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辭復合的第三年，我終於等來他的求婚。
單身派對上，他兄弟笑得曖昧：
「你來真的？嘖，不過不吹不黑，溫挽那身材確實勁爆，在場誰沒肖想過。」
他輕笑，無所謂：「睡回三年，膩了，也夠本了。」
我才明白，原來當初所謂的求復和，並不是舊情難忘，而是一場遊戲。
我沒有質問，而是退了婚紗，摘下鑽戒默默離開。
到了婚禮那天，他卻急得滿世界地找我：「溫挽，你再鬧，就真的分手！」
我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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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低調的顧家三少卻罕見在媒體隔空發話：
「希望傅先生澄清一下，你口中的溫挽，不是我的未婚妻——前溫氏千金溫挽，我怕公眾有所誤會。」
1
溫家破產後，我端過盤子、賣過鞋子，還兼職賣唱、彈琴，把以前的愛好變成生計。
和傅辭重逢那天，我正蹲身為難纏的女顧客試第三十雙鞋。
「被她為難，還是跟我走，你選。」他一把將我扯了起來。
我心頭一悸：「傅先生什麼意思？這是我的工作。」
他盯了我一會，突然發脾氣踹翻了換鞋凳：「老子還稀罕你，問你要不要繼續跟我在一起，行了吧！」
復合後，媒體扒出我們的往事。
稱贊傅辭痴情，就算當年被拋棄，仍對前女友舊情難忘。
一年又一年，我挨到了傅辭的求婚，才確信媒體的話是真的。
傅辭所在的圈子裡有婚前舉辦單身派對的傳統。
那天，我誤打誤撞路過他們的包廂門口：
「傅哥，你不會真的和要溫挽結婚吧？這操作我們看不懂了啊。」
傅辭執著酒杯，意味不明開口：「呵，三年了，也差不多玩夠了。」
他兄弟曖昧一笑：「我懂，不過溫挽身材確實夠勁爆，光那條腿就夠讓人把玩不膩的。」
另一人醉醺醺附和：「她落魄時，其實咱兄弟們都眼饞過，想嘗嘗她的滋味兒，可惜被你捷足先登了。」
幾人說得興起，碰杯哄笑。
傅辭搖搖酒杯笑笑，不置可否。
過了許久，才傳來他淡漠的聲音：「睡膩了，這可笑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我就說嘛，傅哥怎麼可能咽下當年那口氣。」
「來來來，喝，咱們就等著結婚那天看好戲。哈哈。」
我沒有進去大吵大鬧，隻是轉身靜靜地離開，就像從沒來過。
回去後，我等傅辭到 12 點。
後來開始慢慢整理東西，將我的痕跡抹除幹淨。
2
我退了婚紗，付了違約金，寄回婚戒，推掉所有與婚禮相關的事物。
這一切，傅辭沒有任何回應。
他很忙，從歌壇轉影視，與最近大火的流量女星合作，擦出火花，兩人頻繁約會。
我也很忙，忙著交接手頭多份兼職，然後出國。
登機那天。
我託運好行李，然後去機場貴賓區的咖啡廳拿最後一筆兼職工資。
出來時，正好遇到傅辭和當紅女星在這裡休息。
擦身而過時，傅辭挑眉看著我手裡薄薄的信封：「怎麼，是我給你的錢不夠花？」
他的手曖昧搭在女星的肩膀上，手心裡把玩著女星的一縷秀發。
我腳步一頓，笑了笑：「瞧傅先生說的，好像我花過你的錢似的。」
三年來，我一直自給自足，他給我的黑卡我從未用過，走時就放在他書房的電腦桌上。
隻要他回去，一定能看到。
傅辭臉一黑。
「倒是三年前，我在傅先生身上砸過不少錢，傅先生有今天的成就，跟我道句謝，我也是受得起的。」
他既然不想好聚好散，我也不想再忍氣吞聲。
女星訝異地看了我一眼。
傅辭語氣淡漠：「溫挽，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求你提，我不會虧待跟過我的女人。」
女星聞香知雅意，馬上從 LV 包裡拿出一張卡：「這裡面有三百萬，以後不用再做這些工作，免得媒體說阿辭的不是。」
我指尖微涼，看向傅辭。
他挑眉，微微揚了揚下巴：「她的錢就是我的錢，拿著吧。」
我笑笑，拿著信封推開那張卡：「錢就算了，畢竟我又睡了三年，回本了。祝二位幸福。」
傅辭眼瞳一縮，片刻才咬牙：「溫挽，你好樣的。」
「彼此彼此。再見。」
再也不見了，傅辭，從這一刻起，我對你徹底S心了。
走出貴賓區那刻，女星的嬌笑聲隱隱傳來：「傅辭，她好像真生氣了，你可別玩砸了。」
「呵，當年她爸打斷她的腿，她都要跟我在一起，後來我隨便勾勾手指她就貼上來。」
