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抬頭看向他:「是啊。」
「如果不是你,隨便誰可以。」
盛璟一頓,微張的唇開開合合,最後詭異地閉上,竟然不再開口。
寂靜的黑暗裡,他的眼眸泛著細微的光,熾熱的呼吸仿若透過湿黏的空氣在與我交纏。
良久,盛璟終於出聲:「好,沈時安,我給你時間。」
?這麼好騙?
但凡仔細查過,就該知道宿淮這級別的模樣家世絕對不是我隨便找的人吧?!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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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完盛璟,我又馬不停蹄回了家,堪堪搶在宿淮前一步到了家。
見我氣喘籲籲,宿淮眼神微閃,卻並未多問。
隻是那天宿淮似乎興致特別高,摟著我從房門一步步吻向窗前。
月色皎潔,還未關上的窗簾攔不住澄澈的月光,我和盛璟緊密相接的身影貼在落地窗上。
被吻得神智不清時,微睜的雙眼瞥見盛璟的目光。
他神色清醒冷淡,薄紅的眼尾絲毫未沾染欲色,眼神卻透過我,看向了遙遙遠處。
我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卻陡然定住。
樓下盛開的洋槐樹下停著一輛黑色庫裡南。
一旁站著身形修長的男人。
指尖的煙明明滅滅。
泛著冷光的眼神正直直與宿淮相對。
盛璟!
我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麼還沒走?!
我不動聲色地把宿淮的頭別過來,要他隻能看著我,再慢慢勾著他的脖頸與我互換了個方位。
「專心一點。」
宿淮眼眸幽深,看著我良久,最終還是任我拉扯。
而面向落地窗的我。
一邊與宿淮親吻一邊瘋狂對著樓下一臉陰沉的盛璟使眼色。
走啊!走啊!
咱們當小三的可不興舞到正主面前!
但我忘了,盛璟不是一般的小三。
他是很囂張的小三。
仿佛接收不到我的眼神,他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的方向。
宿淮的吻越來越熱。
意亂情迷之間。
我顫著手拉上了窗簾。
14
清晨,宿淮出門前在我額間輕柔地吻下。
又佇立在我身前,默不作聲地注視我良久。
直到他終於離開。
我睜開眼。
手機裡全是盛璟的消息。
「沈時安,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你怎麼敢跟他......?」
「你把我當什麼?!」
當小三。
後面的消息是一個小時後。
「還沒結束???」
「差不多了吧???」
「夠了,我說夠了!」
「沈時安,我真想掐S你。」
又過了兩個小時。
「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跟他談了沒?」
「他怎麼說?」
「同意離婚嗎?」
......?
等等。
我什麼時候答應要離婚了?
我震撼地繼續看他昨夜四點半發來的消息。
「我的耐心有限。」
「他要是不同意離婚,我來處理。」
「錢上面的事你不用在意,你少拿的份額我雙倍補給你。」
「盡快辦手續吧,我看了一下時間,下個月十五日子還不錯,我們那天結婚的話也不算太晚。」
?
我沒少一段記憶吧?
還是他多了一段記憶?
怎麼睡個覺起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正迷茫的時候,忽然敲門聲響起。
宿淮忘拿東西了?
劉媽這兩天請假,我隻得起身去開門。
門不過才打開一條縫,一道人影便似風一般竄入了屋內。
來不及反應,那人瞬間錮住我雙肩,將我壓在門後,炙熱的唇頃刻間便覆了上來,將我的驚叫盡數吞於腹中。
盛璟?!
