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相公是個平平無奇、弱柳扶風、貌似潘安的教書先生。
對此我很滿意,心想著,遠離主角團,幸福又美滿。
直到有一天首富出現在我們家門前,他說他是我相公的親生父親。
他說他姓言,而我家相公應該叫言墨。
我蒙了。
這本書中的反派就叫言墨。
而我是穿過來的身份是惡毒女配假千金。
被反派折磨而S的假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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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當我得知自己穿成了惡毒女配假千金時,我整個人都是瑟瑟發抖的。
這個書的劇情實在是……
不同於其他的真假千金文,假千金不是和在真千金女主的鬥爭中作S的。
她連跟女主對線的機會都沒有!
你猜她是怎麼S的?
她是被瘋批反派折磨S的!
而反派,首富之子,當朝首輔,要錢有錢、要顏有顏、要能力有能力、要勢力有勢力,憑一己之力輔佐男主登上皇位。
掌控朝堂,人人懼怕。
男主後宮獨寵女主一人,全朝反對,但反派同意了,沒人敢再反對。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見了原身第一眼後,就盯上了。
無論假千金躲到那裡,都會被反派抓起來。
反派會將她泡進水裡,會在雷雨天將她綁在樹上讓她被電擊,會把她從城牆上扔下去,會給她下毒、下蠱……
用著各種手段想要弄S她,但又不完全弄S。
而這個反派之所以被稱為反派,是因為他是個瘋子。
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你以為他是為了真千金愛而不得瘋的?不是的。
他瘋得沒有理由,沒有邏輯,他不愛真千金女主,也不愛惡毒女配假千金,他不愛任何人。
在惡毒女配受不了折磨自盡後,他沒有絲毫動容,讓人裹著席子丟去了亂葬崗。
後來,他屠了滿城。
皇城內外包括男女主無一幸免。
文中結尾寫道,他拖著長刀緩步走向高臺,留下一地血痕,仰望天空露出一個眷戀痴迷的笑容說道:「我等你回來。」
神特麼的等你回來。
等誰?作者沒說。
為什麼屠城?作者也沒有說。
總之結尾就到這裡結束了。
我不過是罵了幾句作者傻逼,就穿越了。
所以在真千金女主回到侯府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離開,回到親生父母身邊。
親生父母家離皇城,有著將近一個月的路程。
我想,隻要我離得足夠遠,足夠安分,就一定能脫離主角團,脫離劇情!
2
我爹是鎮上有名的木匠,我娘是鎮上有名的繡娘,雖比侯府差了老遠,但也是吃穿不愁。
更重要的是家裡還有個好看的小哥哥。
小哥哥叫林墨,父母早逝,家裡沒有什麼親人,我娘的繡活是他娘教的。
為了報恩,在他娘S後,我娘就把他帶回了家。
我回去的時候,年僅 19 歲的林墨就已經是舉人了。
但他前陣子落了水,感染了風寒,拖累了身子,迎風就咳,身子虛得不行,看了許多大夫都無濟於事,說是不能操勞。
不能操勞更不能趕路。
所以科考是無望了,身體虛弱得隻能留在鎮子裡當個教書先生。
林墨是個長相極為好看的人,通常跟我說兩句話就會臉紅。
我娘說,她竟不知道林墨原來是這麼個害羞的性子。
他每日下學回來,都會給我帶些小零嘴,我娘說,林墨那點兒月錢全都用來給我買吃食了。
為此我感動不已,芳心暗許。
想想林墨除了身子不太好以外,其他地方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年輕有為,有車有房,父母雙亡。
然而最妙的就是林墨身子不好。
不!能!出!遠!門!
不能出遠門就代表不會和主角團扯上關系。
文中後續發展也沒有關於我們這個鎮的劇情。
所以,我堅信,隻要我在這小鎮上,就一定能遠!離!劇!情!
所以,還有比林墨更完美的老公人選嗎?
沒有!
他是最完美,最適合我的人選!
所以,我和林墨成親了。
隻是,我不太懂,為什麼身子虛弱的男人能按著我徹夜不眠?
