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榆木腦袋。
「沈聿青，你覺得我喜不喜歡你呢？」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他一時語塞。
慌亂的將荷包塞進自己的衣服裡，匆匆離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從行李裡掏出幾封信件與銀票。
這是在青樓時沈聿青偷偷讓人寄過來的。
他以為我不知道寄信的人是他。
但他忘了，他的字可是我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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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上的「思念」
是我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筆寫出來的。
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兵。
一個月的軍餉不過八百兩。
他全部都如數的寄給我。
這樣的傻子誰不喜歡。
可我沒有辦法。
以後要做的事情隻能靠自己。
不能連累了他。
這宮裡有很多的妃子。
她們大都像年少時的我，眼神像，身材像，說話方式像。
我隻覺得有些惡心。
為她們，也為我。
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不應該被當成另一個人的替身，渾渾噩噩的過完這一生。
而齊浔若是真的愛我。
他便不會將對我的愛，給了和我長得像的人身上。
長得再像，也不是我。
許是對我的愧疚，自從搬到這宮中來，齊浔便三天兩頭的來我宮裡。
每次都會給我帶來一盤梅花糕。
「夕兒，記得以前在府中，你最喜歡吃梅花糕了。」
我隨手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卻又吐了出來。
「皇上，你記錯了是於绾绾喜歡吃，不是我宋夕喜歡。」
其實他說的沒錯。
以前的我最喜歡吃梅花糕了。
可是，這個梅花糕我隻在於绾绾的桌子上見過。
聽我這樣說，他的眉頭輕皺。
用力的將我攬在懷中。
「夕兒，這三年你受委屈了。」
7
委屈？
確實應該委屈，於绾绾吃膩的糕點，成了給我的賞賜。
「夕兒，放心從今以後便由我來護著你了，你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了。」
「皇上，臣妾想要一個孩子。」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我這樣說，他攬著我的手微微松開了。
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夕兒…」
我知道他拒絕了我。
「皇上難道是臣妾不配嗎？難道是因為臣妾不是丞相之女嗎？」
我一步步的逼近著他，讓他無處可逃。
「夕兒，你也知道的，誰先生了皇子誰就是皇後。」
看他這樣說，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臣妾知道了，皇上請回吧。」
「夕兒…」
他見我不搭理他，隻得轉身離開。
宮裡都傳我是使了什麼妖術迷住了他。
可隻有我知道，他現在的心裡早已沒有了我。
他會在和我聊天時，突然走神然後喚我為「绾绾」。
我總會好心提醒他。
「皇上，我是宋夕。」
聽我這樣說他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不自然。
「有時候覺得，绾绾比你還更像年少時的你。」
「皇上，臣妾如果沒有被賣進醉花樓，或許也比她更像。」
這一年，我的臉早已被濃重的胭脂水粉覆蓋住了。
聽我這樣說，他隻是低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射出陰影。
他拉起我的手說，這些年讓我受苦了。
這時的於绾绾，總會派太監來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齊浔每次都是說著抱歉然後急匆匆的離去。
我隻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無趣。
畢竟這場遊戲才剛開始，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我抬頭看著四四方方的宮牆。
突然有點惆悵。
沈聿青什麼時候回來？
8
三天後的深夜，突然吹來一次涼風。
緊接著，身後就是一熱。
「小姐，這些日子，一點也不想奴才嗎？」
夜裡一雙手攬上了我的腰，呼出的熱氣讓我耳朵痒痒的。
「想啊，想S了呢」
我轉過身，攬著他的腰，透過薄薄的衣服。
我摸到了他背上遍布的傷痕。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你受傷了！」
我起身想扒開他的衣服。
卻被他擒住手腕。
「小姐不用擔心，不是我的血。」
聽他這樣說，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或許我自己都沒有發現。
我早就將他放在了自己的心裡。
「小姐可是在擔心我？」
我哼了一聲。
「我隻是怕你S了，就沒人幫我當皇後了。」
聽我這樣說，他用力的揉了揉我的頭，也不說話了。
在這一片寂靜中。
我似乎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
「皇上派我去邊疆，明天就走，大概三個月才能回來。」
聽他這樣說，我竟有些落寞。
隻小聲的回了一個知道了。
「小姐不想再說些什麼嗎？」
雖是夜晚，但我仿佛能看見他在低頭看我。
他的眼睛泛著光，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我攬著他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下。
「活著回來。」
過了一段時間。
於绾绾約我來後花園看齊浔派人為她種的梅園。
「皇上知道我喜歡梅，所以派人給我種了一院子。」
隻是她應是不知。
早在五年前齊浔就為我建過梅園。
那園裡的梅可都是齊浔一枝一枝親手栽種的。
我看著一臉嬌羞的於绾绾。
想起自己當年也是這樣，滿臉害羞的看著齊浔。
「你喜歡我嗎？」
9
齊浔低下頭用手扣著衣角。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眼神堅定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很喜歡夕兒」
「那你以後會娶我嗎？」
他牽起我的雙手，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時牽起的手，讓我覺得抓住了他的一輩子。
許是沒有在我臉上看見她想要的表情，於绾绾撇了一下嘴。
甩了一下胳膊就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一下。
