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眼,避開了話題。
“我想出去旅遊了。”
他難免失落,還是強打起精神:“我去訂票。”
經歷過幾次刻骨銘心的背叛感情,我實在很難再愛上別人。
我重生後也拿著錢去投資了些新興行業,如果哪天真被秦煦背叛趕出去了,我也好有個立身之本。
但目前,享受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有時他會主動拿手機給我看。
“嘖嘖,姜氏股份掉得這麼快,姜譯辰一點不管,破產了也是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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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將姜譯辰當年欺騙我媽的證據發到了網上,他裝滿對玥玥愛意的那個盒子照片我也一個沒漏。
網友紛紛吐槽。
“這也太惡心了吧,逮著一個家庭薅啊?就剩一個腎了還要騙走,這還是國內嗎。”
“立了七年的寵妻狂魔人設實際是個出軌人渣,惡不惡心?真是該下地獄!”
對此,姜父姜母急得在各大平臺反駁是造謠。
結果很快被下了。
據有知情人透露是姜譯辰幹的,原因未知。
但這一舉動直接將姜母氣到了醫院。
有人在醫院拍到了她,頭上還被扔了很多爛菜葉。
她又哭又嚎,很多人小聲罵著,姜譯辰卻旁若無睹,隻扶著姜母前進。
玥玥更慘,她在別墅打傷又誣陷我的視頻曝光。
為了給姜家賠罪拿下最大的股份,顧行按著她整整受了三天的家法,身上被抽的直流血。
顧行又把她趕出來流落大街,玥玥身上的奢侈品全被扒光。
她不止害了我,還勾引了許多有權勢的人。
原配不滿,她三天兩頭就有被人拉走打一頓。
幾個熱搜擠擠挨挨在一起。
我點點頭:“這是他們應得的。”
報復之餘,我心裡還是哀傷。
畢竟我的媽媽因為他們的一己私欲,還是回不來了。
我本以為這事告一段落。
但我有時夜裡還會會因噩夢驚顫而起。
每次被我吵醒,秦煦強撐著困意,也要從隔壁客房過來捏緊我手腕,隔著一個紳士的距離輕拍我的背。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直到有次我發現他沒睡,找到陽臺。
他咬了根煙在嘴裡,但沒點燃,手機通著話。
“能不能在姜譯辰的飛機上做手腳?顧行也來了?一起拆。”
“玥玥跟著他們後面的航班?留條命,我要親自把她心髒挖出來還給林日暖,那是屬於她媽媽的。”
“怎麼了?”我走了過去。
他一愣,抱歉地看向我:“姜易發現當時的S亡證明有問題了,是我沒處理好。”
我搖搖頭。
“沒關系,這種事本來就很難,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我看向窗外夜空:“姜譯辰也留條命吧,我媽媽的骨灰還在他手上。”
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9
我不受影響地繼續四處旅遊,姜譯辰總是撲個空。
走進瑞典的店裡,秦煦好奇地撿起一個鐵鑄的護身符。
不遠處兩個華人女生在興奮交談。
“姜譯辰你知道嗎?現在又開始裝深情,據說她妻子接受腎移植時排異S了,他不相信,現在滿世界地找呢。”
“可是他幹了那麼多畜生事,換誰都不會原諒吧,他演給誰看呢?”
“玥玥被顧行扔出家門,說自己懷了姜譯辰的孩子,天天上門逼婚呢。三家算是徹底決裂了。”
兩個女生愈走愈遠。
秦煦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發什麼呆呢?送你的禮物。”
是剛剛那個護身符。
我嘴角忍不住翹起。
我隻是發現聽到姜譯辰的名字時,我一點心痛的感覺沒有了,隻剩下厭惡。
走出店門,我還稀奇地捧著看。
可下一秒,旁邊就竄出了個黑影奪走了它。
數日不見的姜譯辰眼眶泛著紅血絲,眼下有藏不住的青黑。
他一手捏著護身符,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它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怒從心頭起,聲音都在顫。
“把它還給我!”
