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廳裡傳來一道尖銳爆鳴聲。
7
「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隻考 550 分，媽媽，我要申請復查。」
接著，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周沐見我出來，嘲諷道：「你過了本科線沒？」
我點點頭。
她又攔住我，「你去哪裡？」
「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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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沐把氣撒在我身上：「你都能過本科線，今年文科很簡單吧。」
「還行。」
周沐越想越氣，我繞道離開。
媽媽在一旁哄著她，一句話也沒有問我。
回到學校，我被一群同學包圍。
他們沒有陰陽怪氣，而是對我羨慕贊美。
「周離，老班讓你去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裡面坐滿了人，有老師有領導還有沈子言。
「周離，你來了，快過來。」
班主任招呼我坐在她旁邊。
「這些都是校領導，還有教育局的領導。」
「你們好。」
「今年文理科省狀元都在我們學校，你們兩個都是好樣的。」
校長向我和沈子言豎起大拇指。
和領導們寒暄了一會兒，教育局局長代表市政府給我和沈子言兩個人發了紅包，校長代表學校也塞了一個紅包給我們。
我抱著一束鮮花與他們拍照留影，在拍照時，我明顯感受到沈子言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我又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緊緊挨著班主任。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拍完後，我問攝影師：「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
「我也要看。」
沈子言跟我湊得很近，一起看這張合影。
有一張合影中，沈子言在我頭上比了個耶，偷偷瞄了我一眼，被鏡頭精準捕捉到。
「可以給我留一份這些照片嗎？」他問。
「當然可以。」
我沒想到沈子言對這些照片感興趣。
「子言，周離，你們什麼時候有空？電視臺的記者想採訪你們。」
「明天上午我有空。」
剛好家教時間在下午。
沈子言看了我一眼：「我都可以。」
「那就明天上午九點。」
「好的，老師。」
「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我和沈子言一前一後地離開辦公室，我叫住了他，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你跟我姐姐在一起了，對吧？」
他茫然地看著我，似乎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什麼？」
「你不是跟周沐在一起了嗎？」
「啊？我什麼時候跟周沐在一起了，我怎麼不知道？」
所以，他沒有跟周沐在一起？
我的心跳如同輕快的旋律，每一個節拍都充滿了喜悅，嘴角也不自覺地彎了彎。
「你最近跟我疏遠是因為周沐？」
這時，鄭思藝叫住了我，我還沒有回答他就被她打斷了。
「寶寶，我們下午去逛街吧。」
「可以啊。」
「我想看你穿小裙子。」
我意識到沈子言並沒有離開，我的臉刷地一下紅透了。
「你小聲點。」
沈子言低笑了一聲，喃喃自語：「寶寶？」
不知為何，他親口在我面前說出來，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心跳如雨滴般砸在心尖上。
「你們女生的稱呼還挺別致的。」
一瞬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用手肘碰了碰鄭思藝。
她立馬領會道：「這是我們女生間親昵的稱呼，平時都這麼叫的。」
沈子言勾唇一笑：「嗯嗯，那我先走了。」
「再見。」
我看著他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將他和周沐沒有在一起的事告訴鄭思藝，她也替我開心。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表白？」
「唔，沒想好，再看吧。」
8
剛到小區門口，一個大禮花筒「砰」的一聲，把我嚇得跳腳。
橫幅上掛著：【恭喜 3 棟 408 住戶周離以文科 686 的高分喜奪省狀元。】
鄰居們圍著我，向我道喜。
小區的開發商直接給我包了個大紅包：「周離恭喜你，因為你我們小區被封為狀元小區，不少家長帶著孩子今天就來看房了。」
我哭笑不得。
爸爸從外地風塵僕僕地趕來。
媽媽埋怨道：「考得那麼好，你怎麼還不告訴我？都是你們班主任給我報的喜訊。」
