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強擰起一抹笑容:“想騙我,門都沒有!”
他推了推旁邊已經被嚇得半S的保鏢:
“去!去山下抓個醫生上來!”
“等醫生來了,我看你們還怎麼騙人,怎麼蒙混過關!”
期間,大家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沈巖川緊咬嘴唇,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他掃一眼棺材,又立馬移開視線。
像是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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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嬌見狀,臉色也有些不好。
她走到沈巖川身邊,攬上沈巖川的肩膀。
“巖川,別怕,沈然然不會S的,不是有那種藥嗎?說是吃了就會斷絕氣息,說不定吃了,血液也可以凝固呢?”
她努力地揚起笑臉,想安慰沈巖川。
可或許是她說的話確實太扯蛋。
沈巖川撇開她的手。
“離……離我遠點。”
說完,偷偷瞄了我一眼。
這時,保鏢已經帶著醫生氣喘籲籲地跑到面前。
沈巖川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抓住醫生的手。
“快!醫生,快看看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聞言,立馬說:“病人在哪兒。”
沈巖川一愣,顫抖著手指向棺材。
醫生順著沈巖川的手看去,頓時打了個顫。
他上前兩步。
本來,以他的經驗,一眼就可以看出棺材裡的小孩已經是個S了多日的S屍。
但本著嚴謹的態度。
他一項一項地檢查孩子的生命體徵。
半晌,他鄭重地站起身,看向沈巖川:“沈總,這小孩去世已經有幾天了。”
這一句話打破了沈巖川心裡所有的僥幸。
這時他才明白,我說的句句屬實。
他不僅冤枉我,不信任我。
摔S了孩子留在世上僅剩的愛寵。
甚至還破壞了自己女兒的遺體。
一瞬間,悔恨、愧疚的心情讓他肝腸寸斷。
沈巖川眼眶酸澀,踉跄著撲倒在我面前。
他語氣顫抖:“知南,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女兒是真的S了?”
“我不知道!知南,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心力交瘁,沒有半分力氣。
手被蠻力給折斷,腫得老高,動一下都鑽心地疼。
“放手!誰讓你們這麼對她的!”
沈巖川慌亂地朝手下人大吼,眼淚不受控地流下。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搭理他。
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
走到然然棺材旁邊。
張了張嘴,可我不清楚自己到底說出聲了沒有。
我對著了無聲息的女兒說:“別怕,媽媽來送你最後一程。”
之後的好幾個小時。
我忍著心口和手腕的劇痛,有條不紊地操持著然然的下葬事宜。
期間,沈巖川面容慘淡,被趕到寺廟外,遠遠地看著我。
等一切完成,我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睜眼時,我在醫院病房裡醒來。
沈巖川守在一旁,還穿著那身衣服。
髒兮兮的,粘著些血液。
見我醒了,他眼眶微紅,眼裡帶著的心疼與愧疚無法作假。
“知南,你終於醒了。”
我靜靜地盯著他,一動不動。
半晌,我疲累地開口:“沈巖川,找個時間,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
房間裡靜了幾秒。
“不。”
我聽見他說。
“我已經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是許嬌嬌從中使壞截走了我給你送的那些物資!知南,你不能把一切都怪在我頭上!”
他哭得傷心:“然然S了,我也很難過,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親生女兒啊。”
他緊緊握住我沒受傷的那隻手。
“知南,隨便你怎麼打我罵我,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看著眼前這個卑微求和的男人,隻覺得萬念俱灰。
女兒S了,小貓沒了,看清了自己丈夫英俊皮囊下的黑心腸。
此刻,我一無所有。
我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
“不可能!我們曾經那麼相愛,怎麼可能說結束就結束!”
“我不會同意!”
沈巖川哭著陷入癲狂。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
臨走前,他說:“我知道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
7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可我不關心,畢竟,我現在隻想逃離這裡。
遠離沈巖川,遠離這個城市。
除此之外,隨便去哪兒都行。
可惜,沈巖川可能是猜透了我的心思。
病房外時時刻刻都有保鏢盯著。
我插翅難飛。
直到某天半夜,甘露寺裡認識的採藥男徐傑,悄悄地從陽臺爬進了病房。
他滿頭大汗,笑著跑到我面前:“知南,我帶你走!”