姜譯辰不答,眼眶赤紅:“你故意報復我,就是為了找理由和他在一起嗎?!”
“林日暖,你怎麼能收別的男人的禮物?!”
兩邊的保鏢對峙,劍拔弩張。
我氣得笑了。
“你以什麼身份說這種話?我的S母仇人,還是根本沒結婚的丈夫?”
他臉色變得難看,又小心翼翼。
“暖暖,你還在氣這個是不是?我知道錯了,跟我回去,我會補償你。”
“我真的找了你好久。”
我嘲諷一笑。
“怕不是和我相似的人太多,而你其實不怎麼記得我的模樣吧?”
他是四處尋人懸賞不假。
可他去的有些地方我根本沒去過。
對我不熟的他,隻能一次次親自去看。
眼看被我拆穿,他咬緊牙關,又滿心苦澀。
林日暖真的很了解他。
而傳來線索時,他真的沒勇氣認定哪個人是我。
他想,這是他的懲罰。
總該懲罰完了,林日暖就回到他身邊了。
可現在有個男人橫插一腳,守在林日暖身邊。
他SS盯著秦煦,一字一頓道。
“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直接把你弄S。”
秦煦想說話,我直接擋在了他身前,勾勾他的手示意他別開口。
見到我們如此親密。
姜譯辰呼吸急促,受傷地看向我。
“他什麼都不能給你,你為什麼執著於他?”
“何況你不想報復我嗎?隻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什麼都能讓你做……”
我聽得一陣惡寒,幹脆開口。
“那就把我媽的骨灰還給我。”
他搖搖頭:“這個不行,別的都可以。”
“跟我回去,林日暖,我不保證你母親的骨灰在我手上會發生什麼。”
話音落地,全場寂靜。
他想用母親的骨灰系著我一輩子。
但姜譯辰毫不在意,神情偏執。
“我不在意你和那個賤人在一起過,我隻要你回來待在我身邊,我會讓你見你媽媽的……”
我反手從秦煦兜裡掏出了槍,槍口直直對著他。
“還我,不然我就開槍,再把你家人一個個鏟除。”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我從來沒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
那個好拿捏,會捧著一束花紅著臉看她的愛人,好像被他親手扼S了。
我沒多想,我說到做到。
對待一個仇人,我強忍著不扣下扳機,已經是很強大的毅力了。
一段時間不見他,現在隻更覺得厭惡。
“沒關系,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可以朝我開槍。”
姜譯辰紅著眼舉手,慢慢開始哽咽。
但他S活不讓步,眼裡閃著瘋狂。
“隻有我知道你媽媽的骨灰在哪,聽話,跟我回去。”
我笑了,他受驚似的身體一顫。
畢竟我之前每次對他笑,好像都對他失望一分。
我調轉槍頭,指向了自己。
他瞳孔猛然縮緊:“林日暖!別!”
我搖搖頭:“你覺得我做不出來嗎?我那天灌自己酒,你不是看得很滿意嗎?”
姜譯辰也明顯想起那天他把我扇到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
他的嘴唇都毫無血色。
臉上是流露出一種極度的痛苦。
“不是的,我都知道了,那天是玥玥陷害的你,我已經懲罰過她了,我會讓她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可傷我最深的,不是你嗎?”
“對不起,你別傷害自己……”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眼睛還緊緊盯著我,生怕我一個不滿意隨時開槍。
我便在秦煦的勢力下安全退場。
他不滿意:“為什麼攔著我?”
10
我平靜地把姜譯辰的發言放上了網。
“現在你要遏制姜家,自己也會受損,不保準顧行會不會對你出手。
“所以最好等他沒有翻身之力再說。”
他垂著頭:“是我太沒用了,保護不了你。”
我笑著拍了拍他。
那之後,姜譯辰還是總會出現在我身邊,試圖挖牆腳。
“我本來都打算放下玥玥,回到你身邊繼續好好生活的。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這個機會呢?”
