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我加班,女兒被她奶奶帶回老家過年。
大年三十我接到電話,女兒被狗咬了,在急救。
等我趕到的時候,女兒已經咽氣了。
我傷心至極,以為是個意外。
卻沒想到在女兒的葬禮上聽到婆婆和小姑子的對話:
「你辦事太不牢靠了,大年三十讓那個丫頭片子S,晦氣。」
「媽,S了不就行了嗎?嫂子一直不願意再生個兒子,這剛好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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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片子,晦氣,兒子……
一字一句,都像利刃插在我心上,刺得我鮮血直流。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我的小黛,是被人為害S的。
被她信任的姑姑和奶奶,親手送到狗嘴裡,咬S的。
隻因為,她不是男孩。
「嫂子,小黛不小了,什麼時候要二胎?
「我們張家可就我哥一個兒子,可別在你這裡斷了香火啊。」
小黛兩歲後,小姑子便反復提及生兒子的事,好像孩子由她生養一樣。
我冷冷地放下碗筷,一句話便頂了回去:
「小黛不是張家的孩子?你不是女人?你就不能給家裡接續香火?」
眼見自己女兒吃虧,婆婆插嘴了:
「秀琴,叫你少說,多嘴了吧?雪萍生小黛那麼辛苦,這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你在這裡多嘴多舌什麼?」
每次拌嘴,婆婆總是向著我,為此,我還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正因如此,我才放心地將小黛託付給她,讓她替我照看一下。
誰知,我以為的大善人,竟是個笑裡藏刀的惡魔,將我的小黛活活推向深淵。
就在這時,婆婆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是剛好。等這事情過去,也該找她說說要兒子的事情了。要是說不動,就得讓阿明跟她離婚了。」
離婚兩個字,在婆婆口中顯得極為簡單。
我握緊拳頭。
好,要兒子是吧?我成全你們。
既然這麼想要兒子,我就讓這個兒子,把你們張家毀得雞飛狗跳,家破人亡。
正想著,這對母女倆又走了出來。見到我,婆婆馬上擠出笑容,和方才冷漠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等她開口,我便搶先擦拭眼淚,面向婆婆:
「媽,我想好了,我要和阿明再生一個孩子。」
婆婆剛面露喜色,我又轉向了張秀琴:
「小姑,你的多仔丸有用嗎?能不能借我一點?反正,蘇遠也不怎麼回家。」
2
張秀琴被我的話噎在原地,半晌都不說話。
婆婆的臉色拉了下來:
「嫂子找你借,你就拿出去啊。」
張秀琴面露尷尬。
我知道,這個多仔丸,是她用來挽留她寶貝老公的工具。
和蘇遠結婚的五年來,兩人關系一直不冷不熱,也沒有孩子。
為了留住老公,她想盡辦法備孕,卻怎麼也懷不上孩子。
孩子,是她挽留老公的唯一工具。
在這個家裡,我一直覺得,張秀琴活得唯唯諾諾,好像想要討好所有人。
可是,所有人都不待見她,包括婆婆,包括蘇遠。
於是,她隻能加倍討好他們。討好她母親的方式就是虐我。
「嫂子,還不生孩子?你知道有個兒子對我們多重要嗎?
