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爾雅的夫君用我的嫁妝偷養外室十六年。
悉心教導成才的幼子不僅是鳩佔鵲巢的外室子;
更憎恨我阻礙了他們一家團聚,心心念念著要我去S。
我心如S灰,隻覺得此生無望。
拔簪自S的瞬間,我幡然醒悟。
我要是自S了,豈不是留奸夫淫婦逍遙快活?
等什麼重生?這輩子我就要復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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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站著,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和我舉案齊眉十幾載的夫君喬疏言,此時正抱著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眉眼間是難言的深情厚誼。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我悉心疼愛多年的幼子,此時竟也用孺慕的眼神看著女子,口口聲聲喚她:「娘親。」
我的大腦一度眩暈。
她是娘親,那我是什麼呢?
侍女挽冬面上又驚又怒,牢牢地攙著我發軟的身子。
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從山下的小屋前傳過來。
我清晰地聽見憐愛的幼子喬繼軒用一貫飛揚的語調說:
「那個老女人煩透了,天天就隻知道逼著我看書,我看她根本就是隻想讓我替她掙臉面罷了。所以才壓著不許我娶秋棠。還是娘親好,娘親最疼軒兒了。」
中年美婦眼神閃爍了一下,而後輕輕刮了刮幼子的鼻尖:「你是娘親唯一的孩子,娘親不疼你疼誰?」
兩人之間的親昵看得我的心髒一陣刺痛。
我沒想到,往日所有的悉心教導,在幼子眼裡都是壓迫,是為了我的臉面。
「爹爹,你什麼時候才能休掉那個老女人啊?如果不是她,我們一家三口早就可以團圓了。」
喬繼軒還在絮叨著,那滿不在乎的語調,卻令我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扮演她的親兒子十六年,真是晦氣S了。她的親生兒子早在剛出生就被溺S了,白讓她享受了十六年的天倫之樂,就算便宜她了。」
喬繼軒嘻嘻哈哈地說ŧú⁸著,引得喬疏言和中年美婦也大笑起來。
「乖軒兒,娘給你燉了你最愛喝的烏雞湯,快進屋去喝吧。到了娘親這兒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喬繼軒歡喜地進屋喝湯去了。
我僵硬地瞪大眼,明明該歇斯底裡地衝上去和這群畜生拼命的,可我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相敬如賓的夫君的背叛,乖巧懂事的幼子的厭惡,還有親生兒子的早S,這一切都叫我心亂如麻,整個腦袋好似成了糨糊。
下方,喬疏言和中年美婦的對話還在繼續。
中年美婦窩進喬疏言懷中,兩眼淚光閃爍,喬疏言也握著她的手:
「柒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家中雜事耽擱著,一直沒能來看你。」
中年美婦含著淚搖頭:「奴家能夠理解,家中悍妻刁潑,夫君自然該小心行事。為了夫君的前途,奴家再大的委屈都忍得。」
我幾乎要怒極而笑了,這對奸夫淫婦,竟然說得好像是我棒打了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一般!
「柒柒,你再等等。宋清商也算有點作用,日日逼著軒兒苦讀。如今軒兒年僅十六就高中秀才,成了遠近聞名的才子,你很快就進喬府享福了。」
不想那中年美婦卻搖了搖頭:
「還不到時候,如今軒兒天天念叨著要娶一個青樓妓子,我們要是反對這事,難免母子離心。
「不如利用宋清商,讓她去解決了那個妓子。不僅能除了我們的後顧之憂,也能讓軒兒徹底厭棄了她。」
喬疏言朗聲大笑起來:「柒柒可真是蕙質蘭心。你說得對,等宋清商處理好這件事,她也就該操勞而S了。」
我隱在樹後,將喬疏言的神情看得透徹。
他在說這話時透出的森冷S意,讓我渾身都止不住地發冷。
2
這就是我痴心愛慕了十幾年的夫君啊。
為了他,我甘心下嫁。
可他不僅對我從來都是虛情假意,甚至還想榨幹我的最後一絲價值後送我去S。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府上的。
麻木地將自己鎖進屋子中,心中空洞洞的一片。
餘光突然掃過擱在梳妝桌一側的話本子,我的視線陡然一頓。
這是京中近來最為風行的話本子《釵頭鳳》。
話本講述的是一個被欺騙辜負的可憐女子,一朝重生後大S四方,狠虐前世渣男,最後順利找到如意郎君,和諧美滿,恩愛一生。
但凡有宴會,會上的婦人們總要談論一番《釵頭鳳》中的情節。
視線SS地粘在話本子上,我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起來。
真的會有重生嗎?
真的能讓我重來一次嗎?
如果能有來世,我定會避開喬疏言這個畜生,定要救下我的親生兒子!
我的神情逐漸變得瘋狂,手顫抖著拔下頭上的簪子。
簪子刺破頸部,尖銳的痛感襲來。
就在我要狠心用力扎穿頸部時,外頭突然傳來另一個侍女映荷焦急的聲音:
「夫人,少爺又砸了送進去的食盒。他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一直關在祠堂。老夫人讓您想辦法勸一勸少爺——挽冬,你攔著門幹嘛?快讓我進去啊!」
本要刺穿頸部的簪子停了剎那。
我的好兒子不是跑去和他的親生母親見面了嗎,哪裡來的不吃不喝?
