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喊的這麼見外,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林良材誠惶誠恐的端起酒杯,話中滿是嶽丈老泰山認可姑爺的意思。
剛剛還被我暗諷的廣坤大叔,立刻就笑出來一臉褶子:「那我就喊您一聲爸,咱就真是一家人了!」
冷眼看著我親生的爸媽激動的熱淚盈眶,我端起酒杯說道:「爸,你還有別的閨女麼?」
「啊……沒有啊!」
林良材很多年沒聽我喊他爸了,稍許有點激動。
「那就好。」
說完想說的話,我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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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廣坤大叔立刻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尷尬的低下了頭,他那縷「長發」順利落在了面前的骨碟上。
「閨女,你彈一段古箏吧,好久沒聽過啦。」
林良材見未來姑爺不高興了,趕緊調動氣氛。
「都忘了。」
我又不是青樓花魁,陪著他們吃飯不說,還要出賣才藝?
「姐,你可是得過表演一等獎的人才,哪兒能說忘就忘了,來大家鼓掌歡迎我姐來一段兒!」
我弟趕緊起身拉我還帶頭鼓掌。
「興業姐姐可真是多才多藝啊!」
廣坤大叔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又抬起頭捋了捋油膩的長發,舔著臉說道。
我被他們惡心到,真想吐個痛快。
既然「盛情難卻」,我起身到了古箏前坐好,抬手彈起了一段梁祝……
掌聲沒了。
配合著悲戚的調子,加上我冷冰冰的表情,無疑是給了自不量力的大叔,一記響亮的耳光。
廣坤大叔再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走。
幾個人趕緊都過來攔著,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盯著這位,大大方方說了一句:「你下次想吃天鵝肉的時候,就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癩蛤蟆相!」
這話果然奏效,大叔氣呼呼的拉著孩子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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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林梓玲,你特麼這是故意挑事兒是吧?」
我弟衝過來。把古箏舉在我頭頂示威。
早有防備的我,抬手用彈琴的琴板先劃在了他臉上。
劉興業的臉頓時血流如注。
笨重的古箏砸在頭上,我的額角流血了。
林良材過來揪住我的頭發就往地上按。
此刻倫理道德都是嘴上功夫,我把剛砸在我身上的古箏砸在了他身上。
瑄瑄和我媽嚇的縮在牆腳哭的像家裡S人了。
這正是我要的效果。
你們都要賣人了,我難不成還要給你們數錢?
弟弟反應過來,撲向我要報復。
我知道我們遲早有這一戰,冷靜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有本事你們打S我,然後你們給我陪葬!」
弟弟是典型的外強中幹,吹牛可以,動真格的,不如我豁得出去。
不過也對。
人家從小到大有人寵著護著。
不像我什麼都要靠自己……
我順利的奪門而出。
動手隻是一個前奏而已,一切都剛剛開始!
一小時後,我接到了劉興業的電話:「臭婊子,你給我回來,看我怎麼弄S你!」
我掛斷電話,隨後去了紅紅家。
看著我額頭上的傷口,她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拉著我跑進了臥室,把那張銀行卡塞在我手上。
「拿好,它可是有大用的!」
紅紅笑的很甜,我也笑的很甜。
仿佛我們謀劃的事情,是件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
「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
我不顧紅紅的「掙扎」抱住了她。
為了實施計劃,晚上我還是回家住了。
回到家,徐嫻靜正在廚房裡忙活著,看我回來,訕訕的笑著把我的包接了過去。
每次隻有我受了委屈,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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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等會兒你弟他們回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徐嫻靜上下看著我,仿佛在探測我的心思。
我點點頭,回了小隔間。
拉上布簾,找出了一堆廢棄的銀行卡,在每一張背面都粘上了便利貼,還寫上了不同的密碼。
最後才從包裡找出紅紅送我的那張,在上面寫上了「理財專用」四個字。
寫上紅紅交待給我的密碼後,把它和其它卡片混在一起,放在闲置的化妝包裡,扔進了床頭櫃。
晚飯吃的很祥和,沒人提白天發生的事。
他們仍舊是熱聊個沒完,把我這個外人晾在一邊。
我默默吃完,回到小隔間給我的老同學,李成剛發了個微信,說讓他發一筆橫財,讓他等我的消息……
這天一早我等來了機會,我聽到劉興業跟我媽說晚上同學聚會,隨後我就給李成剛發了條微信:「晚上六點,劍河小區。」
