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支教第三年，我救下一個女孩。
我資助她飲食起居，想助她高考改命，把她當親人疼愛。
可她轉頭就和我未婚夫在一起了，更誣陷害我入獄。
這之後，她成功打造山村女孩自強不息人設，成為網紅。
也如願嫁給了我男友。
我養父母去求她和解，卻不明不白地被山中狼群撕碎，S無全屍。
我一夜白發，被放出來後，質問她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她卻笑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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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逼我讀書算什麼恩？
「你早該識相點，把陳哥哥讓給我！
「你知道嗎，其實你那老不S的爸媽誤入狼群，就是我指的路。」
我心中一陣寒涼，掏出刀來與她同歸於盡。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女孩求我救她那一天。
1
在山村支教第三年，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叫楊金梅。
她跪在我的宿舍門口，苦苦哀求，說自己就要被父母賣給一個老光棍。
「他們要賣我，把彩禮錢拿去給哥哥娶媳婦。
「可是林姐姐，我真的好想讀書，我不想當睜眼瞎，求你幫幫我，你是城裡人，你一定有辦法的！」
聽到彩禮二字，我頓時感同身受，心裡一陣酸楚。
我也有個弟弟。
那年高考失利，我的親爸親媽不願給我兩千元復讀，卻眼都不眨地花了八萬元給吊車尾弟弟擇校。
那時，我挨家挨戶跪求長輩鄰裡幫我求情。
我跪得膝蓋都磨破出了血，都沒人願意幫我。
他們說：「那是你的家事，我們不好插手，誰家女孩都是這樣。來娣啊，你不要好高騖遠，是女孩就該認命。」
那一天，爸媽氣我家醜外揚，不顧外頭的滂沱大雨，把我關在門外讓我思過。
我躺在泥地裡絕望哭泣，雨水打在我臉上身上，都不及我心裡徹骨的寒。
將S之際，是一個在附近辦事路過的大學導師，將瀕S的我救回了家。
「不怕，不怕，老師在，老師幫你。」
那一天，這位導師把我帶回了家。
我有了新的爸媽。
我有了新的名字，我不再叫林來娣，我叫林勝男。
她說，誰說女子不如男。
我知道女孩被吸血蟲啃咬的滋味。
我不願看著又一個女孩走上我的老路。
看著眼前哭泣的女孩，沒有問她為什麼不找村委，不找自己老師求救，還是花光所有積蓄，將她救了出來。
起初，我信了她的話，真的一心一意幫她補習，供她吃穿，一心助她走出大山。
她其實已經成年。
但她上學晚，底子弱，想要靠高考飛出大山，就要付出更多心力在學習上。
我為她購買學習資料，制定學習計劃，不厭其煩為她講題，隻期待高考來時，她能走過那道獨木橋。
我想的是，哪怕她能拿到三本院校的錄取通知書也行呢？
但她學得很吃力，進展很慢。
有時候，我也會發現一些蹊蹺。
她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穿我的衣服鞋子，被我質問時也S不承認。
她會偷偷用我的化妝品，模仿我的言行舉止，問就是想學城裡女孩。
我默然。
不是說女孩不能愛美，相反，我認同每個女孩追求美麗的權利。
隻是，她的一舉一動，好像並不似她說的那樣渴望知識。
她似乎更加渴望的……是光鮮亮麗的物質，或者說，是虛榮。
很快，這一切古怪，很快便化為現實，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高考那天，楊金梅沒去參加。
她穿著我的裙子，踩著我的高跟鞋找了過來。
那時的她，小腹微微隆起，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驕傲。
「林勝男。」她如是喊我，「你可以滾了！陳放是我的。」
陳放，我男朋友的名字。