「你要是嫌哪裡不好就直說,用不著耽誤我哥找對象。」
她就是這樣愚蠢,以為做個忠僕,就能獲得那些話事人的尊重一般。
至於她丈夫,自然就是讓肚子爭爭氣,生個龍種留父留子。
「這……不行啊,這是給我自己準備的,萬一蘇遠回來了呢?」
話音剛落,婆婆就一耳光打了過去:
「自私自利!」她指著女兒的鼻頭罵,「蘇遠都幾百年沒回來了,你還指望什麼?你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哥哥絕後嗎?」
張秀琴眼淚汪汪,這時,我輕笑一聲,上前將她扶起:
「你呀,格局還是小了。我不是來跟你搶多仔丸的。我是想說,如果那個藥沒用,我可以帶你去找仙姑幫幫忙。要是有用,之後我也試試。」
3
仙姑,是我們這裡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棍。
之前,我一直都懶得理她,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這個用場。
坐在大堂裡,仙姑摸了摸張秀琴的脈,又讓她伸出舌頭。
看完,她嘆了口氣,閉著眼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半年沒有夫妻生活了?」
張秀琴愣住,尷尬地點點頭。
「你是不是平時胃寒,之前也有過肌瘤?」
「對對對,神仙,真是神仙!」張秀琴的眼神從崇拜變成急切:
「仙姑,我要怎麼才能生孩子?」
看著她愚蠢的眼神,我內心暗笑。
那個神棍能懂什麼,這一切,不過是拿錢照做罷了。
什麼各種信息,都是我提前告訴仙姑的。
這時,仙姑眯著眼,緩緩吐出幾個字:
「有一種辦法,但是,需要拿自家的富貴竹熬湯。」
「富貴竹,熬湯?」
「對。」仙姑不慌不忙,「要想求子,需要夫妻雙方對精誠之物。我算得你先生是生意人,富貴竹,必然是他精誠之選。」
張秀琴聽得入神,當晚,便拔掉了蘇遠養的富貴竹。
她不知道,這是蘇遠的命根子,是剛從一個南洋風水先生那裡求來的招財之物。
若是被他知道,這是張秀琴幹的,想必,他們夫妻感情就破裂在即了。
而這,正是我想看到的。
我要看到,張秀琴百般珍愛的人,是如何把她傷害的。
她奪走了我的小黛。我,自然也要她嘗嘗痛失所愛的痛苦。
4
果然,蘇遠一回來,他們家裡就鬧翻了天。
蘇家和張家離得並不算近,即便如此,我還是能聽到蘇遠的痛罵和張秀琴的尖叫。
當天晚上,張秀琴鼻青臉腫地敲響我們的門,臉上還帶著淚花:
「媽,嫂子,蘇遠他打我,他,他還背著我找女人!」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可婆婆卻一臉嫌棄:
「連自己老公都管不好,來這裡哭哭啼啼有什麼用?回去。」
張秀琴又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仿佛在哀求我讓她留下。
她大概還以為,我還是那個和她一條心的、可以利用的傻嫂子吧。
小黛出事前,每每他們夫妻爭吵,我都無條件保護她。
結果她一和好,轉頭就和丈夫一起罵我,說我挑撥離間。
我鼓勵她脫離愛家暴的蘇遠,結果一回頭,她又說:
「我嫂子說你愛家暴,心眼很壞。你看她毒不毒?」
這些話,還都是蘇遠後來找茬時,親口告訴我的。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在她那裡,我不僅是討好母親的工具,還是討好老公的工具。
真惡心。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眼見我沒有反應,她又故作驚訝,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你不要裝什麼女主人的架子。不給張家添一點兒子,還在這裡做什麼女主人?你配嗎?」
話音剛落,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婆婆對著她的臉又是一掌:
「混蛋!怎麼跟嫂子說話的?你嫂子現在在備孕,惹你嫂子生氣了,你負擔得起嗎?」
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我內心一笑。
我就知道,她這次還會出賣我。
與其再次被背刺,不如主動出擊,讓背刺的人無路可走。
5
當晚,我還是大發善心,留下了張秀琴,讓她住在娘家。
張秀琴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形容那個小三:
「你不知道,她那個狐媚子勁,多過分哦。看人,眼睛是一直拋媚眼的。走路,屁股還要扭來扭去,跟不會走路一樣。」
「但是她年輕啊。」我不動聲色,「男人不就是喜歡年輕的。」
張秀琴肉眼可見地黯然。
眼見時機來了,我趕忙開始推進我的下一步計劃。
我的想法很簡單——勸她整容。
不 do 臉,怎麼跟人家年輕妹妹競爭?
不 do 臉,怎麼挽留蘇遠的心,怎麼讓人家願意跟你生個孩子?