我不知道一個小男生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硬是將我背在背上,從十多米高的陽臺上爬了下去。
我坐在摩託車後座,一路上暢通無阻。
“知南,我帶你去禹城吧?那裡四季如春,正適合養傷,我帶你去那裡散散心。”
隨便去哪裡,隻要遠離這裡就好。
遠離沈巖川就好。
越離開,我的心裡便越輕松一分。
可天意弄人。
伴隨一道劇烈的剎車聲,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撕裂黑暗橫亙在我們前方。
沈巖川如同從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
踩著皮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他將我溫柔地抱進懷裡,卻讓我感到無端的恐懼。
“沒事的,知南,我不怪你,你一定是被這個男人強行帶走的,是不是?”
我瑟瑟發抖。
偏頭看去,一大群保鏢人手拿著一根鐵棒,朝徐傑緩慢逼近。
千鈞一發之際。
我掏出從果盤裡順的小刀,抵在脖子前。
“沈巖川,你要再敢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我就S在你面前。”
沈巖川瞬間臉色蒼白。
我們在黑夜裡無聲對峙著。
半晌,他妥協道:“放開他,我們走!”
……
被帶回病房時,我看到一條折磨得像狗一樣的身影,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我腳一頓。
沈巖川扶我躺上床,貼心地為我蓋上被子。
接著,為我上演了一場N待刑犯的惡心戲碼。
許嬌嬌被打得遍體鱗傷。
針刑,摔刑,火刑。
她一次次地痛暈過去,又一次次地被生生弄醒。
期間,她匍匐在地上對著沈巖川求饒:
“巖川,放過我,我隻是把你讓人送去的東西截下來了而已。”
“沈然然的S不關我的事,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巖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讓我和知南的孩子被活活凍S,你該S。”
說完,不再等許嬌嬌繼續辯解。
又或許害怕她說他也是害S然然的間接推手。
他命人繼續對許嬌嬌施以嚴刑。
到最後,許嬌嬌渾身浴血,再沒了求饒的力氣。
我就這樣,冷眼看著一切,沒有叫停。
這是她欠然然和小貓的。
直到最後,我被惡心地幹嘔。
沈巖川才命人將許嬌嬌拖出去。
“我已經命人停止給許安安治病,就讓他自生自滅,給然然賠罪。”
“這樣,可以原諒我了嗎?”
沈巖川這樣說著,小心翼翼地爬上病床,躺在我身邊。
我閉了閉眼睛,轉了個身。
沈巖川什麼也沒說,從背後緊緊抱著我。
我身體僵了一瞬,無力再逃跑。
不一會,耳邊傳來小聲啜泣的聲音。
他哭得後悔,哭得歉疚。
在我心裡卻蕩不起絲毫漣漪。
8
我和沈巖川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他想盡辦法為我出氣,想要討好我。
而我卻隻想逃離。
他日夜顛倒,用盡手段搞垮了許嬌嬌家的公司,讓許家人人都成了叫花子。
他囚禁許安安,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為他治病。
過了不久,許安安就突發惡疾,S了。
“現在所有傷害你和然然的壞人都得到報應了。開心嗎?”
沈巖川執拗地拉著我的手,放在他臉頰旁。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半晌。
我淡淡開口:“放我走,我就開心。”
他表情一僵。
隨即努力朝我綻放出笑顏:
“親愛的,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愛你,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偏過頭,拒絕溝通。
兩秒後,側臉印上他的輕吻。
我知道,他已經是有些瘋魔了。
這樣的人,大概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可我卻拿他毫無辦法。
果然,如我所料。
當晚,沈巖川穿著浴袍走進我的病房。
灼熱的大手攀附在我肩上。
可這樣的帥哥,現在在我看來猶如跗骨之蛆,讓人惡心。
我抬手一把推開主動的男人。
下一秒,身體一熱。
隨即全身像被烈焰焚燒一般。
我愣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床頭上的水。
“沈巖川!你給我下藥!”
