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獰笑著,像執行命令的機器,毫不猶豫地將我架到魚塘邊。
“噗通!”
塘水沒過頭頂,寒意和汙水湧入我的口鼻,肺部劇痛。
我像瘋了一樣拼命掙扎,指甲在保鏢粗糙的衣服上抓撓,嘶聲尖叫。
可一切都是徒勞。
“噗通!”
冰冷腥臭的塘水瞬間沒過頭頂。
刺骨的寒意和嗆人的汙水瘋狂湧入我的口鼻,肺部劇痛,S亡的氣息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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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溺S在這骯髒的魚塘裡時,又猛地被人從水中拽出來。
新鮮空氣貪婪地湧入肺部,然而還來不及喘息,又再次被粗暴地摁進水裡。
反反復復,我像一個破敗的玩偶,被他們肆意凌虐。
意識漸漸模糊。
就在我感覺自己真的要撐不住,即將墜入無邊黑暗的那一刻,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撕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絕境——
“住手!都給我住手!”
“小瑤!小瑤!”
顧天朗毫不猶豫地縱身跳入魚塘,一把將我從保鏢手中奪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裡。
我無力地蜷縮在他的懷中,渾身冰冷湿透,瑟瑟發抖。
爸爸也衝到了近前,他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心疼得老淚縱橫。
他指著宋楚白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和心疼而顫抖得不成樣子,
“宋楚白!你這個畜生!你簡直喪心病狂!她是你妹妹!就算她做錯了什麼,你也不能這樣對她!你會遭報應的!”
“妹妹?哼,我沒有這種惡毒的妹妹!我宋楚白沒有妹妹!”
宋楚白盯著我,
“江晚瑤,你別裝可憐!你就是見不得我和碧柔好!你就是嫉妒碧柔!”
顧天朗心疼地將我冰冷的手捧在手心,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我。
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和憐惜,
“小瑤,別怕,沒事了。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抓住他的衣角搖了搖頭。
宋楚白,瞬間炸毛,眯起眼睛,充滿敵意地質問。
“小瑤?叫得可真夠親熱的啊!你是什麼東西?誰允許你這麼叫她!”
溫碧柔推著輪椅趕到,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楚白,別這樣……”
溫碧柔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
“晚瑤妹妹,你別往心裡去,楚白他隻是太在乎我了,他也是一時情急,你原諒他這一次吧。”
我甩開她的手,溫碧柔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看了宋楚白一眼,擠出幾滴眼淚,
“晚瑤妹妹,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難受,可是,我和楚白真的是真心相愛的,求求你,就成全我們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
“夠了!你給我滾!我看到你就惡心!”
我吼道。
宋楚白指著顧天朗,
“聽到沒有,你這個野男人!這裡沒你的事!給我滾出去!”
“什麼野男人?天朗是我的男朋友!”
我擋在顧天朗身前,與宋楚白對峙,
宋楚白的臉色鐵青,
“江晚瑤,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承認你找了野男人!你是不是故意想氣我?你是不是嫉妒我和碧柔要結婚了?”
“我沒有!我江晚瑤,從!來!沒!有!在!乎!過!你!和!溫!碧!晨!結!不!結!婚!”
“你宋楚白,對我來說,連路邊的狗都不如!你和她結婚,我隻會放鞭炮慶祝,我江晚瑤終於擺脫了你這個垃圾!你明白了嗎!”
“不在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你現在在這裡發什麼瘋?如果你不在乎,你為什麼處處針對碧柔?”
宋楚白吼著。
顧天朗上前一步,將我護在身後。
“宋楚白,你真是蠢!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到底是誰才是真正的惡毒!是誰在背後操縱一切!是誰在玩弄你的感情!你被你的心上人騙得團團轉!”
顧天朗拿出手機,甩在了宋楚白的臉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清楚吧!看看你心心念念的‘白蓮花’,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畫面裡,是溫碧柔“出事”的那天下午,她從我的房間裡偷走香水,噴到自己身上!
宋楚白愣在原地。
他滑動著手機屏幕,看著視頻裡溫碧柔的臉,眼睛裡充滿了震驚。
過了很久,宋楚白絕望地抬起頭,
“婚禮取消。”
9
當天晚上我就打包行李住進了顧天朗的家。
好幾個下午,我都在常去的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坐著。
冬日的陽光很舒服,我曬著太陽。
鄰桌傳來交談聲,討論著最近的兒童溺水事件,我的心一抽。
上輩子,我和女兒,就是這樣消失的。
她稚嫩的呼喚仿佛還在耳邊,我卻再也無法回應。
我的臉色慘白,端著咖啡的手微微顫抖。
我站起身,指甲掐入手心,疼痛感讓我清醒了一點。
“不!不會一樣的!”
這輩子,我和宋楚白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女兒也不會存在,那些悲劇不會重演!
我喘息著,努力平復著情緒。
一抬頭,就看到顧天朗朝我走來。
他臉上帶著笑容,手裡拎著一個甜品盒。
“小瑤,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顧天朗的聲音帶著擔憂。
下一秒,我被他擁入懷中。
熟悉的溫暖氣息將我包圍,我依偎在他懷裡。
“知道你心情不好,給你買了草莓味的馬卡龍。”
顧天朗輕聲說道。
草莓味的馬卡龍,那是前世女兒最喜歡的甜品。
“謝謝。”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傻瓜,跟我還客氣什麼。”
顧天朗揉了揉我的頭發。
“阿姨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就會開心。”
“我媽還跟你說了多少我的秘密?”
