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迎，顯然缺了根筋。
所以我伸手點了點她腦袋，很是認真反問她：「哦？那你還想幹什麼？」
溫迎眨了眨眼，接著桀桀笑了兩聲。
「那可多了！比如，吃飯隻給她吃七分飽！泡澡的花瓣，隻能用我沒用完的！還有出去玩，要喊我大小姐，聽我的話！最後，我要用珠寶首飾和錢，砸她，把她砸哭的那種！哈哈哈……媽媽，你看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我：……
真是好重的懲罰。
「不是，用珠寶首飾砸人，確定不會把人越砸越興奮嗎？」
我是真的有在認真和溫迎討論這個問題。
她卻一臉理所當然。
Advertisement
「怎麼可能？我這是羞辱！是羞辱！是將對方自尊踩在地上！媽媽，你不覺得這樣我很壞嗎？就沒人敢惹我了，多好！」
我說了，我這閨女腦子有點不正常。
從小就想當精神小妹，讓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可惜腦子不夠用，就顯得有那麼一點點的蠢。
趁著她說話的空隙，我又抬頭看了一眼彈幕。
【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說好的惡毒女配呢？說好的心思很辣呢？七分飽、花瓣澡，還有一句大小姐，然後被珠寶首飾和錢砸，我怎麼覺得這份屈辱，我也可以接受呢？】
【這肯定是假象，女配真能偽裝，不然怎麼會讓溫秋池這麼喜歡？喜歡到願意把公司都給她，而不是給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溫秋池，是我。
至於把公司給溫迎，這也的確不假。
哪怕是確定蘇妤的確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不會改變這個主意。
集團涉及許多產業。
故而，也有不少子公司。
溫迎喜歡珠寶，就讓她專門負責這一方面，也算是鍛煉。
如果蘇妤是親生的。
同樣地給，加倍地給，就看她喜歡什麼。隻要別當菟絲花，把自家公司拱手讓人就好。
對於彈幕裡的結局，我到底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至於蘇妤究竟是否我的親生女兒。
早在回來前，我就已經偷偷扯了兩根她的頭發，然後讓人送到自家醫院裡做鑑定。
結果，明天早上就能知道。
5
思緒回籠，我將目光從彈幕挪到溫迎臉上，她此刻還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大意是——
應該要用多大的鑽石來砸蘇妤，才能夠讓她覺得屈辱，但也不會真的傷到她。
隻傷自尊不傷身的那種。
敗家閨女。
我忍不住再次感嘆。
接著，我催促她先回房間睡覺，等到明早親子鑑定書一出，一切就都好辦了。
但還沒等我開口，樓梯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哭聲。
「溫夫人，如果您真的很討厭我，我可以現在就離開。」
蘇妤走了過來，一副委屈到了極致的模樣，柔柔弱弱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有一瞬間，我在她身上看見了她爸的影子。
當初，我就是看中了他那副柔弱易推倒的性子，才一時興起，意外有了這個孩子。
當時也沒想生，怕疼。
甚至之前還想著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當繼承人培養。
可身體原因，打胎更危險。
就閉著眼待產了。
隻是沒想到，女兒竟然也是個翻版。
這就不太美妙了。
畢竟，我隻希望我的女兒推倒別的男人，而不是被別的男人給推倒。
「你憑什麼離開？你毀了我的蛋糕，難道不負責嗎？」
聽她說要走，溫迎刷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張開雙臂，將人攔住。
「蘇妤，你搶我未婚夫，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我沒有想和你搶徐時野，是他說可以幫我一個忙，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的越界。」
我知道蘇妤所說的忙，就是幫助她來到我面前。
而她也沒有說謊。
按照彈幕所言，現在這個階段的蘇妤，的確有和徐時野保持距離，但架不住對方往她身上貼，自以為是的保護欲，滿口的 pua，到最後把她變成了金絲雀，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她不被欺負。
我看著面前的蘇妤，她提起徐時野的時候，眼神微動，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的。
畢竟她這性子，天生的。
至於溫迎，她喜歡徐時野，但也不是非他不可，隻是不服氣自己的東西被搶，就格外執著。
所以這兩個女兒現在對徐時野的喜歡。
雖有，但可控。
思緒回籠，彈幕又一次瘋狂滾動。
【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倒是想看看溫秋池，究竟會怎麼選擇。】
【徐時野隻有一個，也隻能娶一個。】
【我敢打包票，溫秋池肯定會更加偏溫迎，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
【那可不一定，現在劇情都變成這樣了。】
【劇情無論怎麼偏，男主也隻有一個，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
是，徐時野的確隻有一個。
不能劈成兩半。
正沉思著。
手機忽然輕微震動，是周敘發來的消息。
還有一張腹肌照。
說是讓我檢驗他這段時間鍛煉的成果。
周敘，是我上周新交的一個小男朋友。
剛大學畢業，在我的公司裡上班，掛著闲職，拿著高薪，日常任務就是逗我開心。
純粹的金錢交易。
我們都心知肚明，但快樂就好。
因為我們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
我掏錢，他提供情緒價值和年輕的肉體。
你情我願的事兒。
所以，其實隻要錢到位，想要什麼男人沒有？
值得為一個徐時野在這裡吵嗎？
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豁然開朗後。
我一手握住一個閨女的手腕。
興奮開口：「來，告訴我，都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6
我向來是個行動派。
隔天清晨，我收到了親子鑑定書，就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溫迎和蘇妤。
前者得知此事後，沒有如我所想那般難過。