既然我回來了，那這片梅園就不該留在這裡了。
第二天，我拉著齊浔來到了這片梅園前。
「我不喜歡這個，能不能把他鏟了種上別的東西。」
齊浔面露難色。
他皺著眉頭似乎不知該怎麼拒絕我。
「皇上，你還記得以前的時候你給我種的那個梅園嗎？若是當年…」
聽我這樣說，愧疚佔據了齊浔的內心。
他緊緊攬住了我的肩膀。
「夕兒，別再想以前的事情了，這個梅園鏟除就鏟除了，隻要你開心就好。」
他朝著侍衛擺了擺手。
這個於绾绾唯一留念的地方便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等她匆匆趕來時。
她那象徵著愛情的梅園全沒了。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宋夕！我要S了你！」
她咆哮著衝向我，卻被齊浔身旁的侍衛攔住了。
我趕緊躲在沈聿青的身後。
裝作渾身發抖的樣子。
「皇上…」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齊浔制止了。
「沒事夕兒，這和你沒有關系。」
「於绾绾，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不成體統！」
於绾绾瞪大了雙眼。
她似乎不敢相信齊浔會這樣說她。
「皇上，那是你給我建的梅園啊。」
「那又如何，你也知這是朕給你的，朕隨時可以收回，把绾貴妃帶下去。」
齊浔說完這句話以後，於绾绾便停止了掙扎。
或許她也沒想到。
當初誓言不過是哄騙自己的甜言蜜語。
她任由著侍衛將自己拉走。
我看著她慢慢走遠，也從齊浔的背後走了出來。
「宋夕，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齊浔轉身看著我，眼裡滿是質疑。
看來他是看出來今天是我故意找事做了。
聽他這樣說，我冷笑了一聲。
「齊浔，你十七歲的時候說你愛我，卻在三年後獨寵愛她一個人，隻因她和我長得像！憑什麼啊，你知道這三年我怎麼過來的嗎？那些男人……」
說到這，我裝作害怕的樣子瑟瑟發抖。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心疼。
「夕兒，當年確實都是我的錯。」
10
齊浔通過我得到了皇位，但他又覺得我父親的權太多了，到時候會覆了他的朝。
於是一通無須有的叛國證據，將我全家上下三十幾口人S的幹幹淨淨的。
他一直都知道我委身於青樓。
可他不願意來救我。
隻有沈聿青。
這些年在暗中處處保護著我。
若沒有他，我早就S在了那些嫖客手中。
「皇上不必再說那些後悔的話了，我必須要當這個皇後。」
我從地上撿起掉落的一株梅，放在他手心。
他卻將那株梅狠狠的丟到地上。
「歷代從未有過J女當皇後。」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低下頭不敢看我。
我嘴唇緊閉。
想發出聲音卻隻覺得喉嚨苦澀。
自那天以後，齊浔便不再踏足我這裡了。
於绾绾那裡便又熱鬧了起來。
她便三天兩頭的跑來向我炫耀著齊浔給她的恩寵。
我也不惱。
畢竟好戲現在才剛開始。
於绾绾不知道。
前幾日齊浔截獲了一條密報。
那是於绾绾的父親寫給她的。
信裡讓她早日懷上龍子。
更加穩固他們於家的地位。
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於绾绾的父親是齊浔親自挑選的宰相。
隻是這臣的權利越大，君便越是懷疑。
齊浔太喜歡權利了。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奪他權利的人。
懷疑的種子被種下以後便很難再剔除了。
這個密報被截獲的幾天後。
宮裡便傳來了喜事。
於绾绾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齊浔知道後，卻不是很高興。
但是還是向外宣稱要立於绾绾為後。
她挺著肚子故意走到我面前。
一臉的炫耀模樣。
「雖說是替身，最後還不是我當上了這個皇後？」
我也不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心裡不由的思考著是時候可以去父留子了。
11
沈聿青已經離開了兩個多月，我給他寫的信件也沒有收到回信。
不知道他出了什麼意外。
一天夜裡我躺在床上，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吹進來一股涼風。
我想將自己縮進被窩中。
卻碰到了一個熾熱的胸膛。
「小姐，我活著回來了。」
感受到身後是一個熟悉的身體。
我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我以為你真的S了呢。」
「S了誰護著小姐啊。」
他輕輕摸著我的頭，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
眼裡漏出毫不掩飾的想念。
「沈聿青，我不是什麼值得的人。」
「我覺得小姐值得就行。」
我正想說再說些什麼。
他卻用嘴堵住了我的話。
三個月對我和他來說都很漫長。
「那天小姐問我覺得你喜不喜歡我，這三個月我思考了很久。」
「那你思考出來什麼了。」
「我想小姐應該是喜歡我的吧，雖然我隻是個僕人，但是小姐對我卻很不一般。」
聽了這話，我將頭埋入他的胸膛。
「那還不是因為你對我那麼好。」
他似乎還說了什麼，但是聲音太輕我沒有聽見。
等我再去詢問時。
他已經低著頭睡著了。
我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
哼唱著母親以前哄我睡覺時的歌。
第二天醒來時，沈聿青已經不見了。
我下了床，發現桌子正中央放了一塊木盒子。
我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個玉镯子。
拿起來試了一下，發現正合我的尺寸。
裡面還有一張字條。
「給小姐的生辰禮物。」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
我便再也沒有過過生辰日。
我抬起手來欣賞著玉镯上面的花紋。
心裡卻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12
齊浔很快便舉行了一場慶功宴。
但是卻隻宴請了沈聿青與於宰相。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似乎是一場鴻門宴。
但他們還是來了。
我坐在齊浔的身邊。
隻覺得他似乎對今日很期待。
我朝著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發現於绾绾的身影。
心裡愈發的不安。
低頭看見沈聿青正盯著我。
他的眼睛不斷朝我的手腕上瞥去。
當看見我戴上了那個玉镯後，才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宴會到了後半場的時候，齊浔拍了拍手。
一堆埋伏好的士兵拿著長矛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