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S了,屍體卻丟了。
飄去找道君前夫,想讓他幫忙找屍體。
卻發現冷傲清倫的前夫居然金屋藏嬌。
他曾說:「你與我雲泥有別。」
他是雲,我是泥。
我們夫妻三載,他隻為報救命之恩。
三年之期一到,他便不告而別。
如今我S了,他卻困住我,偏執地不讓我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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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我吃下惡心的妖丹,對我許諾:「待你修成長生後,我們便能做永世的夫妻。」
可修長生是逆天而為,我也不願再與他做夫妻。
我隻想塵歸塵,土歸土。
1
我蹺著腿坐在自己的墓碑上。
村子裡的人S後,薄棺一裝,挖坑埋了完事。
頂多再立一塊寫著名字生卒的木片做墓碑。
至於耗工費錢的石碑,那可是保長、村長才有的待遇。
不承想,我S後竟能混到這樣一塊體面漂亮的白色大石碑。
可惜除了我的名字「寶月」兩個字。
碑上洋洋灑灑的那幾行字我全不認識,沒法知道這是誰為我立的碑。
我無聊地坐在墓碑上,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人扛著鐵锹走到近前。
他們看不見我。
我聽到高的那人遲疑地說:「這荒郊野嶺的,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祖墳,能有什麼好東西。」
「看看這石碑,漢白玉的,刻字裡填的還是辰州朱砂,一塊石碑都這麼講究。」
矮的那人用鐵锹指著石碑上的一行字。
「這男的肯定給他老婆陪葬了不少好東西。」
我大吃一驚,不是因為我的墳快要被人掘了。
而是我竟然有個相公?
我盯著石碑,那一個個看不懂的字真叫人抓心撓肝。
那兩人費了半天勁,終於把墳頭掘開,露出棗紅色的大棺材。
這種塗著厚厚大漆的雕花棺材。
別說保長村長了,隻有張員外他們家用得起。
矮個子激動起來。
「看看這用料,裡面肯定有好東西。」
此刻連我也開始好奇棺材中有什麼寶貝。
當他們撬開棺材後,我立刻擠在兩人中間,探頭往下看。
寬敞的棺材中,隻有一身舊衣服。
兩個盜墓賊扒拉著那身衣服,把每個褶子都檢查一遍後,終於放棄了。
他們隨手扔了衣服,商量怎麼把唯一值錢的棺材帶走。
此刻滿月當空,照得四周亮堂堂的。
我現出原形:「何人打擾本姑娘的清淨~」
兩人立刻跪地求饒:「鬼姑娘饒命!」
「饒你們不S也行,你們給我念念石碑上的刻字。」
矮個子結結巴巴念道:「夫人諱寶月,程郡人……」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是哪裡人,看看這是誰給我立的碑。」
高個子不解:「當然是你相公啊。」
「快念!」
兩人連忙搶著念:「夫昭,罔極之哀……」
我的眼睛快被氣紅了。
「你們到底在念什麼,名字呢,我相公到底叫什麼名字?」
「昭昭昭!你相公名字裡有個昭字,墓碑上就寫這麼多,等他S了,他的大名就刻上來了。」
我瞪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跑了,連鐵锨都顧不上拿。
我認識的人中,名字帶昭字的,隻有宋銘昭。
但他一年前就寫了放妻書,與我和離了。
2
我的墳頭被挖得亂七八糟。
我看著搭在墓碑上的那件衣服直嘆氣。
與宋銘昭成親不久。
我用攢了許久的錢扯了一塊月白色的布料,給宋銘昭做了一件夏衫。
那顏色極襯他,瀟灑清倫。
至於餘下的布料,我給自己做了一條裙子,正是此刻陪葬的這件。
當我們兩個一起穿著月白色的衣服時,真有點夫妻相的意思。
但很快宋銘昭就發現我的小心思,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突然不再穿那件夏衫。
我那時候還以為宋銘昭是不好意思,後來才明白,他是嫌棄。
我隻是程郡的一個鄉民農婦。
而宋銘昭是翠微山上,赫赫有名的眾妙觀入室弟子。
隻因我在河邊漿洗衣服時,撈起重傷的他。
不然像他這種不染塵世的道君,根本不會和我有半點關聯。
宋銘昭在我家中養傷時,我用積攢數年的銀錢給他買藥買衣襪。
三個月後,我攢的錢花得差不多了。
宋銘昭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他問我要什麼報酬。
「我聽人家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你留下來給我當丈夫吧。」
我紅著臉將手中的繡帕塞進他手裡。
宋銘昭不肯收:「請姑娘換一種報恩的方式,貧道願用金銀珠寶酬謝你。」
我不要,跟他討價還價。
