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的嘴唇動了動,卻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嗫嚅著:「表哥很喜歡你,你跟他在一起會幸福的,我也隻是想……想幫他。」
「所以你就幫他,故意讓林霧誤會我,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你和蘇星白狼狽為奸,趁虛而入。現在又跑到我面前來裝可憐,求我原諒你?」
我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可眼神裡的冷漠卻讓蘇瑤瑤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蘇瑤瑤知道多說無益,她低下頭,從包裡拿出一張燙金請帖,遞到我面前,眼眶微微泛紅:「暖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祝福我。」
我看著那張請帖,上面精致的花紋此刻卻像一把利刃,刺痛了我的眼睛。
恍惚間,我竟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我知道當年的一切嗎?我不知道,那些都隻是我的猜測,如今輕輕一詐,就得到了證實。
蘇星白在門口遇到了蘇瑤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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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讓你少接觸夏暖,你為什麼不聽?」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
「暖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對不起她,但我還是希望得到她的祝福,我有什麼錯?」蘇瑤瑤的聲音帶著哭腔。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一切!」蘇星白的聲音愈發尖銳。
我站在角落裡,聽著他們的爭吵,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從另一邊繞開,出了公司,徑直去了銀行。
當年林霧寫的遺書,一直放在銀行B險櫃裡,從未取出來過,如今,它將發揮它的最大價值。
11
來到林氏,在秘書的帶領下,我見到了林霧。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眉眼愈發深邃,臉上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看到我進來,他隻是微微抬了抬眼,沒有說話。
我走到他面前,將遺書輕輕放在桌上:「做個交易吧,林霧。」
他沉默良久,目光落在遺書上,緩緩說道:「這份遺書僅限於夏小姐是我女朋友的前提下,現在看來,沒有交易價值。」
我不疾不徐,輕笑一聲:「這得多虧林先生當年的『厚愛』,條約裡可並沒有寫明這條。」
林霧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冷,他盯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警告:「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聳了聳肩,神色輕松:「林總,這不叫威脅,這叫談判。」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你想要什麼?」
「城西的一塊地。」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可能,你知道,未來的城西將是最繁華的地段。」林霧斷然拒絕。
「那沒得談了?聽說林氏最近打算在國外上市,不知爆出這份遺書,會不會有影響呢?」
我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親愛的,這才叫威脅。」
林霧緊緊盯著我,似乎在權衡利弊,許久,他終於出聲說道:「完全送給夏氏不可能,但是林氏可以注資,必須是大股東。」
我站起身,朝他伸出手:「那就這麼說定了,林總,稍後我會讓人跟進這個項目。」
他也站起身,和我淺淺地握了握手。
我試圖從他眼裡找出某些痕跡,可是什麼也沒找到,他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合格的商業伙伴。
壓下眼底的情緒,我回到公司。
蘇星白還在辦公室等我,我看著他,情緒復雜:「星白,我們認識多久了?」
他臉上掛著笑:「二十年了。」
我沒有看他,目光望向窗外,緩緩說道:「你知道我的,星白,我心眼小,容不下一點背叛,夏氏廟小,怕是委屈了你這尊大佛。」
透過玻璃窗的反射,我看見他沉下去的臉色,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銳起來:「是因為林霧嗎?為什麼他一回來你就對我毫不留戀?我們認識二十年,我喜歡了你十二年,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嗎?」
我轉過頭,直直地看著他,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疤痕:「我是為了當初被你設計陷害,在S亡邊緣徘徊了一次又一次的自己。」
蘇星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沉默了許久,語氣有些哽咽:「我知道了,暖暖,你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裡隻有自嘲,我讓人事發了離職通知,對外隻是說蘇星白要回去繼承家業,算是全了這麼多年的情面,畢竟我自S也是他救回來的。
至於蘇瑤瑤,我看著手機裡她的微信頭像,最終還是按下了刪除鍵。
我做不到原諒,也做不到祝福,那份燙金請帖,被我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隨著「咚」的一聲悶響,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到此結束。
秘書輕輕敲響了門,隨後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說道:「夏總,林氏派人送來了請帖。」
