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叫住了準備上車的光頭男。
【地鎖?什麼地鎖?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光頭男又開始裝傻了。
【行這裡就咱們兩個人,你又不是演戲的材料,裝傻有意思嗎?】
【雖然你用氣球擋住了攝像頭,可氣球之間也是有縫隙的,你該不會真以為監控什麼都沒拍到吧?】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誠心誠意地談談,把問題解決了,你要這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我隨口撒了個謊,告訴光頭男他安裝地鎖的事其實已經被監控拍下了。
【就是我裝的,你能怎麼樣?】
罪行敗露,光頭男也不裝了,無賴嘴臉暴露無遺。
Advertisement
11
【你這不是生搶嗎?還講不講道理?】
【我花錢買的車位,你裝上地鎖,一分錢不花就想佔為己有是嗎?】
【信不信我報警給你拆了?】
我語氣假裝弱了幾分。
兒子兩歲時我就和前妻離婚了,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說實話,今天給光頭男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心存一份善念。
隻要他肯認錯,拆了地鎖,以後不再麻煩我,那我就既往不咎了。
可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耍無賴。
既然光頭男不想回頭是岸,那我也就沒什麼好仁慈的了。
示弱,隻不過是讓他上西天的速度變快一些罷了。
【報警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我說自己記錯了位置裝錯了。】
【一個地鎖幾十塊錢的東西,扔了就扔了。】
【今天拆,明天我就給你裝個一模一樣的信不信?】
光頭男很不屑地說道。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見魚兒已經上鉤,我繼續示弱,讓魚兒把鉤咬的再牢一些。
【簡單,車位你是花錢買的,我也沒想著白佔。】
【還是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辦法,共享。】
【周一到周日白天我用,反正你也用不著。】
【一三五晚上你停車,我吃點虧,周二周四晚上我停,怎麼樣,夠客氣了吧?】
光頭男愈發囂張起來,厚顏無恥地提出了他的分配方案。
我的計策還是很有用的。
我語氣軟話下來,聽上去就很好欺負。
我在光頭男眼裡已經不是軟柿子了,而是一塊橡皮泥。
畢竟柿子捏過頭了還有可能沾一手果肉,可橡皮泥無論怎麼捏都沒事。
【你,你欺人太甚!】
我氣得直哆嗦。
當然是裝出來的。
【隨便你,要麼按我說的做,要麼隨你便。】
【不過我提醒你,找物業肯定沒用,那幫飯桶除了和稀泥什麼都不會。】
【報警我也說過了,拆了我就裝個新的,我買一車陪你慢慢玩,反正也不能抓我。】
【你要是敢學我裝地鎖,我就讓車位上裝滿地鎖,不信咱們就比劃比劃!】
光頭男根本不在乎我的指責,甚至還告訴我無論我怎麼應對都起不到作用。
【你,你無恥!】
我繼續哆嗦。
【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想通了給我打電話,沒時間陪你在這耗著。】
光頭男說完轉身就走,至於他的車,也不給我挪了。
這是吃定了我一定會妥協。
OK,情緒值已經拉滿,我想要的都拿到了,接下來就輪到我表演了。
【進來吧,直接下地庫!】
我拿出手機,關閉了錄音,然後打了個電話出去。
幾分鍾後,一輛大面包車開了過來,兩位工人師傅從車廂裡往下抬鋼筋和電焊機。
切割鋼筋的聲音,焊接的火花,今晚這個地庫光彩奪目。
12
【您看看那怎麼樣?】
半個小時後,工人師傅收起工具問道。
我的車位煥然一新。
車位四周多了一圈半米高的護欄,用的全都是直徑超過三公分的螺紋鋼。
光頭男那輛車,就像是展覽品一樣被圍在中間。
我抬腳踹了一下,紋絲不動。
【挺結實的。】
我又踹了幾腳,很滿意師傅的手藝。
【那是,我們工程隊專門給高速路橋做焊接的,您這材料槓槓硬,除非開坦克,要不別想撞開。】
工人師傅很自信地說道。
【要的就這效果,工錢加二百,就當請兩位兄弟吃夜宵了。】
我掏錢結賬。
看著被改造成監獄一樣的停車位,我暗暗冷笑。
佔車位容易,想要出去可就難嘍。
【王八蛋,是不是你幹的?】
第二天上午,光頭男打來電話質問。
【挺漂亮的吧?我可是用了最好的材料,請最專業的師傅裝的。】
我欣然承認。
【去你媽的,快點給我拆了,我要出去!】
光頭男氣急敗壞地開始罵人了。
【孫子,嘴巴放幹淨點,你愛去哪去哪,上天我也不攔著!】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看來以前我還是太客氣了,對付無賴,就得用無賴的辦法。
【你到底拆不拆?告訴你,你這是非法限制我的車輛行駛自由,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不多會,光頭男又打來電話。
【呦呵,拿報警威脅我?願意報就去報吧,用不用我告訴你報警電話是多少?】
【我在自家的車位裝圍欄,合理合規合法,別說是報警了,你就算找上帝都沒用。】
【對了,你的車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車位圍欄裡?是不是偷偷潛入進去的?我還想報警抓你呢。】
我都笑了,光頭男無賴佔我車位在先,現在竟然想拿報警來威脅我,真當法律是他制定的。
【行,算你狠,不過我警告你,別把我逼急了,給你一天時間馬上拆了,不然我就自己找人拆了。】
電話那頭傳來光頭男粗重地喘息聲,顯然被氣得不輕。
【那你找人拆吧,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那圍欄用的可是特種鋼,而且焊接工費不低,別看地方不大,花了我小五十萬。】
【圍欄在我的車位範圍內,屬於我的私人財產,你要是拆了我可是會找你賠償的,放心,我不訛你錢,我有發票的。】
我呵呵笑著掛斷了電話。
花了那麼大一筆錢裝的圍欄,哪有那麼容易拆?
