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後我救贖了美強慘的反派姬笠，一心為其鋪路。

 

我所在的沈家更是因我偏愛姬笠，精心籌謀十幾年輔佐他上位。

 

而姬笠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屠我沈家滿門，將我囚禁折磨致S。

 

重來一次，看著那張陰鸷的臉，我將他狠狠踩在腳下。

 

不懂知恩圖報的反派不配得到救贖。

 

這一次，我要他生不如S！

 

1

 

聽著門外宮女的攀談，我才知道，今天就是沈家行刑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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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剜去雙眼後，我早已無法分辨時間的流逝，嘴裡發出一聲聲嗚嚎，此刻就連流淚，也已經做不到了。

 

我掙扎著超前爬去，無力的四肢軟啪啪的停留在原地，隻有身子像條蛆蟲一樣湧動。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隨後一股大力將我拽了起來。

 

令人作嘔的龍涎香竄入鼻尖，我瘋狂的掙扎起來，一口狠狠咬上來人的手掌，恨不得咬下他的手指。

 

「明珠還是不乖。」

 

男人的聲線沒有起伏，卻無故透出一股子陰冷。

 

一隻冰涼的手捏上我的下巴，咔吧一聲。

 

一陣劇痛傳來，我不由自主的松了口。

 

「知道明珠想去觀刑，孤便早朝都不上了，也要成全明珠。」

 

我本就被割去了半截舌頭，方才又被捏碎了下巴，說話時吐字含糊緩慢卻字字泣血。

 

「姬笠！我沈家待你不薄！你這般背信棄義就不怕遭人唾棄嘛！」

 

姬笠哈哈大笑起來，拖S狗一般將我朝外拖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見他滿是嘲弄的聲音。

 

「如今這天下都是孤的，孤要誰S，誰就得S，若是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孤就要他一起S。」

 

瘋子！他就是一個瘋子！

 

然而，我卻將這樣的一個瘋子輔佐成了皇帝，連累爹娘兄長，害其天下百姓！

 

兩行血淚混著泥土嗆進嘴裡，口中泛起的苦意稍稍拉回我的理智。

 

至少現在，我還不能S。

 

一路上我昏過去又醒來，往復不知多少次，再一次醒來時，耳邊滿是嘈雜聲。

 

隻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的血液一股腦的的衝向頭頂，直到身子左右搖晃，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倒吊起來了。

 

爹爹蒼老的聲音帶著祈求：「千錯萬錯乃臣一人之錯，還請陛下放過臣的妻女及家眷。」

 

我一邊搖頭，一邊扭動著身子，嘴裡嗚嗚的叫喊著：「爹！」

 

爹爹一生清正廉明，哪怕在牢中吃盡了苦頭也不肯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眼下卻為了讓我少受些苦楚，竟要認下這通敵叛國的罪名！

 

阿娘的磕頭聲清晰入耳，她向來高貴得體，如今卻為了我……

 

怪我！都怪我！

 

怪我識人不清，明明穿書就已經掌握了先機，卻落得個這般田地。

 

「姬笠！你讓我怎麼樣都行，求你放了我爹娘！」

 

各種情緒在心中交織，我恨不能扯斷了繩子就次摔S過去，莫要在連累爹娘為我憂心。

 

阿娘還在繼續求著情：「陛下，您想如何處置我們兩個都可以，還請您看在明珠和明真真心待您的份上，放我兒一條生路！」

 

阿娘的話讓我驟然清醒，還有阿兄，我還不能S，至少不是現在！

 

「倒是孤疏忽了，牢中消息閉塞，想來沈夫人還不知道沈明真叛逃被射S在西風關了。」

 

姬笠聲線輕緩，說出的話卻如同惡魔的低吟。

 

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卻被硬生生咽了回去，眼前一片漆黑，我看不清爹娘的表情，也看不見姬笠那張如同惡鬼般的臉。

 

