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過頭看了一眼陸執洲,清冷的月光落在他側臉輪廓,眉骨更顯得深邃。
我突然問他:「你要親嘴......」
漫天繁星下,陸執洲突然低頭,輕吻了下我的唇。
耳畔的風聲和蟲鳴聲瞬間靜止了,唇間的觸感轉瞬即逝,但一種奇異、觸電般的麻感伴隨著滾燙的熱度迅速攀升到臉側和耳畔。
我的唇瞬間麻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執洲垂眸看著我,神色有些無辜:「不是你問我要不要親嘴嗎?」
我的姿勢僵硬,手還插在褲兜裡,摸著那個塑料小包裝袋:「我剛才是想問你,要不要親嘴燒。」
陸執洲的目光在我臉上略微停頓了一下,語氣認真:「那我盡量親燒點?」
我整個人徹底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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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直播間的彈幕沸騰了。
【我的天,車速怎麼這麼快?】
【陸執洲聽見親嘴兩字都不帶一點猶豫的,just do it!】
【這兩個人聊天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親嘴燒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這樣助攻。】
【這都不重要,啊啊啊,我要嗑S了。】
還沒等我回過神,眼前一片陰影落下。
我聽見陸執洲輕聲說。
「閉眼。」
他低沉泛啞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撩人。
我大腦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閉上了眼睛。
晚風拂過我的臉側,陸執洲摸著我的頭發,一點點加深了這個吻。
滾燙的呼吸在鹹鹹的海風裡交織。
我的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氧氣漸漸稀薄,臉頰紅得發燙。
他感覺到我喘不過氣,才松開了我。
陸執洲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記得要呼吸。」
這個過於熾熱的吻,讓我喘不過氣。
等我呼吸順暢之後,才紅著臉將白天裡偷藏的親嘴燒摸了出來,白天有個吃貨女嘉賓帶了很多小零食,我見陸執洲喜歡吃,特意藏了兩個。
「陸執洲,其實我說的是這個。」
他看著我手裡的東西,神情復雜,突然說。
「姜依,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我搖了搖頭。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他身邊不是一直有人嗎?
等等,按照小說的人設,我的人設應該是白月光,還是替身啊?
「這種情況,我不表白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他笑了下,黑眸盯著我被吻得有些腫的唇瓣,一字一頓道:「姜依,我喜歡你。」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是怔愣地看著他。
陸執洲笑了笑:「我又沒讓你現在回答,你知道就行。」
6
我從小跟著我爸進山挖礦。
我是在山裡長大的孩子,連普通話都說不利索。
後來,我爸礦上來了個大學生會計叔叔。
他勸我爸,要把我送去城裡讀書,才不會耽誤我的前途。
我爸大手一揮,送我去了城裡最好的貴族中學。
第一堂課,老師問我最近看過什麼書。
我想了想,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回答說:「母豬的產後護理。」
教室裡哄然大笑。
暑假的時候我家的母豬剛下了崽,那時候的我不明白他們在笑什麼。
「聽說有個轉校生是農村的,沒想到那麼土。」
「你看她扎的那倆小辮,怎麼好意思來我們學校的。」
「長得還行,可是她的口音也太土了吧。」
我有點生氣,想罵人。
但我罵人隻會用方言,怕他們聽不懂。
這時候,坐在我旁邊的陸執洲敲了下桌子。
「對,她就是土,她的土就是用來埋你們的。」
一個暗戀陸執洲的女生聽見他兇,直接哭了。
有個男生看不過去,對著陸執洲放狠話:「陸執洲,別以為你家有錢我就怕你,下課敢不敢和我單挑?」
陸執洲笑了:「你是大糞啊?還得找人挑?」
此話一出,氣得那個男生當場用腦袋直接砸課桌。
那時候我對陸執洲的印象很好,因為我也好想這麼刻薄地活一次。
