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男朋友的眼光極佳。
每次談戀愛，都會有富婆找上門。
「我喜歡你男朋友，你跟他分手我給你兩百萬，不信的話先給你五十萬。」
我大喜過望，每次都同時談八個。
靠這個賺得盆滿缽滿。
可是最後一個，好像砸手裡了。
我急於推銷，卻見他冷笑：「賣我八次還不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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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分手短信時。
突然收到一條陌生信息。
【你就是裴鶴川的女朋友？】
我挑眉，輕車熟路地回復。
【是的呢親親。】
【如果你要讓我跟他分手的話，兩百萬不還價。】
【訂金五十萬，尾款在三個工作日內現金結清。】
對方顯然以為我是在整她。
【我說真的！】
我也沒說假的啊。
怕表現得太過熟練會將人嚇跑。
我回她：【我知道，考慮好的話記得通知我準備合同。】
【友情提醒，裴鶴川比較搶手，先到先得哦。】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入賬五十萬的提醒。
我找出合同模板，改了個名字發給富婆。
【尾款現金交易，籤署贈予合同，交易現場要在公共場合，有律師在場。】
【所得稅需要你這邊來承擔，你的錢需要說明來源，我們去派出所走流程。】
富婆字裡行間都透著狐疑。
【這麼痛快？你不是騙我的吧？】
我將過往成功交易的案例發給她。
說來奇怪。
我找的男朋友好像格外受富婆青睞。
找第一個男朋友時，就有富婆找到我。
開價一百萬買我們分手。
那時我還沒什麼經驗。
覺得不能用金錢來褻瀆我們之間的愛情。
但隨著富婆提價到兩百萬，我瞬間就經驗滿級。
此後，我身邊能談的男朋友都相繼被富婆買走。
裴鶴川剛好是最後一個。
就在我跟富婆約定交易地點的時候。
裴鶴川給我發來了信息。
【許明兮，你真是好樣的。】
我順手將消息刷了上去，繼續操作手機。
將錢全都退回到富婆賬戶後，我給她發消息：【我考慮了一下……】
編輯到一半，我一個手抖，消息直接發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裴鶴川的消息撤回了。
我隨手劃上去，回復富婆。
【訂金也用現金交易吧，尾款照舊三個工作日付清。】
【不過你要是願意一次性付清，我這邊也可以。】
富婆這次久久沒有回復。
倒是裴鶴川又給我發了一遍剛剛的消息：【許明兮，你真是。】
【好樣的。】
我有些心虛，不敢回他消息。
但下一秒，富婆回復：【沒問題。】
我瞬間就將裴鶴川拋到了腦後。
2
晚上，裴鶴川將碗筷擺好，冷聲道：「吃飯。」
我喝了口水，壓下心底的小慌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感覺今晚的裴鶴川格外冷淡。
難道他已經發現我把他賣掉了？
裴鶴川盯著我，目光晦暗不明：「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猶豫了下，才開口：「沒有。」
本來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跟他提分手的。
但訂金都已經退回去了。
如果富婆突然反悔，我又已經跟裴鶴川分手，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一個有經驗的商人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所以我又重復了一遍：「真沒有！」
裴鶴川輕呵：「看著就像做了虧心事。」
我莫名地不敢抬頭看他。
其實我跟裴鶴川的感情很一般。
一個月前，我大冒險輸了，要求跟在場任意男性表白。
現場唯一有好感的人就是裴鶴川。
裴鶴川也答應了。
第二天，我就提出了分手。
畢竟當時隻是為了完成遊戲。
就這樣在一起，多少有點草率。
裴鶴川連眼神都沒給我：「我不同意。」
哦，那就繼續談吧。
但裴鶴川對我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
絕不多說一個字。
所以兩百萬買我跟他分手，我答應得毫無心理包袱。
可他現在這樣——
我晃晃腦袋，摒除雜念。
坐等明天收錢分手。
3
第二天一早，我跟富婆在約定的地點見面。
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我對著定位找了兩圈才找到人。
感受到我的眼神，富婆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你看什麼？買別人男朋友又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我包裹嚴實一點怎麼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她上下打量著我：「你真的這麼輕易就把你男朋友賣給我了？」
我愣了下：「不然呢？」
她誠心買，我誠心賣。
難道還要砍價三輪不成？
富婆噎了下：「你就沒想著要考慮考慮？」
我考慮過了啊。
本來我跟裴鶴川就沒什麼感情基礎。
現在有人真心喜歡他。
我又能大賺一筆。
為什麼不賣？
那可是兩百萬啊。
我努力工作十年才賺得到。
富婆緊緊地握著箱子：「你真的確定？」
我以為她是擔心我以後會糾纏裴鶴川。
當場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吧，我這人很有契約精神的。