噗的一聲，臉上忽然一陣溫熱，還帶著血腥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見娘哭著喊爹爹的名字。

 

「爹？」

 

「爹爹！？」

 

「沈大人這便吐血了，孤還沒說完呢，明真的屍身現在還掛在城牆上日日遭受野鳥啃食，估摸著還剩下半具白骨。」

 

惡魔般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惡心的龍涎香，姬笠緩緩走了過來。

 

我扭動身子朝著聲音的方向撞去：「你這個畜生，閉嘴！閉嘴啊！」

 

姬笠掐住我的脖子，輕輕噓了一聲：「孤在和沈大人說話呢，明珠乖一些。」

 

脖間的力道越來越大，我已然發不出一絲聲響。

 

聽聲音，阿娘似乎想衝上來，卻被人攔了下來。

 

爹爹斷斷續續的聲音宛若悲鳴：「我兒……徵戰沙場護我大祁，咳咳……到頭來竟落了個叛逃的罪名……

 

「明真啊！

 

「明珠，是爹護不住你，你要活下……去……」

 

阿娘的哭聲撕心裂肺：「雲安！別丟下我！你醒醒啊！」

 

心中猛然一痛，我再次不顧一切的掙扎起來：「爹爹！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怪我識人不清！我後悔了！」

 

姬笠猛的將我提起：「沈明珠！你後悔了？」

 

聽著他憤怒的質問，我咧嘴一笑，一口髒汙的血跡便吐在了他的臉上。

 

「難道我不該後悔麼，救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害我全家至此，我恨不能將你生吞活剝了也不解我心頭之恨！」

 

「你敢！」

 

姬笠狠狠咬上我的嘴唇，唇貼上的一瞬間我恨不能馬上吐出來。

 

隻一瞬我便狠狠的咬住他的嘴，僅剩的半截舌頭攪動齒間的毒。

 

隨著毒藥的送入，一直緊繃的理智潰散，我終於可以去S了，隻是我還沒能在抱抱阿娘。

 

眼皮越來越沉，即將合上的瞬間我的腦海卻浮現出阿娘衝過來卻被刺穿的身體。

 

阿娘！

 

毒發的很快，姬笠在吐血的瞬間被暗衛帶走醫治了，但是沒用的，這毒隻要半刻鍾，便可斃命，世間也並無解藥。

 

我以為至少能救下阿娘的。

 

生命的最後一刻，我被溫暖的懷抱圈住。

 

是阿娘。

 

阿娘拼著最後一口氣爬了過來抱住我，一如年幼時輕哄著我：「明珠乖，馬上就不疼了……」

 

血淚汩汩流下，若是能重來一次，我定會保護好家人，將姬笠千刀萬剐！

 

2

 

再睜眼時，入目一片雪白，冷風刮的人臉生疼，我迷茫的揉了揉眼，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映入眼簾。

 

看著手上刻有明珠二字的金镯，我仰天大笑，笑的淚流滿面。

 

蒼天有眼，竟然真的又給了我一次機會！眼下我隻想趕緊回到府中，看看爹娘和兄長。

 

「喂！你幹嘛突然又哭又笑的，受刺激了？」

 

我猛然回頭，這才注意到身後還有一眾人。

 

說話的人正是小太子姬恆，也就是原著中的男主。

 

面對他，我的心情有些復雜，上一世為了姬笠，仗著看過原著的優勢，搶了不少先機。

 

姬恆本就志不在江山，鬥倒他沒費什麼力氣，可也是他，在我被囚禁折磨的那些年幾次三番救我。

 

SS姬笠的毒藥也是他最後留給我的東西。

 

我擦了擦眼淚：「隻是太久沒看見過雪了，太開心了而已。」

 

姬恆上前一步拍了拍我的頭，毫不猶豫的嘲笑道：「沒出息！」

 

他這一上前，便露出了他身後那個瘦小的身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的人。

 