“那可多了去了。”
顧天朗眨了眨眼,
“看來我這個準女婿,丈母娘是很滿意的。”
我不禁笑了,瞪了他一眼,心底的陰霾散去了一些。
顧天朗笑著將馬卡龍遞到我嘴邊。
我張口咬了一口,草莓的香甜在口中蔓延開來。
突然,顧天朗伸出手,指腹輕輕擦過我的嘴角。
“看你吃的這麼甜,我也想嘗嘗味道。”
他低沉著聲音,靠近我的耳邊,
“可以嗎?”
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臉頰發燙。
他慢慢地靠近我,呼吸急促。
我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動。
下一秒,他的唇落了下來,也帶著馬卡龍的甜香。
10
宋楚白猛地推開咖啡館的門,一眼就看到江晚瑤被一個男人緊緊抱在懷裡,吻得難舍難分。
一股怒火瞬間竄上他的頭頂,太陽穴突突狂跳。
回到車裡,他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點煙的手都在顫抖。
尼古丁像火一樣灼燒著他的喉嚨,卻無法澆滅胸腔裡那團熊熊燃燒的妒火。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如同幻燈片一樣閃過他和江晚瑤的過去。
籃球賽後,她紅著臉遞來的冰水。
雨夜裡,她為他撐起的小傘,湿透的肩膀。
那些曾經被他視為理所當然的溫柔,此刻卻剜著他的心。
他猛地睜開眼睛,狠狠掐滅了煙頭,指尖都被燙得發麻。
“小瑤……”
他嘶啞地喊出江晚瑤的名字,聲音裡充滿了懊悔和不甘。
他不是沒有動心,隻是被自負和驕傲蒙蔽了雙眼,一直不肯承認。
他以為她會永遠在那裡,永遠等著他回頭。
可現在,她卻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對著別的男人露出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一股絕望和恐慌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重生之後,他開始反思,自己對溫碧柔的執念,究竟是愛,還是不甘?
他對江晚瑤的恨,又是真的仇恨,還是逃避責任的借口?
每個夜深人靜,他總會夢見女兒甜甜的笑臉,和江晚瑤絕望的眼神。
“該S!”
他再次狠狠捶打方向盤。
深夜,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走在街頭。
模糊的視線裡,他再次看到了江晚瑤。
她和那個男人,依偎在一起,說笑著,甜蜜得刺眼。
男人溫柔地喂她吃東西,她笑靨如花。
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痛得無法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快就忘了我?”
他在心裡瘋狂地嘶吼,想要衝上去,把她搶回來,質問她,責罵她。
他踉跄著向前走了幾步,卻又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害怕,他害怕看到她眼裡的冷漠,害怕聽到她說出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他寧願活在自欺欺人的幻想裡,也不敢面對失去她的真相。
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
11
吃過燒烤之後,我和顧天朗頂著凜冽的寒風慢慢走回家。
一陣冷風吹過,我的身體微微顫抖。
顧天朗緊了緊手臂,將我摟入他溫暖的懷抱。
顧天朗抱著我進了家門,家裡的暖氣很足,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爸媽早已等在客廳。
“小瑤,我已經吩咐過了,”
爸爸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許宋楚白和溫碧柔再踏進我們家門一步,如果他們再敢來騷擾,就讓保鏢直接轟走。”
我勉強笑了笑,我和顧天朗在一起後,江家和宋家劃清了界限。
接下來的日子,顧天朗依然對我呵護備至,幾乎成了我的影子。
他每天一大早就在我家門口等著,風雨無阻。
哪怕我因為前夜失眠而睡到日曬三竿,他也絕無怨言,隻是默默地在一旁等待,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耐心。
到了晚上,無論工作再忙再累,他都會抽出時間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
他還細心地買了一個按摩儀,每天睡前都會親自幫我按摩,緩解我白天緊繃的神經。
一杯熱牛奶更是必不可少,溫暖香甜。
我的臥室裡已經堆滿了顧天朗送我的禮物。
包包、珠寶、首飾……琳琅滿目,價值連城。
可我最喜歡的,卻依然是他親手做的那隻笨拙的毛絨玩具。
“小瑤,你看,這個小兔子是不是很像我?”
他孩子氣地把一隻粉色的小兔子塞到我懷裡,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它的觸感柔軟而溫暖,我抱著它甜甜入睡。
“天朗,我覺得自己被你寵壞了。”
他溫柔地捏了捏我的臉頰,眼神中充滿了憐惜和愛意,
“傻瓜,為你做這些,我心甘情願。”
下午茶的時候,姐妹們圍著我,羨慕地談論著我的幸福。
“小瑤,你真是好命,不僅長得漂亮,家世又好,現在的男朋友更是萬裡挑一!”
“就是啊,簡直是把小瑤寵成了公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你這樣的好運啊!”
又過了兩周,顧天朗正式邀請我去他家做客,說是要見家長,商量我們婚事。
我的心突然緊張起來,不安地絞著手指,手心也微微出汗。
顧天朗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緊張,他握住我的手,用溫暖的掌心包裹住我,
“放心吧,你哪哪都好,溫柔善良,美麗大方,能娶到你,是我顧天朗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我爸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到了顧天朗家,他的父母熱情地接待了我,一直拉著我噓寒問暖,給我講了很多顧天朗小時候的趣事。
他媽媽拉著我的手,
“小瑤,你能來我們家,我們真是太高興了,天朗從小就喜歡你,能娶到你這樣的好姑娘,真的是我們顧家天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