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勞猝S後,親妹跪在我墳前懺悔。
「姐,其實當年你考上大學了,是爹娘嫌棄我身子弱,才讓我頂了你的名字去上大學。
「我知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下輩子我一定當牛做馬還你恩情,姐,你走好。」
旁邊五個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弟弟妹妹滿臉心疼地安慰她。
「爹娘也不容易,大姐跟誰計較也不會跟爹娘計較。」
「對啊,大姐最疼我們,她不會怪你的,看著我們好她比誰都開心。」
饒是類似的惡心話我已經聽到麻木,這兩句話落地我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
S後跟了這群白眼狼半年,我這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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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天讓我重活一次。
我定要讓他們也嘗嘗一輩子在村裡磋磨,當老黃牛的滋味!
1.
「橋兒啊,是爹娘沒用,沒錢,供不起你,爹娘給你跪下了,就別復讀了行不行?」
爹娘跪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
幹皺老實的臉上滿是淚痕。
我抹去眼裡的恍惚,一把甩開他們。
「不行!我是全班第一,班裡前三都有大學上,我不信我沒考上!我現在就去問問老師!」
「不行!」
爹娘被我這話嚇得直接起身。
過了半響才幹巴巴地找補道:
「剛恢復高考,別說你是全班第一了,那些牟足了勁想回城的知青也好些考不上的,你就不能體諒體諒爹娘,不鬧了不成?!」
聞言我動作僵硬,聲音哽咽地道:
「娘,我餓了。」
「哎哎,娘去給你煮碗白面條,再給你臥個雞蛋!」
爹娘以為我妥協了,其實我是真餓了。
在天上飄了半年,我一手養大的那些弟弟妹妹連個吃的都沒給我供過。
「要不讓橋兒去上吧,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得勁,都說大學生有本事,畢業就是幹部,上學期間還有補貼。
「橋兒平常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送她上大學,補貼一個月十三,橋兒少說能寄回來七八塊。」
聽到我娘漸行漸遠的、刻意壓低的聲音。
我急忙跟上他們,躲到廚房旁邊的土灶臺後面。
「你懂什麼!家裡現在四個女孩子,就月橋幹活肯下力氣,下地掙的工分不比男的少,聽說以後土地按人頭分,成了自家管自家了。
「咱倆還得多生幾個,就算生不出男孩,將來也能多分土地,月晴那把懶骨頭,留她在家是能下地還是能幫忙看孩子?
「不如就按月晴說的,讓她去上大學,以後她往家裡寄錢,月橋留在家裡幫咱幹活,再說,剛恢復高考,誰知道以後大學生真的好還是假的好,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月橋,養她長大就......」
我爹喋喋不休地給我娘洗著腦。
半晌過去,原本就不太堅定的我娘徹底沒了話音。
我低頭看著地上滴滴被浸透的幹土,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眼裡落了淚。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上輩子才會落得那個下場!
我的體諒在他們那裡竟然變成了可以拿我當老黃牛用的佐證?!
我狠狠擦幹臉上的淚水。
既然如此,重生一次,我要讓他們後悔生我下來!
2.
灶臺那邊很快傳來白面和雞蛋的香味。
三個妹妹跟約好了似的,面條剛出鍋就推門到了家。
「是白面!娘,今天吃這麼好啊!」
「還有雞蛋!」
平日家家戶戶都是啃喇嗓子的粗面幹糧。
白面這種精細物件,也就過年過節包餃子的時候能看到。
兩個雙胞胎妹妹眼前一亮又一亮,撒開撿來的幹柴就往灶臺那邊跑。
「餓S鬼託生的,一邊去!就煮了一碗,這是給你大姐補身子的。
「橋兒你出來啦,快過來吃面條。」
我娘話說的好聽,碗卻擺了不止一個。
「大姐看到了,現在能給我們吃了?」
「娘,快給我們盛出來,大姐才不喜歡吃面條,就算你不說大姐等會兒也會全給我們!」
雙胞胎急不可耐地剁著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娘,我也想吃一點。」
胡月晴軟軟地插話。
期間沒有一個人問過我想不想分,想不想給。
「兔崽子,真是欠了你們的!」
我娘笑罵一聲,竟然真的拿出碗打算分了。
就三個碗。
少了誰的我不說。
我扯開嘴角笑了笑,「娘,我來就行。」
本以為我娘對我的愧疚足夠撐到讓我吃完這碗面條,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那我就隻能自己來了。
「大姐大姐,我要多的那一碗!」
「那我要吃雞蛋!」
知道我以前什麼德性,我娘直接把碗勺遞給我。
「行行行,知道你們姐妹關系好。」
接過勺子後。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把面條雞蛋全盛出來放到一個碗裡,端上就吃。
「嗚嗚嗚,大姐搶我的面條吃!」
「大姐,你這樣不好吧,你怎麼能一個人全吃了?」
雙胞胎和胡月晴齊齊鬧起來。
我娘的臉色也跟著不好看。
「你個缺心眼的!咋能全吃了?一點都不給你妹妹留啊?!」
「說是給我煮面條,結果就拿三個碗,什麼時候聽過了就是吃到嘴裡了?沒打算讓我吃,就別說這面條是給我煮的啊?