「收到」李成剛快速的回復。
下班後我沒急著回家,慢悠悠的往回走。
「滴滴」
兩聲汽車喇叭聲在我身後響起。
回頭看到了凱美瑞轎車裡的劉興業和瑄瑄,他們並沒有停車。
而是故意把車載音響開到最大聲,呼嘯著加速離開了。
我看到開車的是瑄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果然,被我猜中了……
那輛凱美瑞轎車的主人是我,是我用在上海工作積蓄買的。
我當時是想買輛車上下班代步,結果林良材說要用我的車和魚友去釣魚,借車用一段時間。
我就知道不會有好事發生,果然林良材是帶著弟弟去提車的。
林良材就從來沒開過那輛車,我自然也沒機會開,車子成了劉興業四處炫耀的工具。
用林良材的話說:「你弟弟也不小了,出去得有個面兒啊。」
花光積蓄買車的我,隻能買了一輛雅迪小摩託代步。
我知道劉興業有個習慣,他喝酒,都是找人幫忙開車,但是每次車開到小區門口,劉興業就會搶著把車開進去,以此宣誓自己才是車的主人。
今天他同學聚會,肯定沒少喝酒,我的計劃就順利成章的開始了。
剛到樓下,我就看到劉興業和瑄瑄像兩條狗子一樣,弓著腰對著坐在地上的李成剛道歉。
他們身邊圍滿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別特麼跟我說沒用的,趕緊拿兩萬塊錢私了,要不現在就去派出所!」
李成剛的臉和手擦傷了,兇悍的指著我弟喊道。
「兄弟……不大哥,您高抬貴手,我這有五百塊錢,您拿著去醫院看看……」
我弟撅著屁股把錢伸到李成剛面前。
「去你媽的!你當哥是要飯的?兩萬一分錢也不能少,要麼我現在就報警,說你酒駕肇事!」
李成剛啪的一下打掉了弟弟手上的錢。
冷眼看著自己導演的喜劇上演,我直接進了單元門。
讓你開著我的車四處招搖,活該你拿錢消災!
我剛要拿鑰匙開門,徐真真就開門衝了出來,看到我就拉著我哭著說:「玲子,你快幫幫你弟吧,他讓人給碰瓷兒了!」
「那是他和你們的事兒,和我沒關系。」
我直接甩掉了她的手,換鞋進屋。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他可是你親弟弟……」
徐真真哭的更傷心了。
「他可不是我弟弟,還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種呢。」
我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徐真真的臉瞬間就綠了,轉身跌跌撞撞的下樓去了。
天底下就沒有秘密,她以為她隱瞞的很好,可惜,我早就識破了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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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他們四個人忙活到午夜才進門。
劉興業進屋就衝過來把睡著的我拖到了地上:「老子的朋友說查到了,這個訛老子錢的人,就你是初中同學,你說,是不是你和他合伙幹的這事兒?」
我起身就撲上去扇了他一個耳光:「老娘告訴你,這事兒跟我沒關系,別特麼什麼事兒都往老娘身上扯!」
劉興業被我一個巴掌打愣了。
林良材過來就把我踹倒在地上:「我真是做虐,才生出你這麼個賠錢貨!」
徐嫻靜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復雜,她沒敢插話,轉身進了臥室。
瑄瑄也把劉興業拖走了。
「你要再敢做任何對興業不利的事,我就剁了你!」
林良材是真心疼他的寶貝「兒子」和無端損失的兩萬塊錢,瞪著血紅的眼睛,朝我吼道。
我站起來,拿起包,離開了家,總有他們哭著來求我的時候……
剛出門老同學李成剛打來了電話,非要把兩萬塊錢分給我一半。
「不用,你拿著花,就當錢是撿來的!」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兩天後,我收到了紅紅發來的微信「錢被取走了。」
我從單位回到家,化妝包裡那張卡還在。
看來他們已經偷習慣了,幾百塊滿足不了他們膨脹的欲望,終於走進了我設好的局。
我很快接到了徐嫻靜的電話,讓我去派出所一趟。
畫了最精致的裝,換上一條一千多塊錢的裙子,我妖妖娆娆的進了派出所。
劉興業,林良材和徐真真都在,個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滿地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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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瑄瑄出事了。」
看到我來了,徐嫻靜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哭的好傷心,好像出事的是她親閨女。
我隻是靜靜的站著,什麼都沒說。
「瑄瑄……她是拿了你的銀行卡綁在手機上買東西的,現在有人報警,抓了她,說是她……盜竊。」
我弟也趕緊走過來,拉著我,急吼吼的說著。
「我的銀行卡?」
我「回憶」了兩分鍾,還是漠然的搖了搖頭。
徐真真和劉興業看著我的反應,都嚇傻了,一副山要倒了的樣子。
警官喊我進去做筆錄。
原來瑄瑄說是拿了我的卡,刷了一萬兩千塊錢買了一部蘋果手機。
「不知道,卡不是我的。」
我誠懇的說道。
「是這樣的,兩個小時前有位姓宋的市民打電話報警,說他賬戶裡的錢被盜刷,我們通過技術手段,偵查到就是王瑄瑄刷走了錢,但她堅持說是刷了你弟的銀行卡,而你弟說是拿了你的銀行卡……」
警員敘述著事發經過。
這和我有關系麼?