救她兩年，她和我同吃同住，也和陳放幾乎算是同吃同住。
那時，陳放說理解我救人心切，贊同我的決定，還說會幫助我共同培養她。
結果就是，這個女孩肚子大了，陳放給自己培養出一個孩子。
看著我目瞪口呆的樣子，楊金梅更加肆意地笑起來。
可我隻有一個疑問。
當年，為什麼要告訴我，她是想要讀書？
楊金梅不屑冷笑，臉上絲毫沒有羞恥之色，
「隻有這麼說，你才會心軟救我呀。
「我從來就沒想讀書，讀書能有什麼用？在見到陳哥哥前，嫁誰我都無所謂的。
「其實，我之前的那個對象不是老光棍，我哥也不差我這筆彩禮錢。
「我隻是太喜歡陳哥哥了，如果跟了那個男的，我就不能嫁給陳哥哥了。
「隻有找你救我，我才能接近他。
「嗯，我爹說得沒錯，城裡女孩子確實都是人傻錢多。」
2
震驚過後，我第一反應是找陳放。
楊金梅還不滿十九歲，她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嗎？
更何況，他還是個老師，他怎麼敢的？
面對我的質問，陳放低著頭，綿軟得和他那不舉的部位一模一樣。
「那個，十四歲以後你情我願的話，其實不違法了……更何況她都快十九了。」
「所以你的心眼全長在這兒了？那你有考慮過我嗎？」
他又不吭聲了，隻是低頭沉默。
楊金梅衝了過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衝我厲聲道：「離他遠點！他現在是我的，你別想再來勾引我男人。」
說完，又嬌柔地伏在陳放肩頭：「不要跟她說話好不好？我會吃醋的。」
陳放抬起頭看她，眼裡頓時漾滿無限溫柔，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以前，他怪我對他不夠溫柔，總是太強勢地追求事業。
看來，現在的他，是得償所願了。
既然如此，我尊重祝福。
也沒有多少眷戀，我打了離職報告就要走。
在此期間，楊金梅像防賊一樣地防著我。
「你別耍花樣偷男人，否則我會讓你S得很難看。」
太妹的威脅，我是相信的。
怎奈要走那天，陳放還是不請自來，說要送我一程。
「對不起。」他跑到月臺，低聲道歉。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冷笑，隻覺得他那鱷魚的眼淚看著人著實膈應，「你隻是心疼飛了的新房而已。」
當他知道，我的養父母為我準備了一套婚房時，我才在他臉上看到了懊悔。
我也萬萬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點簡短的接觸，還是惹來了楊金梅的瘋狂報復。
她竟舉報我買賣人口，當年我花錢救她的交易記錄，就是買她就是證據。
好S不S，當時我心急想救她，也沒在意她父母遞上的買賣合同就籤了字。
我本以為，這種事情不重要，能先把人救下就好。
卻不料，這一紙契約，還有板上釘釘的轉賬記錄，真的把我錘進了監獄。
楊金梅開直播大肆賣慘，說我買她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想給陳放找個代孕工具。
所以，我才會特意把一個未成年人打扮成我的模樣。
特意在她剛成年就讓她懷上孩子，借腹生子。
索性，我的男友有「良心」，即使被迫和楊金梅生子，卻也願意負責娶她，不願意助紂為虐。
我就是那個紂。
謠言愈演愈烈，我人在看守所，卻沒有任何辦法證明這些荒謬。
我被判有罪那日，他們攜子成婚。
大喜。
兩人的兒子被取名陳艾揚，楊金梅取的。
3
被千夫所指的日子裡，隻有我的養父母相信我的無辜。
在我出事後，他們四處奔走。
可很快，我就得到二老的S訊。
她們進山去找楊金梅時，走錯了路，遭遇狼群，S無全屍。
網上還一片叫好聲。
說惡人才能教出我這樣沒有三觀喪良心的惡心女兒。
S了活該。
可憐二老，一生盡心盡力教書育人，救我於水火，卻因為一場莫須有的誣陷謠言，S後還遭唾罵。
得知二老去世那天，我流出血淚，心徹底S了。
出獄那天，我不顧一切找到楊金梅。
她已經走出了大山，借著那場誣陷得來的熱量成了網紅，住進了豪華小區。
