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程子豪就是個超雄患者,而張現芝也不正常。
看來,王文軒不顧一切奔赴的,並不是幸福的彼岸,而是地獄的入口。
10
眼看程子豪就要對我動手,我立馬後退幾步,然後朝店員喊道:「有人來店裡鬧事,把他們控制起來,然後報警。」
這下,他們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警察來了之後,開始了解情況,然後進行協調。
我堅決不同意和解,甚至揚言要以威脅恐嚇罪起訴王文軒三人。
直到他們賠禮道歉,我才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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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大嫂突然來找我,開口就問道:「我跟你大哥剛接到文軒的電話,說他要結婚了,請我們去吃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聽到這個消息,我並不覺得意外,而是道:「我不知道,我和他已經斷絕母子關系了,他想要做什麼,我無權過問。」
大嫂嘆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那孩子隻是一時想不開,才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你真的不打算阻止一下嗎?」
我一臉無所謂地說:「要是阻止有用,他就不會搬出去了。」
大嫂繼續道:「這孩子也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弟媳婦,你放心,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這就去跟親戚們說,讓他們都不要去,看這酒席怎麼辦得起來。」
由於她在其中運作,王文軒結婚的時候,除了張現芝那邊去了幾個親戚,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再過幾天,就是王文軒 22 歲的生日,剛好到了可以領結婚證的年齡。
既然他那麼想跟張現芝在一起,我何不徹底成全他們。
這天,我拿著戶口本,聯系了王文軒,讓他來店裡一趟。
這次來的隻有他一個人,看起來比上一次高興多了。
看到我之後,開口就想叫人,但見我一臉嚴肅,隻好悻悻地坐到了我對面,說:「有事嗎?」
經過這幾次的鬧騰,王文軒已經徹底接受了和我關系破裂的事實,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以為我隻是在開玩笑。
我將戶口本拿出來,放在桌上,說:「聽說你要結婚了,領證應該少不了戶口本吧,我們今天就去把你的戶口遷出去吧。」
11
王文軒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說完,他就捂著臉低頭啜泣。
要是在以前,看到他如此憔悴,在我面前哭泣,恐怕我整顆心都會跟著碎掉。
可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我開口問道:「你覺得自己追求的,真的是真愛嗎?」
王文軒還沒有說話,張現芝就走了進來,遠遠對我說道:「你這是想要挑撥離間嗎?」
她說著,直接坐到了王文軒旁邊,攬住了他的胳膊,然後繼續對我說道:「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遷戶口就遷戶口,說那麼多沒用的幹什麼。」
說完,又對王文軒道:「老公,既然她讓你遷戶口,那就遷吧,你把戶口遷來跟我一起,那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到時候再去把結婚證給領了。」
王文軒看了眼我,然後握住張現芝的手,說:「好,都聽你的。」
張現芝滿意地在王文軒身上蹭了蹭。
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子,我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可奇怪的是,王文軒的眼裡,好像一點也看不出甜蜜,更多的像是妥協。
既然他們願意,我也不再多說,帶著他們就直奔公安局。
等辦好這件事之後,我轉身就被王文軒叫住了。
我以為他是想表達自己的不舍之情,沒想到卻將我叫到一邊,開口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關於房子跟鋪子的事,你真的不打算給我嗎?」
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道:「別說那時候我不會給,現在你戶口都遷出去了,我更沒有理由要給你什麼了吧。」
他繼續道:「你好歹也得給我一點吧,我現在還在上大學,每個月都需要生活費,現芝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不僅要養子豪,還要負責家裡的開銷,她讓我找你要生活費,可你早就把我的銀行卡凍結了,這不是要逼S我嗎?」
我冷冷笑道:「你不是有情飲水飽嗎?也有需要錢的時候呀,你要生活費,就去找你老婆要,畢竟我們現在什麼關系都沒有了。」
聽到我的話,王文軒的眼神漸漸凌厲起來,問道:「你真要做得這麼絕嗎?」
12
我花了整整 21 年時間,養了這麼個白眼狼,現在想想,就覺得這些年的付出,還不如拿去喂狗。
我認真點頭道:「這麼說吧,從今以後,你要是能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就算我輸!」
我撂下這句狠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解決了這些事後,我便專心打理起飯店的生意。
在最近的顧客中,我認識了一個剛滿四十七歲的男人,叫林振威。
與他交談得知,他是剛搬到這附近的,無兒無女,也沒有結婚。
他穿得很幹淨,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自己開了一個傳媒公司。
因為喜歡南方菜,所以經常到店裡來吃飯。不忙的時候,我就會坐下來跟他聊天,他為人風趣幽默,經常逗得店裡的人捧腹大笑。
這天,大嫂來店裡找我,剛好碰上我跟林振威在說話。
她硬是躲在一邊,等到林振威走了才出來。
