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煙你認真的？因為我送你妹妹回家就要分手？
「我本來不想送的，是你讓我去，我才去的！」
我將手機拉遠了一點距離，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
「我讓你送她回家，沒讓你陪她過夜吧。」
聞言，電話那頭靜默了一瞬：
「那隻是出了點意外……」
我打斷了他的解釋，翻開原主的日記本，一字一句念給他聽：
「上個月 2 號，7 號，12 號，19 號……
「你也在她家吧，難道都是因為她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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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出意外，我這個姐姐不知道，你倒是一清二楚啊。
「昨天的監控，我不查，隻是給你們留了臉面，你以為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裴階空頓時啞了火，聲音慌亂起來：
「不是的，煙煙，你聽我解釋。」
我截住他的話頭：「和空氣解釋去吧，我和你已經分手了。」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和你分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必須結婚。」
看來，結婚就是他要達成的甜文結局。
我都能想到，如果他在我面前，心裡應該已經罵瘋了。
「還結婚？你想得美。」
我說完，立即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看落地窗外的花園。
陽光正好，原主親手栽下的花開得很熱鬧。
隻是一個月疏於照料，已經長起了不少雜草。
樓下的門鈴被人瘋狂摁響，大概是裴階空在門外，不S心地想要見到我。
我嫌吵，幹脆起了床，去花園裡務農。
被蟲蛀了的枝葉，永遠開不了花的花苞，留著也是禍患。
我一剪刀剪斷。
瘋長的雜草，奪取了花的養分和陽光。
我更是一鏟子鏟除。
手機裡進了無數條消息，都是裴階空發來的解釋。
其中零星夾著幾條尤佳的信息。
反正都是假話，我懶得看，將手機扔到一旁。
卻猛地砸到一隻金毛小狗。
我望著這憑空出現的狗，嚇了一跳。
小狗被砸了一手機，有點蒙圈，但很快就又搖著尾巴衝了上來。
它的主人在院子外焦急地喚著它：「因因，快出來！」
我抬眸看過去，和男人對上視線。
男人竟然對著我舒展了眉心，咧開嘴笑：
「煙煙，是我。」
這位又是誰？我狐疑地盯著他。
男人狼狽地翻過了院牆，一把掣住了正在吞花的狗嘴。
「好久沒在院子裡看見你了。」他望向我，眼睛亮了起來，「很高興看見你。」
我等了一會，沒再等到他的心聲。
我想起原主留在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
「對方說假話時才能聽見心聲，說真話時則聽不見。」
我聽不見眼前人的心聲。
所以他說的是真話。
他很高興見到我。
可是，他又是書中的誰呢？
6
手機在這時又響了起來，是未知號碼。
我接起來，裴階空的怒吼當即傳了過來。
我立馬掛斷，取出電話卡隨手扔進了土裡，提起鏟子往上填土。
一旁的金毛見狀，興奮地玩起土來。
男人一邊狼狽地拽住狗，一邊和我道歉。
原主養的貓不知何時跟了出來，金毛對土頓時失去了興趣，轉而去舔小貓。
小貓隻是掀了掀眼皮，竟然沒有感覺到害怕。
看來和狗很熟。
「S狗，別碰我們家的貓！」突然間，一道怒喝響起。
裴階空站在院牆外，對著屋子裡的金毛怒目而視。
「你怎麼在這？」我皺起了眉頭。
裴階空沒回話，隻是爬過了低矮的院牆，往我的方向跑來。
看見牽著金毛的男人，他的面色陰沉：
「你和我分手，就是為了和這種貨色在一起？」
裴階空強硬地擒住我的手腕，將我拽到他的身後，警告那個男人：
「陸歸，你離我未婚妻遠點。」
陸歸？這個名字很熟悉，我似乎在原主的日記裡見過。
叫陸歸的男人隻是輕笑了一聲，松開了金毛。
裴階空怕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握著我的力道愈發加重。
我掙脫不開，幹脆一鏟子敲在他的小腿上：
「放開我。」
裴階空吃痛，徹底松開了我的手。
金毛立刻低吼著將裴階空撲倒在地，狗爪壓在他的身前，嚇得裴階空臉色慘白。
一番騷亂，院子裡的小菊被弄得亂七八糟，折了好幾朵花頭。
陸歸將我扶住，柔聲問道：
「沒事吧？」
我搖搖頭，對裴階空下了逐客令：
「滾出去，再敢進來，我告你私闖民宅。」
金毛在陸歸的命令下，放開了裴階空。
裴階空立馬從地上爬起，襯衫沾上了泥，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抬眸看我，雖然滿眼恨意，但還是要維持男主深情的人設：
「小煙，就算你出軌了，我也不會放棄你的。
「你永遠是我的未婚妻。」
隻是他這話說得幾乎咬牙切齒，心裡更是恨不得S了我：
「賤人，居然還敢給我戴綠帽，要不是你是女主，我早就弄S你了！」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他就給我安上了腳踏兩條船的罪名。
可能狗眼看人低吧。
自己是什麼貨色，就會覺得別人也是什麼貨色。
我沒反駁他的話，對他比了個中指：
「再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就告你誹謗。」
裴階空的嘴角抽搐了一瞬，他還想說什麼。
