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珠》, 本章共4084字, 更新于: 2025-04-15 15:35:21

為了讓我安心和親,我的竹馬給我種下了同心蠱。


 


任我如何聲嘶力竭的哀求,他置若罔聞。


 


他曾說:「同心蠱,祝你和越國新帝永結同心。」


 


後來,我對姜摯一心一意,他卻跪在我面前,說他悔了。


 


來不及了,同心蠱任意一方S亡,另一個人同樣會S。


 


我也快S了。


 


1


 


國破之日,越國王宮簡直亂了套。


 

Advertisement


披頭散發的太監癲狂奔跑,口中呼喊著:


 


「王上戰S!越國亡了!」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似沸水裡的浮萍。


 


姜摯的S亡,我早有預料。


 


那日,我還來不及聽到外面的混亂,心頭突如其來的刺痛便將我折磨得蜷縮在地板上。


 


疼痛自心頭湧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五髒六腑。


 


伺候我的宮女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出門去請太醫。


 


我的眼神隨著她的奔跑看過去,卻被一抹紅盈滿了眼眶。


 


蕭玦銀白的戰甲上染了血,大步走了進來。


 


皮靴踩在我眼前時,還在滴血的劍尖泛著寒光,幾乎要貼近我的臉頰。


 


「沈明珠,你又在搞什麼名堂?」


 


我眯著眼,費力地從下看上去,朦朧中,隻看得見一道下颌角。


 


鑽心的疼痛叫我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語調。


 


迎著眼前人厭惡的目光,看著我曾經的心上人,隻來得及說一句:


 


「S了我吧,蕭玦。」


 


隨後便陷入了黑暗。


 


2


 


夏國熹明七年,大將軍蕭玦勢如破竹,S越王,滅越國,迎長公主回國。


 


舉國歡慶,交口稱贊。


 


我醒來時,車駕已行至夏國邊境。


 


厚厚的車簾遮不住外面的風沙,我坐起身,酸澀的疼痛如附骨之蛆。


 


不那麼鑽心刺骨,卻時刻提醒著我。


 


我的丈夫S了。


 


S在了我的青梅竹馬手中,S在了我的親人命令下。


 


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面漫天的黃沙,我的思緒有些恍惚。


 


一時分不清,這是現在,還是過去。


 


七年前,我也是走過這條路,經過這裡,被我所深愛的人們送去了遙遠的越國。


 


正是那一天,我曾向父王求過無數次賜婚聖旨的心上人,不顧我聲聲哀求,給我種下了同心蠱。


 


我永遠無法令自己忘卻他那時的表情。


 


極盡冷漠,皺著眉,手裡拿著裝蠱蟲的瓷瓶,有些不耐煩。


 


「沈明珠,你能別這麼自私嗎,和親不是小事,是你身為公主的職責!」


 


「我願意去和親,你不要給我種同心蠱好不好?」


 


那時的我哭得聲嘶力竭,伸出手去緊緊抓住他的衣擺,哀哀懇求著,卻被他一把扯開,毫不留情地將蠱蟲種進了我的體內。


 


他說:


 


「沈明珠,祝你和越國新帝永結同心。」


 


後來,我乘著浩浩蕩蕩的鑾駕,一路向北,對姜摯一見鍾情,做了他最上不得臺面的妃妾。


 


3


 


「醒了就別亂看。」


 


蕭玦駕馬退至我眼前,遮住了車窗那一點點景色。


 


我垂下眸子,指尖攥緊了手中的簾子。


 


「我隻是離家太久,想多看看。」


 


他卻不知道發什麼瘋,一把掀開車簾,湊近了些。


 


「沈明珠,瞧瞧你這不值錢的模樣,哪裡還像個公主,別跟我說,你真的愛上了那個廢帝。」


 


「我像不像公主,是不是公主,不都是由你們說了算嗎?」


 


我扯開唇角,偏頭閉目。


 


「蕭玦,我愛上了姜摯,我的愛人S了,還不能讓我傷心一下嗎?」


 


「沈明珠,你真下賤。」


 


本該是會令我傷心至極的兩個字,我卻差點有了想附和的欲望。


 


是啊,我真下賤,高貴的公主,竟然會奴顏卑骨地跪在敵國君王的腳邊乞憐。


 


在越國的七年,我連最卑賤的奴隸都不如,哪裡還算是公主呢?