「我是蠢豬嗎不喜歡吃面條喜歡啃蕎麥皮幹糧?揣著明白裝糊塗!反正我不喜歡吃,你們多吃一點是應該的,都是這麼想的是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們!」
罵完我就火速光盤。
味道倒是沒嘗出來,反正心裡梗的那口氣舒暢了不少。
3.
胡月晴十八歲,雙胞胎八歲。
都是已經懂事的年齡。
聽到我的話有人心虛有人傻臉。
「你,你咋能這麼說話,你是大姐,當然要讓著妹妹們!」
「我為家裡幹的夠多了,這些年我和月晴的學費都是我自己去廠子裡接活掙來的,工分我也掙了不少,結果你們復讀都不讓我去!
「不去可以,我要休息兩個月,家裡那些活讓月晴她們去幹,反正以前也是因為我幹了她們的活,你才沒讓她們下地的!」
我爹被我們的動靜吵出來。
他沉沉地盯了我一眼,隨後讓我娘趕緊去做午飯。
「吃完飯下地上工,月晴這次你去,月芯月蕊也跟著下地吧,月橋在家裡歇兩天。」
「我身子不好,怎麼能下地呢?!姐....你...」
「我要撿柴,我不下地!大姐還說掙錢給我們上學呢!我要去上學!」
胡月晴和兩個雙胞胎妹妹都捉急地看向我。
有我頂著,下面這三個妹妹沒幹過一次重活。
撿的柴火放到秤上一人連兩個工分都掙不到。
這次我隻當自己沒看見。
......
「野菜野菜,又是野菜,大姐你怎麼不炒雞蛋啊?」
「你當你是大小姐,還能天天吃雞蛋,有的吃就不錯了!」
我娘陰陽怪氣,看似罵雙胞胎,實際上白眼都是翻給我看的。
下工後,所有人都累得夠嗆。
尤其是胡月晴。
以往白皙的手上滿是泥巴,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她眼眶通紅地看向我,滿目怨恨。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視她:「你看什麼?」
「姐,我累,那些活我幹不了,你看我手上磨破的皮....你能不能替我兩天?」
「皮磨破了再長,長了再破,破了再長,就能形成一個很完好的繭子,以後幹活就不會疼了,這些年我連帶著你那份活一起做的時候都是這麼過來的。
「你的意思是,我能幹的活你幹不了嗎?」
最讓我失望的就是胡月晴。
我們就差兩歲。
小時候家裡就我們兩個孩子,她身體不好,我能幹的沒讓她動過一次手。
到了要上學的時候,也是她哭著求我:
「大姐,我不想在地裡幹活,你等我兩年,咱們一起上學好不好?我和你一起掙學費!」
我同意了。
結果一讓她幹活她就裝病。
我顧及她年紀比我小,連帶著我們兩個人的學費一起掙了。
最後活沒讓她幹,錢沒逼她掙,還帶著她一起上學。
她個心壞的白眼狼卻頂了我的名額去上大學,讓我一輩子在紅盒村磋磨,既要下地,又要養下面除她之外的五個弟弟妹妹!
S過一次我才明白,無底線的付出除了養出幾個白眼狼之外,不會得到任何應有的體面和尊重!
4.
「志鵬說要月底結婚,我們想早點去京市熟悉熟悉環境。」
下地半個月。
胡月晴黑了一圈,人也跟著憔悴,但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喜色卻是遮不住。
上輩子胡月晴和程志鵬結完婚就沒怎麼回來。
本以為她是簡單地跟著丈夫去享福。
原來還拿著我的通知書去上了大學。
「不是說下個月月底嗎?怎麼提前這麼多?那彩禮錢和一轉一響呢?」
能為什麼,不想下地了唄。
「自行車和收音機早就買好了,什麼時候能送過來,不過要....」
胡月晴抿了抿唇,隱晦地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爹「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把胡月晴叫走說話。
我扯了扯嘴角,看來是少了我的錄取通知書啊。
這半個月我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看到這東西的影子。
正好趁著他們結婚,我能把我的錄取通知書給拿回來。
兩人談完後,胡月晴嘴角咧開,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眼睛有問題就去看看,少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白眼狼就是這樣,永遠嫌你給的不夠多,一旦你停止自割腿肉的行為,從前你為她做的種種,都抵不過她現在對你的恨意。
「大姐,我和志鵬去京市後家裡就要麻煩你了,妹妹們還得上學,到了京市我看看有沒有我能做的工作,到時候給家裡寄錢,讓妹妹們都能上學。
「爹娘身子不好,工分少掙就少掙,你能幹,就多掙一些......
「唉,摸底考試志鵬是全班第三都能考上大學,你是班裡第一怎麼會沒有收到通知書呢?」
胡月晴狀似可惜地為我鳴不平,其實眼裡的笑意根本擋都不想擋。
雙胞胎妹妹聽到她的話一蹦三丈高,「二姐你咋這麼好!」
我攥緊拳頭,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猛地上前把胡月晴摁在地上。
左右開弓,啪啪就是幾巴掌。
「月橋!你這是幹什麼?快撒開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