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席螢》, 本章共4388字, 更新于: 2025-04-08 15:38:18

「幹脆我把你重新賣回黑市算了。」


 


對於從黑市買回去的獸人來說,再把他們賣回去,算是相當倒霉的一件事情。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沒有討好挽留主人的能力。


 


黑市的老板們會對他們重新評估。


 


有些脾氣不好的,甚至會用上一些相當惡劣的手段。


 


有時候弄出人命,也是有可能的。


 


聽到堂姐這樣說。


 


被她拉住手的那個獸人猶豫了一下,搖了一下對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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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像是孔雀,穿得花花綠綠的。


 


「主人,要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薛彌,他看起來,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吧?」


 


他在幫薛彌說話啊。


 


隻不過。


 


是真心幫忙,還是虛情假意。


 


那就不得而知了。


 


孔雀依舊在捏著嗓子打圓場:「讓他道個歉,看能不能讓您滿意?」


 


堂姐估計是被說煩了。


 


她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看向薛彌。


 


「那你跪下來好了。」


 


「跪下來親吻我的手指,我就不再把你賣回去。」


 


18


 


周圍似乎有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甚至連路過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等著看這出好戲。


 


隻是十幾秒、一分鍾、幾分鍾過去後。


 


薛彌依舊站著。


 


他背部挺得筆直僵硬。


 


大概直到此刻,他才猛然間發現。


 


自己不過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從黑市裡買下的獸人。


 


以前獲得的一切,不是自己有多麼好,隻是因為那份獨一無二的偏愛。


 


然而。


 


偏愛是隨時可以被收回的。


 


「算了。」


 


我拍了拍祁喻的肩膀,示意他回去吧。


 


反正契約書拿到手,今天過來的目的就算已經達到了。


 


隻是中途產生了許多波折罷了。


 


在這段過程中,祁喻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隻是安靜地站在我旁邊。


 


此刻聽到我說要回家了。


 


他應該是沒想到,我會放任薛彌不管了。


 


所以他先短暫地愣怔了一下,然後很快地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


 


牽住他的手,轉身離開。


 


其實我差不多也能猜到。


 


按照薛彌的性格。


 


他怎麼可能乖乖地接受堂姐的羞辱,乖乖地跪下。


 


兩個人的關系隻會更僵硬……


 


至於這之後,是被再賣回黑市,還是怎樣。


 


就不是我想要關心的事情了。


 


見我要離開,那些圍著的人群讓開了一條路。


 


我伸出手,牽住祁喻。


 


堂姐沒往這裡看。


 


被下了面子的她,似乎更氣了。


 


我準備悄悄離開,有事以後再說。


 


轉身的時候,卻突然被叫住了。


 


還是薛彌。


 


這次,他喊的不是我,而是祁喻。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結局不會太好。


 


這次,連他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頹喪的感覺。


 


「你以為席螢是真的喜歡你嗎?」他自嘲地笑了笑,攥緊了手裡的拳頭。


 


「你還不知道吧。」


 


「她也就是這段時間需要我們這些身份低賤的獸人罷了。」


 


「等她身體好了,第一個踹掉的就是你。」


 


「像踹掉我一樣,毫不留情。」


 


「人類最是喜新厭舊,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懂嗎?」


 


「薛彌!」


 


堂姐臉都氣紅了。


 


「買你的是我!你天天一口一個席螢是在做什麼?」


 


「你要這麼喜歡她,當初就別跟我膩膩歪歪,拋下人家一個人在家裡。」


 


有黑市的保安已經聽到了動靜,往這裡趕過來了。


 


而祁喻緊緊攥著我的手,說出了他今天在這裡為數不多的幾句話。


 


「是嗎?」


 


「阿螢對我怎樣是她的事,留下我也好,丟下我也好。」


 


「我隻知道,我想一直陪著她。」


 


薛彌的臉色。


 


終於變得慘白難看起來。


 


19


 


走出黑市後,外面仍舊是聖誕節。


 


整個街道都是一片紅色的裝扮。


 


突然轟的一聲響,整個天空綻放出一片盛大的煙花。


 


我們同時抬頭看。


 


恍惚間,我似乎聽見祁喻的聲音。


 


「阿螢。」


 


「你對我這樣好,我又該怎麼做?」


 


「怎麼做……可以靠你近一些?」


 


二十歲生日過後,我的症狀大概有三個月不會再發作。


 


為了方便,我特意記在本子上,給了祁喻一份。


 


隻要那一天他在,剩下的時間我不會管。


 


隻不過最近幾天。


 


祁喻好像經常消失。


 


我和他的房間就在別墅二樓兩側,推開門就可以看到。


 


他常常深夜才會回來。


 


有時候身上還帶著傷。


 


第二天見面的時候,又故意穿著長袖的衣服,掩藏住。


 


我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


 


印象中,祁喻並不是一個能和人起衝突的人啊?