「信不信，最多一周，她就會哭著回來求和？」
「哇，那她真的好愛耶——」
身後，他們對我肆無忌憚的調侃漸漸淹沒在登機提醒的廣播中。
眼角餘光，最後一瞥。
傅辭攬著女星放松地靠在沙發背上，目光深邃地鎖著我的身影。
嘴角掛著一抹淡定從容的笑，像是隻要他扯扯手裡的線，我就會服服帖帖地朝他奔去。
我深吸口氣，加快腳步朝安檢口走去。
3
飛機在澳洲落地。
表哥接過我行李箱，打量：「行啊，精神還不錯。」
我笑著點頭：「債務都還清了，現在一身輕。」
三年前，我執意留在國內處理父親留下的債務，雖不多，但也不想事事依賴姑姑。
誰想，還順帶了卻一樁情債。
晚間我們在一家私人中餐館吃飯時卻意外碰上顧聿行。
表哥趕緊起身招呼：「咦，三少怎麼在這？」
「出差。」顧聿行讓助理把同行的人帶上樓，簡潔回了一句。
表哥點點頭轉身返回，顧聿行卻也跟了進來。
「姑姑。」他進門便熟稔喊了一聲。
姑姑看了我一眼，笑道：「要是當年你和挽挽結婚，確實要喊我一聲姑姑。」
我臉頰發燙，悄摸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角。
顧聿行像沒有看到我，隻淡淡一笑，優雅坐下：「無妨，從小喊習慣了。」
姑姑轉頭朝我意味深長一笑。
我和顧聿行有口頭娃娃親，自小被長輩們取笑到大，直到後來我喜歡上傅辭，他們才消停。
想到傅辭，我心頭一陣翻湧，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
神思渙散之際，顧聿行才像是終於想起了我，傾過身碰了碰我的杯子：「挽挽，好久不見。」
我差點嗆到，低頭局促回道：「好久不見。」
他點點頭，紳士退開，繼續與表哥談論資圈闲事。
姑姑半途離場，讓我們年輕人好好聚聚，我在一旁搭不上話，隻默默喝酒吃菜。
漸漸地，顧聿行的身影在我眼前成了重重虛影。
「幾乎大半金融市場都緊縮或是關閉，我估計明年三四月份都不會有成功的 IPO——」
「私募市場也是一樣糟糕。」顧聿行點頭。
他脫了西裝外套，一手搭在椅背上，斜靠著與表哥說話。
休闲襯衫搭英倫風格子羊毛衫，名貴的腕表和袖扣反射著十字光線折射到他臉上，刺眼又朦朧。
顧聿行眯眼笑得慵懶又自信，我隻覺心口一脹。
隨即酒勁上來，我低頭打了個酒嗝。
微醺中突然聽到顧聿行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那我讓助理開車送你回去。」
我抬起頭，見他已經站起來，西裝外套搭在手腕上，一副退場的模樣。
我迷蒙哦了一聲，趕緊跟著起身。
4
看到表哥被他安排走，我才扭頭看向他，愣愣：「顧聿行，我呢？」
「我送。」他又恢復簡潔淡漠。
我垂著頭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車後排寬敞又陌生，顧聿行上車便閉目養神。
「這些年，你結婚了嗎？」
指尖摳了摳手心，我試圖找著話題打破這凝滯的氣氛。
他的手倏地伸了過來，一把抱住我，嗓音格外低沉：「和你嗎？」
我指尖一縮，抽了抽我的手。
他卻幹脆將我整個人都扯了過去，咬上我的耳畔：「回答我。」
清冽的酒氣讓言語都充滿侵略。
耳鬢廝磨讓我頭腦昏沉，眼窩一熱。
某些情緒像是控制不住似的，我竟挑釁問：「怎麼，你是也要睡回本麼？」
他眼驀地一沉，手指託起我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去我公寓。」喘息間隙，他匆匆朝司機交代。
我瞪大眼，大腦直接糨糊，整個人天旋地轉。
不知過了多久，顧聿行抱著渾身癱軟的我下車，冷風迎面一吹，我神智恢復了幾分。
踉跄著下來，阻止他按密碼，羞憤道：「你送我回去！」
他俯下身，將我抵在門上，眼眸微冷：「又是為了那個姓傅的？」
我心突地一窒。
看著眼前毫不遜色傅辭的一張臉，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攀上他的脖子，咬上他的唇。
他輕笑一聲，一把託起我。
隨著嘀的一聲，門一開一關，暖氣襲來，我渾渾噩噩放縱自己沉溺其中。
直到他對著我手腕，狠狠來了一口。
「顧聿行，你屬狗的嗎？」我哭著罵。
他指腹抹過我泛紅的眼尾：「小沒良心的，終於知道要回來了。」
我眼淚流得更兇。
5
日上三竿，我迷迷糊糊地在男人的臂彎醒來。
看著旁邊那副滿足的睡顏，我怒從心起，拿起枕頭就朝他臉砸去。
