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了捏她皮包骨的手腕，柳意隨即就把手抽了回去。
她虛張聲勢地瞪我：「你懂什麼！我這是特意為了訂婚宴減肥的！
「警告你，離我未婚夫遠點！」
說完，柳意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笑而不語。
柳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就算是她再不想要的東西，但凡我表現出來一點想要，她的佔有欲就會立刻被激發出來。
對王桉，也是這樣。
可她不知道，我一出衛生間的門就看到了在牆壁上倚著的王桉。
Advertisement
13
「姐姐？」
我被他這聲姐姐叫得實在是惡心。
「你是柳意的姐姐，我應該跟著她叫你姐姐吧？」
我故意回來，就是回等王桉的。
上輩子相處了那麼久，我太了解他是什麼德行了。
他才不會管有沒有未婚妻，是不是訂婚宴。
相反，在訂婚宴上撩撥未婚妻的姐姐，他恐怕會覺得更加刺激呢。
藏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我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故意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妹夫……」
王桉的眉眼都舒展開了，猥瑣至極：
「姐姐怎麼走得這麼匆忙，也不多待一會。」
王桉說著湊近了兩步，身上的古龍水味道也趁機鑽進了我的鼻孔。
我強忍著才沒有後退。
就在王桉還想進一步動手動腳的時候，我佯裝半推半就了一下，然後趕緊趁機後退了半步：
「妹夫，咱們下次再見，我爸還在門口等我呢！」
說完我就快步走了。
隻是不難察覺到，身後那人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落著。
我不相信上輩子柳意爬上王桉床的事情，王桉事先沒有過察覺。
現在想想，為什麼我媽心疼另一個貧苦的女兒？
她是想利用女兒穩固自己在王家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她們倆一個佛口蛇心，一個心懷不軌。
重活一世，這太平日子誰都別想繼續過了。
14
王桉不知道從哪裡要來我的手機號碼。
他開始頻繁給我發消息，打電話。
我起初也表現出了一點點心動，可是在他提出更進一步的時候，我笑著拒絕了：
「別亂了身份哦，妹夫。」
說完，我就把王桉全網拉黑了。
隻是沒超過三天，我媽就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
……
咖啡廳裡，她還闊氣地清了場。
我故意酸溜溜地開口：
「媽媽現如今真是不一樣了，喝咖啡都要清場，這好像是媽媽嫁給王叔叔之後第一次見我吧？我還以為媽媽帶走妹妹就徹底忘了我呢～」
見我這樣說，我媽明顯松了一口氣。
安撫了我一會後，她果然提起了王桉：
「柳絮，你覺得王桉怎麼樣？」
「挺好的，但那是妹妹的未婚夫，再好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媽聞言直接坐到了我旁邊，她又擺出了那大義凜然的樣子：
「你妹妹已經跟著媽媽享福很久了，反倒是你，一直跟著你爸過貧苦的日子，現在你們姐妹倆也應該換一換。
「柳絮，你願不願意和我去王家？
「王桉你既然覺得好，那就和你妹妹一起照顧他好了，反正你們是親姐妹的，古代親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太多了，我覺得咱們也要學學古人的氣度，寬容、大量！」
饒是我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被她的歪理震驚了一下。
她隨即又往我的手裡塞了一張卡片。
低頭一看，是房卡：
「媽，你給我房卡幹什麼？
「妹妹知道會生氣的！」
她拍拍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放心，你妹妹正被我調教呢，她遲早會養成像我一樣人淡如菊的性子，不會計較的。」
這話真耳熟。
跟上輩子她說的，一字不差呢。
15
離開後，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有沒有雛兒？1444 ?房間有人想要。
「放心吧，人家錢少不了你的。」
電話掛斷後，我跑到了酒店門口蹲點，還順便打電話叫了一家媒體。
記者一到，我就把剛剛我媽和我說話的錄音發給了她。
她滿臉興奮：「這可是大瓜！」
看著打扮嚴實進了酒店的兩個女生，我按住了旁邊手舞足蹈的記者：
「還有更大的瓜呢，王桉嫖娼！
「快報警抓他啊！」
半個小時後，警車嗚哇嗚哇地開了進來。
王桉和兩個女生一起被抓出來的時候，旁邊記者的相機咔嚓咔嚓地響個沒完。
記者念叨著：「可以轉正了，天降大瓜啊！」
她速度快得很，很快就把錄音和拍到的照片發了出去。
一發出，這瓜直接激起了千層浪。
【我丟！這是當媽的說出來的話嗎？讓自己的女兒去爬另一個女兒未婚夫的床？還他媽的說什麼人淡如菊，要寬容大度？】
【鬼扯！吃屎了吧！封建餘孽！這輩子隻能做男人的狗。】
【這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這不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嗎。】
【跟王桉一起出來的，哪個是她？】