 


「你親手給我種的同心蠱,我是否下賤,你不是最清楚嗎?」


 


「蕭玦,姜摯S了,我也活不長的。」


 


簾子被他用力地放下。


 


像是在撒氣。


 


我感到好笑,明明最應該生氣的人是我,為什麼他一個獲利之人還生氣了?


 


可我已無力再回復他。


 


同心蠱的作用太大,沒了姜摯的安撫,體內的蠱蟲愈發躁動。


 


我能感受到,它正在我體內啃噬著什麼。


 


突然湧上來的困倦讓我再次睡過去。


 


夢裡,我竟然見到了姜摯,我最愛的人,我的丈夫。


 


他渾身是血,狼狽地倒在了泥地裡,看得我好生快活。


 


4


 


越國不同於夏國的四季如春,而是常年苦寒。


 


到越國的第一年,我就大病了一場。


 


大殿之上與姜摯的初見,我便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宛如見到了我此生摯愛。


 


我知道,這是同心蠱在起作用。


 


讓我無時無刻不想看見他,無時無刻不愛慕著他。


 


即使他高舉著酒杯,命令我在群臣面前翩翩起舞,我也懷揣著突如其來的愛意溫順地旋轉。


 


在越國的七年,是我最不想回憶的七年。


 


他們肆意嘲笑著敵國公主的諂媚,無人在意我心中割裂一般的屈辱。


 


夏國公主的身份讓我在後宮裡舉步維艱。


 


同心蠱的作用讓我在滿腔恨意中失控地依賴姜摯,訴說著我滿腔的愛戀。


 


他曾命令我像狗一般步步爬上臺階,也曾掐著我的下颌輕蔑我的下賤。


 


他曾說:


 


「聽聞公主在夏國曾跟在一個男人屁股後面不放手,本王還以為是哪裡的宵小謠傳,今日得見,才知名副其實。」


 


「公主真是個沒了男人活不下去的、下賤的女人。」


 


他對我被後宮妃妾肆意羞辱視而不見。


 


無數個日夜,我在恨和愛中睡去,不止一次的期待著。


 


期待著我的哥哥,我的國,我的蕭玦,會來救我,會來接我回家去。


 


我好後悔,曾經仗著王兄的寵愛,用盡手段試圖拒絕和親。


 


讓他們徹底沒了耐心,選擇最高效的方式。


 


後來,我在日復一日的折磨裡,學會了臣服。


 


我開始迎合姜摯的喜好,逐漸乞來了幾分憐惜。


 


午夜夢回,我也時常會想起來蕭玦的話。


 


他說:


 


「沈明珠,祝你和越國新帝永結同心。」


 


5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半夢半醒間,我的耳邊一片嘈雜。


 


睜開眼,我掀開簾子一角向外看去,熟悉的長街兩側,是簇擁的百姓。


 


年幼時,我曾騎在兄長的脖子上在這條街上肆意奔跑。


 


年少慕艾時,追逐在我的兄長和心上人身後,看過一個又一個陌生的面孔,看過我的子民。


 


七年前,我掀開簾子看出去的時候,他們不似現在這般喜悅,反而人人臉上都帶著屈辱和憤怒。


 


那時,他們朝著我車駕行走的方向,重重地叩頭,高呼著公主大義。


 


我曾是他們口中為國獻身的英雄。


 


可如今不大一樣。


 


我想著,或許是因為我私自掀開了簾子,激動的人群眼尖地看見了我。


 


耳邊的熱鬧便漸漸平息,隻剩下遠處敲鑼打鼓的雜戲班子還在認真演奏著,透露出幾分滑稽。


 


四面八方的眼神照射過來,讓我心頭一顫,生出幾分無措來。


 


「公主去了越國七載,怎麼還活得好好的啊。」


 


不知是誰起的頭,猶如點燃了火藥,人群再次嘈雜。


 


「聽說公主還做了那廢帝的寵妃呢,真是不知羞恥!」


 


「怎麼就回來了呢?這得讓別國怎麼看待我們啊……」


 


人群再次熱鬧起來,卻無法再令我感到安心。


 


越國不是我的家嗎?


