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夫人問：“接下來，你們要怎麼善後？”
她問的似乎是別的。
但商時序就當她問的是公事，平淡說：“伊麗莎白·洛菲犯下這麼大的醜聞，按照家規，將她逐出家族，合情合理，不會有人有異議，她手上的股份，都分給阿曼。”
“理由呢？”
“阿曼遭她害，補償不是應該的？”
再者說，他們剛手起刀落除掉一個伊麗莎白·洛菲，刀還在滴血，他的話也沒人敢駁。
他說合理，就是應該。
顏回夫人道：“這麼一來，阿曼手裡有12％的股份，加上你手裡有36％，就是48％，還是沒有過半，你想完全掌控洛菲集團，還有一點難度，像伊麗莎白·洛菲這樣的事，可能還會再發生。”
商時序：“我跟阿曼結婚後，阿曼可以獲得丹寧夫人贈送的5％股份，一共53％，剛好過了一半。”
丹寧夫人是一個很睿智，很會為子孫後代考慮的女性，連商時序結婚後，送給他的妻子的婚後財產，都寫進了遺囑裡。
顏回夫人吐出一口煙霧，說：“如果你是為了得到這5％的股份，才跟阿曼結婚，那我覺得，你不如讓阿曼……丹寧夫人的遺囑裡也寫了，她的身份，能拿到10％，那時候你就有58％了，權利更大，地位更穩。”
商時序面無表情：“沒有這個必要。”
這些日子以來，顏回夫人想了很多，已經想開了，她停下腳步，面朝著兒子，輕聲說。
“你想你喜歡阿曼，你愛阿曼，想跟阿曼在一起，我不反對了，你們也可以結婚，隻要不生孩子就可以。”
“但我要問你的是，你覺得這件事能瞞阿曼一輩子嗎？你想過阿曼如果知道了真相，會原諒你嗎？”
商時序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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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回夫人嘆了口氣：“我最近在看一些佛經，佛家對‘我執’和‘破執’都有看法，執念不是一件好東西，及時破除，才是利人利己。”
商時序才笑一聲：“您拜佛？”
內涵是，以顏回夫人這奢靡的做派，跟佛家的勤儉，可謂是兩個極端。
顏回夫人面不改色：“佛家也講‘自我’，我這是堅持自我。”
商時序隻是彎唇。
兩人又繞了一圈，快回主屋時，商時序才說：“阿月，可能快知道了。”
顏回夫人一驚：“那你們……”
商時序面色清冷，他也不知道。
他獨自進屋。
顏回夫人看著他的背影，很為他們的以後擔憂。
第828章 她非要挑破真相
第二天，樓藏月跟商時序去了洛菲集團的總部。
誠如商時序預料，無論是宣布將伊麗莎白·洛菲逐出家族，還是將她的股份歸於樓藏月，股東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商時序同時還宣布，他將在四月跟樓藏月完婚。
眾股東也就明白了，等他們結婚後，他們夫妻的持股又要上漲，一舉超過半數，屆時整個洛菲集團都在他克洛諾斯的掌控之中。
他們已無勝算。
散會後，樓藏月離開會議室。
桑杉到她耳邊稟報：“伊麗莎白夫人想要見您。”
樓藏月挑眉：“我？”
“是的，她說她有一個秘密，是關於商總的，想告訴您。”桑杉說這件事的時候，心中忐忑。
她大約能猜到伊麗莎白夫人會跟樓藏月說什麼。
按理說，她隱瞞下伊麗莎白夫人的傳話，直接告訴商時序處理，但……
她一直以來，都不希望樓藏月和商時序在一起，這時候就會想，如果伊麗莎白夫人真的告訴樓藏月真相，也許，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還是如實稟報了，至於去不去見伊麗莎白夫人，樓藏月決定。
樓藏月回了辦公室，擰開礦泉水，喝了大半瓶，而後說：“去，姑姑想見我，晚輩怎麼能不去？”
·
伊麗莎白夫人現在被關在警局。
舉國上下，人盡皆知的極端惡性案件，隻要不是想自尋死路，沒有人會出來保她，所以伊麗莎白夫人最後的下場，極有可能是終身監禁。
她也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但她不甘心，她就算下地獄，也要多拉幾個人墊背！
她這些天苦思冥想，時至今日，她還能怎麼反擊，還能怎麼扳回一城？
想來想去，她想到了樓藏月的身份，想到了她跟商時序的關系。
她覺得樓藏月是中國人，在中國人的觀念裡，她不可能接受商時序的感情，商時序很可能一直瞞著她——否則他們早就去領取丹寧夫人那10％的股份，徹底掌控洛菲集團了。
既然商時序要瞞著，她就非要挑破真相！
哪怕做這件事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但她隻要看她的仇人們不舒坦她就高興！
傍晚時分，樓藏月如約來了警局。
她穿著小西裝，一看就知道她是從公司來，伊麗莎白夫人坐在鐵欄杆後，冷笑問：“我的股份，現在在誰的手裡？”
樓藏月從容落座：“我的手裡。”
伊麗莎白夫人惡狠狠：“讓你們這群外姓人霸佔著洛菲家，是洛菲家的不幸！”