隻是認真問了我一句：「媽媽，那我們還會是母女嗎？」
我點頭，自然還是的。
十八年的朝夕相伴，縱然沒有血緣，可到底也是感情深厚。
故而，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
溫迎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轉身又上了樓，說要睡個回籠覺。
至於蘇妤，紅了眼眶，有些欲言又止。
有彈幕在旁，我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想靠近我，又怕我不喜。
所以我主動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跟她說：「寶貝閨女，歡迎回家。」
蘇妤作為絕對的淚失禁體質。
撲在我懷中，當即就大哭了起來，一口一個媽媽喊著，像是想將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來。
我任由她發泄情緒。
等到她哭累了，我就帶她離開了家。
「媽媽，我們要去哪？」
蘇妤摟著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除去最開始哭到紅腫，現在整個人明媚了許多。
我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故作玄虛：「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
我就領著蘇妤來到了自家集團旗下的某一娛樂影視公司。
自家產業涉及面廣。
除了房地產、珠寶，各行各業都略有涉及。
娛樂公司，那也是有的。
自然，為了公司發展，我籤了不少帥哥美女。
而今天帶蘇妤來，就是為了讓她選。
「阿妤，有喜歡的嗎？」
舞蹈室外，我和蘇妤隔著玻璃門，看著室內正在跳舞的一群年輕小男孩。
能夠籤約進公司的，帥是必然的。
「媽媽，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蘇妤有些局促，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說話的聲音也很小，更不敢抬頭看那些男孩。
彈幕此刻更是把我罵到體無完膚。
【不是，溫秋池在搞什麼名堂？她自己養小鮮肉就罷了，還讓女主也養？】
【三觀不正吧？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
【咳咳……拋掉三觀不說，這種事情你情我願，隻要不存在強迫，你們真覺得不爽嗎？】
【坦白說，我要是有錢，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
彈幕此刻兩極分化。
一方，痛斥我道德敗壞，甚至還想帶壞女主。
一方，覺得人之常情，你情我願就好。
我自動忽略那些罵我的話，畢竟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
因為一場意外，家裡就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守著老一輩留下來的資產。
也曾想過結婚。
但我害怕，害怕遇人不淑，害怕被吃絕戶。
畢竟我有錢又有顏。
不結婚，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其實日子就可以過得很好了。
偶爾想要生活滋潤些。
交個男朋友，也是情理之中。
我可以提供金錢支持，對方隻需要回饋我足夠的情緒價值。
從一開始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不覺得自己是人渣。
畢竟，就沒談過愛情。
所以對於下一輩，我同樣也是抱著這個態度。
不一定非要結婚成家。
盡情享受戀愛，或者享受快樂，就足夠了。
所以我認真告訴蘇妤：「媽媽沒逼著你必須選一個，隻是問你有沒有喜歡的，當然了，我也不會強迫對方，隻是今天能出現在這個舞蹈室裡的，自然是都有這個意願。你情我願的事，沒有什麼覺得不好的必要。」
但這種行為，對於蘇妤來說，或許還是有些驚世駭俗。
所以她糾結再三，還是對我搖了搖頭。
「媽媽，我還是覺得不好。」
說完，她拉著我的手，轉身就想往外走，隻是餘光瞥到某處，忽然就頓住了。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另一間舞蹈室裡，有一個少年蜷縮在角落中，看起來好不可憐。
像是心有靈犀。
少年抬頭，和蘇妤四目相對。
我也趁機觀察了一下對方的長相。
該怎麼形容呢？
簡單來說，就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少年，長相絕美，周身又帶著一股天然的破碎感，讓人心頭湧起了一股保護欲。
和蘇妤，有一種莫名相似。
這間娛樂公司的負責人，同樣也是個人精，當即就和我匯報起了對方的信息。
「江祈年，公司新籤約的藝人，家裡條件不太好。酗酒的爸、生病的媽，還有一個在上學的妹妹，家裡的重擔全部都壓在了他身上，最近他媽媽病情又加重了，想要做手術，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那的確是很可憐。
坦白說，我心裡隻有一瞬間的感觸。
畢竟人生在世，活了這些年，見過的可憐人也不少。
如果每一個都因為可憐而去幫助。
那我也實在太累了。
我沒那麼心善，而我本質上也是一個商人，做不到無條件地幫助。
如果蘇妤今天不在這裡。
或許，出於人道主義，我會讓公司提前預支一部分工資給他應急。
但現在——
同樣聽到這話的蘇妤，轉頭看了我一眼，眼裡像是有些糾結。
最後，她伸手指向江祈年。
「媽媽，我可以幫他嗎？」
我並沒有立刻答應。
而是告訴她：「像這樣身世悲慘的人，有太多太多，如果每一次你都想無條件幫助，你會活得很累的。而且有些忙，你幫得了一次，幫不了第二次。對方甚至還可能得寸進尺，認為理所當然。所以有時候講清楚一點，你提供幫助，你需要索取什麼，清清楚楚像是在做生意，反而會更好。」
聽著我的話，蘇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然後她徑直走進了那間舞蹈室。
舞蹈室的門並沒有關上。
所以我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
蘇妤蹲在他面前，說話的聲音很輕柔。
「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錢，我可以幫你。」
聽到這話的江祈年，抬頭愣愣看著蘇妤，眼裡有些警惕，也有些激動。
「你要什麼？」
蘇妤垂眸，因為像是有些不解：「不可以是純粹幫忙嗎？」
江祈年則是冷笑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