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安清了清嗓子,周圍的聲音瞬間消失。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過來。”
季秋禾挪動著盲杖朝著沈鈞安走了過去,在即將走到沈鈞安身邊的時候,宋宛宛突然伸出了一隻腳將季秋禾絆倒在茶幾上。
“哐啷”一聲,季秋禾將茶幾上大半的酒都推到了地上。
她吃痛的撐起身子,摸索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隻手按在了茶幾上,“故意的?”
季秋禾立刻搖頭解釋,“我沒有,剛剛我被絆了一下。”
沈鈞安嘲諷的笑出聲,一把將季秋禾從茶幾上拽了起來,“我差點忘了,你是瞎子啊。”
“我讓你幾分鍾之內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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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禾感受著沈鈞安憤怒,身體下意識的有些抖,“五分鍾。”
“你遲到了幾分鍾?”
“不知道。”
沈鈞安轉頭盯著宋宛宛,“你告訴她遲到了要怎麼懲罰。”
宋宛宛伸手將茶幾上最烈的酒拿了起來,“一分鍾一杯酒。”
季秋禾拼命地搖頭,她對酒精嚴重過敏,喝酒的話會休克。
沈鈞安知道的!
沈鈞安接過宋宛宛手裡的酒瓶,聲音陰沉的仿佛來自地獄,“宛宛你說你心裡不痛快,看好了,昨天的仇我給你報了,從明天開始少他媽的找她麻煩,否則我連你也不放過!”
宋宛宛心頭一慌,沈鈞安明知道兩年前是季秋禾置他於S地的,他為什麼還要護著她?
莫非沈鈞安已經知道兩年前的事情有問題了?
看來隻有季秋禾S了,當年的事情才會石沉大海,沈鈞安才會真的娶她進門。
宋宛宛垂了垂眼眸乖巧的點頭,“鈞安要是舍不得,宛宛就不計較了。”
沈鈞安冷哼出聲,捏住季秋禾的嘴巴,將酒瓶對準她的嘴毫不猶豫的灌了下去。
季秋禾拼命掙扎,雙手胡亂地推著沈鈞安,但她根本推不動沈鈞安。
烈酒順著喉嚨灌入,辛辣的味道瞬間充斥著她的口腔和鼻腔,嗆得她幾乎窒息。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皮膚迅速泛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季秋禾痛苦的抓著沈鈞安的手臂,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膚。
沈鈞安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繼續將酒灌進她的嘴裡,“以後宛宛就是家裡的女主人了,你要是再惹她生氣,就不止灌酒這麼簡單了!”
女主人?
當初他和她也是這麼說的。
他說,“以後我們結婚,家裡就你一個女主人,我請十幾個佣人照顧你,不讓你吃半點苦。”
可轉眼他的女主人就換成了別人。
而她吃的那些苦都是沈鈞安給她的。
季秋禾的意識逐漸模糊,她的身體開始發軟,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連心跳都變得微弱起來。
這次,她真的決定不再愛沈鈞安了。
季秋禾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睜眼,房間裡安靜的有些可怕。
她有些心慌的喊了一聲,“lucky”
可是lucky沒有回應她。
平日裡lucky就睡在她臥室的門口,隻要她有聲響lucky立刻就會進來。
今天怎麼有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沈鈞安對lucky的態度,季秋禾焦急的掀開被子,想要下去找lucky,卻因為身子太虛弱從床上滾了下去。
“呦,季小姐剛醒過來就這麼著急出去,找誰啊?”
季秋禾掙扎著爬起身,將身體轉向聲音的方向,“lucky去哪了?”
宋宛宛沒有回答季秋禾的話,而是自顧自的酸,“季秋禾,你的命怎麼就那麼好呢,都瞎了還能勾走鈞安的心。”
“你昏睡了三天,沈鈞安就擔心了你三天。”
“而你一醒過來,竟然在找狗。”
“你說要是鈞安知道,在你心裡狗比他還重要,他還你會不會留下那個畜生的命?”
季秋禾心頭一驚,她急切的摸索著朝著宋宛宛走過去,“lucky到底去哪了,你知道是不是。”
宋宛宛壞心的盯著季秋禾,“當然知道啊,但是我不想告訴你。”
季秋禾捏緊了拳頭,聲音氣到發抖,“你到底把它弄到哪去了,隻要你把它還給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宋宛宛嬌笑出聲,“做什麼都行啊。”
“那剛好,我最喜歡的那枚戒指掉在外面的泳池裡了。”
“你要是幫我找回來,我就告訴你那條狗在哪裡。”
季秋禾捏著拳頭的手微微顫抖著,明知道宋宛宛在說謊,可是她卻不得不照做。
Lucky就是她的命,如果可以她寧願用自己的命換lucky的。
“好。”
初秋的天,涼的刺骨。
季秋禾身著單薄的站在泳池邊瑟瑟發抖。
宋宛宛得意的指著空無一物的泳池,“就在你正前方的方向,你看到了嗎,還在閃光呢。”
宋宛宛看著季秋禾的模樣嘲笑出聲,“我差點忘了,你是個瞎子。”
“你們幾個盯著季小姐,她什麼時候把戒指撈上來,什麼時候再讓她回去!”
宋宛宛剛轉身,身後突然響起了沈鈞安的聲音,“在幹什麼?”
