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失憶後。
閨蜜指著一旁肩寬背闊的高冷男人:「你老公。」
我下意識大喊出聲:「怎麼可能?」
「我喜歡的可是弟弟類型的小奶狗!天天抱著我喊姐姐,渾身上下使不完的牛勁兒。
「這老男人看起來那麼冷淡,表情陰鬱得嚇人。塊頭還那麼大,好可怕好討厭!」
我抱著閨蜜不停吐槽。
根本沒注意到面前的男人越來越陰沉的眸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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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怎麼出車禍的?」
「騎著電動車追一個煎餅果子的小攤,然後摔馬路牙子上了。」
我有些尷尬:「我有這麼饞嗎?」
閨蜜小雪堅定地點點頭:「咱倆都饞。」
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醫生進來了:「其他的檢查結果都沒問題,失憶也隻是短暫性的,如果需要的話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
我掀開被子:「我感覺睡得後背都要長毛了,走吧小雪,今晚可得找倆弟弟好好喝一杯!」
門邊忽地有人輕咳一聲。
小雪的笑臉忽地僵住了。
她按住我肩膀:「哎呀都多大了還開這種玩笑,你都已經是結婚的女人了,每天安分守己,腦子裡隻有程總,我都被你的深情和忠貞深深感動了!」
我皺起眉:「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結婚?什麼程總?」
正困惑著。
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緩步走進來。
稜角分明的冷峻面容流淌著細細白光。
他停在門邊,狹長漆黑的眸沉沉落在我身上,似乎心情不怎麼好似的,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看得我渾身一激靈。
不由自主攥住小雪的胳膊:「這……誰啊?」
小雪:「程柏寒,你老公啊。」
「老公」兩個字仿若驚雷轟然炸響在耳邊。
「老……老什麼?」
我揪住閨蜜的領子:「你說的是老板吧?口誤了吧雪。」
小雪搖頭:「沒有,是你老公,你失憶後記憶回到了一年前,自然不記得他。」
「那也不可能!」
我拽著小雪往後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看著那肩寬背闊的高冷男人:「小雪你別怕,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還沒等小雪回應,我聲調猛地拔高,幾乎是喊了出來:「王雪!咱倆十年了!你最了解我!我喜歡的可是弟弟類型的小奶狗!天天抱著我喊姐姐,渾身上下使不完的牛勁兒那種!」
然後我探頭,不屑地上下掃了掃那男人:「這種一看年紀就大得很!不知道比我大多少歲呢!我怎麼可能喜歡這種!」
話音未落。
程柏寒眉頭一蹙。
渾身氣壓驟然降低,冷得仿佛要下冰碴子。
我嚇得往後一退。
「你看他!你看他!這老男人看起來那麼冷淡,表情陰鬱得嚇人。塊頭還那麼大,好可怕好討厭!」
說完我就埋在小雪懷裡嚶嚶嚶。
「你快別跟我開玩笑了,小雪,今晚我得點兩個弟弟好好治愈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
小雪不說話,隻是一昧地掐我胳膊。
還擠眉弄眼跟我使眼色。
「你幹嘛呢?你眼睛卡拖鞋了?」
我奇怪道。
但小雪看起來整個人都要碎了。
她顫著嗓音:「哈哈,小魚你說啥呢,什麼弟弟不弟弟的,你再開玩笑你老公要生氣了。」
說罷她把我推到程柏寒身前:「程總,小魚失憶腦子壞掉了,你們聊,我先回家了。」
被她一推。
我差點栽進那男人懷裡。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一抬頭,就對上了男人冷沉的目光。
同時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入侵,讓人身體蒸起淡淡的熱意。
我連忙又後退了幾步。
直到保持在正常的社交距離。
才呼出一口氣。
餘光卻瞥見小雪要出門的背影。
我連忙跳起來拉住她。
「你幹嘛!不帶我回家嗎?」
小雪抹了把額頭的汗:「哈哈哈,再不跑命都沒了,乖,小魚,你好好和程總相處,不要吵架。」
說罷靈活地從我手下逃開,眨眼間沒了影。
我:「!」
救救我救救我!
該S的王雪!
怎麼能把我交給這麼陌生危險的老男人!
我腦子一熱,摸上門把手就要追隨她而去。
門剛打開一條縫。
一個溫熱的軀體出現在我身後。
同時。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了門上,微微用力。
「咣」一聲,關緊。
「去哪裡?」
程柏寒微微俯身,湊在我耳邊道。
低啞磁性的嗓音惹得我耳朵泛起微微痒意。
2
我渾身一顫。
飛快轉身,雙手猛地一推。
男人順勢往後退了一步,揚起眉頭,看著我。
冷霧般的眸子微眯了一瞬,又斂起。
似乎在克制著什麼。
「我要回家!」
我緊抿著唇,鼓起勇氣和他對峙,其實心裡都快哭出來了。
昨天剛醒來時。
腦袋像是從深海破水而出,昏沉壓抑。
更別提醫生告訴我,我失憶了,失去了最近一年的記憶。
就像是黑屏又重啟,周圍一切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熟悉模樣。
我已經和這個世界產生了巨大隔閡。
急需和熟悉的事物接觸,尋求安全感。
我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男人。
冰冷的面容。
毫無感情起伏的聲調。
沒有一點熟悉和安心之感。
甚至那狹長沉冷的眸子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懼意。
我怎麼能接受他是我老公?