我道謝的時候,陸執洲說他會幫我,是因為我給了他一塊米花糖。
從那天起,我經常會帶點零食去學校分點給他吃。
作為回報,他偶爾會教我點英語。
我上初中才正式接觸英語,而他從小接受英語教育,英語水平相當於母語。
他說等他教會我了口語,就能去峨眉山教猴了。
高三那年,我口語說順溜了很多,陸執洲沒去峨眉山,去了英國。
他走後,我心裡空落落的。
我倆表面上不太對付,但沒人知道,陸執洲是我心裡那抹刻薄的白月光。
後來,我進入娛樂圈開始沒日沒夜地拍戲,忙事業。
再次聽到陸執洲的消息時,是關於他這個京圈太子爺與金絲雀間的愛恨糾葛。
如果不是相親遇到了他,我們怕是這輩子都沒有交集了。
7
戀綜開拍的第二天,導演特意把陸執洲拉到了一邊。
我偷聽了一點,好像是教他怎麼講情話的。
大概是因為我們兩人太沒 CP 感了,就連導演都著急了。
今天吃飯的食材是需要靠搶的,搶食物簡直是陸執洲的統治區。
他像箭一樣射出去,快速選好食材,第一個重回終點。
我看著他抱著大包小包的食材,連忙接過來放好。
「你這也厲害了,就你這牛勁,能幫我奶犁兩畝地。」
陸執洲給我秀了下他的肱二頭肌:「那是,我身體很好,能扛米扛面......」
他唇角的笑意滯住,極其艱難地小聲開口:「但扛不住想你。」
陸執洲是說不來這種話的。
估計這是導演教他的土味情話。
原本和諧的氛圍瞬間凝滯了。
我的眼角抽了抽:「謝謝你的土,讓我們家又多了兩畝田。」
另一邊,宋皓天根據程翩翩的口味對食材挑挑揀揀的時候,食材很快被其他男嘉賓搶光,他隻撿到兩根黃瓜。
當他將撿的兩根黃瓜遞到程翩翩面前,程翩翩感動得痛哭流涕。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兩根黃瓜是祖母綠寶石做的。
陸執洲搶的食材太多,吃不完浪費,我開始將食材分給其他人。
當我抱著一大匹牛肋排走到宋皓天面前的時候,他明顯咽了下口水。
卻特意捂住了麥克風,用隻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說。
「姜依,你不需要特意用這種方式討好我,我現在心裡有翩翩了,我們之間已經沒關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甚至帶了些厭惡。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直到他身後的大哥戳了戳他的肩膀。
「兄弟麻煩讓一下,這個牛肋排是依依給我的,她人可真好。」
大哥笑嘻嘻地接過牛肋排,宋皓天的表情有些凌亂。
我朝他笑了下:「臉被打得疼不?」
他這個人自尊心極強,這次換他說不話來了。
我繼續道:「不用在意別人的耳光,大膽捂著臉往前跑,你的臉皮比你想象中的要厚多了。」
因為陸執洲昨晚的告白,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我把煎好的煎餅端到陸執洲面前的時候。
他微微皺了下眉。
我問:「你不是不挑食嗎?」
陸執洲說:「我是不挑食,但是也不吃屎啊。」
我這才發現盤子裡的煎餅糊了。
他挽起了襯衫袖子,開始處理起了食材:「我來吧。」
我有些震驚:「你還會做飯呢?」
他白了我一眼:「當年我是一個人去英國留學,如果不會做飯,就隻能闢谷了。」
因為肉類的食材很多,所以陸執洲做的是烤肉。
他烤了一塊嫩牛肉讓我嘗味。
我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程翩翩看著我一臉沉醉的樣子,別開眼:「我從小就在英國接觸素食,真不懂他們怎麼就能這麼殘忍。」
她雙眼含淚地望著宋皓天:「我想想都覺得那些小動物好可憐。」
此刻的彈幕。
【她該不會以為自己這樣說很善良吧?】
【不是吧,人家就烤個肉就說人家殘忍,姐們你沒病吧?】
【莫名其妙地被人說吃肉殘忍,手裡的雞翅都不香了。】
【你人美心善吃你的素,也沒必要道德綁架別人吧,真的挺下頭的。】
烤肉的肉香彌漫,很多嘉賓都聚了過來。
大家都把食材放在一起烤,氛圍突然變得很熱鬧。
陸執洲負責烤肉,我負責將烤好的肉分給其他嘉賓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我端著烤好的肉離宋皓天和程翩翩還有八丈遠的時候,宋皓天突然將程翩翩護在身後。
「你故意的吧,知道翩翩是素食主義者,還端著肉在她面前晃。」
「我沒打算給你們,我是端給攝影師的。」
宋皓天反問:「翩翩聞見肉味就想吐,你不知道要繞道啊?」
程翩翩扯著他的衣角:「算了,不過女孩子吃那麼多肉真是夠殘忍的。」
宋皓天一臉憐惜地看著她,眼神瞥過我盤子裡的肉時,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但還是啃起了黃瓜。
聽著他嘴裡嚼得咔嚓咔嚓聲,讓我不忍地捂住了心髒。
「我的天吶,你們這樣吃黃瓜就不殘忍嗎?
