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以渡我》, 本章共3398字, 更新于: 2025-05-30 15:15:00

我十四歲那年鬼城現世,修仙界召集修士圍攻鬼城。


 


我隨父親一同前往,卻不慎孤身陷落鬼城,整整三天三夜後才被師尊救出來。


 


幽冥鬼火三天三夜的煉化,若不是師尊舍命相救,我差點就被鬼城城主煉成了傀儡。


 


但也正因此,幽冥索束縛不了我的靈力。


 


14


 


琉璃花樹的花粉香氣三日不散,我循著氣味一路進入了宮殿地下,這下面還隱藏著一座龐大的地宮。


 


踏入地宮沒多久,我忽然被人從身後攔腰橫抱住抵在牆上。


 


我下意識拔劍,那人一聲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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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簫,是我。」


 


「師尊!?」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除了有些狼狽之外,對方雪衣墨發,姿容清雅,確實是師尊。


 


「師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你不是入魔……」


 


「說來話長。」師尊微微皺了下眉,「我掙脫了魔心的控制,從地宮中心逃了出來。」


 


「葉如簫,你不能再進去了。地宮很危險,它實際上就是一個巨大的獻祭法陣。」


 


師尊拉著我調頭往回走。


 


「這裡的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你剛才走的那條路原本是生路,卻在一息之間成了S路。你再往裡面走一定會S在這裡,跟我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可是那些仙門中人還在裡面,他們……」


 


「不用你管他們,我會去救。」師尊的語氣不容置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裡。」


 


師尊在地宮出口前停下來:「出去吧,這裡有我在。」


 


我沒有動。


 


「葉如簫,這種時候不要……」


 


「師尊。」我緩緩呼出一口氣,出聲打斷他,「還記不記得十五年前,您不惜靈力盡失隻身闖進鬼城,拼上命把我從裡面救了出來。」


 


師尊愣了愣,神情柔和幾分:「記得。」


 


「被幽冥鬼火灼燒真的很疼很疼,我差點以為自己會S在那裡……」


 


我喃喃自語,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天的場景。


 


掉進鬼城後,我被千萬鬼魂爭搶著上貢給了鬼城城主,城主看到我眼睛一亮,把我投進了專門煉制傀儡的煉丹爐。


 


煉丹爐很大,裡面燃燒著生生不息的幽冥鬼火。


 


幽冥鬼火淬煉的是元神,卻不會損害肉身。


 


那些幽藍色的火像是帶著倒刺的鉤子,在元神上碾過一遍又一遍,狠狠扎進去,反反復復地磨,又抽出來,如鑽心刺骨一般。


 


城主在一旁縱聲大笑,笑聲沙啞粗粝,刺耳極了:「不愧是千年一遇的天縱奇才,用你煉成的傀儡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蜷縮在角落裡,喘一口氣都痛得撕心裂肺,眼皮昏昏沉沉的,幾乎要徹底合上。


 


隨後一聲巨響平地炸開,煉藥爐破了一個很大的豁口,幽冥鬼火接觸到外界的瞬間微弱了許多。


 


我用最後的力氣忍痛抬起頭,看到一抹模糊不清的、雪白無瑕的身影。


 


是師尊。


 


「小徒不慎落入此地,還請城主將我徒兒還給我!」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努力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到,隻有一片黑暗。


 


對未知的恐懼湧上心頭,幾乎要將我卷進深淵。


 


身下卻傳來師尊平穩的聲音:「別怕,隻是暫時失明,回到乾山就可以治好了。」


 


師尊的聲音安撫了我焦躁不安的心情,一縷清雅的荷香不知不覺鑽入鼻腔,身下緊貼著的溫度令人安心。


 


我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一路上都被師尊背著。


 


那幾天我一直昏昏沉沉,大多時候都是昏迷的,偶爾醒過來也很快睡去。


 


我隻知道師尊背上很安穩、很踏實,卻沒有想過,他為什麼寧可背著我走了一路,而不用靈力御劍飛回乾山。


 


師尊為了從鬼城裡救出我,靈力盡失。


 


他背著我走了好幾天,才終於走到乾山。


 


乾山九千級臺階,每一步都是他背著我爬上去的。


 


聽他們說,師尊剛把我放下就倒在了地上,面色慘白如紙,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渾身都是血汙。


 


「……後來,師尊閉關了三年才終於恢復。」


 


師尊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眼中的動容不似作假。


 


我暗自握緊了劍,緊緊盯著他:「但是師尊,我被厲鬼拉進鬼城之前,你其實已經抓住了我。


 


「隻是那厲鬼臨時又抓進去了一個小孩。鬼城即將消失之際,你松開我,轉而拉出了那個小孩。


 


「然後,你毫不猶豫跟著我一起跳進了鬼城。


 


「……


 


「你確實很像他。但如果是師尊的話,他不會讓我先離開,他會讓我去救人。」?


