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高考結束，我打算帶她去旅遊。
男朋友知道這件事後，私下找到我：「等你嫁給我，就是我王家的人，怎麼能給外人花錢？」
說完，他把自己妹妹推到我面前。
「你把你妹的飛機票退了。正好我妹也剛考完，你這個做嫂子的，帶她出去放松一下。」
他妹也點頭：「是啊。嫂子，吃裡爬外可不好。」
聽著他們的話，我看著已經訂好的三張機票，面不改色地退掉了其中一張。
他們說得沒錯。
我又不是冤大頭，幹嘛要管別人家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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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男朋友王舟各有一個妹妹。
年紀相仿，都在今年高考。
所以當王舟提出讓我以嫂子的身份，在第一場考試開始前，去考場給王璇加油打氣時，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原因無他。
我妹妹宋書音也在同一天高考，並且兩個妹妹的考場距離甚遠，需要穿過大半個城市。
加上高考當天，交通一定會非常擁擠。
我根本沒有多餘時間，能趕在第一場考試開始前，兩個考場來回跑。
所以在冷靜分析後，我就直接拒絕了王舟。
他那天的臉色不太好看，悶聲開口說：「書也，等以後咱們結婚，璇璇也會是你親妹妹。她那麼喜歡你，你要是不去送考，她肯定難過的。」
想到這個經常會在我面前撒嬌，一口一個「嫂子」地喊著我的小姑娘，我心裡多少生出了點歉意。
可我有自己親生的妹妹，宋書音。
高考這種大事，我這個當姐姐的不到場，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也怕書音難過，畢竟她一向跟我最親。
看著王舟不太高興的樣子，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那天書音也得高考，我這個做嫂子的要是去給璇璇加油打氣。那你這個做姐夫的，豈不是要跟我換著來，去見書音？」
本就是一句打趣的話。
按照親疏遠近，在這樣的人生大事上，第一場考試前肯定是各自守著自家妹妹。
可我沒想到，他想也不想就反駁。
「怎麼可能？」
王舟直接站了起來，眼裡帶了些許不滿，在原地來回踱步。
「璇璇是我最親的妹妹，她高考那天我要是不在，她得多難過？」
原本還有些歉意的我，聽著這話，瞬間就惱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去的話璇璇就會難過，那你怎麼不替我想想？書音也是我妹妹，我能不去嗎？」
要麼換，要麼各自守著各自的妹妹。
兩個考場距離太遠，不可能做到把人送到考場外，又迅速去往另一個妹妹身邊祝福。
這太不現實了。
見我生氣，王舟這才露出了些許討好的笑。
「書也，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璇璇上次問我，說你是她最喜歡的嫂子，希望你能給她送考，多一些祝福。所以我才多問了這麼一句。」
看他軟了語氣，我也沒有繼續揪著不放，算是終止了這個話題。
2
一晃兩天，轉瞬即逝。
最後一場英語考完，我買了書音最愛的一大束花，還打算帶她去吃大餐。
她很高興，抱著我說我是她最好的姐姐。
「我宇宙無敵超級好的姐姐，之前你答應過我的，等到高考結束，就一起出去旅遊。」
我點點頭，直接給她看訂好的飛機票。
「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行程。就等你高考結束，咱們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
書音成績很好，從沒有掉過年級前三，並且學習刻苦。
為了激勵她，我說等高考結束，要帶她到處去旅遊。
剛好我的工作比較自由，能有大把的時間陪她。
書音捧著手機看，指了指第三張飛機票上的信息，衝我笑笑。
「姐，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我要親自把這個驚喜告訴王璇！」
她和王璇之前並不認識。
我和王舟在一起五年，等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雙方家長就見了好幾次面。
連著兩家的妹妹，也有了更多的交集。
書音很喜歡交朋友。
因著我的關系，她和王璇相處得還不錯，算是好朋友。
就連這次要去旅遊，也是她主動提及，說要帶上王璇。
「未來姐夫工作忙，肯定抽不出那麼多時間陪她。既然咱們打算去旅遊，多帶一個璇璇。我和她既能一起玩，她還是你未來的小姑子，簡直不要太完美。」
書音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做得比我都要好。
所以，隔天我和王舟見面時，我就告訴他：「妹妹現在考完試，我打算帶出去玩一趟，到處去旅旅遊，也算是放松一下。對了，你先別和璇……」
「什麼，你還要帶宋書音去旅遊？」我話還沒說完，王舟突然就炸了。
他看著我，像是抑制不住憤怒，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將面前的冰水一飲而盡後，這才壓著脾氣跟我說話。