我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我拍著胸脯說:「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吱聲啊。」
她笑意盈盈地說:「我什麼時候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啊。」
我道:「那就是店裡的一個顧客。」
大嫂一臉壞笑,說:「隻是一個顧客的話,你們怎麼笑得那麼開心。」
我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於是趕忙警告道:「你可千萬別瞎想啊,根本就沒那回事。」
大嫂雖然不再多說,卻不斷地暗示我,讓我再找一個。
我一開始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直到林振威開始約我出門散步,我才反應過來,他對我竟然有這個心思。
在這個年紀,還能遇到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就像是天上掉餡餅。
當我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時,麻煩也隨之而來了。
13
久未露面的王文軒,在店裡的員工都下班後,帶著幾個人,闖了進來。
他看向我的眼神,沒有一絲溫情,隻有恨意。
到了店裡之後,他開口就道:「我今天來,是要拿回我爸留給我的東西。」
對於這樣的人,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了,隨即就準備報警。
可王文軒一個抬手,就把我的手機碰到了地上。
這一幕,正好被店外的林振威看到了,他立馬跑過來,擋在了我面前。
我向他解釋道:「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他點了點頭,然後對王文軒說道:「他好歹養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竟然帶人來店裡搗亂,還對她動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話音剛落下,他們幾人就不管不顧地扭打在一起。
見狀,我趕忙撿起手機報警。
報警後,警察還沒到,王文軒那群人就被林振威打走了。
我將渾身都是傷的林振威扶起來,想要送他去醫院。
可他卻拉著我說:「我沒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看到他真摯的眼神,很難讓人不動容,我示意他不要說了,拉著他就要去醫院。
可他卻不動,而是一臉認真地說:「你那個兒子,雖然你們已經斷絕關系了,但打斷了骨頭也還連著筋,況且,我看他那個樣子,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我抹了抹淚,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辦法。」
他想了想,說:「要不,你把手裡的鋪子都賣了,然後去別的城市生活吧,我可以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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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這話,很是震驚。
他繼續說道:「難道這裡還有什麼你放不下的嗎,這一次幸好有我在,要是下一次,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
我隻覺得腦子很亂,道:「我再想想吧,突然賣掉所有鋪子,去別的城市生活,可不是什麼小事,我得仔細考慮考慮。」
林振威不再勸,而是開始輕聲安撫我。
不知道是他高瞻遠矚,還是我運氣不好,自那之後,王文軒每隔幾天就帶人來店裡搗亂。
他們有時砸東西,有時候就坐在店裡等著,隻要一有顧客,就全部站起來,搞得顧客都不敢進店。
可一旦報警,他們又會立馬溜走。
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林振威來到店裡之後,再次問我道:「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無奈道:「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因為我的幾個鋪子,位置都很不錯,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買家。
房子加上鋪子,按照市場價,怎麼也得三四千萬,可由於賣得急,所以隻談到了三千兩百萬。
找好買家之後,便要約時間籤合同了。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那幾個鋪子我前不久拿去做過抵押,借了一百多萬。
如果不先把這些欠債結清,是不能賣的。
我跟林振威說了這事,他撓了撓頭,說:「這確實不好辦,還在抵押中的房產是不能隨便賣的。」
我嘆了口氣,道:「要不賣鋪子的事,還是算了吧。」
林振威聞言,趕忙道:「都要約時間籤合同了,怎麼能算了呢。」
我滿臉愁容,道:「我現在身上連一萬都沒有,去哪找一百萬呢,要不,你先借我,等我鋪子一賣出去,就還給你。」
林振威顯然有些為難,道:「這一百萬也不是小數目,等我回去看看公司賬上有多少錢,要是夠,我就給你拿來。」
林振威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拿著一百萬現金來了。
我跟他約好,由我先去還清抵押鋪子借的錢,然後再跟他一起去找買家籤合同。
買家跟我們約在了一個小型辦公樓裡,我們籤合同的過程很順利。
等籤完字後,我才開口問道:「那個鋪子的錢,大概什麼時候到賬啊?」
買家拿著手裡的合同,看了又看,然後忽然大笑起來。
對此,我很是不解,繼續問道:「這是怎麼了?」
我剛問完,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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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現芝挽著王文軒快步走來,邊走,她還邊對林振威說道:「我早就說過,她隻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你還不信,像她這種守了那麼多年寡的女人,哪裡經得起你的誘惑呀。」
