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給我一個冷淡漠然的側面。
我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臺上的凌鬱耀眼如星。
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即使不被女主愛，也依然在閃閃發光啊。
沒關系。
我摸摸手腕上更加閃閃發光的鑽石腕表。
我們 NPC 有自己的發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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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很弄清誰是男主後，姜凝就會辭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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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離職賠償金扔在我臉上不屑地說：「拿著你的錢滾！」
不敢想象到時候我會有多幸福。
我等了三天。
終於等到姜凝叫我去了辦公室。
凌鬱也在裡面。
姜凝冷聲道：「林裕，你把手裡的工作交給凌鬱。」
來了，我的離職通知它來了。
「以後你隻當我的秘書就好了。」
我：「啊？」
凌鬱揚起頭得意地哼哼兩聲。
【我要凌鬱親眼看著我攻略林裕，讓他傷心得不能自已。】
【這就是對林裕最大的報復了吧。】
還好，姜凝自信地覺得她對我來說比錢更重要。
選擇報復我的竟然是這種給我減輕工作量的方法。
愛S自信的女人了......
我故作心碎，顫聲問道：「那我的工資呢？」
我都這麼傷心了，應該不會再降我的工資了吧？
姜凝神色一僵。
目光落在我發紅的眼圈上。
【他都快哭了。】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別過臉，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工資就不給你降了。」
頓了頓又道：「給你漲一半。」
......姜凝，你是不是攻略我久了形成條件反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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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出來後凌鬱嘴角咧到了太陽穴，得意道：「林裕，看到了吧，姜總已經發現我比你能力更強了，打算重用我了！」
「你馬上就要被我踩在腳下了！」
我哦了一聲問他：「那你工資漲了嗎？」
他一愣，結結巴巴道：「還......還沒。」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工資沒漲，活多了一堆。」
「我活少了一堆，工資漲了。」
「你細品。」
凌鬱眼神逐漸迷茫，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對哦。」
聲音也從最初的歡快變得咬牙切齒：「我到底在高興什麼！」
「我就知道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也不是想阻礙姜凝的攻略。
主要是翹著尾巴的凌鬱。
好想讓人欺負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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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沒有開除我，但我已經不是很想幹了。
好想拿辭職賠償金跑路躺平。
但如果我主動辭職，我就拿不到賠償金了。
這跟在我心上剜肉有什麼區別？
得想點辦法讓姜凝主動把我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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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在姜凝面前摸魚。
姜凝心聲：【林裕看我攻略凌鬱，平時工作那麼認真的人，現在竟然傷心得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抬頭無語地看著她。
【還偷看我。】
【好想抱抱他，他都要碎了。】
姐你......
她今天戴著金絲框眼鏡，黑色西裝利落幹淨，張揚的眉眼望向我的眼神冷清又淡漠。
疏離，遙不可及。
怎麼腦子裡想的卻是這些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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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退一萬步來說。
就算我真的喜歡姜凝，我也不見得會因為她攻略凌鬱而傷心。
姜凝的攻略真的很平淡......
平淡到就算我是她男朋友也會心如止水的程度。
凌鬱來匯報工作的時候，她臉上倒也會掛上笑容。
就是那笑容。
比我奶奶看十代單傳的我的笑容還慈祥。
配著她明豔銳利的五官。
怎麼看怎麼詭異。
嚇得凌鬱話都說得磕磕巴巴起來。
但凌鬱無論說什麼，她都是一幅：「恩，做得很好。」
「我相信你。」
「你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就可以。」
她說得漫不經心，眼神還一直往我這邊瞟。
透著明晃晃的敷衍。
凌鬱氣得臉都漲紅了。
姜凝的心聲還在：【凌鬱一和我說話就結巴臉紅。】
【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林裕此刻應該心如刀割了吧。】
還好攻略進度會教姜凝做人。
下一瞬她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攻略進度還是零！】
就她這攻略。
到底想讓誰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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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開始配合姜凝的演出。
成全她想看我傷心的心願。
這樣她得償所願後，就會開除我了吧。
於是我開始了我的表演。
她一和凌鬱說話我就暗自垂淚。
她一提起凌鬱我就神色驟變。
她一對凌鬱微笑我就眼眶通紅。
結果姜凝轉頭望向我，看到我的神色時。
眼裡瞬間湧起的。
竟然是慌亂。
姜凝你清醒點......