「你們沒問。」
家族群裡紛紛 我，那些瞧不起我的親戚慘遭打臉。
【沒想到妹妹考得比姐姐好。】
這句話一出，周沐就要瘋了。
我剛進門，一個拖鞋朝我飛過來，還好我反應快，側閃躲過去了。
周沐衝過來揪住我的頭發：「憑什麼你是省狀元，憑什麼。」
「周沐，放手。」
我冷冷地看著她。
「不放。」
前十八年我一直都被她打壓欺負，今天我想勇敢一次。
我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扇完後我的手心火辣辣地疼。
她哭著捂住被扇的那邊臉，正好爸媽也回來了。
「周離，你居然敢打我？」
周沐眼裡充滿了震驚，不可思議。
她哭著撲在媽媽懷裡。
「媽媽，周離她打我，我隻不過是恭喜了她幾句，她就像一隻瘋狗一樣。」
倒打一耙我也是見識到了。
爸媽看在我考得那麼好的份上，也沒有對我說什麼重話。
……
第二天，我和沈子言回到學校接受電視臺記者的採訪。
面對鏡頭我有點緊張，沈子言一直在我身邊安慰我。
前面幾個問題回答得都挺順利的，無非讓我分享幾個學習方法。
「好，非常感謝兩位學霸的分享，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我愣住了，老師也沒有提前讓我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沈子言輕笑看了我一眼：「周離就不錯。」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啊？」
記者一副嗑到了的表情，把話題轉給我。
我隨便說了幾個詞：「開朗，陽光，帥氣。」
記者打趣道：「我看沈學霸挺符合。」
好尷尬，我腳趾要摳出三室一廳來了。
能不能找個地縫讓我鑽進去？
採訪結束，沈子言邀請我去他家吃飯。
「我媽讓我必須把你帶回家，不然他不讓我進家門，況且你下午還要教沈子沫做題。」
我跟著他回家，阿姨熱情地招待我。
沈子沫圍著我團團轉：「姐姐，你真厲害，省狀元嘞。」
「你哥哥也是。」
「但我還是覺得姐姐你比較厲害。」
阿姨提議給我的工資漲到一個小時八百。
「不用的阿姨，就按之前的工資來。」
「那怎麼行呢，你的能力值得，你教得這幾天沫沫成績進步得特別快。」
「是的，姐姐，我上次考了全班第十名呢，還得是姐姐的功勞。」
「那下次爭取考全班第一好不好？」
沈子沫不滿地嘟起個小嘴：「姐姐，你要求對我也太高了吧。」
飯桌上，沈叔叔一直誇獎我，把我誇得不好意思了。
沈叔叔是一位商人，是財經報紙上能經常看到的人物。
生活中，沈叔叔與工作時不苟言笑的大相徑庭，是位妥妥的寵妻狂魔。
兩人很恩愛，也是我一直羨慕愛情的模樣。
沈阿姨又送了我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機，和沈子言買的那款一模一樣。
不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黑色的，我的是白色的。
這樣看，倒像是情侶手機。
想著想著臉不知不覺地紅透了。
吃完飯後，沈子沫把我叫到她房間。
「姐姐，我跟你講，我哥有個暗戀的女生，他偷偷把名字寫在日記本上，上次我想看都沒有看成，你知道我哥哥喜歡誰嗎？」
我愣神，原來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我不知道欸。」
「好吧，我還想抓住我哥哥的把柄呢。」
「別想這些了，我們開始講題吧。」
「啊？不能再休息一會兒嗎？」
沈子沫抗議道。
沈子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沈子沫，好好聽姐姐的話，不然扣掉你的零花錢。」
「好吧。」沈子沫苦大仇深地盯著他。
這對兄妹還挺有趣的。
結束了下午的教學課程，我正要回家，外面卻下起了傾盆大雨。
夏日的天氣就是這樣，上午還是晴空萬裡，下午卻突下暴雨。
「我送你回去。」
沈子言遞了一把雨傘給我。
我也沒有拒絕，跟著他上了車。
9
回到家，爸媽不知道去哪了，周沐的房間裡傳來詭異的笑聲。
我的右眼突突地跳個不停，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朝著我的房間門走去，一打開房門，桌子上的檔案袋被人換了個方向。
我走近一看，檔案袋居然被人拆過。
昨天班主任千叮嚀萬囑咐，檔案袋千萬不能拆開。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裡升騰起一股怒火。
眼睛一瞥，又看到陽臺上的小裙子被剪成了稀巴爛。
這都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胸腔的怒火衝破胸膛，氣衝衝地出去找周沐算賬。
這一次Ṱŭ₊，我不想再做任人欺負的小白花了。
「周沐，你給我出來。」
周沐慢吞吞地給我開了她房間的門，雙手抱胸，挑釁地看了我一眼：「有事？」
「我的檔案袋和小裙子是不是你幹的？」
