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主萬歲》, 本章共3195字, 更新于: 2025-07-02 14:49:43

54


 


我曾經在冷宮裡掙扎求生,為了一塊餅被人踩在腳底磋磨。


 


我曾經親眼看著所愛之人一個個離去,卻無能為力。


 


我曾經看見高高在上的妃子公主,轉瞬零落成泥。


 


我曾經孤身獨往,在戰爭中拼S,也曾經數度在生S邊緣徘徊。


 


我曾經沉溺於權利鬥爭的漩渦,在真實和虛假邊緣遊走。


 


十歲生辰的那個寂靜深夜,我發下宏願,我不需要美貌,不需要做皇後,我要力量,要智慧,要權利,要站在群山之上,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二十五歲時終於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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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三十四年,帝猝逝於辰陽殿,詔傳位於鎮國公主裴銜星。


 


我身著龍袍登上宮城,俯瞰大地。


 


當朝陽的第一縷光芒散落。


 


晨鍾敲響六百下。


 


街鼓依次傳遞開去,喚醒了整個上京城。


 


坊市的大門一扇扇打開。


 


東市口的烀餅新鮮出爐。


 


賣菜的大娘趕早去搶個擺攤的好位置。


 


孩童們挎著包去學堂讀書。


 


老人搬出凳子坐在家門口編織竹簍。


 


紈绔們提著新養的蛐蛐討論誰的更加壯實。


 


新的一天來臨了。


 


屬於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番外


 


我叫裴崢,是天玄最尊貴的大公主。


 


我娘是天玄第一個女皇。


 


她輕徭薄賦,讓久經戰火和腐朽朝廷魚肉的百姓能夠休養生息。


 


她扶持商賈,大開商路,鼓勵商人出海貿易,讓天玄商貿繁榮。


 


再以商人賦稅興修水利,發展農業,提升糧食產量,讓天下人人有飯吃。


 


她重視教育,開辦女學,規定所有十歲以下的孩童,不分男女,都需入學。


 


接著她允許女子科舉,錄用女性官員,讓更多女子走出後宅,施展抱負。


 


她拿出大筆賦稅,鼓勵百姓發明創造,不斷改善農業、紡織業、畜牧業。


 


南方有反賊打著反對女子稱帝的旗號燒S搶掠,她御駕親徵,蕩平惡匪。


 


泗水泛濫,淹沒莊稼,讓百姓顆粒無收、流離失所,她親赴現場,督造泗水堰,此後數十年,泗水再無水患。


 


自她登基以來,天下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


 


四海歸心,萬民擁戴。


 


人人都說她是天玄最偉大的皇帝。


 


可我,卻不太喜歡她。


 


自我有記憶以來,她總是伏案批閱奏折,會見大臣,處理政事。


 


她有時間微服出宮,去田間地頭走訪,查勘今年的收成。


 


她有時間接見地方官員,有時間去學堂給年輕的學子們講學,有時間了解新發明的農具能不能減輕百姓的負擔,新創造的織梭有沒有提高織布的速度……


 


她有時間做很多事,偏偏沒有時間抱一抱我。


 


沒有時間像其他人的母親一樣陪我嬉戲,哄我入睡。


 


她隻能在忙碌的縫隙中,匆匆看我一眼,順便拷問我最近學業有沒有進步。


 


長順叔教我功夫,他說我練得很好,是最有天賦的孩子。


 


可她卻說我姿態醜陋,動作疲軟,還要加練兩個時辰,不練完不許休息。


 


曹朗叔教我讀書策論,他說我進步明顯,悟性過人。


 


可她卻說我態度不端,得意自滿,要我靜下心來再練十篇字。


 


十歲時我有一個機會選擇美貌或者力氣,她逼我選擇力氣。


 


要那麼大的力氣做什麼?


 


我是公主,又不用去搬石頭!


 


她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別的女孩可以頭上簪花,眉間點翠,穿著漂亮的裙子去撲蝶。


 


這些也就罷了,我都可以忍受。


 


可是十五歲時,我遇見了喜歡的郎君,想同他定親,日日相見。


 


她卻非要將我們拆散,不許我們見面。


 


我大哭大鬧一場,質問她為何要如此待我。


 


她說,這國家將來終究要交給我,我的肩膀上承擔著的,是天玄的未來,是億萬百姓的希望。


 


如果今日我不刻苦勤勉,將來如何挑得起這大任,如何面對百姓的囑託。


 


我大喊著,如今天下太平,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為什麼我還要犧牲自己的幸福?


 


那天她反常地沒再罵我,而是看著我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說,她要和我打一個賭。


 


她讓我出宮遊歷三年,其間不得與阿郎相見。


 


若三年之後,阿郎仍舊真心不改,待我如初,那她就允許我們在一起。


 


不過前提是不許把這個賭約告訴阿郎,否則賭約作廢。


 


我自然一口就答應了。


 


我相信我和阿郎真心相愛,情比金堅,莫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也不會改變。


 


那之後的第二日,我就離開了皇宮,去遊歷天下。


 


長順叔同我一起。


 


遊歷的第一天,我走出了上京城。


 


這是我第一次離開上京。


 


外面官道寬闊平整,路上行人如織,農田規矩,作物豐收,一派繁華景象。


 


第三天,我到了筠州,這裡雖不如上京繁華,但城市整潔,百姓生活安寧祥和。


 


第十天,我到了魏縣,這裡街景樸素,百姓衣著簡樸,但足以畏寒,食物不算豐盛,但足以飽腹。


 


第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我越走越遠,走過的地方原來越多。


 


我遇到一間學堂,裡面空無一人。


 


我很詫異,明明母親規定十歲以下的孩童都要讀書,為何這裡沒有一個孩子。


 


當地的大娘告訴我,孩子都去種地了,或是回家做飯,或是照顧弟弟妹妹。


 


我說,這是違反天玄律法的。


 


大娘笑了,她說,丫頭,違反律法哪有餓肚子可怕?