成親幾日下來,我嗓子都不好了,整個人看起來同他差不多虛弱。
甚至我娘還讓我節制點,她說林墨本來身子骨就不好,可別被我累壞了。
我……
3
為了林墨的身體著想,我們分房了。
我睡臥室,他睡書房。
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白著臉,紅著眼,滿臉委屈地拿走了我的枕頭……
但沒有堅持兩天。
林墨在課堂上暈倒了。
大夫說他是身體虛弱、氣血兩虧、睡眠不足導致的。
工作暫時是不能工作了,要多加休息才行。
我看著靠在床上,滿臉蒼白,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楚楚可憐的林墨,突然懂了一個詞。
小白蓮。
還是男的。
「娘子~」林墨可憐兮兮又帶著些戰戰兢兢地叫著我。
那聲音可是把我骨頭都叫軟了。
「在書房睡著不舒服嗎?」我有些心疼地問。
他虛弱地點點頭,眼眶更紅了些。
「辛苦你了。」我摸摸他蒼白的臉。
唉,他身子本來就不好。
「娘子~」聲音虛弱,眼裡充滿期待。
「今天開始,你睡臥室,我去睡書房。」
話落,我看到他蓄到眼眶的淚水似乎瞬間停住了。
隨即溢了出來。
「娘子是不是嫌棄我,所以才跟我分房睡?」
「不、不不不不是,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男人落淚,更何況還是林墨落淚。
心裡一緊,萬般心疼。
我可算是理解了什麼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林墨莫不是妖精變的吧?
不應該啊?可沒說這是玄幻文啊?
「那,娘子為何不與我同房?娘子可知,成親後沒幾日就被趕去書房,就連那些學生都在私底下笑話我。」
林墨越說越委屈。
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可見不得這樣的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得緊,讓我忍不住想把他醬醬釀釀。
但不行,他太虛弱了。
「沒、沒有,我怎麼會嫌棄你呢?隻是你身子太虛弱了……」
話未說完,林墨又委屈上了。
「所以娘子是嫌棄我身子虛弱咯?」
林墨聲音哽咽。
「我知道,我就知道,像我這樣殘破的人,又怎配得上娘子這天仙般的女子。
「娘子嫁與我不過是我承了嶽父嶽母的情罷了。
「該是阿牛哥那樣英勇的人,才配得上娘子。
「是我不該,是我貪心了,是我奢求過多……」
我一把捂住他叭叭不停的嘴巴。
這……小白蓮人設是無論男女,話都這麼密嗎?
但這樣子看起來,若是不給他安撫好了,我也別想安寧。
「瞎說什麼呢,你是我自己選的,關爹娘什麼事兒?
「你也別那麼說自己,不管你在別人心裡怎麼樣,你在我心裡,就是千般萬般好,世界第一好。
「還有啊,我跟那阿牛哥可什麼都沒有,你可別亂說。」
「真的?」林墨抬眸,帶著些不信。
美眸清澈,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湿潤。
「當然是真的!」
「可是,你上次吃了阿牛哥送來的肉包子,卻沒有吃我買的杏仁酥。」
林墨依舊委屈。
一句話給我問噎住了。
小白蓮是什麼記仇的人設嗎?
杏仁酥這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4
那是我回來的第四個月。
阿牛哥就家住我家隔壁,在鏢局當鏢師,他家小妹阿花沒事兒就喜歡來找我玩,聽我給她講京城的事兒。
阿牛哥走鏢回來路上打了頭野豬,家裡包成了包子,下午阿花來找我玩的時候,帶了些過來。
不得不說阿牛娘的做飯手藝確實好,我一口氣吃了四個,喝了半碗茶,肚子差點兒給我撐爆。
坐在躺椅上,一動都不想動。
晚上林墨給我帶回來的杏仁酥,我一口也沒吃,給他說了,我下午吃了阿花帶來的包子,現在實在是撐得吃不下。
當時他沒什麼反應,隻是在聽見娘說:「阿墨快來嘗嘗,這是你阿牛哥打的野豬包的包子,可香了。」
那瞬間,跟川劇變臉似的,臉瞬間黑了。
還紅了眼眶。
「阿牛哥向來厲害,就是這包子也比我的杏仁酥好。
「隻怪我不能去親手去為夭夭打杏子,做杏仁酥。
「夭夭不喜歡也是應該的。」
林墨委屈得不行,把自己關在房裡,晚飯都沒有吃。
娘說,林墨自幼無父,隻有個孱弱的母親。
小時候沒少被人欺負,都是阿牛幫他,所以他從小沒少被他娘親拉出來和阿牛做對比。
娘說,林墨的娘親是個好的。
知書達Ṫū́₃理、溫婉柔弱,是個人看了都會心動,看得出來以前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對每個人都很親和有禮,也樂於助人。
當初爹接了個大單,但被人坑了,所有積蓄採購的木頭全被水淹了,交不了貨,隻能賠錢。
