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後，系統收回了我的愛情。
我不再深愛宋煜，不再纏著他讓他多陪陪我。
也不再對他撒嬌，為了他的白月光吃醋難過。
我曾愛他如命，所有人都說，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他。
後來，在他又一次為了那個女孩，拋下我的那一天。
我沒有哭鬧，轉身打掉了我們的孩子，和他提了離婚。
他氣得心疼，兇狠地質問我，為什麼？
我平靜地回答：「因為我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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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要走了。
1
宋煜的白月光出國的那天，他終於娶我回家了。
我追了宋煜十年，主動又熱烈，鬧得滿城風雨。
他不愛我，娶我，也不過是他的白月光嫁給了別的男人。
所以，他娶了我，娶了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結婚那天晚上，宋煜吻著我，他吻得又兇又狠，我嘴角一疼，就嘗到了血腥味。
我知道，他白月光的飛機要起飛了。
我問系統，和宋煜結婚，算不算攻略成功。
系統看了一眼好感度：「他對你的好感度，隻有 70%。」
我的眼睛有點酸，苦笑著，輕聲說：「宋煜，你真的好難追啊。」
追得我都有些累了。
宋煜奇怪地看著我，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難過，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笑著哄我：「小乖，那你就再努力一下。」
所有人都說，我是宋煜的小尾巴，沒皮沒臉，明知他有白月光，還賴著不肯走。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他如命，這輩子都離不開他。
他們說，我嫁給宋煜，一定不會幸福。
可是結婚第二年，宋煜好像，開始喜歡我了。
他記得我們每個紀念日，記得送給我最愛的玫瑰花，帶我去吃我愛吃的餐廳。
他學著做一個合格的丈夫，每晚纏綿時，我們十指相扣，他叫我：「乖老婆。」
他說，他想要個孩子。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薛雨寧打來電話，哭著跟宋煜說，她離婚了，無處可去。
薛雨寧，就是宋煜的白月光。
宋煜轉身就去了機場，他不曾多看我一眼。
他的動作那麼快，快到我都來不及跟他說：我懷孕了。
2
宋煜把薛雨寧接回了我們的家。
他說，薛雨寧剛回國，在這邊沒有朋友親人，一個女孩子去住酒店不安全。
薛雨寧躲在他身後，清瘦的身子上罩著一條米白色的長裙，像一朵隨時要碎掉的玻璃花。
我記得她從前有多張揚明媚，也記得我嫁給宋煜的那天，薛雨寧笑著對我說：「陸雲言，你這輩子，也就隻配要我不要的男人了。」
我的指甲掐著手心，沉默了很久，才問宋煜：「能不能不要讓她住在我們家？」
薛雨寧露出一個受傷的表情，她拽了拽宋煜的袖子，動作親密又可憐，小聲說：「阿煜，我不想破壞你和雲言的感情，不然我還是去住酒店吧？雖然我會很害怕，但是，我沒關系的。」
宋煜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隻對楚雨寧說：「你就住這裡，哪裡都不許去。」
他的聲音很輕，又很霸道，逗得楚雨寧笑了笑。
我知道了，宋煜還是心疼她的，我也知道了，宋煜其實沒那麼愛我。
我轉身進屋，坐在床沿上，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出神。
身後的房門打開，宋煜纏住我的腰，把我按在懷裡，冷漠地問：「吃醋了？」
「不可以嗎？」我把臉埋進他的懷裡，掩飾自己的不安。
他笑了笑，胸口微微地震蕩，聲浪震得我的耳朵發燙。
他晃了晃手上的婚戒，笑著哄我：「小乖，我們都結婚了，你已經把我拴住了，還怕我跑了？」
我突然覺得很委屈，抬頭的時候，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紅著眼睛，想要告訴宋煜，我懷孕了，我心裡難受。
我不想要楚雨寧住進我們的家。
窗外的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雷，我還沒說話，宋煜就推開了我。
他說：「雨寧害怕雷聲，留她一個人，我不放心，你先睡吧。」