我越說越玄乎,她那本就不發達的腦子頓時就被說動了。
「可是,錢……」
「蘇遠不是會給你存款嗎?此時不花,更待何時?」
不久後,張秀琴就從美容院回來。大家都說,好像臉都變水潤了。
就連臨時回來的蘇遠,都對她刮目相看。
「不錯啊,今天。」她說,這還是他頭一次誇她,就連富貴竹都不跟她計較了。
當晚,蘇遠留在家中過夜,整整三天後才出差離開。
蘇遠前腳剛走,就見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敲響了門。
「張秀琴是哪位?」她捏著嗓子環視一圈,將目光定格在張秀琴身上。
「喲,原來你就是張秀琴呀。」
她繞著張秀琴走了一圈,像是打量一件什麼物品:
「我還以為,能和蘇遠結婚的,會是什麼人,原來不過是個大媽而已。」
「你說誰大媽?」張秀琴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砸碎。
「你說我說誰?」女子卻並不畏懼,「可惜呀,雖然你拼命動臉,卻還是一臉老態。人老了,珠黃了,就別再學年輕人的招數了。洗洗睡吧大媽。」
女人說完,屁股一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
6
張秀琴氣得面紅耳赤,一把衝上去,抓住女人的頭發就開始撕扯。
女人也不甘示弱,一邊尖叫,一邊铆足了勁地往張秀琴身上亂踢。
直到這時,我才不動聲色地從客房裡鑽出來。
下一秒,我拿起掃帚,往女人頭上一打,不由分說就將她轟了出去:
「滾!哪來的狐狸精,還敢挑釁上門來了?」
女人還想說什麼,又被我一句話懟回去:
「人家馬上就要有小生命了,你呢?你拿什麼留住你的情夫?」
在女人灰溜溜的神情中,張秀琴露出了得意的笑。
她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做大婆。
倒也沒有鼓勵小三的意思,可是在她眼裡,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她搶男人。
事實上,蘇遠也不過就是個三四十歲、腦滿肥腸、有幾個臭錢的醜東西罷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張秀琴忽然欣喜若狂,告訴我們她懷孕了。
看著她手裡珍寶般的驗孕棒,我忍俊不禁。
這是我偷換的。
蘇遠要真這麼厲害,至於五年沒孩子麼?
不過,管他真的假的,隻要張秀琴信了,那就好辦了。
7
果然,不出所料,張秀琴跑去堵小三的門了。
這一次,她故意挺著肚子,跑到小三家門口大聲嚷嚷:
「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想擠走我嗎?怎麼,不說話了?
「告訴你吧,我查了日子,我肚子裡這個呀,可是兒子!
「就你這好吃懶做的樣子,蘇遠能愛你多久?到時候,你也得給我兒子做洗腳婢!」
她的罵聲一聲比一聲高,終於,房門打開了。
一張氣急敗壞的臉伸出來,隨後,是一雙留著尖尖的長指甲的手。
同一時刻,這雙手突然朝張秀琴撲來,往她臉上一抓,頓時,還在整容恢復期的臉就鮮血淋漓。
「啊——」張秀琴慘叫起來。
「叫啊,繼續叫啊。」小三更加喪心病狂地抓撓,「就這張塑料臉,要來幹嗎?撕掉啊,都撕掉啊!」
張秀琴崩潰了。她的臉好不容易才做好,這一來,想必又要花不少錢去補。
還好,蘇遠有錢,家裡的存款還夠她造。
就這樣,瞞著蘇遠,她又偷偷去給臉做了幾次修復。
可她不知道,整容這東西,是會上癮的。
面對醫生的誘惑,小三的挑釁,丈夫隨時會離去的恐慌,她妥協了。
隻是,整容可以是無底洞,但,錢呢?