門還未來得及合上,縫隙外的黑暗窸窸窣窣,被窺探的緊張感讓我心口好似要炸開。
我嗚咽出聲:「門……」
盛璟卻恍若未聞,兇狠地吮吸啃咬著我的舌尖,像是要把我拆之入腹。
冷風從門外絲絲縷縷灌進來,盛璟卻帶著我一點點挪向門口。
眼見已經要站到門外,我再也無法忍受,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推開,「你瘋了?」
盛璟被我咬破的嘴唇沾了血,他毫不在意,挑著眉眼問我:「我不該瘋嗎?」
「你昨天晚上那個樣子做給我看,一整晚不回我消息。」
他捏著我的下頷:「沈時安,我不該瘋嗎?」
……就是說我到底惹他幹嘛。
我嘆了口氣,踮起腳輕柔吻住他唇上的血珠。
果然,盛璟身體一僵,冷硬的側臉微動。
我勾著他的腰回到屋內。
順手帶上了門。
我指間撫上他蹙著的眉頭,話音輕柔:「盛璟,你不是想要一個結果嗎?」
盛璟指間掐著我的腰,「你不要以為你離婚就能讓我不生氣。」
我點點頭:「恩恩,所以我不離婚了。」
盛璟:「?」
我抽離出盛璟的懷抱,看著怔然的他一字一句道:「盛璟,我不會離婚。」
氣氛兀地一滯,他的神色瞬間冷下來,眼神陰翳:「沈時安,你再說一次。」
「再說多少次都可以,盛璟,我不離婚。我的婚姻雖然不完美,但也差強人意,為了你,放棄他,實在太不值當。」
「從前我在你那裡吃了很多苦頭,這次就當你還債了。如果你覺得是我虧欠了你,那你恨我也可以。」
「但其實,這段時間我們不是過得很快樂嗎?」
盛璟面色鐵青沒說話。
其實我曾無數次預想過盛璟的反應。
他脾氣惡劣驕矜,最是渾不吝。
氣性上來的時候,狠絕恣睢,隻隨著自己的心意任性妄為。
最近不過是久別重逢稍稍斂了性子。
但他芯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是知道不過。
他大概會暴怒地砸碎東西,會失去理智憤怒地吼叫,會口不擇言地用一切汙言穢語來辱罵我。
我都想過的。
我甚至都提前把自己哄好了。
所以當盛璟隻是白著臉顫聲問我:「沈時安,所以你在他和我之間選擇他,是嗎?」
「他比我重要,是嗎?」
「你要放棄我了,是嗎?」
沒有想象中的任何一種反應,他這一刻好似摒棄了所有的壞脾氣,隻痛苦於我選擇了其他人。
我竟然有幾分怔然。
向來高傲得目中無人的盛璟,眼裡浮現我從未見過的卑微,明明心靈已經潰敗,肉體卻不打算投降,他長腿邁著步子一點點將我逼至牆角,雙臂砸在我頭上的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沈時安,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你聽到了嗎?!」
他擋住了光,影子投下的陰影將我整個籠罩。
任誰看此時處在下位的都是我。
可倉惶無措,紅了眼眶,聲音不自覺帶了乞求的人。
是盛璟。
「沈時安,不可以......我絕不同意!」
「你就不怕我告訴宿淮嗎?!」
我:「......你都要讓我和他離婚了,那還不如告訴他呢。」
「我跟他道個歉,服個軟,他可能也就原諒我了。」
盛璟一愣,不可置信:「這種事他會原諒你?」
「他瘋了嗎?!」
當然不是。
因為都是我編的。
但我還是點點頭:「他隻是比你更愛我而已。」
果然盛璟大受震撼,咬牙切齒道:「不可能。」
他面色都有幾分扭曲:「他能比我更愛你?!」
我本意是想讓他放棄告訴宿淮這件事,但他好像搞錯了重點,莫名執著在他更愛我這回事上。
我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選擇順著他的話說:「畢竟我出軌他都能原諒,當然他比你更愛我。」
盛璟更激動了:「出軌原諒你算什麼?我不也原諒你了?!」
「我都為愛做三了!」
「他能做到?!」
他做不到,可能因為他是正宮吧。
而且這莫名其妙的在競爭什麼啊!
等等。
他剛剛是不是說,原諒我了?
倨傲自負的盛璟就這樣把自己哄好了?
盛璟,你是不是被什麼好東西附身了???