「三個月成不成?你在我家養傷三個月,就給我當三個月的丈夫。」
宋銘昭大概真拿不出金銀珠寶,隻能勉強同意。
我父母早亡,也沒有兄弟姐妹,家中隻有我一人。
原本靠家裡的兩畝薄田勉強夠活。
但家中多了一個宋銘昭後,明顯就有些吃力。
我開始給繡坊繡手帕繡汗巾,為了多賺點工錢,差點把眼睛熬瞎了。
鄰裡都笑我:「寶月丫頭,你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既不會種田,又不會撒網打魚的小白臉做相公啊!」
可宋銘昭會吹笛子,能寫一手好字。
我舍不得他去做不風雅的事情。
我把一輪明月似的人物,拉進自己的黃泥茅草屋過三個月,已經很滿足了。
到三月之期後,宋銘昭沒有與我道別,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我。
此刻,我撫摸著石碑。
無論這石碑是不是宋銘昭為我立的。
我都決定上翠微山,找他幫我尋回屍體。
3
我在翠微山的山門口遇到一個掃地的小道士。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找宋銘昭。
他一見到我,眼神中三分震驚七分驚喜。
「哎呀,這年頭孤魂野鬼都敢來道士的老窩了,簡直倒反天罡。」
小道士扔了掃把,拽下腰間的小葫蘆將我收進去。
直到他聽到我在葫蘆裡喊宋銘昭,才想起來問我是誰。
當他聽到「章寶月」三個字時,立刻把我放出來。
「你是章寶月?一年前上山,讓銘昭師叔給你寫放妻書的那個章寶月?」
我點點頭。
宋銘昭不告而別,我既難過,又生氣,直接找上了翠微山。
宋銘昭一開始還以為我是來糾纏他的。
但是當聽我說是來討要放妻書時,臉色又變了,質問我:「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對他心中有氣:「我趕著嫁下一家!」
兩人話趕話,見面後先吵了一架。
最後由宋銘昭的師父白泉道長做調解,讓我順利拿到了放妻書。
小道士告訴我宋銘昭在後山有個洞府,他給我指了路。
又叮囑我:「見到道士後,要麼跑快點,要麼嘴快點,不然還得被收進法器裡!」
我在後山果然找到一處不太明顯的山洞,洞口處有扇木門,與小道士形容的情形一樣。
我喊了幾聲宋銘昭,沒人應。
我穿門而入後,發現洞內是寬敞昏暗的石室,每一面都有通道通向更深處。
石室內空蕩蕩的,我隨意選了一條通道往裡走。
通道很短,隻走了幾步就到了另一間石室。
這裡面更陰暗,靠頭頂上方投進來的幾縷陽光,才能勉強看到裡面的陳設。
空蕩蕩的室內,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
不是宋銘昭,明顯是一個嬌小的女人。
我剛靠近,那女人突然伸出手抓向我。
我下意識一躲,她撲了個空。
當她仰頭看著我的時候,表情震驚:「章寶月?」
我不認識這女人是誰,但她卻知道我。
女人衣衫不整,滿臉驚慌與憔悴。
纖細的腳踝上還纏著一道鎖鏈,鎖鏈的另一端釘在石壁上。
宋銘昭竟然金屋藏嬌?
4
我問女人她是誰,為什麼被鎖在這裡。
女人反問:「你不記得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看來,除了我的S因,我還忘記了不少事情。
女人哽咽說自己名叫葉春霏,是程郡張員外家的一房小妾。
宋銘昭看中她的美貌,S了張員外後將她關在這裡。
她短短幾句話,讓我的嘴越張越大。
「其中是不是有誤會,宋銘昭他們修道的人,是不能S人的,會壞了道心。」
葉春霏見我不相信,哭著讓我去另外一間石室。
「你看了就明白了。」
我飄到另一間石室,這間倒是多了幾樣家具,還點了一盞長明燈。
床上躺著一個人,我湊近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屍體。
難怪葉春霏能認出我,原來我們正在這裡做鄰居。
我認真看了片刻,屍體就像睡著一樣,看不出什麼S因。
我飄回葉春霏身邊。
「宋銘昭已經入魔,完全瘋了,他要利用你的屍體修煉。等他練成之後,我們隻怕都沒命了。」
我提醒她:「我已經S了。」
葉春霏一愣,隨即說:「S了他也能讓你的魂魄不能投胎,這樣難道不是更慘嗎?」
我想飄出石室冷靜一下,卻發現那扇木門怎麼也穿不過去。
葉春霏毫不吃驚:「宋銘昭在這裡下了禁術,隻準進,不準出。」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宋銘昭要把我的屍體帶到這裡。
他既然把我的屍體帶走,為什麼還要建一座空墳?
按理說,我的屍體停放了這麼久,早該臭了。
可為什麼就像剛S或者沒S一樣?
難道葉春霏說的是真的,宋銘昭拿我練邪功?
我正為難時,葉春霏忽然雙目緊閉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