8
自打張秀琴懷孕後,蘇遠就收心了不少,經常回家照顧老婆。
眼見自己女兒彎道超車,婆婆又把目光轉到我的肚子上:
「雪萍,阿明一年就回來兩次,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這老東西,面上永遠客客氣氣,背地裡卻又陰毒無比。
和她女兒不一樣,她最喜歡打著為你好的旗號,逼你做一些恐怖的事情。
在懷小黛的時候,她為了求子,不知從哪搞了一碗童子尿逼我喝。
甚至,還想著去哪裡找個女嬰扎扎針。因為習俗中說,針刺女嬰,可以帶來男孩。
當時,這個危險的想法被我阻止。結果小黛出生後,她就不時怨念:
「就是當初沒去扎,不然就是個男娃了。」
想到這,我強忍不適,還是決定暫時配合演戲。
這母女倆,一個S手,一個幕後操縱,兩個人,誰都逃不掉。
看著張秀琴懶洋洋的身子,我走過去,又開始和她聊天:
「你知道嗎?那個狐狸精上午又來了。」
「來?她來做什麼?」她猛一個激靈。
「聽說是自己也懷孕了,來秀的。」
看著張秀琴瞳孔地震的眼,我拍了拍她的肩:
「一個孩子不B險,我們來兩個。那個多仔丸呢?吃上,多多益善。」
9
就這樣,接連幾天,張秀琴都在偷偷吃著多仔丸。
直到有一天,小三又一次上門。
這一次,她一臉得意,好像要揭穿什麼重大秘密一樣。
「張秀琴,你想孩子想瘋了吧,你根本就沒有孩子,擱這裝什麼裝呢?」
像是嘲弄般地,她又走過去,撿起多仔丸就往地上摔:
「還多仔丸。一個仔都沒有,吃這玩意糊弄誰呢?」
就在這時,蘇遠從房間裡出來,見到她,臉色陡然沉下:
「你不要亂來——」
「蘇遠,我是在幫你啊!」那個女人不依不饒,「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懷孕,你千萬不要被她騙了!不信,現在就驗孕啊!」
當一條槓的驗孕棒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夫妻倆同時傻眼了。
同一時間,張秀琴撲通一聲跪下,拼命搖晃蘇遠的褲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之前就是兩條的,兩條的!」
說完,她又開始滿地亂爬:
「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再測一次,再測一次!」
「測你個頭!」蘇遠一腳過去,語氣裡滿是兇狠,「連老子都被你騙了,神經病!」
看著張秀琴狼狽不堪的樣子,小三也得意地勾了勾嘴:
「姐姐啊,你真是想孩子想瘋了,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要不要去精神病院看看?」
門重重一關,狗男女消失在了門外。
望著跪坐在地上、兩眼失神的張秀琴,我內心一陣感慨。
如果她沒有對小黛下手,如今的她,不僅不會如此狼狽,說不定還能從爛男人身邊拿錢走人。
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是我派人給小三報信,說她沒有懷孕。
我要一次次挑撥他們夫妻關系,讓她的寶貝老公忍無可忍。
我要讓她體驗「兒子」得而復失的痛。
我要讓她被母親從頭到腳嫌棄。
我要讓她在各種各樣的打擊下,精神崩潰,變成瘋子。
隻有那時候,我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為我的女兒復仇。
隻是,距離讓她精神失常,還差最後一把火。
10
此時,張秀琴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蘇遠不再回來,孩子也成了鏡花水月。
她不相信。
很多時候,她還會在陽臺上,一邊吃多仔丸,一邊喃喃自語:
「兒子,我的兒子,我要雙胞胎兒子……」
但清醒的時候,她又會深深發現自己處境之危。
丈夫隨時松手,母親又不理她,她惶恐。
於是,她又天天跑來我們家裡,給她母親做牛做馬,加倍討好她。
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這天,飯桌上,婆婆又說到備孕到事情,我趁機接過了話:
「是啊,備孕就要趁早,有時候,還得用一些民間偏方。」
我說的偏方,是去孕婦家裡偷衣服。
據說,偷到衣服後,孕婦肚裡的孩子就會男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