我漫不經心地抬眼掃了一下,目光又落在垃圾桶裡那份如出一轍的請帖上,然後擺擺手,示意秘書將新送來的請帖也扔進去,讓它們在垃圾桶裡湊成了一對。
我對秘書吩咐道:「要不是夏氏天塌了,不要給我打電話。」
之後,我便直奔秦盡歡的酒吧而去,上次見到的那個小帥哥還在。
我懶懶地斜靠在沙發上,小帥哥貼心地給我喂酒,那感覺的確是十分享受。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隔壁的卡座裡,竟然看見了林霧。
他孤身一人,沉默地喝著悶酒。
秦盡歡湊到我跟前,小聲說道:「這人每天都會來這裡坐著,就一個人,也不知道在尋思啥,不過啊,長得是真帥,要不是他有未婚妻,我肯定就出手了。」
小帥哥似乎察覺到我的分心,虛虛地攬了攬我的腰,將我的視線拉了回來。
我身子一側,不著痕跡地往秦盡歡肩膀靠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歡歡,要是我喜歡這個男人,你會和我搶嗎?」
秦盡歡朝我瞥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男人如衣服,你喜歡就拿去咯!」
緊接著,她又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說:「你要是真喜歡,姐妹我支持你當小三。」
我被她這話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我說真的,要是我有男朋友,然後你喜歡上了我的男朋友,你會……」
秦盡歡沒等我說完,就伸手把我的嘴捏成了鴨子嘴,嚷嚷道:「打住打住,你一天天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在我心裡,沒有任何一個男的配得上我家的暖暖小寶貝,誰要把你拐走了,就是我的一生之敵!」
聽了她這番話,我忍不住躺在沙發上大笑起來,心裡那點兒莫名的不痛快瞬間煙消雲散。
幾杯酒下肚,微醺的我在秦盡歡的安排下回到房間。
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那個小帥哥局促地站在床邊,燈光下,他的臉微微泛紅,帶著幾分青澀與羞澀。
我心裡暗自把秦盡歡罵了八百遍,面上卻尷尬地扯出一抹笑,提議道:「要不,你睡沙發?」
小帥哥眼中原本閃爍的希冀瞬間黯淡下去,但還是乖乖點頭,轉身去了外間的沙發。
半夜,我睡得極不安穩,夢裡都是些破碎的畫面。
突然,尖銳的門鈴聲劃破寂靜,我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還沒等我邁出步子,就聽見小帥哥帶著幾分惱怒與困惑的聲音:「你這人幹嗎呀?」
我心頭一緊,連忙衝出去,隻見林霧滿臉怒容,一拳狠狠砸在小帥哥的臉上。
小帥哥毫無防備,被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林霧卻像發了狂的野獸,不依不饒地繼續上前揍他。
我完全愣住了,等回過神時,小帥哥已經挨了好幾拳,嘴角滲出血絲。我趕緊衝過去,拼盡全力拉開林霧,大喊:「你瘋了!」
12
林霧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雙眼布滿血絲,見到我,眼中的怒火更旺了,嘶吼道:「對,我是瘋了!當初被你丟下的時候我就瘋了,怎麼,蘇星白玩膩了,想嘗嘗外面的野男人是什麼味道!?」
「啪」的一聲,整個世界仿佛瞬間靜音。
林霧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紅紅的指印,他頂了頂腮,臉上的表情近乎瘋狂,咬牙切齒道:「夏暖,你好得很!」
說完,轉身摔門而出,那巨大的聲響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看著地上鼻青臉腫的小帥哥,趕忙打電話叫來秦盡歡。
秦盡歡就住在隔壁,聽到動靜,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屋內一片狼藉和受傷的小帥哥,瞬間清醒,驚叫道:「老天爺,這是怎麼了?」
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你先找人帶他去醫院吧,醫藥費我出,後續補償我會讓人跟他談的。」
小帥哥被帶走後,服務員進來清理了剛才被打碎的杯子。
我無力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歡歡,聽我講個故事吧!我認識林霧的時候是高二,那是……」
我緩緩開口,隱去我自S的事情,將那些塵封的回憶一一訴說。
講完後,秦盡歡氣得臉都紅了,跳起來說:「你咋這麼窩囊,你上去撕她啊,S綠茶,再碰到她,看老娘不罵S她!」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隻是當時,我和林霧確實已經分手了,戀愛自由嘛。」
秦盡歡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那個林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知道S綠茶是你閨蜜還跟她在一起,呸,渣男!」
見我眼中流露出哀傷,她立刻止住了話頭,放緩語氣說:「行了,別在這兒跟我要S要活的,你要真喜歡就去把人搶回來,我看那狗男人也不是對你毫無感情。」
我沉默了許久,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認真地說:「歡歡,我不想去愛了,我太累了,我承受不住再次失去的代價,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S的。」
秦盡歡聽了,像是被什麼狠狠擊中,臉上滿是驚恐:「暖暖,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我扯出一個笑容:「我好得很,沒病。」
可秦盡歡怎麼都不放心,非拉著我要去醫院:「不行不行,我不放心,你得跟我去醫院檢查。」
我拉住她,連連擺手:「別別別,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醫生還要睡覺呢,明天,明天再去好不好。」
秦盡歡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同意,還非得跟我擠在一張床上才肯安心。
第二天清晨,尖銳的手機鈴聲就將我從睡夢中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