「你這輩子是沒碰過女人嗎？」我氣道。
顧聿行抓住枕頭，面色不辨喜怒：「吃了這頓沒下頓，當然得一次吃回本。」
我一噎。
然後突然意識到，他竟沒否認——
我突然氣焰莫名就弱了下來，眼神躲閃：「虛偽，你顧三少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他瞪了我一眼，翻身下床。
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從洗漱間跟到廚房。
在他煎完一個蛋後，我沒忍住從身後戳了戳他的腰。
「顧聿行，你不會真的——」
他回頭冷聲：「不是。」
「可是，你昨晚，好像有皺眉和咬牙，不太舒服的樣子。對不起啊顧聿行，我——」
「多嘴。」他忍無可忍拎著我的後脖領，推到浴室。
磨蹭到中午，我們才吃上早餐。
我啃著三明治，心裡沉甸甸的，露水情緣變成了玷汙人的清白，有種很難收場的棘手感。
一通電話打破我們的沉默。
顧聿行接起，嗯嗯了幾聲，聲音有點不耐煩：「那你自己和她說吧。」
然後將手機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竟是一通視頻，顧家奶奶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噢，原來是挽挽，難怪我家不成器的孫子鐵樹開花了。」
6
姑姑到底還是知道了我和傅辭的事。
她把我叫回去，說教了一頓，又給我看了一個視頻。
我才知道，她生氣的不隻是我們的復合，還因為傅辭在媒體面前的表現。
傅辭這幾天在紐約走紅毯。
視頻中，媒體話筒爭相遞到他面前，鎂光燈閃爍，有記者在嘈雜聲中大喊：
「傅先生，聽說您和素人女友婚期將近，請問有沒有這回事？」
傅辭腳步一頓，看向那名記者，竟罕見停留了下來回應了這類坊間八卦。
他看著鏡頭，神情冷淡又犀利：「溫挽，我明天回國，晚上要是沒出現在我面前，一切後果自負。」
出國後，我換了手機號，與國內徹底斷絕聯系，沒想到傅辭竟通過這樣的方式對我喊話。
記者眼裡閃著八卦的光，旁邊一名港圈女記者也擠了過來，興奮問：
「傅生，溫小姐是因為對您和趙思思組 CP 感到不滿才生氣的嗎？」
傅辭冷嗤了一聲：「不過是配合劇組宣傳，她跟了我三年這點格局都沒有嗎？」
「可您和趙思思最近合體真的很甜，我替網友們問問，你們成為現實情侶的可能性大嗎？」
傅辭直接拉下臉：「都說了是炒 CP，她要是因此誤會，那幹脆別回來了！」
女記者不甘心地又追上來：「傅生，請再多說幾句，也許溫小姐能看到這段採訪——」
傅辭看著鏡頭，唇角溢出一絲冷笑：「不需要。」
他走出幾步，又回頭：「我這個人，最討厭女人欲擒故縱，吊人胃口，惹惱了我，我會讓她玩砸！」
說完，他單手插兜，大步流星上了紅毯拍照。
紅氣養人的傅辭，自信又帶著幾分高冷，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剛才放的那幾句狠話的真假。
而他的超話裡，已經有粉絲在帶節奏。
讓我別再拿喬，大度點，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視頻中傅辭說的明天晚上，就是今晚。
我閉了閉眼，放下手機：「姑姑，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距離我出國已經半個月，我以為我們早已達成一致，默認分手的事。
沒想到傅辭竟以為我是吃醋，耍手段。
回到房間，我拿出國內電話卡裝上，給傅辭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我的號碼被傅辭拉黑了！
我訝然，但很快又理解，這確實像傅辭的作風。
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傅辭的經紀人羅姐：
「小挽，阿辭一回國，就推了所有的活動，直接回碧水灣了。今晚你們好好的，別吵架。」
「羅姐，我——」
「好了好了，我懂，你是看了採訪，然後馬不停蹄回國的吧，哈哈哈，總之，回來就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噼裡啪啦一通自說自話，然後幹脆利落掛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