我隻是個 NPC。
不是你的男主啊。
你是不是攻略我久了真形成條件反射了啊？！
而一旁的凌鬱看看姜凝又看看我，眼神裡一絲傷心都沒有。
滿臉都是好想吃瓜的興奮神情。
姐，你的男主好像沒意識到你在攻略他。
甚至吃上了我們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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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攻略一個月，歸來進度仍然是零。
那天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很久，忽然喃喃自語似的：「時間......不多了啊......」
她說得太輕，輕得我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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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忽然安排我去出差。
我有點迷茫：「我一個秘書拋下老板自己去出差？」
姜凝垂著抬頭，並不看我：「你去談一下和星曜的合作。」
我指著我震撼道：「我？」
「恩，談下來給你提成。」
「好的老板，交給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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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談的合作是一早就定好的，我隻需要核對下細節然後籤合同就可以了。
感覺姜凝像在給我送錢。
直到出差的第三天，同事給我發來消息：「姜總給凌鬱送了花，又送了一套珠寶，看一眼感覺都要錢的那種。」
我怔了一會。
原來是這樣。
姜凝應該是被我哭煩了，索性把我支開，攻略凌鬱去了。
也好，NPC 本來就不該橫在主角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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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姜凝充足的時間，我準備拖兩天再回公司。
她打電話問我：「還沒談完？」
我握著手機，「恩，有些細節還沒確定。」
她的聲音過了一會才又響起：「好，盡快回來吧。」
可在掛電話前，她忽然又說：「算了，你慢慢來吧，不用著急。」
好吧，那再拖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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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後我去找姜凝。
剛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凌鬱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推門的手一頓，正要退出去，卻聽凌鬱道：「姜總，我不知道你和林裕在鬧什麼別扭，竟然想用追求我的方式來讓他吃醋，林裕都被氣得不想回公司了，你收手吧姜總！」
「這些首飾我不會要的！」
「還有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非要讓我成為你們 play 的一環......」
姜凝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凌鬱義正言辭，還在持續輸出：「姜總，雖然我很尊重你，但你平時在林裕面前故意對我和顏悅色讓林裕吃醋傷心，我覺得這樣的手段很卑劣！」
我的媽呀。
男主好像為我在爆S女主。
姜凝臉上越來越黑。
我在門外努力憋笑，可聽到姜凝心聲：【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應該才是那個很賤的人。】
【上輩子S過人，這輩子攻略人。】
忍不住發出一聲爆笑。
裡面聲音驟停。
凌鬱轉頭看到我，臉一紅，不自在道：「我，我才不是在幫你說話！」
「你別得意！」
聲音又弱下來：「那些事都是誤會，姜總和我什麼都沒有。」
什麼誤會，誤會的那個人是你。
見我不信，他又回頭對怔愣的姜凝道：「姜總，你解釋啊！」
「解釋我們都是誤會啊！」
姜凝眼神緩緩定在我身上。
一頓。
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恩，是誤會。」
不是，女主你別放棄解釋啊？
凌鬱松了口氣，露出個老父親一樣欣慰的眼神，「有誤會解開就好了，你們慢慢聊，我先不打擾了。」
他甚至在路過我的時候還拍了拍我的肩，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不是，男主你也別完全相信自己啊？
我們世界好像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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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姜凝在辦公室裡相對無言。
