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打車離開,我立馬找來保潔阿姨打掃完屋子退租。
在傍晚之前開車回到了自己新買的大平層。
第一年的酒店分紅下來了,不多,剛剛好夠一輛保時捷和一座大平層,外加我今年全部的吃喝玩樂。
過後,我又給所謂追求坤迪的女孩打去一筆錢。
見我平易近人,女孩隨即在電話裡吐槽。
「阿姨,真不知道那個黑人有什麼好的?滿嘴謊言,吃飯各種蹭我的想白嫖不說,手腳還不幹淨,趁我不注意拿走了我的手鏈,體味重不說還不刷牙真不懂你女兒怎麼下得去嘴!」
我淡淡一笑。
原來這個世界還沒這麼癲,清醒聰明的女孩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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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本就是我花錢找的,為了刺激安然和我早點斷絕關系。
往後的時間裡,我全身心投入事業。
一路從業務經理逐漸升到公司內部,最後因為卓越的表現和背後持有的股份,一躍成為周總。
最近一次見到安然,是和同事們去酒吧聚會。
怕她認出來,我隻是遠遠從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她穿的火辣,幾乎毫無隱私可言,在臺上跳著妖娆的熱舞。
無數男人的雙手借給她塞錢的時候,趁機伸手亂摸。
她竟欣然敞開雙腿接受那些「買肉錢」!
看著昔日寄予眾望,捧在手心的女兒,為了給自己攢豐厚的嫁妝,竟做出如此不入流的事情,我嘆息一聲離開。
在我陸續買了一座新別墅,將保時捷換成攬勝的時候,安然因為黑人王子隨手給她洗的水果,感動地滿世界炫耀。
【天哪!尊貴無比的王子居然親手為我洗水果,犒勞辛苦工作的我,真是無比榮幸!果然愛情真的會讓人跨越一切橫溝,包括階級限制!】
看著她社交平臺發出的感嘆,我躺在夏威夷的沙灘上,端起新鮮椰子一飲而盡。
8
一年後,女兒給我寄來了婚禮請帖。
【即便斷絕了關系,母女一場,我想你還是需要來見證一下我的幸福。】
參加婚禮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她酒吧認識的朋友,就剩下我。
她挽著黑人男友的手,高調示愛,站在臺上遠遠朝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
敬酒環節,她眼皮一抬上下打量我。
瞥見我身上新中式的褂子,隨即發出爆笑。
「哈哈哈!你這是去哪個飯店當服務員了?穿的跟壽衣一樣,膈應誰呢?」
我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身上這件可是著名刺繡大師送給我的四十八歲生日禮物,一針一線手工制成,全國僅此一件!
上面用金線繡的也都是祝平安健康的金文,有價無市!
「母女一場,祝你新婚快樂!」
我端起酒杯,喝著劣質的紅酒朝她發出祝福。
剛要離開,安然伸手攔住我,神色高傲。
「看見了吧?我的人生即將重啟,你就守著你那小破出租屋後悔去吧,老了以後你無兒無女就等著餓S街頭!如果當初你為了我能嫁給宋老,幫你女兒我添點門面,或許我還能看在母女情分上把你接去非洲享福,可惜啊,你活該一輩子賤命!」
她的話引來周圍人一陣竊竊私語。
「你命好,辦婚禮的錢不也得你自己在夜店跳脫衣舞賺?你的王子連這點都不舍得給你嗎?究竟是哪家王室,過得這麼窮酸?」
沒了關系的牽制,我毫不客氣地回懟。
「你!——」
安然氣得脖子通紅,胸脯在不合適的婚紗上下起伏。
正說著,酒店經理走了過來。
這家婚禮主題酒店不過是我用闲錢投資的,酒店經理遠遠就看見我,恭恭敬敬地同我打招呼。
不等我們寒暄,安然忽然一把拽過我,對著酒店經理說道。
「聽說你們招保潔,這個老太婆最會幹活了,那些又髒又累的沒人比她還會幹,一個月三千呢,她巴不得被你們錄用。」
她拽著我的手大聲喧哗,想在眾人面前羞辱我。
經理立馬神色嚴肅,拿起對講機。
「保安保安,這裡有人對周總無理,你們趕快放人過來!我警告你,別因為你是客人就這樣對我們的股東,這場婚宴我們不接了,全款退給你,把周總放開!」
說話間,經理已經上手扯開了她揪著我不放的手腕。
而後,一大群保安蜂擁而至,團團將她圍住。
安然不屑地冷笑一聲,指著我破口大罵。
「好啊,你個蕩婦,居然背著我找男人,你可真厲害,看來是榜上大款了,還周總?誰不知道你周雲克夫,早早害S了我爸!你不滿意我找王室,自己還不是找個野男人鑽被窩,否則你哪來的這一切?」
「我警告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一百萬,算你這個當媽的一點心意,以後坤迪繼承王位我還能看在曾經的母親情分上,當你是我的母親,否則坤迪上位後,我第一個讓他和中國交涉,以欺辱王室成員為由把你引渡到我們的國家,讓你坐牢!」
看著她無腦又口出狂言的樣子,我直接一個耳光上去。
「仗著你是我生的,忍你很久了!你以為所有女性都跟你一樣,就想著靠男人翻身?我告訴你,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而來的,還要謝謝你這個伥鬼女兒早點和我劃清界限,否則別說千萬身價,不欠債我就謝天謝地了!」
被打懵的安然聽到千萬的字眼,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我。
「什麼?千萬!」
反應過來的她急切地想抓上我的手,卻被我閃開,狼狽地摔到了一旁。
意識到我再也不可能認她,她扭曲了神色,猛地朝我撲來。
一群力大無窮的保安攔住她,架著往外走。
「周雲,你是不是以前跟野男人鬼混,有了私生子,說啊!你的錢留著是不是故意不給我花,想給外面那個?你怎麼這麼浪蕩,怪不得我爸當年不要你喜歡張阿姨!」
她止不住地滿嘴髒話,給我造謠。
可這裡的員工早就聽聞我的奮鬥史,再加上卓越的工作表現,清者自清!