「牛的命是命,黃瓜的命就不是命了?」
程翩翩一臉懵地看著我:「你難道不覺得人類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屠宰動物不殘忍嗎?」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你有愛心,我也有啊。」我翻了個白眼,「我是植物關愛者,黃瓜多可憐啊,本來應該好好地掛在藤上,為了滿足你們的口腹之欲沒有一點抵抗之力就被你們吃掉了,黃瓜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你們不殘忍嗎?」
大概是從來都沒聽過這話,他倆的表情愣了好久。
宋皓天摟著半天都說不出話的程翩翩,安慰道:「你別管她。」
我勾唇冷笑:「你還知道不要管別人啊,你倆吃素就吃素,用得著道德綁架別人嗎?你看其他人稀罕管你們吃什麼了嗎?你倆就算蹲在吃屎我都懶得管你們。」
程翩翩顫著指尖指我:「你好歹也是女明星,怎麼說出這種話......」
我懶得理她:「大不了不混了,回家幫我奶種菜。」
當晚,我喜提娛樂圈最有種的明星稱號。
直到有人翻出我去年拍的一張在田裡摘菜的照片,有人根據照片中一角的建築物扒出我當時所在的位置是在某高級別墅區。
網友破防了。
【原來姜依在娛樂圈混不下去就要回去繼承家業了。】
【我和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這世界多我一個有錢人怎麼了?】
【其實我覺得姜依家裡有那麼多錢也沒什麼好的,她雖然有錢,但同時也失去了煩惱啊。】
8
晚上,我沒有手機很無聊。
我睡不著,隻能爬去天臺看星星。
我從閣樓爬上天臺的時候,發現陸執洲也在上面。
我在離他不近不遠的地方坐下。
「對不起,我今天有些失態,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
陸執洲笑了笑:「我不覺得你失態,罵得不是挺好的,挺爽的。」
我沒聽錯吧?他竟然在表揚我。
我咳了聲:「可是像你們家教那麼好的家庭,應該不喜歡我這樣的吧......」
他突然打斷了我:「你想多了。」
陸執洲扔給我一塊巧克力,對著我笑。
他的眉眼生得清雋深邃,笑起來的時候,好看得要命。
我心髒跳動的速度漸漸加快。
掌心的巧克力隨著體溫升高慢慢融化。
他的聲線莫名溫柔,隨著晚風吹過來。
「我喜歡的,就是最好的。」
巧克力的味道和記憶中的一樣甜。
我以前很愛吃,不過我記不住巧克力包裝紙上那一長串的英文名,在陸執洲出國後,我就再也沒吃過了。
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的甜味,讓我想起了以前暗戀陸執洲的滋味。
我抿了下唇:「你應該知道我剛分手,而且我前男友就是宋皓天,你不覺得尷尬嗎?」
「你現在單身,我也單身,有什麼好尷尬的?」他略微停頓了下,問我:「難道你還喜歡他?」
「怎麼可能?」我又問他:「那你現在除了我,還有其他喜歡的人嗎?」
「姜依,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的。」
「嗯?」
「所以隻夠喜歡你一個。」
我的大腦停止了思考,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紅著臉,磕磕絆絆地問他。
「這句土味情話也是導演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