姬笠！

 

直到這一刻，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是十五年前的那場冬獵，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姬笠。

 

姬笠瘦小的身型穿著單薄的秋衣，連件冬袄也沒有，精致的面容毫無血色，漂亮的眼中毫無神採，像一個美麗的木偶。

 

當初，我就是被他這幅樣子欺騙，加上原著中他悽慘的身世，我便決定救贖這個未來的反派。

 

救到最後卻害得我家破人亡。

 

現如今，在看到姬笠這幅樣子，我隻覺得他實在是會裝。

 

明明骨子裡就是一個偏執變態，卻能裝出一副但是漠不關心的樣子。

 

拳頭越收越緊，直到指甲刺破掌心才能勉強壓下心中的恨意。

 

整理好表情後，我狀似天真的提出想去林中湖滑冰，愛玩的姬恆立馬答應了下來。

 

太子發話，自然不會有人不同意。

 

?路上眾人嘰嘰喳喳個不停，隻有我和姬笠一聲不吭。

 

他是裝深沉，我是在想怎麼弄S他。

 

還記得上一世這個時候，姬笠本應被吏部尚書家的公子戲弄推入冰湖，落下一生的病根。

 

卻因我的插手使他躲過了一劫，反倒是姬恆為了救我落入冰湖，病了好幾個月。

 

這一次，我就把你應有的命運都還給你！

 

3

 

林中湖離得並不遠，走了不大一會兒便到了。

 

都是十一二歲的年紀，玩心很重，一開始還拘束著，沒一會兒便玩開了。

 

我則借著滑冰的名義，在冰湖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在邊緣處發現了有些斷裂的冰面。

 

現在就等著吏部尚書家的小公子把他引過來了。

 

沒過一會兒小公子便朝著姬笠走了過去，按照上輩子的發展，他會跟著小公子一起上冰。

 

在小公子的戲耍下掉入冰窟。

 

果不其然，姬笠跟著小公子向這邊而來，我默不作聲的朝遠處滑去觀察二人。

 

小公子在前面探著路，順帶好心的提醒著：「三殿下，冰凍的很實，不用擔心。」

 

不論怎麼看也不像是頑劣的孩童，更像是將不合群的姬笠拉進群體。

 

噗通一聲，姬笠仰面倒在冰面上，小公子伸出去的手愣在原處。

 

「快離開那！冰碎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地跑過去，一把將愣神的小公子推遠，順帶狠狠一腳將姬笠踹進碎裂的冰窟。

 

力氣使得太大，我一下子跪在冰面上，密密麻麻的冰裂聲響起，我大聲喝止住想要過來的眾人：「別過來！快去喊隨從救人！」

 

姬恆是第一個跑走的，其他人也跟著跑回去叫人，吏部尚書的小公子還待在原地，試圖伸出手拉我。

 

「你別害怕，我，我拉你出來。」

 

其實我一點也不害怕，看著水裡不斷撲騰的姬笠隻感覺心中一陣暢快。

 

我巴不得多欣賞一會兒他狼狽求生的模樣。

 

「你的力氣不夠，若是拉我怕是我們兩個都要掉下去，你先去尋一根粗樹枝給三殿下拉著。」

 

小公子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聽了我的話，臨走前又回過頭衝我道：「我是吏部尚書嫡子季祁安，今日的恩情我定不會忘的！」

 

看著跑遠的身影，我呼出一口氣，想救姬笠是假，支開季祁安是真。

 

現在，整個冰面上隻剩下我和冰窟裡的姬笠。

 

此時他的雙手扶住冰面，隻是由於身子已經凍僵，沒辦法爬上來。

 

我動作緩慢的挪過去，衣裙已經湿透，膝蓋冷的徹骨，眼眶卻越來越熱。

 

離得越近，冰層碎裂的聲音便越清晰，我朝著姬笠伸出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好像亮了一瞬，隨後便想來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