「到時候就算是裴鶴川自己回來找我，我也不會理他。」
富婆皺著眉頭：「你這麼痛快，難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壞了。
她要反悔。
我急忙搖頭：「不是，他挺好的！」
富婆狐疑地盯著我：「那你幹嗎還賣？」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她是來砸場子的。
錢還沒到手，我不敢跟金主撕破臉。
考慮了下才開口：「裴鶴川這人真沒啥缺點。
「寬肩窄腰翹臀，還有八塊腹肌，誰買誰知道。」
富婆耳根子倏然紅了起來。
但下一秒，她警惕地看著我：「真有這麼好，你能舍得賣給我？」
我話鋒一轉：「非要說的話，還是有點的。
「他性格太冷了。
「不過你這麼喜歡他——」
富婆打斷我：「我也不喜歡冷的，我不要了。」
我瞪大眼睛。
富婆冷哼一聲：「我就說呢，你怎麼會這麼痛快就賣了。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好。
「我不要了。」
可惡。
早知道她要反悔，昨天就不把訂金退給她了！
事到如今，我必須得把裴鶴川推銷出去！
我揚起一抹笑容：「事到如今，我就跟你坦白了吧。
「其實他也不冷，隻是我不喜歡而已。」
咔嚓一聲。
周圍似乎隱隱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心髒一緊。
趕忙往四周看了看。
還好還好，沒有裴鶴川的身影。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扯出一抹笑：「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賣，就是覺得咱倆有緣分。
「昨天有個姐姐出五百萬我都沒賣呢。
「你要是有顧慮的話，我再給你降降價？」
反正是空手套白狼。
多少我都不會虧本。
富婆還在猶豫。
我咬咬牙，決定最後下一劑猛藥：「算了，我不賣了。」
一聽我要反悔，富婆急忙道：「買買買，我買！」
心裡的大石頭撲通一聲落了地。
我伸手要去接裝錢的手提箱。
卻見富婆直接拎走了。
「這箱子是空的。」
她輕咳了聲，「我今天就是來試探試探你是不是誠心賣。」
我氣得咬緊後槽牙。
萬惡的有錢人！
接收到我充滿怨念的眼神。
富婆抬了抬下巴：「地址給我，我等下讓人送到你家裡去。」
我二話沒說就給了。
新房子早就看好了，等這單結束就去買。
不怕住址被泄露。
富婆站起身，意味不明地掃了我一眼：「沒想到裴鶴川還有今天，有意思。」
我沒懂她的意思，也沒打算問。
反正這兩百萬隻是用來讓我跟裴鶴川分手。
分手之後能不能追到，就看她的本事了。
4
萬萬沒想到。
兩百萬始終快我一步。
竟然在我到家之前，就已經送過去了。
而且還親手送到了裴鶴川本人的手上。
得知這個噩耗，我在樓下急得直轉圈。
轉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敢上去。
我要怎麼跟裴鶴川解釋這兩百萬的來源？
賣身費？分手費？
說出來我指不定得殘廢。
天色漸漸擦黑。
裴鶴川也等得沒了耐心。
他打來電話，接通後隻有簡短的兩個字：「上樓。」
我蜷縮了下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
還是勇敢面對暴風雨吧。
再凍就要感冒了。
5
推開門，裝滿鈔票的手提箱被攤開在地上。
正中間還有一面錦旗。
上面寫著：【感謝許小姐忍痛割愛，成全我倆。】
我：「……」
裴鶴川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似笑非笑地開口：「忍痛割愛？你割的不會是我吧？」
我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
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前面兩個提分手的時候都非常痛快，半點沒有糾纏。
怎麼輪到裴鶴川就變成這樣了呢？
裴鶴川也不說話。
氣氛一度變得十分詭異。
我咬咬牙：「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們就分了吧。」
裴鶴川抬眼，眸底迅速結冰。
我繼續道：「本來也沒什麼感情基礎。
「人家願意出這麼多錢買我們分手，還是我賺了。」
裴鶴川看著地上的錢，冷笑一聲：「兩百萬就能分手？
「許明兮，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
挺值錢的。
比前面兩個都值錢。
裴鶴川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五百萬，不分手，怎麼樣？」
我心動了一瞬間。
但下一秒，我搖搖頭：「不行，我籤合同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我錢也收了，合同也籤了。
如果這個時候反悔，我多年積累的口碑將會毀於一旦。
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得清的。
裴鶴川繼續加碼：「一千萬，不分手。」
我猶豫了。
主要是，口碑這玩意也不值一千萬啊。
就在我要點頭答應的時候。
裴鶴川輕哂：「一千萬都不行。
「你是有多不喜歡我？」
我張了張嘴。
裴鶴川拎起外套，起身離開。
臨出門前，他扭頭看了我一眼：「許明兮，你最好不要後悔。
「你回來找我，我也不會答應。」
我轉身看著他的背影。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為了防止哭出來，我趕緊低頭看了眼箱子裡的錢。
OK.