金毛已經按捺不住，緊盯著他撲了過去。
裴階空嚇得一哆嗦，轉身就跑，帶著滿身的泥汙和雜草，扒著牆頭往外爬。
陸歸和我看著院子裡的混亂場景，無語地對視了一眼。
而後竟然都笑出了聲。
「你那一鏟子敲得好。」他的嘴角上揚，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
「謝謝誇獎。」我說。
7
晚上，我收到了尤佳的語音。
點開來，她的語氣幸災樂禍：
「姐姐，聽說你有了個新男友？
「就算姐夫不要你了，你也不能這麼衝動隨便找個男人啊。」
不知道裴階空是怎麼和她說的，她能曲解成這樣，還來我面前炫耀。
隨後，她發來一張圖，是她戴著戒指的無名指：
「姐姐，你會祝福我們的吧？」
看來裴階空在我這裡沒討到好處，轉頭又去尤佳那裡尋求安慰了。
「哦，和誰啊？」我故意問她。
那邊許久沒回消息，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我點開她的頭像，掃了眼她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是暗戳戳的秀恩愛：
【小貓的任務是一直愛主人。】
配圖是兩人緊握的雙手。
文案土得沒讓我笑S。
回到和她的聊天界面，她發來一張模糊的側影。
照片顯然是偷拍的，要不是我認識裴階空，不然壓根都認不出是誰。
發過來一秒後，尤佳又將照片撤回：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剛剛手抖發錯了，你別誤會。
「到時候讓姐夫知道了，又得說我了。」
我無語到甚至笑出了聲。
我給她回了一條長達一分鍾的大笑：
「知道我為什麼沒把你刪掉嗎？
「沒有你，還有誰會耍猴戲給我看啊？」
消息發出去後，尤佳明顯破防了。
「正在輸入中」又顯示了很久，最後什麼消息也沒發出來。
她不回我了，甚至還將朋友圈關閉了。
我沒心思和她攪和，直接讓人停了她的卡。
原主對她太好了，讓她忘記了她隻是被原主收養的妹妹。
本來就是資助與被資助的關系，回收了一個我不要的垃圾之後，她竟覺得自己有了上桌叫板的資格。
其實原主日記裡的尤佳一直是個好妹妹的形象。
被收養後，尤佳一直很聽話，雖然有時候會走岔路。
但原主隻要稍微提醒她，她就能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而後會改正。
原主記得妹妹喜歡的一切，筆下的文字也給她蒙上了很深的濾鏡。
就連我讀她的日記，都會對日記中的「尤佳」產生憐愛之情，覺得是個稍微有點嬌氣的可愛女孩。
隻是現實太殘酷，尤佳隻是在原主面前偽裝成好妹妹的樣子。
也許發現了尤佳真實的這一面，也是導致原主崩潰的一個原因吧。
想到日記，我再次將它翻了出來，找尋「陸歸」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出現的次數不多，隻淺淺地提到這是鄰居，偶爾原主會幫他遛狗。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
但我想起陸歸看見我時欣喜的模樣，很難不懷疑他對原主有好感。
隻是，現在原主的身體裡換了個靈魂。
他能發現嗎？
8
不知是不是男主的身份給他的自信，裴階空開始不擇手段地來我面前刷臉。
他沒有更改快遞地址，於是，他的快遞不停地寄到我家。
我耐著性子將他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問他要怎麼處理。
他發來一條語音，似乎料定了我會將他放出來，語氣自得：
「你收下吧，都是送你的，小煙。」
我看了看那些東西，嗤笑一聲：
「我沒有收人破爛的習慣。」
聞言，他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你不要就扔了。」
我看過原主的日記，知道這些東西其實是原主很喜歡的。
原主是個畫家，喜歡收藏一些很奇特的小玩意。
但這些東西，曾經的裴階空看到隻會嫌棄，從來沒有主動送過。
而現在他卻把這些當成了讓原主心軟的手段。
可惜，我不是原主。
我當然沒有扔，我當二手賣了。
裴階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沒有將他送的東西扔掉。
可能是翻了我家垃圾桶吧。
他居然以為我被他打動了，變本加厲地買東西送過來。
甚至以此為契機，跑來了我家。
開門的那一刻，看見裴階空的臉，我差點沒忍住翻一個白眼。
「你又要做什麼？」
「你原諒我了，對不對？」
他望著我，兩眼發亮，心裡的聲音很誠實：
「我就知道鍾煙不會拒絕我的，隻要我想，她就會讓我回來。」
我冷笑一聲，轉身將門鎖上。
裴階空卻看不懂我的拒絕。
他的心聲不斷從門外傳來：
「她果然是害羞了，還想和我玩兒欲擒故縱呢。」
借著之前和原主的回憶，他的禮物還在不停地送來。
我耐著性子籤收完，全部拆開弄壞，而後塞進垃圾袋裡一股腦寄給了尤佳。
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她這個喜歡撿我不要的垃圾的人。
沒多久，快遞就停了。
裴階空惱怒地發來消息：
【鍾煙，你有必要這麼做嗎？】
看來他是被尤佳罵了，不敢再送了。
難得清靜了幾天，裴階空卻再度找上門來。
看著堅持不懈在門前徘徊的裴階空，我感覺像是被惡狗纏上了。
我嘆了口氣，餘光瞥見金毛又跑進院子裡撒歡，而陸歸跟在它後面，護住了差點被狗嘴吞噬的花。
我打開通往院子的門，陸歸抬頭看向我，眉眼彎了下去。
裴階空的垃圾短信不斷湧來：
【你原諒我一次，煙煙，之前是我錯了。】
【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