但我很快意識到這是個被開除的好機會。
我眼眶瞬間泛紅，身形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姜凝身形一僵。
我別過頭，淚珠無聲滾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給錢另說。
「祁總，你把我開除了吧。」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其實是凌鬱。」
「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每天都在心如刀割，夜不能寐。」
「我在這裡，凌鬱也總是誤會。」
「你把我開除了吧，我自己狠不下心離開。」
姜凝眼神微顫，湧出幾分無措和動容。
但最後她隻是別過臉，道：「好。」
「今天先陪我去參和塵月的飯局吧。」
姜凝人怪好的，我都要離職了還帶我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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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在飯局上滴酒不沾的姜凝忽然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了酒。
滿桌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塵月公司的負責人偷偷拉著我問：「祁總是對這次的合作不滿意？」
我搖搖頭，「心情不好。」
他便神神秘秘湊過來：「你們吵架了？」
把我問得一愣。
忙擺手：「誤會了，我和姜總清清白白，那位另有其人。」
負責人笑得高深莫測，「什麼清清白白，她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
「我還記得去年帶人和姜總吃飯，手下的人不懂規矩，趁姜總出去接電話硬要灌你酒。」
「我從沒看姜總發過那麼大的火。」
「還好隻是把酒杯砸在了那個人頭上，沒拿酒瓶砸。」
回憶措不及防地被勾出來。
於是我驀然想起。
暴怒陰沉的姜凝。
她滿眼陰鹜，嘴角卻噙著笑：「你什麼東西，配讓我的人敬你酒？」
杯子砸在那人的額角。
血順著他的眼流下來。
糊住了他的眼。
但他不敢擦，也不敢說痛。
但即便如此，姜凝滿臉的暴虐也沒消減半分。
我怕她做得太過，扯了扯姜凝的袖子，想讓她停下。
她沒什麼反應。
我又捏了捏她的衣角，小聲說：「姜凝，你這樣，我害怕。」
姜凝一怔。
竟然真就如春雪消融般，渾身戾氣剎那間消散。
她說：「好。」
「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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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往事，我忽然想陪姜凝喝幾杯。
姜凝。
以後你們主角的世界。
我這個 NPC 就不來沾邊啦。
最後謝謝你。
給了我好多錢。
真的好多好多錢啊！
結果飯局結束。
她神智清醒。
我人事不省。
我坐在路邊哭得淚眼朦朧。
沒別的。
就是喝醉了愛哭。
姜凝指尖慌亂地拂去我的淚，啞聲問我：「林裕，你真這麼愛我？」
我腦子昏沉沉，根本反應不過來，隻望著她無聲流淚。
四下寂靜，昏暗的燈光下姜凝眼尾薄紅。
漆黑如墨的眼眸靜靜覷著我。
其中暗沉情緒悄然翻湧。
她的指尖帶著涼意在我臉上輕輕摩挲。
不知過了多久。
我聽到她輕聲道：「林裕，你別哭了好不好。」
「我不攻略凌鬱了。」
「你別哭。」
而我隻是覺得她纖細的手指冰冰涼涼，讓我滾燙的臉頰好舒服。
我把臉頰貼到了她手裡。
晚秋裡，她的話裹在風裡，便顯得模糊不清起來。
於是她又重復了一遍：「林裕，我不攻略凌鬱了。」
「所以你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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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從床上醒來。
我反應了一會。
然後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呵呵，沒逝的。
我面無表情地把被子蓋在了臉上。
就這樣安詳去世吧。
我都有讀心術了，重生一下也很正常的吧。
許是被窩裡太過悶熱。
我臉燙得要命。
好好好，有本事燙S我。
兩分鍾後。
等等。
我錢還沒花！
我不能S！
然後打開手機。
三十個姜凝的未接電話。
和一條信息。
「我在樓下等你。」
四個小時前的。
我還是S吧。
25
姜凝似乎真的不打算攻略凌鬱了。
她倚在黑色的邁巴赫旁，身形修長，指尖燃著煙，雖等了三個多小時，眉眼裡卻沒有半分不耐煩。
金黃色的銀杏葉飄飄灑灑，滑落在她的肩上。
而她毫無所覺，不知在想什麼，唇邊噙著抹若有若無的笑，指尖的煙快燃盡都恍若不覺。
可姜凝，你放棄任務的懲罰是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