她坦然地承認：「是，我就不想讓你上 A 大，剛剛送你回來的是子言吧，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你怎麼能勾引你的姐夫呢？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一切？
「你憑什麼是省狀元，你高一的時候不是隻考四百來分嗎？」
人總是會變的，她還停留在高一的時候。
高傲的人永遠都是以自我為中心。
她不知道的是，為了追上沈子言的腳步，我拼命努力了三年。
我啪的一聲，扇了她一個耳光。
「卑鄙，無恥。」
我揪著她的頭發把她拖到廁所的馬桶，她用力掙脫，卻不料我的力氣大得驚人。
她的頭發全塞進馬桶的洞裡。
「既然你那麼惡心人，我也惡心惡心你，馬桶的滋味好受嗎？你以為我還會像之前一樣不敢反擊嗎？」
「放……放開我，我要告訴媽媽。」
「今天你告訴祖宗都沒有用。」
媽媽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來，她把我和周沐分開，指責道：「周離，你怎麼能這樣對姐姐呢？別以為考上省狀元就隨意放肆。」
「媽媽，你要不要看看她做了什麼？」
「不管她做了什麼，你也不能這樣對她，馬桶的水髒不髒。」
周沐哭著倒在媽媽懷裡：「媽媽，她勾引子言。」
「周離，你真是無法無天了，姐姐的男人你都要搶，我對你太失望了。」
「她把我的檔案袋拆開了，還把我的裙子剪壞了。」
「檔案袋可以換過，裙子可以重買，周離你太不講理了。」
原來她什麼也不懂。
周沐靠在媽媽懷裡得意地看著我。
這種委屈我從小受到大，隻要周沐一犯錯她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爸媽會拿著鞭子混合雙打。
長大之後，我有了反抗，周沐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我。
我失望地離開家門，把整件事講給鄭思藝聽，她很生氣，讓我拍下證據，帶好幾套衣服去她家住。
幸好有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思藝將我的檔案袋被拆開的事發到了網上，並買了好幾個抖＋上熱搜，這件事立馬引起網友們的關注。
【居然有這樣的姐姐，太無恥了。】
【嫉妒妹妹考得好就用這種卑鄙手段，好惡心啊。】
【這批網友不給力，十分鍾過去了還沒有找到姐姐的某音號嗎？】
【找到了 z 沐。】
周沐的評論區淪陷了，辱罵聲一片。
10
班主任找上我，她了解到事情經過後，會和教育局溝通。
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朋友們和親戚都給我打電話安慰我。
周沐被網暴了，網友們把她的照片 P 成各種惡搞視頻。
媽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周離，你姐姐被網暴了，你快讓你朋友把那條視頻刪了。」
「她自己做錯了事就應該承擔責任。」
「你姐姐現在鬧得要自S，你滿意了嗎？她可是你親姐，我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你快點把視頻給刪了，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說實話，我還巴不得不認呢。
她受了委屈全家哄著，那我呢？
我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網友們人肉搜索的速度很快，我家的小區被扒了出來，他們在小區附近蹲周沐，一看到可疑人員，上去就是打。
周沐現在人心惶惶，連出門都不敢了。
每天像個瘋子一樣，瘋瘋癲癲的。
爸媽不厭其煩地給我打電話，我統統沒有接，並把他們拉黑了。
教育局重新給了我一份檔案，讓我一定要保管好來。
高中的校園牆也替我打抱不平。
【沒想到周沐居然是這種人，錯付了。】
【我的女神，你糊塗啊。】
【這種人品根本配不上我們的沈學霸。】
【……】
沈子言又來私聊我。
【你沒事吧？我媽媽也看了新聞，她讓我來問問你的情況。】
【沒事，教育局重新給了我一份檔案袋。】
【那就好，我媽媽讓你可以調整好情緒再回來教課。】
【好的，替我謝謝阿姨。】
後來聽說周沐想要回原高中復讀，因為這件事她連復讀的機會都沒有。
11
整個暑假，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和鄭思藝一起住，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網友們也消停了不少，慢慢地都忘記了這件事。
一切都回歸正常。
我如願地被 A 大錄取了。
因為周沐沒有考好，爸媽也沒有給我辦升學宴。
不過學校組織給我和沈子言辦了一個盛大的升學宴。
升學宴上，我沒有邀請爸媽，他們帶著周沐不請自來。
「周離，你的大事怎麼不邀請家裡人？你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親戚們都來了，爸爸的面子上掛不住。
「我不邀請你們，你們不是也來了嗎？」
「你……」
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