宋宛宛心頭一驚,轉身撲進了沈鈞安的懷裡,“鈞安,季小姐的狗把我的戒指丟進泳池裡了,我想要懲罰那隻狗,季小姐卻攔著不讓,她說非要親自將我的戒指找回來才行。”
“我心疼她剛醒過來身子弱,阻止了她好幾次,她就是不聽呢。”
聽著宋宛宛的話,季秋禾嘲諷的扯開了嘴角。
Lucky是經過訓練的,不可能隨便碰別人的東西,更不可能將宋宛宛的戒指丟進泳池裡。
就算沈鈞安再怎麼寵宋宛宛,也不可能聽她睜眼說瞎話。
沈鈞安盯著季秋禾的背影,放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但隨後就將宋宛宛摟進了懷裡,“她的狗犯了錯,自然要她這個當主人的解決。”
“讓她找,什麼時候找到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聽著沈鈞安的話,季秋禾絕望的邁開步子撲通一聲跳進了泳池。
季秋禾在冰冷的泳池裡不停地顫抖著,手指在池底摸索著根本不存在的戒指。
天色越來越暗,季秋禾的力氣逐漸耗盡。
她瑟瑟發抖的朝著佣人的方向搖頭,“我找不到。”
佣人看著季秋禾可憐的模樣,剛要開口,二樓突然傳來了沈鈞安的聲音,“找不到就繼續找。”
“那枚戒指是我和宛宛結婚戒指。”
聞言,季秋禾身子一頓,心裡悲涼一片。
沈鈞安還欠她一枚婚戒呢......
宋宛宛興奮的抱緊了沈鈞安的手臂,“你終於肯娶我了。”
沈鈞安不著痕跡的將手臂從宋宛宛的手中抽了出來,“找不到戒指的話,就當我沒說。”
宋宛宛臉色一變,目光惡毒的看向了泳池裡的季秋禾。
又是為了她!
季秋禾不S沈鈞安永遠不會將心完全放在她的身上。
半個小時後,宋宛宛裹著大衣站在了泳池邊,“季小姐戒指在我的抽屜裡找到了,是我冤枉你的狗了。”
“你快上來,別著涼了。”
宋宛宛假惺惺的伸手去抓季秋禾的手。
季秋禾剛伸出手,宋宛宛就掉進了泳池。
宋宛宛驚恐地尖叫出聲,“季秋禾你瘋了我不會遊泳!”
季秋禾顫抖著身子摸索著往泳池邊上爬,宋宛宛不會遊泳自然有佣人救,她再不上岸就要被凍S了。
季秋禾的手掌剛抓住岸邊的臺階,宋宛宛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腿,用力的將她往泳池中間拽,“季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會遊泳......”
季秋禾被宋宛宛突如其來的拉扯嚇了一跳,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再次跌入了泳池中。
見狀,宋宛宛趁機拼命的將季秋禾的頭往水裡面按。
季秋禾的呼吸突然變得困難,她的雙手在水中拼命掙扎,試圖掙脫宋宛宛的手。
然而,宋宛宛的力氣出奇的大,不論季秋禾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
季秋禾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越來越沉重,掙扎的力氣也逐漸耗盡。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沉入水底的那一刻,宋宛宛突然松開了按著她頭的手,委屈的哭出了聲,“鈞安,救我。”
沈鈞安擰著眉頭盯著奄奄一息的季秋禾,連大衣都沒有脫,直接跳進了泳池裡。
他看了一眼季秋禾,確認她不會立刻就S後轉身將宋宛宛拉進了懷裡。
“鈞安,我就知道你會救我。”
聽著宋宛宛喜極而泣的聲音,季秋禾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她想的可真美,沈鈞安怎麼可能救她?
季秋禾被送回房間的時候,已經發起高燒了。
她吃了幾片醫生開的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季秋禾睡的很不安穩,不停地做夢。
夢裡沈鈞安渾身是血的盯著她,“是你害了我,季秋禾是你害我失去了眼睛,我要讓你償命......”
“不是我!”
季秋禾猛地驚醒,渾身冷汗,大口的喘息著。
兩年前沈鈞安帶著她開車通過隧道的時候,剎車突然失靈。
原本單向行駛的隧道,對面突然衝過來一輛車,不要命的往沈鈞安的車子上撞。
車子相撞的剎那,她就昏S了過去。
再睜開眼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自從沈鈞安和宋宛宛在一起後就一直提兩年前的事情,莫非兩年前的事情和宋宛宛有關?
季秋禾心頭一緊,她摸索著手機撥通了電話,“張叔叔,你幫我查一下兩年前車禍的事情,我感覺不是意外。”
掛斷電話,季秋禾準備平復一下心情,門口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宋宛宛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走到了季秋禾的面前,“鈞安說你昨天受了風寒,特別讓我燉了滋補的湯送過來給你喝,你嘗嘗好不好喝。”
宋宛宛將湯匙送到了季秋禾的嘴邊。
見季秋禾不打算喝,宋宛宛一把掐住季秋禾的嘴,將半碗湯灌了進去。
一股腥味在季秋禾的口腔裡蔓延,她的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她強忍著惡心將湯咽了下去,“戒指已經找到了lucky呢?”
宋宛宛盯著碗裡的肉,嘲諷的笑出聲,“就在這呢。”
季秋禾摸索著轉頭,“lucky?”
可是沒有回應。
她皺著眉頭,“宋小姐請你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