樓藏月微笑：“洛菲家以後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痛心疾首了。”
伊麗莎白夫人咬住後牙，旋即獰笑起來：“那麼顧曼，那你想不想聽一個秘密？是關於商時序的。”
樓藏月隨意地撫平西裝上的褶皺，然後丟給她兩個字：“不想。”
伊麗莎白夫人表情一僵，樓藏月面色無波。
伊麗莎白夫人不敢相信：“你不想知道？你知道那是多大的秘密嗎？！你知道這個秘密也關於你嗎？！你……”
“我說我不想知道，就是不想知道，你不用費口舌。”
“……你既然不想知道，那你來看我幹什麼？”
樓藏月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我來見你，是要你告訴我吳慈生的事，你若說了，我可以保證……”
“放我出去？”
“做你的夢。”樓藏月扯了一下嘴角，“我可以保證，你會被關進一個相對平安的監獄，不然的話，伊麗莎白夫人可能就要跟一些臭名昭著、惡貫滿盈的罪犯關在一起，那你的下半生，應該會非常短。”
伊麗莎白夫人呼吸一滯：“……你、你這個毒婦！”
樓藏月無所謂她罵什麼：“所以，你是說，還是不說？”
伊麗莎白夫人不明白：“吳慈生不是也被抓了嗎？你還要知道他的事幹什麼？”
“以防萬一。”免得他真的出來。
伊麗莎白夫人別無選擇，她吐出口氣，沉沉地說：“他，開了一個溫泉酒店。”
樓藏月眯眼：“哦？說清楚。”
……
從警局出來，樓藏月還在思考伊麗莎白夫人剛才說的事情。
桑杉就趕忙告訴她：“小姐，剛才申城的消息，吳慈生……被保釋了！”
樓藏月第一反應是冷笑，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全在意料之中！
第829章 以後不是律師了
樓藏月從警局離開，便直接回到丹尼莊園，抓緊下了幾道命令。
晚些時候，商時序也從集團回來了。
她就對他說：“明天我得回國了。”
“因為吳慈生被保釋的事？”商時序也知道了，“警方對他提出的多項指控都是間接證據，缺少最強有力的那一環，他還出具了一份身患疾病的報告，所以獲得保釋。”
“他最會這些操作了。”樓藏月冷笑，“不過我剛從伊麗莎白·洛菲那兒知道一些有意思的東西，真好檢驗一下是不是真的。”
商時序點頭。
他不阻攔她回國，隻是垂下眼眸看她。
然後拿起她的手，變戲法似的，手裡忽然多了一條白色的手串。
他五指撐開手串，戴到她細細的腕上。
樓藏月神色好奇，什麼意思？
“下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口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背著一個竹籃在賣這些，很便宜，但我一眼看上，就想送給你。”
作為珠寶線的負責人，樓藏月對這些珠子還是有點懂行的：“這是天然白蝶貝，也就是貝殼打磨出的，會有些淡淡的柔光。”
“像月光一樣。”商時序輕聲接著話。
又看進她的眼：“我還要留在馬賽，處理洛菲集團，這次不能陪你回國了，你快些處理，四月是我們的婚禮，你還記得回來。”
樓藏月看著手腕上的珠子，它松松的搭在她的手腕上，並不會給她禁錮的感覺。
她說不上什麼感情，片刻後，對他自然一笑。
“嗯，我記得。”
·
第二天早上，樓藏月就帶著桑杉，踏上返回申城的飛機。
桑杉神色有些欲言又止，樓藏月注意到了，問她：“怎麼了？”
桑杉蹭了下鼻子：“您就這麼走了嗎？不跟聞延舟說一聲嗎？他好像還在酒店等您去找他。”
樓藏月頓了頓。
她原本是想找他問一些事……她按亮手機屏幕看時間，順手點進微信，看著聞延舟的頭像。
他的頭像一直都是一片黑，但不是純黑，有一次她點開放大了圖片，才看到是一片夜空。
烏雲後，隱隱約約有月亮，隻是很暗。
她什麼都沒做，鎖了屏：“回國吧。”
樓藏月在飛機上就聯系了黎星若，十五個小時後，飛機在申城落地，她邊直接去珍珠灣找她。
經過這段時間的復建，黎星若已經可以正常走路。
這雖然不是三年後的第一次見面，但之前幾次見面，都有些來去匆匆，什麼都來不及說。
她們先來了一個久別的擁抱，黎星若拍了拍樓藏月的後背，她已經知道她這些年的經歷，想了想，說了一句：“沒事就好。”
這也是樓藏月想對她說的：“沒事就好。”
她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不想一直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氣氛裡，黎星若道：“叫上西西，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
三年前，她們三人經常在一起吃飯。
喬西西雖然還在上班時間，但也毫不猶豫地立刻趕來了。
樓藏月調侃她：“現在是部門經理了，就算上班偷偷溜走，也沒有人敢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