兩人的孩子陳艾揚，擠著那小小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我，隨後冷不丁吐了我一口口水。
「這個垃圾婆是誰？」
「寶貝，離遠點，她髒。」
已是勵志網紅的楊金梅匆匆趕出來，一把將兒子拉到身後。
見到我，她的臉上非但沒有害怕，反倒堆滿嫌惡。
「你來幹什麼？休想動我的老公兒子。」
「我對他們沒興趣。」
我鬢角一夜生出的白發還在飄揚，和她靚麗的巴黎畫染鬈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隻想要一個道歉。」
我唇角微微一動。
這些年，我失去了太多，也看淡了太多。
這個真道歉，為我，為我養恩大過天的父母。
「噗。」她掩嘴一笑，「道歉？我有問題你就去告我啊，少來這裡道德綁架。
「你們就是命賤，沒有享福的命，怪不得別人。」
見我穿著單薄，手中隻是有個蛇皮口袋，不像有手機的樣子，她忽然嗤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
「你那老不S爸媽，想求我說出真相，我讓他們進山來找我，那條路……是我給她們指的。」
我唇角一動。
下一秒，猛地從蛇皮口袋抽出尖刀，衝上去朝她的小腹連刺五刀，直到她躺在血泊中再也發不出聲。
這個道歉，是給她，也是給我的最後機會。
我什麼都沒有了。
要走，就一起下地獄吧！
害我不能忍，害我養恩重於泰山的養父母，更不能忍！
哪有什麼好人壞人，隻有被逼到邊緣線上的人。
再睜眼，我的身邊，卻不是地獄。
倒是我的跟前，跪著一個魔鬼。
我重生了。
熟悉的哭訴，熟悉的身影，楊金梅的哭求聲不絕於耳。
「林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嫁人，我還想讀書……」
你？
想讀書？
我眉毛一動。
舌尖傳來的疼痛不似虛幻，我確認如今不是夢，更不是臨S前的幻想。
挺好的。
這一世，我會讓你好好讀一讀，一本叫復仇的書。
4
面前，楊金梅哭得越大聲，我笑得越猖狂。
「騙子。」我懶懶地靠在門框上，不屑地嗑著瓜子，「演，繼續演，這次又想騙誰？」
楊金梅一愣，顯然沒料到我會不吃這一套。
「把你賣了？賣給誰？你哪個前男友？要不要我把他們名單全部列出來？
「你想讀書？讀哪門課？歷史還是地理？
「給你哥做彩禮？你哥的婚事，時間地點人物，告訴我，我去給份子錢。」
楊金梅先是一陣慌亂，但眼神很快就變成了慍怒：「林姐姐，您不信我就算了，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您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見她聲音大起來，其他不明就裡的老師也來紛紛勸說。
說她可憐，說讓我心軟一點，孩子不會騙我的。
我冷笑一聲：「那好。誰心疼她誰領回去，替她擺平她爹媽。」
頓時，所有人又不吱聲了。
我暗暗感嘆。
前世，也是我自己蠢，附近所有人都知道她品行不端，滿嘴謊言。
可隻有我，被「賣掉換彩禮」幾個字衝昏了頭腦，急匆匆就要救她。
打蛇打七寸，她是知道怎樣拿捏人的七寸的。
這重生一世，我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借著漸漸散去的人影和月光，我一腳踢在她頭上，咬著嘴唇淺笑：「你別耍花樣跟我玩心眼。我會讓你S得很難看。」
這一世的林勝男，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任人蹂躪的傻白甜了。
但這一世的林勝男，還是上一世那個倒霉蛋。
就當我以為，自己斬草除根，先一步甩開楊金梅這個禍害時。
當天晚上，房門打開，陳放領著一個抽泣的小身影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還微微有慍色。
「你怎麼回事？這麼沒人性？
「你自己也是苦過來的，看到別人淋雨，也不知道給人打把傘？」
他頭一次對我說重話，還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