這場婚宴在鬧劇下不歡而散。
後來安然打聽到我的地址,帶著她的黑人老公接二連三上門堵我。
多虧高級小區高端嚴密的物業保安,我才能屢屢避開騷擾。
最後一次被警察逮走後,二人便再沒了蹤影。
9
再次見到安然,是我前往非洲一個分店進行考察的時候。
豪車穿越平民區時,她穿著髒到看不出顏色的褂子,披頭散發地坐在一堆垃圾旁。
她瘦得看不出人樣,皮膚幹癟枯燥,比我這個五十多歲的人還要像老太婆。
安然身後跟著三個黑人小孩,抓著她的衣領說著什麼,其中一個稍大點的孩子更是氣惱了之間朝她腦袋捶了一拳!
聽說當年坤迪和她幾次三番鬧事,被迫遣送回國。
她被坤迪連哄帶騙,放棄國籍入了非洲籍。
千裡迢迢帶著她之前跳脫衣舞賺的錢跟隨黑人老公來到非洲。
殊不知坤迪根本不是什麼非洲部落的王子,而是一個非洲落後小山村村長的兒子。
他也不是什麼留學生,而是來到國內打工討口飯吃的打工仔。
把她哄騙到村子後,坤迪一家對她非打即罵,當奴隸一樣使喚。
她失去了子宮不能生育,坤迪便娶了兩個當地的老婆生子。
凡是這家裡的人,從大人到小孩,都能對她動手。
在這裡,她不但做了從前從未做過的髒活累活。
甚至因為獨特的黃種人面孔,被坤迪一家當做娼妓一樣, 租給村裡的光棍,借此盈利, 賺取一家人的生活費,還不用擔心她因此懷孕。
人群中她遠遠瞥見這輛插著中國旗幟的車子, 立馬朝這飛奔而來。
見到車裡的人是我後,她甩開身後的孩子, 滿臉欣喜。
「媽媽, 你終於來接我了, 我是然然啊!媽媽,我知道錯了, 我跟你回家,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給你養老!」
她使勁撲打著車窗, 淚流滿面下跪乞求。
透過空氣, 我聞到了她腐爛發膿的下體傳來的惡臭。
安然扒著車窗的手幹枯消瘦, 眼眶嚴重凹陷, 指甲泛黑。
我笑著應承道:「好,乖女兒長大了,真懂事。」
「半髒」「媽!我是然然, 我是你女兒啊!媽媽,別不管我!」
安然跪在車外仍然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如今她和我並非母女, 還入了非洲籍,我也早就不想管她了。
從車窗扔出去幾張鈔票後, 我揮手示意司機開車離開。
車後, 一個身影仍然窮追不舍, 邊哭邊喊。
她身上的鈔票被路邊的流氓混混看見,他們一窩蜂上來把她按倒在地。
無數雙手伸向她懷裡牢牢護住的鈔票,她蜷縮著身子,寧S也不肯放開。
以前隻夠她一頓零食的零花錢, 如今竟也值得她拼命保護了。
看著車後的人影越來越小,我拉起墨鏡,不再理會。
一輩子含辛茹苦錦衣玉食把她養大,我不欠她的。
至於她上輩子欠我的那條命,這輩子這些苦難就當是她還給我了。
10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是在半年後。
那天我開車走後,她的錢被哄搶一空。
一無所有的安然開始追車, 順著輪胎印找到了城裡,又在無數個大酒店用蹩腳的英文到處打聽我。
終於在一個月後,她打聽到了我那所國際連鎖酒店, 可當時的我已經去南極看企鵝了。
自那後她便徘徊在酒店門口, 渴望再見我一面。
知道她和我淵源的非洲分區經理, 可憐她的遭遇,偶爾有後廚剩下的剩飯剩菜都會打包給她吃, 有客人不穿的衣服也會拿給她穿。
那段時間,這個徘徊在國際酒店門口, 像流浪漢一樣的非洲籍華裔面孔, 甚至還登上了網絡。
她早在跟坤迪在一起的時候就感染了 hpv, 那次流產手術後,她也沒有進行及時的治療。
再加上後來到了非洲,被坤迪一家像畜生一樣出租給光棍漢。
髒亂差的環境下她感染加劇, 渾身濃瘡,遠遠看見她就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腐爛的臭味。
半年後她便病情惡化,S在了新的一年的早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