他哭得絕望:“知南,我害S了女兒,我錯了。”
“你不是喜歡女兒嗎?我們再生一個,再生一個女兒,我一定會好好愛她。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
他抹了抹額頭上撞到桌角沁出的血漬。
朝我撲了上來。
我沒有想到沈巖川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得出來。
心髒不住地往下沉。
我奮力掙扎著推開他往外跑。
下一秒卻被他SS箍住腰。
緊急關頭,我抄起床頭的花瓶,猛地往手腕上一砸。
滴答滴答。
鮮紅的血液瞬間泉湧一樣往外流。
沈巖川愣住了。
兩秒後,瘋了一樣地大喊醫生。
他緊緊抱住我的身體。
“為什麼?你就這麼恨我嗎?!”
意識逐漸遠去,我聽見自己說:
“沈巖川,我就是S,也不要再留在你身邊。”
9
沈巖川呆呆地站在手術室門口。
一大堆醫生進進出出。
心裡已經痛得無法忍受。
周圍形形色色的病人,像看個瘋子一樣看著他。
他透過對面的窗戶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滿臉憔悴,衣衫不整,全身都粘著兇案現場似的血液。
他怎麼就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了呢?
五年前,他對溫柔知性的宋知南一見鍾情。
在對方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情況下主動追求她。
他在她身上花了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耐心與細心。
宋知南這才被他感動,松口答應跟他在一起。
為了她,他不惜跟整個家族作對,最終如願娶了她。
當時,他愛她重她敬她,想著這一生都得呵護著對她。
不讓她傷心難過。
她喜歡小孩,那他就和她生一個孩子。
雖然是女兒他不喜歡,但至少看著他們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事情是從什麼情況下發生改變的呢?
大概是從他發現宋知南也同樣深深愛著他時,開始的吧。
宋知南是個頂好的女人,他對她如何,她便傾心付出同樣的愛。
可人一旦察覺被愛,就會持寵而嬌,不再付出真心。
他天真的認為,宋知南會永遠愛他。
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會原諒。
所以,他開始敷衍,冷漠,去外面偷吃。
最後,讓整個家庭支離破碎。
剛才,沈巖川清楚地認識到,
宋知南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10
再次睜眼時,我依舊還在原來那個病房裡。
意識到這點時,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我閉上眼睛,絕望地等待那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可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出現。
我試探著推開病房門。
意外發現門口的保鏢不知什麼時候被撤走了。
路過的護士看見我疑惑的表情開口解釋道:
“宋小姐,您自由了,沈總以後不會再來了。”
我怔了怔,突然覺得心裡積壓已久的大石頭終於移開了。
但長久之後,卻依然帶著幾分疑慮。
直到好久不見的徐傑堂而皇之地抱著捧花走到病床前。
他說,沈巖川在公眾面前公布了自己欺騙大眾的事實。
他早已有了老婆和女兒。
為了一己私利,最終意外害S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聞言,我默了默。
“知南,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嗎?”
徐傑眼眶泛紅,有些心疼地盯著我。
我一怔。
“半個月了。”
徐傑嘆了一口氣:“醫生給你治傷的時候,你突然心髒驟停,醫生檢查出你得了心髒病,順便把心髒手術也給你做了。”
“你心髒不舒服,自己不知道嗎?”
我當然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舒服,但當時隻覺得是自己過度傷心罷了。
我有些疑惑。
徐傑繼續說:“你那手術還挺復雜,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最後是……是沈巖川把沈家的錢全部壓給了醫院,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救活,你這才能活下來。”
“你這幾天在夢裡一直說胸口疼,醫生大概是給你注射了止痛藥,你這才沒發現刀口。”
我低下頭,扯開領子。
果然,看到胸口覆蓋著一處繃帶。
想到沈巖川做的事。
我一時間覺得心裡五味雜稱。
他以這樣的方式,永遠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時間流逝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出院的日子。
醫院將沈巖川預充的錢全部退還給了我。
這麼一大筆錢……
我打電話給沈巖川,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通。
再看所有的社交賬戶,也均被他拉黑。
“他要給你你就拿著嘛,左右也是他欠你的。”
徐傑突然跳到我身邊,笑得調皮。
我默了默,攥緊了手裡的銀行卡。
“知南,要不要去禹城啊?那裡四季如春,正是一個重新開始的好去處哦。”
男孩緊緊拉住我的手腕。
我不禁笑了笑。
拉著他的手,一起走出了醫院。
我沒有看到的是。
不遠處牆邊,一個衣著普通的男人,正雙眼通紅得看著我們遠去的背影。
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知南,願你餘生健康平安,再不遇見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