笑。
“是啊,他不信,也不在乎。”
他們看著喬榆晚冰冷的身體,最終隻能嘆息著蓋上白布。
而與此同時,靳復禮正舀了一勺甜羹,溫柔地喂到靳佳妍唇邊。
“乖,再吃一口。”
靳佳妍乖巧地張嘴,甜甜地笑了。
“哥哥最好了。”
他嘴角帶笑,心裡卻莫名煩躁。
靳佳妍察覺到他的走神,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哥哥,你在想什麼?”
靳復禮回過神,揉了揉她的頭。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不自覺地望向手術室的方向。
“喬榆晚……”他低聲呢喃,隨即又冷笑一聲,“還真是會裝模作樣,就這麼期待我能去看你。”
第二天。
靳復禮接到那通電話時,正坐在靳佳妍的病床邊,削著一顆蘋果。
他的動作很慢,刀刃貼著果皮,削出的長條一圈一圈垂落。
手機震動起來時,他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屏幕、
“喂。”
他的聲音冷淡。
刀尖依舊穩穩地抵在蘋果上,沒有停下的意思。
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有些緊繃。
“靳先生,關於喬榆晚小姐的遺體……已經按照程序火化了。”
“啪——”
水果刀猛地扎進蘋果,刀刃穿透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