光頭男隻要敢拆,我就敢讓他吐血。
之前堵車的一幕又開始重演了,光頭男打我電話,我拒接。
他再打,我再拒接。
極限拉扯了兩天之後,光頭男快瘋了。
【混蛋,你快把那破東西給我拆了,我急著用車,耽誤了我的事情你負責!】
【大哥,我知道錯了,麻煩你把那東西拆了行嗎?】
【大哥,求你了,別折騰我了行嗎?給了機會行不行?我給你跪下了。】
……
13
我不接電話,光頭男隻能給我發信息。
他沒有拆圍欄的膽子,隻能試圖讓我改變主意自己拆。
從威脅到服軟再到哀求,各種法子都用遍了。
可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被人三兩句話嚇唬住,更不會因為別人賣幾聲慘就心軟。
之前發生佔車位和裝地鎖的事情,我就已經看清了光頭男的本質。
這種人就是毫無底線的無賴。
網開一面就是縱容他的囂張,今天放過他,明天他就敢蹬鼻子上臉。
別看現在說著認錯的話,心裡指不定正在罵我琢磨著怎麼報復我呢。
這種人不把他打疼了,他永遠不會長記性。
我在生意場打拼了這麼些年,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
比這更無恥更沒底線的都有。
相比之下,我這次對付光頭男的方法還算是客氣的。
真要讓我動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連哭都來不及。
地庫車位焊接圍欄,佔車位反被困在其中。
這件事已經成了小區的熱門新聞,給業主們增添了不少八卦的談資。
車位被焊S了,我自然也沒地方停車。
這些天我的車一直都停在小區外邊的公路邊。
基本上每天都會喜提一張違停罰單。
物業經理於心不忍,主動提出在物業停車場幫我協調一個車位使用。
好意我心領了,但車位真的用不著。
每張罰單我可都妥善保管著。
我是個生意人,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
光頭男害我花進去多少錢,將來他都得給我吐出來。
這天晚上,我正在輔導兒子寫作業,就聽到門鈴響了。
開門後,發現是物業經理帶著光頭男和一個女人來了。
【你還真是熱心腸啊!】
我不無諷刺地挖苦了物業經理一句。
他來做客我歡迎,可還帶著光頭男來,想幹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李先生,沒辦法啊,他們兩口子找了我好幾回了。】
物業經理有些尷尬地說道。
原來那女的就是光頭男的老婆,可她總板著個臉,好像我欠她錢一樣。
看來這兩口子見沒法說服我,就找物業經理來幫忙說情了。
【請進吧。】
我點點頭,側過身讓他們進門。
【哎哎。】
物業經理答應著,先走了進來,光頭男和他老婆拎著兩袋水果跟在後邊。
【人進來就行了,東西放外邊。】
我攔住了光頭男兩口子。
【大哥,就是一點小意思。】
光頭男陪著笑臉說道。
【別,意思是小意思,但好吃難消化,要不放外邊,要不都別進來了。】
我一點好臉色也沒給他。
【這……好吧。】
光頭男兩口子對視了一眼,不太情願地手裡的水果放在了門外。
【大哥,之前是我鬼迷心竅了,見你的車位空了兩年就想佔個便宜,我知道錯了,我罪該萬S,求您把那東西拆了吧。】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給您添任何麻煩,我那車快到年審的時間了,不去不行啊,不然明年就沒法上路了,請您高抬貴手吧。】
進了客廳後,光頭男卑躬屈膝地說起了軟話,和他之前在我面前的囂張態度建制天壤之別。
14
【呵呵,原來是快要審車了,沒辦法了才來找我的,看來你也不是真心來道歉的。】
我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冷笑著說道。
【這……】
光頭男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這點小事還計較個沒完?做人留一線,你抬抬手不就完事了嗎?難不成還讓我老公給你跪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