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苟住!裸辭遇喪屍》, 本章共3971字, 更新于: 2025-04-08 16:34:08

頭發凌亂的女孩一瘸一拐跟著屍群前行,目光空洞,無人可依,背影佝偻單薄。


 


手裡的娃娃不知丟在何處,她就垂著瘦弱的雙臂不停地走……


 


也許,她早就忘了自己是誰,忘了回家的路。


 


我希望她也忘了媽媽,忘了媽媽當年奮不顧身為她做的一切。


 


變異的喪屍可以擺爛,活著的人反而孤單,得靠著堅定的信念苦撐。


 


在滿目瘡痍的末世裡,沒有網,沒有水電氣暖,沒有房貸車貸,沒有業績壓力 KPI,生活就需要更大的自律。


 


不知不覺,喪屍爆發已經整整一年,我開始逐漸適應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狀態。心裡,也慢慢明晰接受了末世的生存法則。


 


當年,老師講食物鏈閉環,講人性的黑暗,我不以為然,哪知「初聽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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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災變之初,我一度腦熱想過出門救人,想過把多餘食物分給有需要的人,想過憑一己之力拯救落單者,想過耍小聰明懲罰那些恃強凌弱的混蛋……


 


但後來,一樁樁,一件件讓我反思自省。


 


我的能力著實有限,但在連生存都無法保證的末世裡,人心底的惡是會無限倍量級遞增的。


 


時至今日,我反而覺得貿然出門才是最不明智的。一直待在安全屋,有吃有喝出去幹什麼?


 


一介平民如我,既沒有主角光環,不能像《行屍走肉》裡的瑞克一樣,帶領大家突出重圍建立營地,也不像《喪屍國度》裡的莫非一樣有疫苗抗體保護。


 


作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甚至還有一點點笨、一點點反應慢、一點點遲鈍……如此情景之下,對自己負責,就是不給社會添亂。


 


越長大越發現,人最大的本事是向內求,知道自己的斤兩並坦然面對。


 


見慣了人心險惡,見多了飢不擇食,倘若還能保留良知,已經實屬難能可貴。


 


26.


 


又過了一段時日,樓下已經很少能看到喪屍了。通過望遠鏡觀察,絕大多數喪屍都集中在主城區,建築密集的地方。


 


前兩天盤完貨,發現食物依舊充足,可能因為足不出戶的原因,所以實際消耗並沒有想象中大。


 


主食、速食、零食飲料、飲用水、卡式爐、日用品存儲充沛,但大型蓄水桶裡的水已經用完,蔬菜的長勢也一直不怎麼理想,得提早想想辦法。


 


我計劃確認絕對安全後,開闢天臺區域,種菜囤水,更有質量地苟活下去。


 


經過為期一周的日夜觀察,小區內並沒有發現喪屍活動,參考其他樓棟,也沒有喪屍的蹤跡。


 


我所處的這一層,早中晚不同時段緊貼大門豎起耳朵聽,也沒聽見任何動靜。


 


其實,現在並不用分什麼時段,因為任何時間都很安靜,S寂之城,無一絲噪聲嘈雜。


 


終於,冒險的時候到了。


 


專門換了件口袋有拉鏈的衣服,強迫症如我,總擔心掉了什麼。


 


在反復確認裝好房門鑰匙和頂樓 C 級鎖鑰匙後,我拎了把長斧,準備出門。


 


萬一碰上喪屍,我就直接把斧頭甩出去,給自己爭取逃跑時間,然後迅速回家。


 


防爆門是採用特種工業鋼板,嚴格按照力學數據並配以高性能五金配件制作的。所以,隻要入戶防火門一關,防爆門的安全性能自不用說。


 


深呼吸一口,我悄聲擰開旋啟式防爆門的十二道門闩,探出頭去。


 


此時,我和樓道還隔著入戶防火門隔出的一方小空間。


 


噓~安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順手用一隻拖鞋卡住門,僅留出窄窄的一條縫不被鎖住,然後繼續通過防火門觀察樓道的情況。


 


樓道裡空無一人卻一片狼藉。走廊灰色的安全門被砸斷掀翻,白色的地磚和牆面上血跡斑斑,但已經幹涸。


 


一具男屍斜躺在地上,整具屍體隻剩下一副幹柴的骨架與頭顱可以辨識。


 


電梯門前綁著的漁線上還掛著半截發黑的手臂,可見早前掃樓人與喪屍打鬥的場面多麼慘烈。


 