他抽身離去時，沒注意到我挽留他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3
這晚，宋煜是在客廳沙發上睡的。
第二天，薛雨寧早早起床，為他做了早餐。
宋煜的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很難捕捉，但我還是發現了。
他出門上班，我故意在薛雨寧面前向他討了一個早安吻。
宋煜親了我的臉頰一下，但我能感覺那個吻很僵硬、很不自在。
薛雨寧也看出來了，她仍是那樣笑著對我說：「我給了你兩年時間，是你自己不爭氣，接下來就別怪我了。」
那一刻，我心慌得厲害。
「你別費心思了，他早把你忘了。」
薛雨寧挑眉：「是嗎？那我們走著瞧。」
她很自信，這股自信來自宋煜給她的底氣。
她若有若無地撩撥，宋煜在一寸寸地動搖。
我清醒地看著宋煜的沉淪，卻絕望地意識到我無力回天。
我試過要趕她出去，但我剛提出要她搬走，宋煜就冷了臉色。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就非要爭風吃醋？」
薛雨寧泫然欲泣，抱住他的手臂：「阿煜，你們別為我吵架，我去住酒店就好。」
宋煜疼惜地為她擦去眼淚：「我陪你一起住。」
他像是對我失望極了，當晚就收拾好東西，帶著薛雨寧要離開。
「宋煜，你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我慌不擇路地提醒他，卻得到了反效果。
他冷冷地扯開我的手：「結婚證和離婚證就是一張紙的區別。」
我僵在原地，一瞬間遍體生寒。
原來我苦心經營的婚姻，在薛雨寧面前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4
宋煜搬走的第五天，他們在酒吧裡擁吻的照片登上了熱搜。
照片拍攝得並不清晰，昏暗迷離的燈光下，兩副身軀緊緊相貼，看上去確實是極恩愛的一對。
輿論一片哗然，有好事者翻出了兩年前那場世紀婚禮的照片，感慨物是人非。
「當初宋少迎娶灰姑娘，排場大到不得了。海島婚禮，全網直播，私人直升機迎賓。都說陸雲言是他真愛，結果還是出軌了。」
「男人不都這樣嗎？陪他再久，也比不上新鮮的野花。何況是有錢有顏的男人。」
「聽說他老婆追了他十年，才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現在鬧成這樣，他老婆得多傷心啊！」
因為宋煜的緋聞，宋氏集團的聲譽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宋煜忙著公關，眼底熬出一片青黑。
但值得安慰的是，他沒有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看到他的車子駛進後院，滿心歡喜地等待他和我一起慶祝。
但他回來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雨寧是無辜的。你不信我，怎麼鬧都行，但不該把她牽扯進來。」
我看著他的眼睛，隻覺得荒謬。
明明幾天前，他還抱著我說，今年冬天要和我一起去北城看初雪。
如今卻滿眼他的白月光。
我想要笑，可淚水卻決堤般湧出：「你認為是我做的？」
「除了你，還會有誰？」
我捏緊了拳頭，想起薛雨寧對我的挑釁：「說不準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你心疼。」
「夠了！她不是這種人。你吃醋也該有個限度。」
宋煜把手上拿著的禮品盒摔到地上：「我本來是想回來跟你慶祝的，但現在你不配！」
話音剛落，宋煜的手機響了。
他凝神聽了幾秒，眉頭緊鎖：「我馬上過來，你別害怕。」
他轉身要走，我突然有種要失去他的感覺，從背後抱住了他，孤注一擲。
「宋煜，你要是敢走，我們就離婚！」
宋煜掰開我的手指，冷冷地說：「少來這一套。你算什麼東西，滾開！」
他看著我的目光滿是厭惡，我錯愕的一剎，世界寂靜下來，隻能聽到系統的聲音。
「攻略失敗，即將開啟懲罰。」
我的身體裡竄過一陣輕微的電流感，暈過去之前，我朝宋煜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伸出手。
宋煜，你能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哪怕就一眼。
可那扇大門還是無情地關上了。
5
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十二年前的自己。
那時，我課餘時間在奶茶店兼職。
每天六點半，會看到一個男生陪著薛雨寧放學，途經奶茶店門口。
聽說他是附近學校的校草，在追求薛雨寧。