 


我以為我隻是回家了。


 


可我的家似乎並不歡迎我。


 


他們每一個人的目光,都像是一條鎖鏈,將我緊緊纏繞在審判臺上,仿佛下一刻就會將我處以極刑。


 


我有些呼吸不過來,索性放下厚厚的簾子,隔絕了外面的吵鬧。


 


可那些聲音依舊刻在了我的腦海,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沈明珠,你該S。」


 


6


 


「你也看到了。」


 


車駕到了王宮門下,我沒等門口早就候好的宮女來扶,便自己把著橫欄跳了下去,惹來蕭玦詫異的眼神。


 


「把你接回來,我們已經頂了極大的壓力,你最好收起那些見不得臺面的小手段,否則我們可不會再保著你。」


 


我自然聽出來他在警告我,疑惑地偏頭。


 


「你們從來沒有保護過我,不是嗎?」


 


「感到困擾的話,那就S了我吧,蕭玦。」


 


說完,我不顧周遭的視線,輕盈地轉圈,像我在越國每一個被姜摯強押到群臣面前的夜晚那樣。


 


「你不S我,我就會做很多你們忍受不了的事。」


 


「反正,我總歸是要S的。」


 


最後一句,我說得很小聲,不管他聽到沒有,我隻是一步步向前,步履輕盈。


 


一直到宮門合上,我也沒有再回頭。


 


「公主……」


 


身邊的小宮女鼓足了勇氣,在我身邊輕聲開口。


 


「您消瘦了許多,在夏國這多年,您一定不好受。」


 


我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走著。


 


有時候看到什麼好看的花,我便駐足觀賞片刻,經過池塘,我也停下來看看魚。


 


宮中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卻又叫我感到新奇。


 


若是如月還在,她肯定會和我討論著,什麼花能吃,什麼魚可以悄悄來抓。


 


想到這兒,我指著偶爾有魚越出水面的池塘,輕聲道。


 


「去,抓一條最大的魚上來,烤好了送去皇兄那兒。」


 


我還算是公主,所以我的話是有人聽的。


 


一路走著,小宮女都在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話。


 


我不討厭她,可我更想念如月。


 


她是我陪嫁的宮女。


 


隻是沒活得到我帶她回家這一天。


 


7


 


「王兄。」


 


我跪在大殿中央,禮儀挑不出絲毫錯誤,溫順地磕頭。


 


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再和王兄見面會是何等情形。


 


是聲嘶力竭地質問他為何要把我送去和親,還是心如S灰地仇視怨恨他。


 


當我的額頭觸及冰涼的地面時,我才發覺,這一切都不重要。


 


就像是我是否自願嫁去越國對姜摯不重要,我是否願意去和親對王兄也不重要一般。


 


那時候,父王駕崩,正是王兄掌權不穩的時刻,為此,用一位公主去穩固邊境是最穩妥最不計成本的方法。


 


無論時間重來多少次,我都逃不過和親的命運。


 


隻道當時年少,總以為自己還是有父王疼愛的小公主,做了許多莽撞的事,讓自己被種下了同心蠱,生不如S。


 


「明珠,你變了許多。」


 


王兄的聲音自上而下,仿佛穿透了時光。


 


我抬頭,隔著長長的臺階,看不清那張冠冕下的臉。


 


「王兄,我隻是長大了。」


 


我隻是長大了,所以不會再奢求那些得不來的東西。


 


不會再想著,曾經那個背著父王給我吃宮外的小零嘴,偷偷帶我混出宮去玩的王兄了。


 


現在的我們,隻是君臣。


 


蠱蟲是王兄尋來的,蕭玦親手給我種下的。


 


我生命中那麼重要的兩個男人,親手將我推入了萬丈深淵。


 


到頭來,卻是我受千夫所指。


 


何其可笑。


 


「明珠,你在越國受苦了。」


 