觀察片刻後,我在心裡鼓足膽兒,硬著頭皮踏出了安全區。


 


我要盡快開闢出樓頂區域。


 


上樓頂的必經之路是 33 層向上的半層階梯。當務之急,我得隔出 32 樓以下樓層上樓的樓道。


 


事不宜遲,我使出囤貨時的洪荒之力,搬出當年裝修剩下沒舍得扔的一袋半袋的沙子、膩子、石膏粉。


 


我將它們層層疊高,摞得結結實實,就像抗洪救災時的防汛沙袋牆一樣。在沒有紅磚水泥的情況下,這是最易快速搭建的「牆」了。


 


OK,目前樓道的區域安全,但我見不得這具男屍若無其事地躺在這裡「安睡」。


 


便找來一把兵工鏟,使勁兒挑起來從窗戶直接扔到樓下,順帶把那半隻手臂也甩了出去。


 


從沒想過,菜雞如我,人生唯二次的高空拋物,一是S人,二是拋屍。


 


這可真魔幻啊!


 


27.


 


樓頂門上的鎖鏈明晃晃地耷拉著,仍然是我當初拴的那條,上面有一些被砸的痕跡,但內部鎖芯沒被破壞。


 


應該是災變之初,低樓層的鄰居想上樓頂觀察情況留下的吧!


 


拿鑰匙開了門,一股溫熱的風浪撲面而來,吹得整個人清醒不少。


 


被動圈禁一年多後,第一次走出家門,頭頂晴空萬裡無雲。


 


呼吸著沒有汽車尾氣的自然風,神清氣爽,卻又有說不出的悲愴蒼涼。


 


舉目四望,整個城市遍地狼藉,滿目瘡痍。


 


荒涼的街道上甚至長出了雜草,充斥著無人打掃的垃圾,隨處倒地的路牌燈箱,橫在路中間的大樹砸碎了落滿灰塵的汽車。


 


一陣風起,枯枝敗葉席卷而起,發出沙拉沙拉的聲音。


 


葉子在空中飄了幾米又狠狠落地,令人視線越發迷離,心中頓升陣陣無力。


 


當你親眼見證曾經繁華的城市變為廢墟,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庭支離破碎,打工人上班的一聲再見竟成了訣別。


 


時間碾壓過,喪屍襲擊過,路人打劫過,這段遭遇一定會被記入史冊。


 


是偶然,也是必然,總之,都是昨日的痕跡罷了。


 


我從樓下屋裡搬出那四個早已用完的大號蓄水桶,分散開來擺放在天臺上,希望下雨時收集些雨水,以備日常開荒種菜所用。


 


又從書房搬出曾經採買的太陽能板,附帶厚厚一本產品手冊,準備這兩天研究拾掇一下,起碼能負擔起節能燈和電子產品的充電。


 


對了,還有陽臺上那三大盆半S不活的上海青,也得搬上來,好好享受下光合作用和陽光雨露的洗禮,趕緊茁壯生長起來吧!


 


我就是這樣的人,自詡豁達,自黑沒心沒肺。


 


既然沒有答案,便不過於糾結。因為糾結無益,不如想想如何利用好眼下的物資儲備,更好地活在當下。


 


你若問我,現在是末日的哪一天?


 


興許我能說個大概,因為我的日歷早就用完了,具體我也記不清現在是何月何日星期幾。


 


當年那本日歷用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我忘記打鉤,往後兩三天才想起來,索性便沒再記錄,大約知道個時日便可。


 


若想渾渾噩噩,知道時日也照樣擺爛;若想不虛度時光,不知道時日也能充實每一天。


 


待蔬菜綠意盎然、蘑菇菌香可收獲時,我想好好地做一頓飯,就著夕陽星海,好好地想念父母,追憶曾經的美好生活……


 


28.