 


直到媚毒發作的前一天。


 


我再也忍不住,決定找他問個清楚。


 


他卻主動推開了我房門。


 


祁喻穿著單薄的衣服,看起來風塵僕僕,這次受的傷,像是比以前哪一次都重。


 


下巴和胳膊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淌著血。


 


可眼睛卻亮晶晶的。


 


一臉喜悅地看著我。


 


「阿螢!」


 


「你看,這是什麼?」


 


一個玻璃罐瓶子。


 


裡面裝著一粒粒藥丸。


 


我倒出一顆在手掌心,猶豫了一瞬。


 


認出來了。


 


那是能治好我的媚毒的藥。


 


20


 


這種藥是最近一年才上市的。


 


產量很少,有價無市。


 


所以就算席家那麼有錢,也還沒買到。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祁喻。


 


他眼睛依舊亮晶晶的,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經地解釋。


 


「我在黑市的時候,見過那裡的老板似乎用過這個……」


 


「所以我回去找到他。」


 


「他說。」


 


「如果我能夠在地下拳擊場賭命,連贏十場。」


 


「就可以把這個給我……」


 


我沒說話。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知道那種地方。


 


血腥、暴力,甚至恐怖。


 


幾乎每天都有幾十個獸人S在那裡,彼此都想SS對方。


 


是一個比黑市還混亂的場所。


 


純粹隻是為了滿足有錢人的獵奇心理罷了。


 


那一瞬間,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在鬥獸場上,SS裹纏著對方,用尖牙咬住敵人的脖子,試圖將他們扔下臺子的樣子。


 


我想問,何必呢。


 


為什麼要為了我去到那種地方。


 


可到最後,卻還隻是啞著嗓子,笑了笑。


 


「幹嗎?是不是在我身邊待膩了,要知道,我有了這種東西,可就不需要你了哦。」


 


祁喻沉默了片刻。


 


頓了頓,慢慢地說。


 


「我知道。」


 


「可是我更知道,你每次發作的時候,都會痛呀。」


 


「阿螢,雖然我確實自私。」


 


「可我更希望你能好起來。」


 


21


 


我伸出手,摸了摸祁喻胳膊上的傷疤。


 


是啊。


 


本身媚毒就不是什麼好病。


 


也就是我比較好運,家裡面有錢。


 


要是換成那些窮苦一點的人家,疼S都有可能。


 


我把藥丸先放到一邊。


 


捧住祁喻的臉。


 


「好啊。」


 


「那你今晚留下來,陪我雙修吧。」


 


祁喻一愣。


 


「可是,阿螢,今天不是你……」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


 


「可是也沒有規定,隻有病情發作的時候才可以呀。」


 


我環住他的脖頸。


 


倒下來的時候。


 


我聽見自己說:「祁喻,我們去結契吧。」


 


準備和祁喻結契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太多人。


 


隻是我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和她提了一嘴。


 


她哦了一聲,沒太大反應。


 


「嘻。」


 


「我以前也和獸人結過契。」


 


「一個月後就解開了,對方是個渣男呢。」


 


我媽嘆了口氣,頗為感慨地來了一句。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咦,我怎麼記得你以前喜歡的是狐狸呢?」


 


「叫薛什麼的,換人了?」


 


我嗯了一聲。


 


「他喜歡堂姐,我就賣給堂姐了。」


 


母親那邊大概是在和人吃飯。


 


過了一會兒才回應。


 


「你堂姐?」


 


「她爸做生意好像出問題了吧……前幾天還想找我借錢。」


 


「我一看那窟窿那麼大,借出去就是有去無回。」


 


「聽說她的那幾個獸人也養不起,都處理了,賣的賣,送人的送人……那個叫薛彌的,估計她也不能留著了。」


 


「怎麼,要我問問他現在的下落嗎?」


 


不用問。


 


其實也能猜出來。


 


八成在我去黑市買祁喻契約書的那一天,薛彌就被賣掉了。


 


從我這裡到堂姐,再回到黑市。


 


薛彌的日子,大概不會太好過。


 


我沒再細想下去。


 


隻是抬手握住了祁喻的手掌。


 


「媽,以後他的事情,就不用告訴我了。」


 


「畢竟……我也會怕身邊的人吃醋呢。」


 


我說完後。


 


祁喻望向我。


 


我們相視一笑,是啊,過去怎樣不重要。


 


重要的,是身旁的人。


 


番外:假如薛彌被送給堂姐後黑化了會怎麼樣?


 


1


 


薛彌被送到堂姐那裡幾天後,我接到了她的一個電話。


 


「什麼啊,席螢,你的那個狐狸獸人逃跑了!」她的語氣聽起來相當氣憤,「老實說,這是不是你和他故意串通的,專門為了訛我錢啊。」


 


「兩千塊呢拜託!」


 


我一愣。


 


薛彌逃跑了。


 


他去了堂姐那裡不過才三天,就來這麼一出嗎?