見我嘴角一撇,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面前的男人愣了一瞬。
身上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的氣息逐漸收斂。
甚至有些茫然地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反思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哭腔,朝他喊:「我要回家!!!」
同時鼻尖一個鼻涕泡猛地冒出炸開。
我怔在原地。
一下子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滑稽可笑,尷尬得腳趾都要摳出一個魔法城堡。
低頭的那一刻。
我沒看到面前男人忽地上揚又迅速壓下的嘴角。
隻兀自抓著頭發懊悔。
「好,我們回家。」
程柏寒忽地開口道。
我猝然抬頭:「真的?」
「嗯。」
說完男人轉身,走到我床邊,扯過一旁的袋子,開始往裡面裝東西。
我眨了眨眼睛。
這才反應過來。
他在幫我收拾東西。
我走上前不好意思地想自己收,被他擋開:「你身體不好,坐在那裡等著我。」
語氣很淡,卻像是命令般。
我不敢再亂動。
坐在一旁的凳子旁。
眼睛開始亂瞟。
一會兒瞟向幹淨的窗臺,一會兒瞟向白色的櫥櫃。
最終還是落在了程柏寒身上。
平心而論。
男人身形高大,寬肩窄腰,雙腿修長妥帖地被西裝褲包裹。
看起來身材是不錯的。
可惜。
因為有原生家庭的心理陰影,我是不可能愛上這種成熟風的男人。
所以,在一年裡我真的會愛上他然後嫁給他?
畢竟我也是個愛玩的風格。
不玩明白是不願意結婚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開口:「大叔,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話音剛落。
我看見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頓。
周身氣壓驟然降低。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讓人難以置信的話。
半晌他都沒答我話。
隻是機械式地疊衣服。
我皺眉:「大叔,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也太沒禮貌了。
我暗暗吐槽。
但不敢真說出口。
他這體格,一拳給我摟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程柏寒手上動作沒停,隻「嗯」了一聲。
卻讓我無端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還有。」他忽地起身,背後因俯身堆疊的大衣布料順著流暢的腰線滑落:「我今年才 32 歲。」
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喊他大叔,他生氣了。
畢竟男人最在乎年齡和身高了。
「32?32 喊大叔咋了?」
我滿不在乎道:「我也才 25,嗷減去失憶的這一年,心理年齡也才 24,這麼一算你比我大了 8 歲呢!我嫁給你,你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原本還想繼續輸出,但我看到程柏寒眼裡的冷意都要冒出來了。
連忙閉嘴。
做出拉上嘴巴拉鏈的動作,朝他討好般笑了一下。
這才作罷。
男人真是麻煩。
老男人更麻煩。
我勾著腳,垂眸不再說話。
3
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
隻有柔柔的陽光從窗棂落下,默默驅散冷意。
直到我看到男人手裡拎著一小塊大紅色的布料。
不好!
是小雪給我臨時在大潤發給我買的內褲!
臉騰地熱意四起。
「诶诶诶那我的……內褲,你放下,我自己來收!」
程柏寒充耳不聞,拿起來準備找個塑料袋放進去。
我忙衝過去伸手想去奪。
誰知搶得太急,腳一滑。
直直撞進了他的懷裡。
臉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硬邦邦的直接惹得我眼冒金星。
同時一隻粗粝滾燙的大手勾住我的腰身,扶我站穩。
我隻覺得腰間貼合的那一塊火燒了一般灼人。
於是剛站穩,伸手「啪」一下給他打開。
同時我抬頭看程柏寒的臉色。
果然黑得嚇人。
我連忙賠笑:「哈哈我怕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後伸手就要去拿他手裡的布料。
剛要碰到。
那隻手忽地上移。
幾乎舉過了頭頂。
到達了我蹦起來也夠不到的高度。
「你幹嘛?」
我瞪著程柏寒。
「快給我!」
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嘴角輕勾:「怎麼了?」
「幹嘛?我的貼身衣物,你碰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
他微微彎腰,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莫名的。
心髒忽地猛然跳動起來。
「我們結婚一年,你所有的……」
程柏寒眼尾下挑,眸光掃了瞬我的身體,才重新抬起眼睑,坦蕩地道:「所有髒了的內衣內褲,都是我洗的。」
說罷他仍覺得不夠,補充道:「更髒的我也洗過。」
此刻我都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瞪大眼睛,臉紅得堪比煮熟的龍蝦。
正汩汩冒著熱氣。
氣血上湧。
我想也沒想,抬起腳衝著他黑亮的皮鞋猛地踩下去。
踩得面前男人「嘶」地蹙起眉。
「S流氓!」
我奪過他手裡的衣服往包裡一塞。
「快點,送我回家!你要再說一句這種話,你的腳就別想要了!」
4
我算看出來了。
似乎這男的不會傷害我,而且十分縱容我的各種惡毒行徑。
不然就憑我剛才那一腳。
他不得給我抡到牆上去。
想到這裡。
我心裡舒坦了點。
看來失憶前的我還挺有手段的,竟然能把這種高大冷漠的男人調教得如此乖順。
5
剛上車,我抵抗不住倦意,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
車裡漆黑安靜。
隻有一閃而過的霓虹燈光,昭示著此刻的世界隻有這裡一片安寧。
打著哈欠扭頭。
就見程柏寒正閉眼靠在椅背上,濃密漆黑的睫毛投下一片霧寒的陰影。
修長分明的指骨正搭在方向盤上。
似乎睡得並不安生,眉頭緊緊擰起。
鬼使神差般,我下意識抬手,想把那裡輕輕撫順。
指腹剛觸到一片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