嘴角慢慢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直到臨S,我才荒謬地發現,我的侍女竟然也背叛了我。
這個府上所有人聯合起來,把我當傻子一樣,騙得團團轉。
「他要絕食就絕食吧。」我冷淡地說。
挽冬許是聽出我的語氣不太對勁,打發走映香,慌忙推開門進來。
瞧見我抵在頸邊的簪子,她驚呼一聲,撲上來就要奪那簪子。
「小姐!」她哭著跪在地上,「奴婢知道您心裡苦,可您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您還記得章夫人嗎?她才自盡不到一旬,張老爺就要把那狐媚子直接扶正。」
我直接愣住:「扶正?」
章氏是我未出閣時的手帕交,後來她愛上一個商人,寧願和家族斷絕關系也要下嫁商人。
誰知成婚沒多久,商人就本性暴露,天天流連花樓不說,甚至還抬了個J女進門,大肆寵妾滅妻,還要將J女抬為平妻。
章氏不堪受辱,吞金自盡。
卻沒想到如今她自盡才不過幾天,那商人就要把J女扶正了。
「是啊!」挽冬語氣中帶著厭惡,「隻是可憐了章夫人留下的一雙兒女,如今在那狐媚子手下討生活。」
挽冬的話好似一道驚雷,瞬間劈醒了我。
是啊,S了就什麼都沒了。
如果我真的自盡了,豈不是便宜了喬疏言和外室那對奸夫淫婦?
喬疏言連怎麼費心除掉我都不用煩惱,直接就可以和外室雙宿雙棲!
我的眼中升起滔天的怒火,揮手將《釵頭鳳》掃落。
等什麼重生?這輩子我就要復仇!
3
讓我做那惡人棒打鴛鴦,他們則安心扮演慈父良母?
做夢!
不是想借我的手阻止妓子進門嗎?那我就偏要喬繼軒娶一個妓子。
掩去臉上的恨意之後,挽冬替我重新梳妝。
去到喬繼軒的聽雨閣時,我的好夫君已經到了。
一見到我,他就勃然大怒:「你就是這麼掌家的?清商,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我壓根沒搭理喬疏言,擔心和他一對視上就忍不住一剪子刺S他。
我撲到喬繼軒床邊:「娘的好軒兒,你怎能為了一個女子傷害自己的身體,這不是剜娘的心嗎?」
喬繼軒躺在床上,神情孤傲:「隻要娘一日不同意兒子娶秋棠,兒子就一日不吃飯——」
「好,娘同意了還不行嗎?」
父子倆同時一愣。
喬繼軒眼中猛地迸射出驚喜之色,他從床上半撐起身體:「娘,你真的同意讓兒子娶秋棠?」
我哭著抹眼淚:「你就是娘的冤家,如今你都為了她要S要活了,娘能怎麼辦?總不能真的看著你絕食自盡吧。」
「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愛我了!」
喬繼軒正興奮不已,另一旁站立的喬疏言則要氣S了。
他沉聲道:「不行!你怎麼可以讓一個妓子進我喬家的大門?」
我抱著喬繼軒,苦口婆心:
「夫君,我知道你一直很不滿軒兒娶一個妓子,還警告我如果不能制止這件事,就要狠狠懲罰軒兒。
「但是看軒兒這個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棒打鴛鴦。老爺,你要罰就罰我吧。」
聽見我的話,喬繼軒不由神情古怪地看向他父親。
喬疏言目光閃了閃:「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不是你一直堅決不許軒兒亂來嗎?」
我欣喜地看著他:「夫君,你這意思是同意讓軒兒娶秋棠了?」
喬疏言一噎,對上兒子又是懷疑又是期待的目光,終是啞口無言,拂袖離去。
他走後,我親昵地上前替喬繼軒壓了壓被角,掏出一百兩銀子遞給他:
「軒兒,你既然一心要求娶秋棠姑娘,就要拿出你的真心來。明天就是花燈節,你拿著這錢和秋棠姑娘一起去逛花燈吧。」
喬繼軒接過銀子,眉目之間先是驚喜,很快又變為不滿:「這一百兩銀子都不夠我給秋棠買一支珠釵,娘,你多給點。」
我為難地說:「府中中饋都是由你祖母掌管,這一百兩已經是娘能拿出的最多的銀子了。」
在喬繼軒皺眉時,我話題一轉:「不過祖母歷來最寵愛你,隻要你開口,祖母一定會給你銀子。」
喬繼軒這才歡喜地笑了,直接掀開被子就往老夫人的院子跑,絲毫不顧及之前還在我面前扮演為愛絕食的苦肉戲。
不多久,挽冬悄悄湊在我耳邊說:
「少爺去找老夫人要銀子,老夫人原是要給的,可一聽說是要給一個妓子花錢,老夫人立馬就收回了銀子。
「聽說少爺還在北院那邊鬧了一場,說老夫人和老爺都不是真心疼愛他,隻有夫人您才是最疼他的。」
我掩唇一笑。
我當然「疼愛」他。之前我費盡心力替他說了一門好親事,他瞧不上,偏要一心娶一個青樓妓子。
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娘的就好心成全他,徹底幫他毀了這門好親事。
4
花燈節第二天,禮部右侍郎的夫人就上門來了。
我剛含笑問好,程夫人就皮笑肉不笑地說:
「昨日我家丫鬟瞧見令公子和清風樓的花魁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