我立馬轉頭看向林振威,問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振威擺了擺手,道:「不好意思,我們騙了你。剛才你籤的,並不是什麼賣鋪子的合同,而是一份夾雜著轉讓合同的雙面合同。」
聽到這,我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我轉頭看向王文軒和張現芝,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王文軒冷哼一聲,道:「我明明是你的親兒子,可你卻什麼都不打算給我,既然你不給,那我就隻好自己想辦法拿了。」
我依次看向他們所有人,然後顫顫巍巍地說:「為了我的房子和鋪子,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們看著我,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王文軒接過合同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瞬間戛然而止,隨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我,發現我神色無異,才憤怒地對林振威和那個買家說:「你們怎麼回事?這張最重要的轉讓合同,籤字時名字少了一個字,你們沒發現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要我補全那張轉讓合同上的籤名。
他們緩緩朝我走近,眼神陰森而恐怖。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幾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警察開口道:「我懷疑你們涉嫌詐騙,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他話音剛落下,警察就將除了我之外的人全部控制起來。
王文軒一行人立馬反應過來,這是我報的警。
警察逐一詢問起他們的年齡。
因為王文軒年齡與其他幾個相差較大,所以警察判斷他可能是被哄騙或是被逼迫的。
而一直在旁邊聽著的王文軒,竟然開口承認了警察的推測。
這就相當於他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到了張現芝幾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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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現芝見狀,瞬間就跟瘋了似的,一下看著我,一下又看著王文軒。
突然,她大聲吼道:「王文軒,你跟你媽是不是一伙的?」
這下,不僅王文軒迷糊,就連我都糊塗了。
張現芝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開始喃喃自語道:「你們一定是一伙的,不然警察為什麼會來得那麼及時,那一百萬可是我借的高利貸,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為什麼要騙我?」
王文軒本來想要解釋,可是為了擺脫嫌疑, 直接選擇扭過頭無視她。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張現芝, 她用一雙極其怨毒的眼神看著他, 然後掙脫警察的禁錮, 快速將王文軒推倒, 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剎那間, 鮮血就像瀑布一樣噴射而出。
張現芝立馬被警察拉開按倒在地。
我有片刻的愣神,然後出於母性的本能, 立馬跪在地上按住了王文軒受傷的脖子。
他的瞳孔開始慢慢擴散,嘴裡還在不斷喊痛道:「媽, 我好疼……」
眼看他流血越來越多, 警察立馬將他送進了醫院。
到了醫院後, 醫生足足搶救了好幾個小時,也沒搶救過來。
我沒有應聲,而是打電話聯系了所有親戚,讓他們到我家裡來一趟。
「每從」見面時,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擴散,可嘴裡還在不斷道歉, 讓我原諒他。
我就冷冷地看著他, 他的道歉聲, 不斷傳入我耳中, 可我始終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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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從林振威第一次跟我搭話,我就知道他目的不純了。
看他演得那麼入戲,我倒想看看, 他到底想耍什麼把戲。
知道王文軒來店裡鬧事,林振威幫了我, 並提出賣掉鋪子,我就開始懷疑, 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有所勾結。
所以我決定繼續陪他們演下去, 直到王文軒再三出現,我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也識破了他們的目的。
我沒有抵押的貸款,但我就是想讓他們出點血,我知道, 王文軒那麼小的年紀, 根本就沒辦法拿出那麼多錢。
而眼看著房子跟鋪子就要到手, 張現芝一定會想方設法搞到這一百萬的。
而短短一天內就搞到一百萬, 除了借高利貸,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然後再報警,以詐騙的罪名將他們送進監獄關幾年, 出來生活也隻是地獄。
可是沒想到, 他們之間的信任,如此薄弱, 憑著警察的幾句話, 就由愛轉恨。
我看著王文軒的呼吸越來越輕,始終沒有松口說出原諒這兩個字。
最後,他帶著滿腔的恨意離世。
而張現芝由於故意S人罪,被判處了S刑。
從她手裡得來的一百萬, 我全部捐給了孤兒院。
每個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我,也走完了我的復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