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五萬一瓶?在這忽悠誰呢!”
“真的是五萬一瓶!這是治療癌症的特殊靶向藥!”
我爸一聽,立馬招招手:
“鄉親們,大家都來看呀!這治癌症的靶向藥,但凡是來我這進行五元一次義診活動的,我全部都免費送!”
我立馬從他手裡奪過藥:
“這麼貴的藥可由不得你糟蹋!”
我爸在眾目睽睽下丟了臉面,自然不服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控訴:
“鄉親們,你們都來看看呀,我這個不孝女,不僅對醫術學藝不精,而且還坑蒙拐騙,一瓶藥賣你們幾萬塊錢呀!”
他的話引來無數人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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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善良的護士長生出來這麼個敗類!”
“沒想到護士長的女兒心這麼黑!太不要臉了!”
“護士長真的是神醫慈悲啊,不僅醫術高超,還價格公道!”
隻是,還沒等他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停下來,警笛就率先打斷了一切雜音。
“爸,你去偷我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在診所裡安了監控啊。”
我抱著手衝他笑笑,然後親眼看著他目瞪口呆地被架上警車。
由於他偷竊的藥物和器械都價值不菲,雖然還沒構成實質性的犯罪,但也足夠他在警局裡待上幾天讓他吃吃苦頭。
5
我爸走後,村裡就隻剩下我一個懂醫術的人,盡管他們萬分不願,也隻得來我這裡看病。
王大嬸的艾滋病已經發展得相當嚴重,免疫系統受到了很大的侵犯,來看病時已經十分虛弱。
我沒有辦法替她根治她的病,隻能先為她輸液防止她因為免疫力低下因為一場小感冒就撒手人寰。
剛給她輸好液,我弟就叫我出去替他看一下他的體檢報告。
“所有指標都是健康狀態,隻是過敏物品比較多,要少接觸。”
跟我弟說話期間,我餘光瞥見一個黑影潛入我的診所,我要進門時正巧撞見黑影從診所出來。
“爸!你蹲完局子出來了。”
我忍不住笑意,被他狠狠地剜一眼。
不對!他怎麼又進我診所了,不會是又想偷我東西吧。
“爸!你才剛出來就S性不改來偷東西嗎!”
“呵,本護士長是來替你看病的。你趁我不在,搶走了我多少病人!”
我想到還躺在病床上輸液的王大嬸,立馬奪門而入。
隻見輸液速度被我爸調到最快速度,原本計劃兩小時輸完的液體被一頓操作下來十分鍾就已經輸完了!
王大嬸本來就免疫力低下,經他這麼一折騰,更是昏睡了過去口吐白沫!
我爸還在一旁得意揚揚:“要我說你就是笨呢!你看我這效率多高,節約了多少時間!”
我連忙對王大嬸進行了一番搶救,才勉強讓她緩過勁來。
隻是還沒等王大嬸完全恢復,她的丈夫就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怎麼看個病花了這麼長時間?”
又看見王大嬸的臉色比離開時還更加不好,更加惱火:
“誰給她治的病?怎麼越治越差了!”
我來不及開口,我爸就搶先一步堵住我嘴:
“就是她!要我說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比得過我幾十年護士長的經驗呢!”
我被他的一番言論給氣笑了:
“要不是你自作主張調快輸液速度,王大嬸會成現在這樣嗎?”
我爸鼻孔朝天:
“哼!要不是你來耽誤我,我早把她給治好了!”
王大嬸和她丈夫一聽,立馬屁顛屁顛去巴結我爸:
“哎呀護士長你可算回來了,還得是你幾十年的經驗我們才信得過啊。”
簡直愚昧不堪,我冷笑著,要不是他,你們怕不是根本不會有病。
“大妹子,你來我這,我給你打一針,保證藥到病除。”
我爸隨手拿起一個垃圾堆裡的針筒,吸滿旁邊的腎上腺素就給王大嬸打進去。
別說王大嬸了,怕是S了的牛打那麼大劑量腎上腺素都活過來了。
我定睛一看,他那針筒裡連氣泡都沒排幹淨。
“爸,針筒裡氣泡沒排幹淨,空氣打進去會S人的!”
“胡說八道什麼!空氣是我們每天都要呼吸的,沒空氣才會S人呢!”
他根本不聽我勸阻,自顧自地就推了進去。
也算是王大嬸福大命大,又或是腎上腺素威力太強大讓她回光返照,王大嬸確實精神了不少。
她丈夫立馬對我爸感激涕零:
“不愧是您呀護士長!這鮑魚是我淘來的稀罕物,就孝敬您了!”
我爸根本不管什麼廉潔作風,立馬接受生怕人家後悔,當天晚上就將這鮑魚煮來吃。
6
隻是,我隱隱約約似乎記得,我弟的體檢報告上其中之一過敏原,就是鮑魚。
於是,我攔住我弟夾向鮑魚的筷子:
“光宗,你對鮑魚過敏,不能吃。”
“笑話!我才不信你嘴裡的過敏什麼的呢!我爸都說了,過敏就是大補!”
“你沒看見咱媽都因為過敏成那樣了嗎?”
“少拿她說事!她那就是矯情!既然她那麼矯情就S去吧!”
我爺爺這會兒倒是恢復了聽力,耳朵也不聾了:
“就是就是,我們家光宗可要多吃點,還得長身體當運動員呢!”
“姐,你就是想獨吞鮑魚,不想讓我吃吧!我告訴你,沒門!這可是爸爸妙手回春掙來的,和你沒有半分關系!”
護士長一聽這話,立馬輕咳幾聲發話:
“光宗,別聽她的,盡管吃!”