【王桉浪蕩公子，看臉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網友罵得越狠我就笑得越開心。
不過隨著錄音的發出，罵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了。
於是我發了一條微博專門解釋：【我沒有去，基本的禮義廉恥我還是知道的，那兩個人都是小姐，王桉嫖娼，與我無關。】
澄清的微博一發，網友罵得更狠了。
這件事鬧得大，就算王家想借用關系讓王桉出來也不行，畢竟這麼多眼睛盯著呢。
隻是……
最慘的還是我親愛的媽媽啊。
16
自從這件事鬧起來之後她就一直在給我打電話。
我和爸爸說清楚了來龍去脈，然後就坐在家裡看戲。
直到她打來第一百多個電話的時候，我才終於接了。
「說話啊。」
電話那邊愣了下，這才開始破口大罵：
「柳絮，我養你真是白費！你就是隻狼！你為什麼要錄音，為什麼要發出去！既然不想去為什麼不拒絕！
「你知道你王叔叔現在要因為這件事和我離婚嗎！
「你到底有沒有為我考慮過！」
聽著她歇斯底裡地叫喊，我心頭的恨意消了大半：
「媽，你忘了你是淡如菊的性子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這點得失，你在計較什麼？」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拉黑。
可是兩天後，她居然帶著行李找上了門來。
門口的她又穿上了從前的衣服，仍舊是挺直腰板滿臉淡漠。
可她頭發凌亂，眼眶烏青，與她想表現的清冷氣質格格不入。
「你怎麼回來了？」
我爸擋在門口：「我對你仁至義盡，這個家不歡迎你。」
她掃了我爸一眼：「你還是那樣心胸狹隘。
「既然我已經回頭，你與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現在我被柳絮害得離婚，你們就想看我無家可歸？」
我一把拉過我爸，然後笑著說：「媽，你和我爸的緣分已經盡了，緣聚緣散的，你也要坦然啊。
「我知道你是淡如菊的性子, 你住慣了大別墅，我們這種陋舍哪能讓你屈尊，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說完, 我啪的關了門。
我爸看著我, 表情復雜地摸了摸我的頭：
「柳絮，給爸彈首曲子聽聽？」
屋裡音符跳躍，屋外的她哭著哀號：
「我是淡如菊, 可我也不能居無定所啊！
「是你的害得我這樣的, 你是我女兒, 你必須赡養我！」
沒人理她。
又是三天後，警察忽然上了門。
叫我爸是警察局認領屍體。
說是柳意被人在地下室裡發現, 已經隱隱有些發臭了。
17
雖然我爸說不認柳意了，但是得知這個消息時還是身形一晃：
「S……S了？
「好好的……怎麼就S了，怎麼就去地下室裡了！」
看到柳意屍體的時候，我爸眼眶還是紅了：
「怪我，你們姐妹倆我就都應該留在身邊的……」
警察聽著這話也嘆了口氣：
「S者應該是被餓S的, 但她身上還有許多傷口，目前王桉已經承認他曾毆打過S者, 但這並不是直接致S的原因。」
這當然不是了。
是我媽把她關在地下室的。
我猜應該是我媽走後，王家就沒有人記得柳意的存在了。
這才間接導致了柳意的S亡。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是不是那個富豪弄的，把他抓起來，一定是他N待我姐姐！」
這件事本來就鬧得很大了, 現在又出了一條人命, 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王家就算想運作也運作不了。
不僅如此，網友們還開始自發抵制起來了和王家有關的一切：
【S人償命！】
【上梁不正下梁歪, 沒一個好東西！】
但偏偏那富豪也委屈得很，哪怕面對攝像頭也堅持說不是自己幹的。
可沒人信。
【S到臨頭你還嘴硬！】
迫於輿論壓力，王家的父子兩個紛紛進了拘留所。
同時, 王家公司的市值也大幅縮水, 在破產的邊緣徘徊。
聽說父子倆在拘留所還大打出手了一次。
「你這個王八蛋, 是不是你弄S的柳意？跟老子有什麼關系！」
「你別裝無辜了！我幹的哪件事你不知道？」
王桉說得是。
姓王的一家, 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柳意雖然不是那富豪親自關起來的, 但我媽做出這個舉動時, 他也知情。
就像上輩子關我的時候一樣。
他，明明就在走廊裡看著。
爸媽離婚是因為我媽精神出軌了一個中年富豪，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但每天都在手機上和那富豪參禪論道。
「—比」至於我媽……
對於這種人來說，或許讓她流落在外才是折磨。
因為這些事的曝光, 我媽成了人人唾棄的名人。
別說是找工作，就連房子都沒有人租給她。
此時此刻，她正在最繁華的地帶乞討。
但卻有人一腳踢翻了她眼前的碗。
「喲, 大家快來看啊，這不是那位如菊媽麼，怎麼來乞討了啊。」
大風吹過, 原本在碗裡的兩塊錢忽然隨著風飛了起來。
我在車裡冷眼看著, 曾經自視清高的她, 居然踉踉跄跄地追著兩塊錢跑。
路上還有人像耍猴一樣不斷地扔出紙幣。
「撿啊！撿啊！」
好不容易撿到後，那錢又被人奪了回去：
「說給你了嗎！不要臉！」
我關上了車窗，和我爸一起收回了視線：
「走了, 爸今天給你請了頂級鋼琴老師，可貴了！不能遲到啊！」
我靠在老爸肩膀上撒了撒嬌。
比起佛口蛇心、自私自利的老媽，一心疼愛女兒的老爸簡直不要太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