 


我又遇到一戶人家,那是他們的大喜日子。


 


但那天的新娘,是一個九歲的孩童,而新郎是個三十歲的男子。


 


我大發雷霆,陛下規定,十八歲以下不許成親,為何這裡的孩子九歲就嫁人,還是嫁給一個大她二十歲的男人?


 


新娘的父親說,不這樣做,家裡的哥哥哪來彩禮娶媳婦?


 


我報了官,阻止了婚事,接回女孩。


 


又給她阿娘一筆銀錢,讓她送女孩去學堂。


 


她的家人千恩萬謝,對我保證一定會送女兒去學堂讀書。


 


我很高興。


 


長順叔卻說,你幫得了今日,可幫得到明日?


 


你幫得了一人,可幫得到千萬人?


 


明日,他們也不會送她去學堂。


 


你一走,這個女孩還是會嫁人。


 


我不相信,第二日偷偷去看,卻見那女孩果然沒去學堂,而接她的花轎又到了家門前。


 


我很沮喪。


 


我問長順叔,為什麼?


 


長順叔吐了一口瓜子皮說,他也不知道,他隻會打仗,別的都不懂。


 


我又繼續走,遇到一個女子要跳河自盡。


 


我救下了她,問她緣由。


 


她告訴我,家中男人打她,婆母欺負她,她活不下去了。


 


我又發脾氣,官府為何不管?


 


她說,官府說她這是家務事,管不了。


 


我又問,那為何不和離,陛下規定,女子皆可和離,可以自立女戶。


 


她說,娘家沒有多餘的糧食養她,她也沒有賺錢的本事,若是和離,她沒有地方住,也沒有飯吃。


 


我叫來地方官員,問他為何不管。


 


他對我說,縣裡人員眾多,官府卻沒幾個人,重大案件都查不過來,這樣的小事日日發生,他們實在分身乏術。


 


我不知該怎麼辦,隻好幫助那女子和離,將那毆打妻子的沒用男人下了大獄,又給了女子一筆錢安身立命。


 


當地許多女子聽聞了此事,都來尋我幫忙。


 


我在那兒耽擱了很多時間,花光了身上的盤纏,最後也沒能幫完所有求助的女子。


 


我隻好繼續走,在一個鄉村裡遇到地痞流氓搶奪農民家的犁。


 


上前了解,才知此地去年遭災,收成不好,百姓吃不上飯,隻好去向有錢人借米。


 


如今還不上,有錢人就派人來搶東西抵債。


 


欠了債確實應該還錢。


 


可還了犁今年他們又如何種地?


 


不能種地,年底又將沒有收成。


 


我替他還了銀子,幫他贖回了犁。


 


我問長順叔,母親明明想了許多辦法,提升了作物產量,為何還會有人吃不飽飯?


 


長順叔說,天下那麼大,總有收成不好的地方,陛下終究也隻是一個人,不是神。


 


我走啊走啊, 走過山川湖海, 行過田間阡陌。


 


我看盡了萬裡風光, 也看盡了人間疾苦。


 


一年。


 


又一年。


 


再一年。


 


三年後,我回到了上京。


 


我穿過宮門,飛奔到母親面前。


 


我告訴她, 作物的收成還不夠,百姓沒有餘糧, 無法應對天災人禍。


 


我告訴她,律法雖已建立, 執行卻有懈怠,還需加強吏治, 讓冤者有處伸冤,惡者有人懲處。


 


我告訴她, 女學雖已建成,女子雖可以為官,可以和離,可以經商, 但千百年的陋習仍舊沒有根除, 未來還有很多困難亟待解決。


 


她隻好寄希望於肚子,希望能生個皇子,鞏固地位。


 


「以我」我有好多好多話, 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可是母親卻打斷了我,她說, 過去了三年,我的阿郎沒有變心,仍在痴痴等我歸來。


 


問我可願與他成親。


 


我搖搖頭。


 


我還是心悅於他,可現在的我還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


 


我開始刻苦勤學。


 


除了讀書習武,還跟著母親學習批閱奏折, 處理國事。


 


過關斬將,解決一個又一個難題。


 


直到二十四歲,我才和阿郎成親。


 


即便如此,也依舊沒有停下我的腳步。


 


我的人生有了更高的願景, 愛情隻是其中最微小的一部分。


 


我三十歲時,為天玄操勞一生的母親溘然長逝。


 


臨終前, 她讓我宣布,百姓不必為她戴孝。


 


四海之內歌舞升平, 就是對她最好的祭奠。


 


然而她S後, 天玄上下哀痛萬分,無數百姓主動披上孝衣,送她最後一程。


 


我接過母親的責任, 成了下一任皇帝。


 


我將秉承她的遺志, 為天玄,為百姓,世世代代, 永不停息。


 


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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