眼淚一下子就憋回去了。
6
和裴鶴川分手的第三天。
我談了一個新男朋友。
為了防止再出現跟裴鶴川分手時的情形，這次我選擇網戀。
對方早請安晚問候，明顯是個暖男。
我刷視頻隨手分享過去的美食，一小時後就會出現在我家餐桌上。
偶爾心情不好沒回他消息，他也能迅速感覺到。
然後用盡各種辦法逗我開心。
但是有裴鶴川這個前車之鑑，我沒敢走心。
隻耐心等著新的富婆找上門來。
暖男提出奔現的那天，富婆如期而至。
隻是這次的富婆不怎麼大方。
兩百萬的報價剛發過去，她就開始砍價：「一百萬吧。
「你這個照片也沒有，不值兩百萬。」
說得也對。
連我都沒有他照片。
隻偶爾發過幾張不露臉的氛圍照。
而且才談了沒幾天，我也不是特別喜歡這類型的。
想到這裡，我痛快接受：「可以。
「電子籤已經發過去了，按賬戶匯款就可以。」
雖然這次隻是網戀。
但裴鶴川事件還是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
生怕錢會再度送到本人手裡。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轉賬給我的好。
收到轉賬後，我熟練地將微信推給富婆。
然後提出分手：【對不起啊，我不想奔現，我們還是分手吧。】
發完這句，暖男秒回。
【你又——】
後半句還沒發過來，人已經被我拉黑了。
當天下午，我就收到新的好友申請。
從頭像和昵稱來看，這次是一個網絡霸總。
成天不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是：「女人，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實在不喜歡這款。
每天敷衍著，直到新的富婆找上門來。
這次沒給對方砍價的機會，我直接給出了骨折價：「八十萬，兩分鍾之內分手。」
富婆發來一個問號：【不會是什麼殘次品吧？】
【我聽說買你跟男朋友分手都得兩百萬。】
【為什麼這個這麼便宜？】
我回她：【因為不是特別喜歡這類型的。】
擔心富婆會因此而放棄。
我又給了她一個折扣：【看你誠心想要，七十五萬。】
富婆這次沒再說什麼。
痛快地轉了錢。
我確認收款後，給網絡霸總發消息：【男人，分手。】
他同樣回得很快：【哦，好。】
一分鍾後，我們互刪。
7
我跟網絡霸總互刪後的兩小時。
小六發來了好友申請。
從頭像和昵稱來看，他顯然是個性格內斂的人。
因為我什麼都沒有觀察出來。
在此後幾天的相處中，也印證了我的猜測。
小六的性格像是裴鶴川 Pro 版本。
性格有點冷，但偶爾又很暖。
時不時還會像一個並不油膩的霸總。
最重要的是，他發來的腹肌照讓我非常滿意。
要知道，哪怕是我跟裴鶴川談戀愛的時候，都很少能看到他的腹肌。
現在隻要看到臉，小六就可以躍升我的男友榜首。
成為我最喜歡的一任男友。
為了延長戰線，在富婆找上門來的時候，我開出了比市場價高兩倍的價格。
為的就是讓她看出我不想賣。
誰知富婆一聽，徹底來了精神：【這麼貴？】
【看來這個你最喜歡，我再加兩百萬。】
【別人都說你找男朋友的眼光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這個價格——
我再努努力就又能買一套房子了。
但我還是掙扎了下：【姐，這個我是真挺喜歡的，先不分了。】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給你介紹我前男友？】
【各個類型的都有，而且比這個還便宜。】
富婆越聽越有興趣。
直接在原有的基礎上又翻了一倍。
好吧。
小六。
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是不夠。
下輩子再找你做男朋友吧。
我發送合同和收款賬戶。
然後返回跟小六的聊天界面。
不知道怎麼的，這次提分手，我竟然有點說不出口。
躊躇半晌，我還是給他發消息：【對不起啊，你太好了，我自卑，我們分手吧。】
消息發出。
一個鮮紅的感嘆號出現在屏幕上。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他先下手為強，把我給拉黑了。
好有性格。
更喜歡了。
┭┮﹏┭┮
8
跟小六分手後，我鬱悶了好久。
就連小七發來好友申請，都是隔了兩天才通過的。
他比較直接，聊了沒兩句就約我見面。
我說太草率了。
小七說：【我覺得網戀不靠譜，我們應該在現實中了解彼此。】
一上來就想著奔現。
我也覺得不靠譜。
我沒再回復他，坐等富婆上門。
讓我們付費分手。
也不知道中間哪裡出了差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