看見他們三個一唱一和的樣子,我覺得格外滑稽,反正我作為醫生角度,提醒的責任已經盡到。
至於接下來,我要作為“報答”他們對我和我媽多年“厚待”的角度,來陪他們玩玩了。
我立馬伸筷子朝著最大的那顆鮑魚夾去,我弟一看這陣仗,急得連筷子都丟了,舉著烏漆嘛黑的髒手就要來搶。
我趁機把裝鮑魚的碟子端在手裡,假意要獨佔所有鮑魚。
我爸和我爺也趕忙站起來,幾隻手就往盤子裡抓,把幾十隻鮑魚全部塞進我弟的肚中。
“快,光宗,快點吃!”
兩人一邊搶一邊S命地往我弟嘴裡塞,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我弟已經因為過敏說不出話來了。
“唔……爸……”
“別說話了,快吃,一個都別給這個小賤蹄子留!”
我弟是真不能說話了,他們倒還以為他吃得塞滿了嘴說不出話來呢。
我舉著筷子在鮑魚碟子裡面左夾右戳,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爺爺看我這筷子使得這麼靈活,急得舉起碟子就頂我弟嘴上往裡倒,總算是讓我弟吃掉所有鮑魚。
終於,我弟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幾十隻鮑魚下肚,別說我弟對它過敏,就算是正常人,也得給吃出病來。
7
“光宗,光宗怎麼了!”
我弟都暈S了,我爸和我爺才反應過來,他們要是再遲鈍點,怕是我弟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我憋住笑意,假裝關切地說:
“是不是吃太急給吃梗住了。”
我爺一聽,立馬轉頭來罵我,唾沫點子橫飛:
“都怪你個賠錢貨!非要和你弟搶!”
我做出一副委屈樣:
“對不起啊爺爺,這樣吧,我將功補過,把光宗帶到我診所裡檢查一下吧。”
我爸立馬插嘴:
“輪不到你插手!我這個護士長在這呢!”
“是是是爸爸,那肯定得靠您啊,您親自動手才有效果呢。”
我們三個人齊心協力把我弟抬到我的診所裡,打開儀器對下腹進行了一番檢查。
我指著顯示屏上我弟腸道裡還沒消化完的一坨食物殘渣:
“爸,你快看看,這是什麼啊?”
“壞了!是腫瘤,還這麼大一個!”
我連忙表演得滿臉慌張:
“腫瘤!那怎麼辦啊爸爸,我還沒處理過呢。”
“要我說你就是世面見得太少,這腫瘤我處理過很多次了,我來操刀給你弟做手術切除就好了。”
“真的嗎?直接切掉嗎?”
“你怎麼上了這麼久的學還什麼也不懂?”
“爸,是我錯了,我真的學到得太少了,還是得跟著你啊。”
“切,你現在反應過來還不算遲,之前居然還把老子送進警局,老子不和你計較!好好看,好好學!”
“可是爸,我看人家網上的醫生不是都說手術前不能吃東西嗎?”
“網上的東西你也信?人人都是我護士長嗎?”
“是啊爸,弟還這麼小不吃東西怎麼行?”
“那是當然,必須得大魚大肉吃著才有力氣做手術啊。”
他把我安排在旁邊替他端器械當助手,自己大開大合地進行著手術操作。
切下來一長截正常的腸道組織。
我爸被累得大汗淋漓,我弟被折騰得大汗淋漓。
他的過敏反應是消退了:臉不紅了,因為已經被折騰的虛得發白。
我爸下手沒輕沒重,給我弟打了正常計量三倍的麻醉劑,差點沒給他當場安樂S。
他再次清醒時已經是三天後,醒來時臉頰凹陷,眼皮直打顫:
“發生什麼了,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什麼也不記得?”
我鄭重其事:
“爸給你切除了一個腫瘤。”
一聽我的話,他立馬重新暈倒。
8
自從我爸熬夜苦戰,為犬子切除腫瘤的事被一炮打響後,鄉親們對我爸的狂熱崇拜更加激烈了。
尤其以被腎上腺素激活的王大嬸為首。
“護士長,我最近又不舒服了,你給我看看唄。”
我爸拿著聽診器對著王大嬸的腦袋聽了十分鍾,得出一個結論:
“要做個小手術。”
“手術?護士長,那是不是得抽血啊,我看電視劇裡面都這麼演的。”
“啊,對,啊,是的是的,得抽血。”
他也不知道抽血有啥用,隻一味地給王大嬸放血。
我看著他抽出來的滿滿十管血,對著爺爺開玩笑:
“爺爺你看,這麼多血,都能做毛血旺了!”
我爺爺這幾天看著我弟無精打採的樣子,簡直心疼的心都在滴血,聽我說起毛血旺三個字才回過神來,一把從我手裡搶過那十管血:
“有了!吃啥補啥!我給光宗做毛血旺吃補一下!”
我被他震驚地張大了嘴,他伸出手指就警告我:
“你這次可不許和光宗搶。”
我忍住想吐的衝動,衝著她保證:
“絕對不會的爺爺。”
畢竟這麼獵奇的東西也不是誰都想吃。
我弟倒是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一邊吃一邊連連稱贊:
“太好吃了!今天的毛血旺特別新鮮,嫩滑彈牙!”
我連連應和:
“可不是嗎,這血特別新鮮,爺爺特意給你準備的呢。”
隻是我弟吃的時候倒是一飽口福,消化的時候卻是困難重重了。
本來就少了一部分腸子,又經過我爺的大補特補,我弟一夜間往茅廁裡鑽了七八次。
終於,在第九次時,我聽見“砰”的一聲,他摔進了糞坑。
“啊!我的腿!”
“光宗!光宗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