要不是林墨娘教她刺繡,給她介紹買家,貼補家用,他們可能挺不過那段日子。
娘說,林墨娘也不是個好的。
林墨娘的好是對外人的,而林墨,不屬於外人。
林墨娘對他極其冷漠,甚至還帶著些恨意。
她雖沒有N待他,但也沒有在意他。
無論他有沒有受傷,心情好不好,她都不會管。
每次在阿牛送他回家時,她都會毫不吝嗇地誇贊阿牛,甚至不止一兩次地說,如果阿牛是她兒子,那該有多好。
她唯一對林墨在乎的就是課業。
背錯一個字,十個板子。
林墨第一次童生落榜時,他被綁了起來,滴水未進地吊了兩天。
自那以後,林墨的學業突飛猛進,成了鎮裡有名的天才少年。
想到這裡,我不禁紅了眼。
他那麼小,卻受了那麼多罪。
我抱住他。
「我喜歡是林墨,也隻喜歡林墨,阿牛哥就算再好,也比不上我的林墨好。」
「娘子,我信你。」
林墨虛弱地回抱我,將他的臉頰往我頸窩裡蹭。
說實話,有點兒痒,想推開,又不忍心。
「娘子,那我們今晚是不是可以同床睡了?」
林墨小聲試探性地問道。
我松開他,坐正,在他的緊張和期待中回答了:「可以。」
那瞬間,他的眼睛都亮了,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了很多。
「太好了!這兩晚沒有娘子在身邊,我徹夜難眠,這才會在課堂上暈了過去。」
我看著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
我不是槓,我就是單純地好奇。
「那,前十九年,相公你是怎麼睡著的呢?」
5
自那天起,我就開始學習廚藝,希望以食補給林墨補身體。
至於睡覺這事兒,我還是拒絕的。
林墨委委屈屈地問:「娘子,可是覺得我做得不好,讓娘子不舒服了?」
這要我怎麼回答?
舒服不舒服是這個時候能說出口的嗎?
「那、那個什麼,隻是怕你累著。」
「我不累!隻要娘子不累,我就不累。」
林墨眼神堅定,堅定到像是在起誓一般。
我:……
林墨說不累是真的不累。
而且樂此不疲,我累了他都不累。
我也不承想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居然這麼有精力。
他這還是身體虛弱的情況下,他要是身體不虛……
嘖,不敢想。
不過話說回來,林墨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
我開始懷疑他是妖精的可能性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他藥也沒怎麼吃,總是哭哭唧唧地說苦。
當然我也沒有給他食補,我娘說怕我把林墨毒S了。
總而言之,林墨身體漸漸好了起來,這是好事。
似乎也不是那麼好的事……
我可實在是太累了!
6
這日,縣老爺差人來接林墨去縣裡。
說是京城來了大人物,想要見見他。
我一聽,心裡就慌了,京城來的大人物,還指名道姓地要見林墨!
「相公,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遠離那些陌生人,像是那些姓沈的,姓文的,姓言的。
「如果遇到叫沈蟄、文嫣、言墨的,一定要有點遠離多遠,知道嗎?」
男主、女主、反派,一定要遠離。
我神經兮兮地叮囑,完全沒有注意到林墨在聽到言墨名字時,眼眸閃過陰沉。
說完才想起來,文嫣和林墨是青梅竹馬,我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太好。
又趕緊給自己找補:「我不是說文嫣不好的意思,我是說……」
「嗯,我知道娘子善良,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我會聽娘子囑咐的。」
林墨十分乖巧地點點頭。
剛滿二十歲的他,神情宛如一個懂事的孩子。
「夫人放心,您說的這些都沒有。可以向您透露一下,這來的呀,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陳數和禮部尚書大人。尚書大人惜才,聽狀元郎說了林老爺的事兒,所以特地來看看。」
來接林墨的小廝恭敬含笑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放心了些。
突然又想到剛剛小廝說的話,「你剛剛說什麼?新科狀元是誰?」
「回夫人的話,是陳數,陳狀元,據說還是林老爺的學生呢。」
我皺緊了眉頭。
這一年的狀元應該是言墨才對。
女主回侯府的路上救了七皇子,結下了緣。
後來又結識了新科狀元言墨,將言墨介紹給了六皇子。
因為這樣,六皇子才在言墨的幫扶下,一路當上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