他的校服外套總不好好穿著，不是披在薛雨寧肩上，就是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
薛雨寧生得漂亮，追求者如雲，他隻是其中一個。
她享受被追捧，從不會回頭看，大概不知道，總是跟在她身後的男生，看著她背影時，那麼認真，那麼專注。
我很好奇，被這樣一個人愛著會是什麼感覺。
對一個人好奇，就是動心的開始。
我太年輕，不懂這個道理，等我回過神來，已經泥足深陷。
有天，薛雨寧來店裡點了杯奶茶。
同行的女生問她：「你到底對宋校草有沒有那種意思？我看他的魂兒都飛你身上了，你要不喜歡，可別釣著人家。」
薛雨寧舉起一根指頭搖了搖。
「你懂什麼，男生隻喜歡得不到的，要是我答應了他，就等於失去了神秘感，他很快就會厭煩我的。
「而且，我還要考察其他人的表現，萬一有比他更好的，我豈不是虧了？」
「你就不怕他跑啦？」
「不怕，宋煜這個傻瓜，我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哪天我答應了別人的告白，他還要傻傻地等我回心轉意呢！」
我突然有點生氣。
就是這個時候，系統找到我，要我攻略宋煜。
它說，隻要我成功了，就可以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我不知天高地厚，一口答應下來。
我想著追一個人，能難到哪裡去呢？
可後來，我追了宋煜整整十年。
直到成為了宋煜青春時期校園裡的一個傳說。
被無數次忽視的情書，無數次扔掉的便當，無數次冷眼對待的接近，見證了我愛他的每一次決心。
我轟轟烈烈地追男神大計，被薛雨寧知道。
她站在我面前，笑得像個天使，說的話卻無比惡毒。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配肖想宋煜？」
因為這句話，我跟她打了一架。
確切地說，是我按著她，把她打了一頓，把她的頭發都扯下了一把。
宋煜趕到，薛雨寧已經鼻青臉腫。
他氣得用力踹了我一腳，我的大腿留了一個月的淤青。
冷靜下來後，宋煜找到我賠禮道歉，送了我一個熊娃娃。
小熊先生朝我招招手，宋煜藏在它身後，夾著嗓子說話：「上次我的朋友衝動了，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他？」
我沒忍住捏了捏它的手，很柔軟很舒服，心在那一瞬間就軟了下來。
那隻熊娃娃陪伴我度過無數個想要放棄的瞬間，最後陪著我嫁給了宋煜。
可這次，我真的累了。
6
醒來時，已是深夜，客廳裡一片昏沉。
我還躺在地板上，沒有人發現我的狼狽。
穿堂風從落地窗的縫隙一直吹到我的心裡，那裡隻剩下一片荒蕪。
打開手機，凌晨三點，熱搜爆了。
薛雨寧酒吧買醉，被猥瑣男騷擾，宋煜趕到英雄救美。
在午夜的街頭，薛雨寧面色紅潤，雙眼迷離地坐在路邊的花壇上，宋煜單膝下跪為她穿上高跟鞋。
男俊女美，氣氛曖昧，構圖光影亦是頂尖水平。
原本對薛雨寧罵聲一片的評論區逐漸淪陷，被慕名而來的顏狗攻佔。
「雖然但是，這個畫面真的好偶像劇啊！我不道德，我先嗑為敬。」
「我也是。退一萬步來講，陸雲言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就沒有一點錯嗎？」
輿論風向逐漸轉好，網上突然出現了一批自稱知情人士的小號跳出來爆料。
「我是薛雨寧的同學，偷偷告訴你們，其實陸雲言才是第三者。宋少追薛雨寧，比陸雲言纏上他還早，人家勉強也算得上青梅竹馬，本來快成了，被她橫插一腳攪黃了。」
「對的，我也可以作證。薛雨寧出國，就是被陸雲言這個小三逼的。結果她還敢營銷什麼十年暗戀，真不要臉啊！」
宋煜追求過薛雨寧，從來不是什麼秘密。
網友一扒，知道宋煜曾經當過薛雨寧十年騎士，CP 嗑得更起勁了。
矛頭逐漸轉向我。
他們罵我不要臉，罵我拿網友當槍使幫自己撕小三。
一時間，我成了那個被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看著熱搜裡網友們對我的口誅筆伐，心中竟然毫無波瀾。
自虐般點開宋煜給薛雨寧穿鞋的照片，胸口卻奇跡般沒有出現鈍痛感，再也無法升騰起類似嫉妒或難過的情緒。
隻有一片平靜的漠然。
我後知後覺地問系統：「懲罰是什麼？」
系統說，它收回了我的愛情，從此之後，我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
我笑了笑：「你確定這是懲罰，而不是一種獎賞？」
系統沒說話，但我知道是它對我的手下留情。
我摸了摸還未顯懷的肚子，裡面躺著我盼了很久的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