我才不想浪費時間,說明情況後,我輕松籤字走了出來。
林良材見我出來,先上來假惺惺的笑著說道:「閨女,我知道……是他們不對,你看在我和你媽的面子上,原諒他們一次吧!」
「這事兒跟我沒關系。」
我正視著他的眼睛說道。
「呸!你個S丫頭,賤骨頭,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吧?」
林良材抬手就要扇我的耳光,旁邊的警員上來制止了他的動作。
我看著他冷笑著,沒走。
「S丫頭,你給我滾,要是我兒子和兒媳婦有事,我不會放過你這個賠錢貨的!」
被警員控制的他,還在囂張的咆哮著。
徐嫻靜惶恐的站在一邊,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是啊!
劉興業就是他們的天,我是地上的草。
「你就不是我林良材的親閨女,我現在就和你脫離父女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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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林良材看我沒走,以為我是「悔過」了,又喊了起來,隨後從兜裡掏出了一萬二錢塊錢,交給警員客氣的說道:「孩子小不懂事,我們退錢,退錢,就把事情了結吧!」
他那口氣像極了一個慈父,和對我的咒罵,完全是兩個態度。
「他不是你兒子,你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麼?」
十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說的每個字都帶著尖刺,狠狠扎進了他冷酷的心。
「什麼?你胡說什麼?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林良材聽到我的話,徹底瘋了,掙脫開警員,撲上來,不管不顧的扇了我兩個耳光。
徐嫻靜已經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她以為家裡沒人知道她的秘密,肆無忌憚的寵著劉興業,為了給劉興業謀利益,把我SS的踩在腳下。
「我說的都是真的,十年前我就做過親子鑑定了,他不是你親生的,我才是。」
我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從包裡把那份發黃的親子鑑定書,送到了林良材面前。
林良材瞪著眼,呼吸急促的搶過去,看了一眼,隨後把它撕個粉碎,都扔在了徐嫻靜面前。
「你個S老婆子,你還敢背著我偷人!看我不打S你!」
林良材把一萬兩千塊錢揣進了兜裡,瘋了一般對著徐真真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等警員過去抓住他,他頭一歪暈S過去。
他有心髒病,我知道。
但心理「強大」的他,沒有這致命一擊,是不會倒下的。
120救護車呼嘯而至。
劉興業還坐等在辦公室,等著「他爸」花錢贖人,卻聽到了門外的吵鬧聲和議論聲,很快他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像是被人挖出了雙眼,眼神空洞的呆坐著,再沒了昔日的威風。
看,他是個野種,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你不想去看看你親爹麼?」
我跟警員打個招呼進到了辦公室,把一張寫著地址的照片交到了他手上。
花點小錢,這種事辦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你們都是騙子……騙子!」
他「幸福」的世界崩塌了,爹不是親爹,娘是個偷人的貨色,他成了名副其實的野種!
看著他用力撕扯著頭發,撞著牆,像一頭受傷的野豬……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在我眼前遭到了現世報,心裡很爽,開心的笑出了聲。
這就是我忍了這麼多年,要看到的結果。
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我一直在等這個時機,把這件荒唐的事,公之於眾。
讓他們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有多可笑,多可悲。
終於達到了目的的我,當晚,我就坐上了去上海的動車。
我要離開這座滿是不快樂的城,尋找自己的新生活。
在上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模樣,在最高級的寫字樓上班,穿最好看的衣服,住高檔公寓,活的愜意自在。
我還報考了墨爾本大學的offer,一年後,我出國了。
很快我就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年薪百萬的青年才俊。
他喜歡我的獨立,自信,卻不知道,是因為我扭曲的家庭,我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我弟怎麼樣了?
他,是人渣,自然不配活的像我這麼好。
他鋃鐺入獄被判了盜竊罪,瑄瑄跟了他最好的哥們兒。
他還跟我一樣,和養了他二十年的「養父」脫離了關系。
我們回國領證的時候,戶口本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我名義上的父親心髒病過世,徐嫻靜精神失常失蹤了,我的保安弟弟離開了這座城市。
其實這一切,是我從讀大一的時候,就開始計劃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