上面的人似是嘆了口氣,便有身邊的太監端來一個託盤。


 


盛著厚厚一疊書寫了文字的紙。


 


「既然回來了,以前的恩怨就過去了,你還是我夏國金尊玉貴的公主。」


 


「隻是不要再肖想蕭玦了,他不愛你,又何必再強人所難……」


 


「王兄忘了,明珠是有丈夫的。」


 


我輕笑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明珠。」


 


王兄生氣了,我視若無睹,甚至還能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捻起託盤上的一張紙細細看了起來。


 


上面是京中鋪子的地契,還有郊外的莊子,和三千食邑等等,看完了,我尤覺不過癮。


 


「我去了越國七年,王兄就給這麼點東西補償我嗎?」


 


「連姜摯都能賞我數不清的珠寶首飾呢。」


 


雖然是被戴在我不著一物的身體上。


 


這樣想著,我的笑容便愈發濃鬱,就像是沒看見大殿之中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地裡的宮人。


 


「沈明珠!你是個公主!」


 


「我當然知道我是公主。」


 


隨意地將地契扔回去,頂著上方似是要吃人的眼神,我悠闲地轉身。


 


「我若不是公主,哪裡有資格去做姜摯的妃妾?王兄,我一直都明白的。」


 


先前吩咐下去的烤魚被端了過來,上面灑滿了調料,聞上去香極了。


 


我看著,卻沒了胃口,徑直離去。


 


8


 


那日那麼一鬧,我便很多天沒有再見到王兄。


 


無論是懷揣著什麼心思,送來公主府的東西確實多了不少。


 


除卻宮裡送來堆積如山的賞賜,還有京中各家送來的東西。

潛力新作

  • 破局

    破局

    周遊京在外養了隻金絲雀。吵著鬧著要 名分。為了安撫她,周遊京將我玩命爭 取的角色給了她。

    團寵她一心求死

    團寵她一心求死

    穿越到古代的第十六年,遲來的系統告訴我,我是惹人生厭的惡毒女

    奔赴春天

    奔赴春天

    校花紅著臉攔下我,我得意地瞟了一眼情敵。呵,學神又怎 幺樣?照樣沒我魅力大!然後,我翻開她遞來的本子。同人 本我有所耳聞,但角色為什麼是我和那個臭臉學神?

    女主角她覺醒了

    女主角她覺醒了

    "我筆下的女主覺醒了自我意識。 她疏離男主,劍指蒼穹,以身飼魔,一次次違背我的劇情。 隻為了奔向那個陰鸷瘋魔的黑化反派。 終於,在她又一次偏離主線後,我惱怒質問: 「為什麼篡改我的故事?」 我看見屏幕上緩緩出現一行字,她說: 「是你在篡改我的愛意。」"

  • 舔狗打工日記

    舔狗打工日記

    我舔了江岸三年。 給他做飯洗衣,還幫他寫選修作業。 後來有人問他:「江岸,林晩月舔了你這麼久了,你就沒動心?」 昏暗的燈光下,我聽見他輕笑了一聲。 「嗯?她隻是個保姆而已啊,我為什麼要動心。」 全場一陣哄笑。 但他們不知道,江岸每個月給我 6 萬塊錢。 我其實……真就是他高薪聘請的校園保姆。

    暗念柳丁

    暗念柳丁

    "男人雙手插兜站我面前,這是華奶奶從未謀面的孫子。 一頭幹練的短寸,鼻梁很挺,身材高大,給人的感覺很兇。 我後退一步,低頭抹了一把汗。 「聽說,你要教育我?」男人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得勉強:「你是拳擊手,我不敢。」 他挑眉,揚了下手上的袋子:「怕什麼?是拳擊手也得去給你買 AD 鈣。」"

    途經他的盛放

    途經他的盛放

    "室友懷疑,學校食堂的打菜小哥暗戀我。 可我特麼是個男人。他們懷疑的理由也很簡單:對方給我打菜時永遠不手抖。這理由太扯,我死都不信。"

    契約婚禮

    契約婚禮

    七夕節,我老公卻在外面有人了。不僅 每個月給我二十萬,還讓我給那姑娘伺 候月子。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