 


話落,我毫不猶豫揮劍,一劍刺入對方胸口。


 


沒有劍刃刺入皮肉的聲音,也沒有殷紅的血流出來,「他」的身體逐漸虛化,隨即消散在了風中。


 


我抬眼望去,不遠處,大片大片的白骨花在風中搖曳,底下潛藏著無數被吸盡了養分的屍骨。


 


我若真的沿著所謂的出口再向前走兩米,隻怕現在已經淪為了白骨花的養分。


 


15


 


我在地宮深處找到了師尊。


 


他被幽冥索捆在空中,妖異的暗紅色紋路已經布滿了整張臉。


 


心知無法喚醒他,我直接進入了師尊的識海。


 


識海裡黑雲滾滾,濃霧漫天,我憑著直覺一路向前走,終於看到了師尊的元神。


 


他閉著眼,整個人幾乎要被黑霧吞噬殆盡。


 


我試圖把師尊從深淵裡拉出來,那些黑霧卻SS拽著他,根本拉不動。


 


我用劍砍,卻隻能抵散一部分,不一會兒黑霧又再次凝聚起來。


 


無計可施之下,我隻能召喚出本命法器九霄琴。


 


九霄琴的琴音可驅散世間邪祟,如果連九霄琴都沒有用,師尊恐怕……真的救不回來了。


 


琴音緩緩流淌,起先清冽空靈,似萬年冰川融化匯聚在一起的水流,穿越青翠山巒、險灘暗礁,終於匯入萬頃碧波,怒濤卷霜雪,最後漸漸平靜,隻餘煙波浩渺。


 


隨著琴音的結束,這一方的黑霧也逐漸消散。


 


師尊臉上的暗紅色紋路逐漸淡化,幾乎完全看不見了。


 


師尊一直緊閉的眼皮微微顫動,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久久凝視著我,唇邊扯起一抹笑,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疲倦,卻讓一向冰冷的輪廓顯得柔和許多。


 


「你來了。」


 


16


 


「師尊……」我幾乎難以抑制胸腔中的情緒,一字一句都說得很慢,克制自己不要哭出聲,「弟子無能,今日才發現……」


 


一聲輕嘆落下:「不怪你。是為師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我咬著牙搖頭,偷偷別過臉去,小幅度地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痕。


 


師尊見狀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拍一拍我的肩膀,最後還是放下了。


 


平復心情後,我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師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是什麼時候被星瀾種下魔心的?她設這麼一個局的目的是什麼?還有……冰棺裡的那個人又是誰?」


 


師尊苦笑一聲:「這件事情牽扯太多,想和你講清楚,恐怕要從我年少時說起。」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凝神靜氣認真地聽他訴說。


 


十多年來,師尊從來沒有同我說過他年少時的事,修仙界也鮮有人知明華仙尊的過往。


 


「我出身沂州謝氏,自小養尊處優長大。十七歲那年,一伙流民來到莊裡求我爹給口飯吃,他們瘦得隻剩一層皮裹著骨頭,我爹心軟,把他們留下了。」


 


身姿清瘦、面露疲倦的男人微微垂眼,仿佛透過幾十年的光陰看到了過去。


 


「收留他們的一個月後,某天夜裡我從賭坊出來,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聽見一聲悽厲的慘叫,那是我娘的聲音。


 


「那伙人根本不是什麼流民,是被朝廷下令剿滅卻逃了出來的山匪。他們把我家人全S了,卷走了所有的財物。


 


「而我被小廝SS拽住躲在隔壁的院子裡,聽著牆那邊傳過來一聲又一聲的哭泣和嘶喊。」


 


清透的月光灑下,映照出與如水月色截然不符的場景,一邊是鮮血橫流、慘不忍睹的屠S現場。


 


另一邊,約莫十七八歲大的小少年SS箍住另一個雙眼發紅的少年的腰身,小聲哀求他:「少爺別出去,我求求您了,老爺和大少爺都S了,您真的不能出事啊。」


 


「放開!我爹娘兄長小妹都被他們S了,我有什麼臉獨活下去!?」


 


「什麼聲音?隔壁院子有人!」


 


「去看看,別忘了還有一個小少爺沒回來呢,別讓他跑了。」


 


「少爺快!快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等會兒我朝左邊跑你朝右邊跑,他們肯定會先來追我,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給我們報仇!」


 


「什麼人!?不許跑!站住!都給我跟上去!先抓左邊那個!」


 


……


 


月色照亮了很長很長的一條街,一個渺小的身影一直向前跑,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跑不動,倒在了野草蔓蔓的路邊。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又爬起來繼續向前走,摘林裡的野果充飢,喝山間的泉水解渴,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走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鎮。


 


烈日炎炎,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瘦削身影在城門停下:「仙門收徒試煉……」


 


一個月後,他來到了一座很荒涼的山頭,山頂上有一座很小的破破爛爛的宗門,窮得連塊匾額都沒有。


 


宗門裡隻有一個喝得爛醉的老頭,看到少年雙眼一眯,笑成一朵花:「哎呀呀,稀客哪……」


 


「……」


 


「我是來拜師的。」


 


「哦!」老頭眯縫著眼又灌了半壺酒,「行,給我磕個頭,喊聲師尊。」


 


他半信半疑,但還是額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磕了一個頭:「師尊。」


 


一年後。


 


老頭一根樹枝挑飛了他手裡的劍,歪頭順手灌了兩口酒。


 


「出劍太慢,力道不夠。再來!」


 


兩年後。


 


「哎我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俊俏小伙,天天穿這一身烏漆麻黑的給誰看啊?給你師尊添堵是吧!去,給我換了。」


 


第二天,他下山裁了一身白衣。


 


老頭背地裡依舊撇著嘴嘟囔:「S樣,給我守孝似的……」


 


三年後。


 


老頭從山下逛完廟會,扛著一根扎滿糖葫蘆的草靶子回來,隨手扔給了門口練劍的少年。


 


「讓你和我去廟會也不肯去,脾氣倔得和牛一樣。」


 


他站在月色下,咬了一口糖葫蘆,酸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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