可是主動權在我這邊。
就算知道我是演的自S,他也不敢逼我狠了。
實在煩了,我就把手上關於姜家的黑料放出來。
姜譯辰可以放棄姜家,他父母不行。
他是在我面前被帶走的。
那群保鏢倏然叛變,壓著無能狂怒的他離開了。
先前對我張揚跋扈的姜母在短信裡苦苦哀求。
“暖暖,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譯辰幾年的情分也在,你就收了手吧。”
我已讀不回。
我隻是把她暗地裡罵我賤蹄子不要臉的錄音發給了她。
據說她又被嚇得進醫院了。
姜譯辰的兄弟不知從哪找來我的號,輪著勸我。
“林日暖,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姜哥也知道錯了,上次玥玥知道你S了想上位,還說你傷天害理的事幹的多了S了也是解脫,說會帶著你的腎好好活下去的。”
“姜譯辰差點把她掐S,他真的要瘋了,當時都抱著你骨灰不放。”
對此,我通通視而不見,順便拉黑刪除
直到某次走上街頭,街邊突然衝出來黑影,不過還沒到我面前就被攔住了。
玥玥形容憔悴,手還極力伸向我,崩潰道。
“姐姐之前是我錯了,求你保護我吧,姜譯辰和顧行都瘋了,我要被他們搞S了。”
“我們好歹也是有同一血緣的姐妹啊!”
我波瀾不驚。
“玥玥,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
她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屈辱地鞠躬彎腰,最後下跪,砰砰磕頭。
“是我鬼迷心竅針對你,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然後我拒絕了。
於是她發了瘋,徹底不演了。
“憑什麼他們都愛你,我就是個被人厭棄的私生女,看我這麼慘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她撲過來,卻被姜譯辰赤紅著眼攔住,SS掐住脖頸。
“要不是我被你騙了,林日暖怎麼會這麼厭惡我!”
玥玥都快咽氣了,姜譯辰才松手。
我沒心思看他們狗咬狗,轉身離去。
姜譯辰佇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最後一點姜氏股份被吞下的那天,他給我發了個消息。
“想拿你母親的骨灰,就一個人到這裡來。”
圖上是國內的某工廠。
到的時候,除了姜譯辰,還有玥玥。
見我真的來了,他有些欣喜地將一個小罐子遞給我。
“這是你媽媽的心髒。”
我一愣,這是從玥玥的身體裡拿出來了?
“我給她換了人造心髒。”
一旁的玥玥SS盯著我,口鼻不斷地溢血,始終捂著心口。
我扯唇一笑:“當時也有這個技術嗎?”
姜譯辰避開了這個話題。
“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能給你。”
看著逐漸向我逼近的人,我搖搖頭。
下一秒,一群警察破門而入。
“您涉嫌非法移植器官等多項罪名,請跟我們走一趟!”
姜譯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秦煦跟著警察進來,往我身邊靠了靠,開口道。
“別再想威脅她了,直接把你家翻了找線索,也不是不行。”
姜譯辰眼裡的光一下暗淡下去了。
“你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我沒說話,平靜地看著他被警察押上車。
他突然放棄了掙扎。
直到上車前,他都用那種絕望又不甘的眼神盯著我,卻沒再說話。
秦煦突然牽住了我手腕,大概是怕我難受。
他的心思我不是不懂。
被至親之人背叛,我已經經歷過三次了。
姜譯辰可是愛了我足足七年,才把我送入魔窟。
很難不像一隻驚弓之鳥。
我回頭,認真跟他說:“我不一定會愛上你。”
他一愣,笑著點點頭:“你開心最重要。”
後來,他陪我去探監。
姜譯辰看起來比以前還要滄桑。
他聲音顫抖嘶啞:“我想起來了,暖暖。”
“我很後悔,上一世就後悔了,是我傷害了你,這是我應得的。”
“我隻有一個要求,你能多來看看我嗎?我會告訴你母親的骨灰盒在哪。”
我沒說話。
他哽住了,嘆了口氣。
他還是說了存放地址。
我沒回頭,走出了監獄的鐵門。
我將母親的骨灰葬在了家鄉。
她一直想回家的。
我也不會辜負她的期望,好好活下去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