 


開闢出樓頂空間後,日子過得舒坦多了,起碼每天能上來伸展伸展,吹吹自然風。


 


重要的是,樓頂的視野比房間裡好太多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可以 360 度環視俯瞰,眼前沒有任何遮擋,一覽無餘。這也就是為什麼佔領制高點在古代軍法上如此重要的原因。


 


喪屍危機爆發一年零六個月,我的生活作息規律,每天圍繞在觀察、吃飯、種植、加固檢查、娛樂、睡覺這幾項活動上。


 


食物儲備依然充裕。從某種角度而言,大多數人低估了群居的重要性,高估了獨處的意義。


 


當人沒有了喂不飽的欲望,不被資本的裹挾洗腦,拋去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失衡心態,生活所需的物質資料著實有限。


 


儲藏間裡一箱又一箱的辣條鳳爪鴨脖雞翅,各種口味的薯片幹脆面,奶茶咖啡果汁氣泡水,螺蛳粉方便面午餐肉各類罐頭都是你的,便沒有了貪食貪念的勁頭。


 


自從把種植盆搬上來,上海青、韭菜、小蔥、蒜苗的長勢很好,尤其是韭菜和蒜苗,一茬一茬地收割超有成就感。蘑菇也吃了好幾次,幾種菌中數口蘑的口感最鮮。


 


尋了一個多雲的上午,我拉了一塊遮陽幕布,擺上以前露營的小桌椅和卡式爐,準備來一場戶外小火鍋。


 


一人食需要準備的東西無需太多,開一袋牛油香的底料和麻醬蘸料,午餐肉切片,真空鴨腸淘洗,再泡幾根粉帶木耳腐竹宜賓小香腸,摘一把青菜蘑菇扔進鍋裡即可。


 


吹著微風涮著鍋,香味飄在空中很快被吹散稀釋,如果不在乎整座城的滿目瘡痍和斷壁殘垣,倒也愜意舒坦。


 


吃飯間隙,厚密的雲層中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在雲層中時隱時現。我一把擰滅開關並蓋上鍋蓋,想跑回家去,又擔心被高空偵查遠望鏡發現,便蜷縮身體躲在高臺一角,靜靜觀察。


 


機身深綠色的直升機在高架橋一點鍾方向盤旋片刻後,突然傳出擴音器的聲音:


 


「幸存的市民朋友,上午好。」


 


我原地怔住,一時間竟不知是敵是友,是否該出去揮手致意打招呼,釋放求救信號。


 


思慮片刻,我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一小時後,全世界將共同開展喪屍剿滅行動,我們的城市會參與戰鬥。請大家呆在安全區待命,務必保護好自己!」


 


直升機在附近往復飛翔,大喇叭一遍遍播放這段話。我激動到不能自己,竟失聲哭了出來。


 


原來還有人活著!


 


原來還有武裝力量!


 


原來國家沒拋棄我們!


 


雖然不知道周邊還有多少幸存者,但有人就有希望,有行動就有信念。


 


我趁直升機飛遠的間隙,一溜煙兒衝出樓頂,鎖好天臺門,速度回家關門上鎖,等待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就我目前觀察到的形勢來看,周邊活動的喪屍越來越少,步履和行進速度越來越慢,遠不如災變初期喪屍的靈敏度高。


 


一小時後,不知道國家會採取何種方法剿滅喪屍?是派武裝小分隊按片區剿S,還是在喪屍密集區空投炸彈?


 


不知道治愈喪屍的疫苗研制好了沒有?


 


災後重建會從什麼時候開始?


 


信用卡車貸房貸又要開始繼續還了嗎?


 


還有,爸媽所在的城市鄉鎮也會受到直升機通知嗎?集中剿滅後,我們就可以走出家門集合了嗎……


 


此時此刻,這種激動又忐忑的心情,猶如奔現前的期待與緊張,幻想這個男人是不是符合理想型,又擔心萬一沒有共同語言,聊不到一起冷場了怎麼辦?


 


雖然剛才飯吃了一半被打斷,但我此時已經顧不上肚子,一點兒感受不到飢餓的糾纏。索性找出背包,開始收拾出門後要用到的行囊。


 


很快,寂靜的城市忽的傳來尖銳的警報聲,聲音的方位源於市中心某處高地,警報聲高亢刺耳且一直持續,像是要把東西南北各個方位的喪屍全部吸引過去,然後一並剿滅。


 


喪屍病毒持續一年多,過夠了謹小慎微草木皆兵的日子,不敢開燈開手電筒,不敢外放音樂視頻,不敢開窗發出大的聲響,如今,終於能變著法兒的震耳欲聾,明著面兒地跟喪屍作對 PK 了!


 


望遠鏡鏡頭裡,很快出現了三五成群的喪屍隊伍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蹣跚而去,殊不知等待它們的是一場烈焰歸途,亦或是解脫。


 


警報聲一直響,響了整整二十四小時,期間有過兩三次大小爆炸的聲音,火光衝天,層層建築上冒出濃濃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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