不管你是誰,都別從盛璟身上下來。
我試探問他:「所以你的意思是?」
盛璟盯著我不說話。
良久,他忽然一把將我扯進懷裡。
「我的意思是,我會讓你知道誰最愛你。」
15
好莫名其妙的走向。
但總之。
盛璟就這樣繼續和我做起了奸夫淫婦。
不同的是這次是他提出的。
我甚至還良心發現的勸阻了他一下。
我說:「這不好吧?」
畢竟一直時間管理,我也很累的。
但盛璟決心堅定不可撼動,義正言辭道:「還不是怪宿淮為什麼娶你?娶了你還想和你睡覺,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佔了?命這麼好誰又允許了?他偏偏找了你這樣的妻子,剛好又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當你小三我當什麼?」
......難不成盛璟真的是個天才?
哎你說這事整的。
我隻能勉為其難同意了。
至於宿淮。
我也不想的。
但盛璟實在美麗。
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16
本來盛璟知情後,應該和我配合好時間,減輕我的偷情壓力。
但他反而比以前還折騰人。
每每回到家和宿淮碰面的時候,都已經是我的賢者時間。
果然公糧不在家裡交就是在外面交了。
但我偏偏不敢讓宿淮發現我的不對勁。
每每表現得熱情無比。
結果我一熱情。
就在床上。
一熱情。
又去了床上。
給我做得一愣一愣的。
主要宿淮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他從前冷清自持,長了一張天生薄涼的臉,待誰都禮貌疏離。
宿淮的爺爺讓我放心,說他結婚了就老實了。
結果是我老實了。
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是常事。
電話短信更是從來沒有。
雖然平日裡我提到過想要的東西,第二天就會出現在我房間裡。
但能用錢買來的,對宿淮來說又費幾個心?
其實我倒也能接受。
商業聯姻嘛,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但宿淮兩周年讓我一個人在餐廳裡等了兩個小時的時候。
他和沈徽並肩而立的照片發到我手機上的時候。
我覺得我面子上有點過不去了。
惡從膽邊生。
我沒猶豫就找了盛璟。
結果他現在突然說要好好愛我。
孩子S了你來奶了......
其實剛結婚的時候,我是期待過這段婚姻的。
那時候我和盛璟分手三個月。
正是準備摩拳擦掌來段愛情轉移的時候。
宿淮出現得恰到好處。
他模樣好,家世好,與我樣樣登對。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冷清。
可那時候我剛結束和盛璟針尖對麥芒吵了三年的感情。
我想。
或許這樣也不錯。
我可以去愛宿淮。
兩家聯姻,家族利益牽扯進去的婚姻再穩固不過。
不必瞻前顧後,不必患得患失。
愛上宿淮,像呼吸一樣簡單。
可我的愛要有回音。
我走一步,宿淮如果還在原地。
那我立馬倒退九十九步。
現在好了。
我都跑了兩萬裡了。
宿淮說要來愛我了。
愛就愛吧。
但也不一定要用每天回家和瘋狂吸幹我的這種方式吧。
婚姻果然還是需要一些距離感......
有次宿淮莫名提起沈徽,問我:「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因為她而拋下你?」
我嘖一聲:「懂什麼是白月光的含金量?」
「可她不是我的......」宿淮蹙眉,話音一頓,忽然神色奇怪問我,「所以,時安覺得,白月光就是這般重要的人?」
「重要到會毫不猶豫拋棄身邊的人?」
我不假思索:「當然,白月光的存在可是不講道理的。」
小說裡都這麼寫的。
腦子裡閃過一千本白月光的小說,竟然讓我沒留意到宿淮瞬間沉下來的臉。
那之後宿淮更加纏人。
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問宿淮最近怎麼對我這麼熱忱。
尤其是那方面。
宿淮笑意不達眼底:「怕不把你喂飽,你去找別人。」
我:「?」
我奸情暴露了?!!!
腦海裡響起尖銳爆鳴。
可正當我準備滑跪,沒想到他下一秒忽然出聲。
「玩笑話而已。」
宿淮細長冰冷的指尖撫上我的唇。
「時安......怎麼這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