「書也，我知道你疼妹妹。可是現在旅遊旺季，到處都是考完試的孩子，景點門票貴，住酒店更貴。你有這闲錢，還不如攢下來，以後用到我們的小家上。」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是嘴巴比腦子快。
「旅遊又費不了幾個錢，更何況我家條件還不錯，我自己賺得也挺多。就旅個遊而已，完全就是在負擔之內啊。」
直白地說，就算我沒有和書音許諾，爸媽也會撥一筆錢給她，讓她自己在高考結束後到處去玩，環球旅遊也好，買奢侈品也行。
總之，這筆錢對我和爸媽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但王舟卻不這麼認為。
他湊到我面前，低聲開口：「書也，以後我們要結婚的，那麼就意味著以後你是王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等到結婚之後，你就和宋家沒關系了。還有你那個妹妹宋書音，按照老祖宗規矩，你跟她也沒關系，幹嘛要給一個外人花錢？不純屬浪費嗎？」
我一時間沒開口說話，隻因為被他這番言論給驚到了。
宋書音，我親妹妹！
一母同胞，從小任勞任怨給我當僕人。
我說一句口渴，她二話不說給我端水；我抬手捏一下胳膊，她立馬跑來給我捶肩按腿；有人欺負我，爸媽還沒開口，她抄起棍子就衝了出去；我要是心情不好，她就安靜在旁邊陪我，情緒價值直接拉滿。
這麼好的妹妹，就算是到S的那天，她也是我血脈相連的親姐妹，怎麼可能結婚後就成外人呢？
我實在不能認同他這番理論。
可還沒等我開口，王舟像是忽然看見了誰，站起身衝著遠方招了招手。
「璇璇，你怎麼來這裡玩了？」
聽著這話，我轉身看去，一眼就看見了正朝著這邊走來的王璇。
她走了過來，並沒有立刻看我，而是衝王舟攤開手掌：「哥，我都高考結束了，想出去玩，你資助我一些唄。」
王舟沒立刻說話，但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寵溺。
最後，他目光直接落到我臉上。
「書也，你這個做嫂子的，是不是也要有什麼表示啊？」
表示？
我想了想，還是沒立刻說帶她去旅遊。
畢竟這是書音給她的驚喜，我答應過她，得讓她親口說。
正當我想開口說話時，王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拉著他妹走到我面前。
「書也，你不是一定要去旅遊嗎？」
「你就把你妹的飛機票給退了，給璇璇買一張。」
「正好，璇璇剛結束高考，正是需要放松的時候。你這個做嫂子的，就帶她到處去玩一圈。」
聽著王舟的話，王璇也點點頭，湊到我面前笑嘻嘻說：「旅遊啊？嫂子，我最喜歡去玩兒了。就聽我哥的，你把宋書音的飛機票給退了，再給我買一張。咱們倆一起出去玩兒，怎麼樣？」
我看著面前這對兄妹，忽然就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明明以前……他們不是這樣的。
見我沒說話，王璇像是有些不高興，眼裡帶著難掩的抱怨。
「你前不久跟我哥都訂婚了，以後就是我們老王家的人。嫂子，吃裡爬外可不好。」
哦，原來是因為訂婚了，所以不裝了？
我心裡一股寒意陡然升起。
「書音，是我妹妹，永遠都是。」我看著他們，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是事實，也是警告。
沒想到王舟和王璇對視一笑，接著一左一右坐在我身邊，十分有默契。
「書也，她是你妹妹不假，但你跟我結婚後，宋書音就是外人了。」
「對啊，嫂子。我們才是一家人，以後你得上我們王家的戶口，自然就跟宋家沒什麼關系了。你以前給宋書音買了不少好東西吧？以後不允許了哦。就算要買，也隻能給我買，我才是你的親妹妹，記住了嗎？」
「哥哥還跟我說過，說你們家給宋書音買了好幾套房子，你也出了不少錢。嫂子，既然你要嫁到我們老王家，哪有給外人花錢的道理？你趕緊回家讓宋書音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也省得我去要。」
「就是，哪有給外人買房子的道理？書也，我看你就是耳根子太軟。都是要嫁出去的女兒，哪還有給娘家花錢的道理？還有你那妹妹，讓你爸媽養就好了，你瞎摻和幹什麼？要是實在喜歡妹妹，那你就把錢花在璇璇身上，這才是實打實的一家人。」
……
看著兩人一唱一和，還能如此厚顏無恥地說出這些話時，我直接就氣笑了。
我隻是要和王舟結婚，又不是把自己賣給他們家。
連帶著戶口，也不一定非要遷。
而且就算是結婚，我的爸媽依舊是我的爸媽，我的妹妹也還會是我的妹妹。
什麼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
像這種爛話，我聽了就惡心。
而家人就是我的底線。
爸媽和書音，就是我絕對不能碰的底線。
哪怕面前的人是我很喜歡的男朋友，可從他嘴裡說出這句話後，我就感覺到我們之間的三觀有很大不同。
三觀不合，就算再喜歡，等到結婚後，也一定是各種爭吵，家宅不寧。
既然如此——
我果斷掏出手機，然後點開了訂飛機票的頁面，當著他們的面，直接退掉了屬於王璇的那張飛機票。
「書也，你這是什麼意思？」王舟愣了神，指了指我的退款界面。
王璇更是坐不住，噌的一下站起來，眼裡帶著不滿和委屈。
「我是讓你把宋書音的票給退了，你退我的幹什麼？眼瞎啊！」
聽著他們的話，我冷笑著將訂婚時王舟給我戴上的訂婚戒指，直接摔他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