 


我自己也覺得煩躁不已。


 


但他畢竟是我賣出的,好歹七天無理由退換貨。


 


我隻好認栽,又給對方轉回去兩千塊。


 


還附帶聽她十幾分鍾的抱怨。


 


「我不就那麼點癖好嗎。」


 


「以後再不來你們席家勾搭獸人了。」


 


薛彌逃跑後的幾天,我一直以為他會再回來。


 


但並沒有。


 


日子相當平常。


 


漸漸地我就放下了心,也許他獲得了自由,隻會把這裡視為恥辱。


 


怎麼可能還再來糾纏?


 


於是我也慢慢把他拋之腦後。


 


開始試著和祁喻相處起來。


 


給祁喻換了一個房間,帶著他熟悉周圍的環境。


 


聖誕節的時候,去黑市買下了他的契約書。


 


他勾著我的手指, 笑著說:「阿螢,真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我笑起來。


 


突然覺得少年, 還蠻可愛的嘛。


 


隻是,我和他回家的路上,突然遇上了車禍。


 


一輛急速行駛的卡車突然衝了過來, 把我們的轎車抵到了綠化帶上。


 


暈倒的那一刻。


 


我似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過來。


 


把我慢慢抱到懷裡。


 


2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我似乎被人扔進了一片大海裡。


 


浮浮沉沉,怎麼掙扎都很難遊上岸。


 


我就這樣被困著,努力了好久。


 


終於睜開眼睛。


 


眼前昏暗一片, 似乎是一個小小的房間。


 


旁邊坐著的, 是薛彌。


 


他緊緊地看著我, 嗓音沙啞。


 


「阿螢。」


 


「你終於回來了。」


 


我被他囚禁了。


 


囚禁在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房子裡。


 


我問他祁喻怎麼樣。


 


他露出厭煩的表情,一個字不肯說。


 


後來我發現,隻要和他提起祁喻,他就會生氣。


 


久而久之, 他來我這裡找我的次數都少了。


 


幾乎是放下飯就走。


 


直到幾個周後。


 


我的媚毒發作。


 


3


 


就算沒有日歷,但算著日子。


 


我也知道那一天差不多該來了。


 


又是從醒來之後就痛。


 


但這一次, 我沒有再找薛彌。


 


這人幾乎徹底瘋了。


 


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些什麼。


 


我把自己緊緊縮在被子裡,心想, 就算生生熬過這一次。


 


應該也不會痛S吧?


 


汗水一滴滴落下。


 


有人掀開了我的被子, 手指撩起我湿透了的發梢。


 


是薛彌的聲音。


 


「阿螢。」


 


我深吸一口氣, 掙扎著坐了起來。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揮開了薛彌的手, 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你瘋了嗎?」


 


「給我滾!」


 


他像是被我打蒙了,舌尖頂了頂後槽牙。


 


往後退了一步。


 


緊緊地看著我。


 


慢慢地說。


 


「是啊, 席螢。」


 


「我是不正常……」


 


「從那天見到你和那條蛇在一起的時候開始,我就不正常了。」


 


「你明明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啊。」


 


他詭異地笑起來,用力摁住我的嘴角。


 


「可是為什麼,要和別人做那種事情呢?」


 


此刻的他, 瘋癲、不安。


 


卻又似乎在拼命壓抑著那種要奔騰出來的情緒。


 


他朝我伸出手,像是想要蠱惑一般。


 


「阿螢。」


 


「既然那麼痛,就不要壓抑自己,來我這裡,不好嗎?」


 


4


 


有一瞬,我真的動搖了。


 


隻要放縱一次, 一次就好。


 


他的面目開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我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恍惚間。


 


似乎聽到薛彌的聲音。


 


「這樣就好。」


 


「以後隻有我們兩個在這裡,沒有任何人打擾。」


 


「以後阿螢每一次媚毒發作, 隻有我在旁邊。」


 


「以後你也就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我頭腦昏昏沉沉的, 卻……還沒有完全痛得失掉理智。


 


我深吸一口氣,餘光中瞥見薛彌進來時。


 


房間的門似乎沒關。


 


於是在他靠過來時, 用力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然後猛地將他向外推去。


 


「去S吧!」


 


「竟然還想把我關在這裡!」


 


我赤著腳,拼了命地向外跑。


 


一直跑到大街上,猛地撞到了一個人。


 


按照規律來說,今天也會是我最痛的一次。


 


「【【」我抬起頭。


 


竟然是祁喻!


 


還好,他沒事。


 


後面還有許多人。


 


我媽也在。


 


他們大概報了警, 那些穿著制服的人全副武裝, 把這裡團團圍了起來。


 


祁喻遞給我一個瓶子:「痛嗎?」他臉色焦急地看我,「先吃一粒藥吧,吃了應該會好些。」


 


薛彌慢慢從屋子中走出來。


 


他站在陰影中。


 


他手裡拿著什麼東西,似乎揮了一下, 想要扔過來。


 


有警察開了槍——子彈直接射穿了他的心髒。


 


後來他們過去看。


 


他手裡握著的是一張明信片。


 


大概是我某次心血來潮,給他寫下的。


 


【薛彌。】


 


【我們以後結契吧,那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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