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觀察她的反應。
小白兔愣了一瞬，轉眼間又掛上了諂媚的笑。
老頭滿意地點點頭，緊接著我聽到收款提示聲響了起來：【到賬五千元。】
我看了眼自己拍下的視頻，靜悄悄地離開了。
按理說我這輩子沒有接富婆的單，和他們完全沒有交集，已經避開了災難的發生。
可要是有個什麼突發Q況呢？
我沒少看那些重生的小說，一切不可能都變得合理正常化，留著證據以免以後用得上。
等我去拿藥回來，朵朵也已經吊完針水了。
「朵朵，醫生有沒有說還要吃多久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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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具體時間沒說，但是他說保底一年多，調理身體是個漫長的過程，還要注意飲食。」
「對了，年糕，以後不用陪我過來了，剩下的錢我會支付給你的。
我爺爺說把我轉到私家醫院，那裡有頂級的治療資源，就是有很久，我們都見不到面了。
我媽讓我問你，今天過去我家吃晚飯嗎？她想感謝你照顧我。」
我本以為是去小舊屋，沒想到朵朵直接帶我來了顧家富麗堂皇的莊園。
「這……這不好吧？要不下次再聚？我請你。」
我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抖。
一個老奶奶和藹的聲音傳來：
「哎喲，你就是陪診師吧，真是多謝你照顧我家孫女了。」
緊接著一屋子的人輪流和我打招呼。
我結結巴巴回了一圈。
要不說貴族和暴發戶是不一樣的呢。
這禮儀連我都自愧不如。
顧家人在飯桌上食不言寢不語，我也隻敢戰戰兢兢的夾面前的兩口菜。
老奶奶示意我別緊張，親自夾了一碗菜遞到我面前：「不夠再說。」
確實不夠，我三兩口都吃完了。
但大家都在看著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吃。
飯後。
看見老奶奶坐在沙發上開黑，我瞪大了眼睛：
「奶奶，你也玩王者啊？」
朵朵偷偷在我耳邊說：「我奶奶還是國服第一射手，江湖人稱箭神！」
……神龍不見首尾，出箭必流血的箭神？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神色復雜。
請問，誰能想到箭神竟是七十歲的老奶奶啊？
「年糕，你打戰隊賽嗎？我們現在戰隊缺一個人，快上線。」
於是我迅速地登上遊戲。
『小白兔』和『高山』也在線。
【年糕，你上線幹嘛？上來送S嗎？這種日子你就不要拖大家後腿了，自己開個房間練練英雄就得了。】
『高山』向我發出了邀請。
【來吧，我原諒你了，都是同一個群的，想玩的話我可以帶帶你。】
我點了拒絕，進了另一個房間。
奶奶快速開局。
匹配到的對手恰好是『小白兔』那一隊。
小白兔：【高山哥哥，我們又匹配到年糕了，等下我們打配合，讓她哭著走出去哦。】
高山：【好，等下你跟著我，我們教她怎麼做人。】
我很奇怪，我不是把『高山』花心的記錄甩給『孤獨女孩』了嗎？
她怎麼還不行動？
我側頭看了看奶奶，臉色漲紅。
遊戲對我來說隻是一種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方式。
我的英雄玩的很一般。
但我決定了，我這把一定要好好玩！
絕對不能丟箭神的臉！
果然——
小白兔和高山兩個人誰都不蹲，我走哪他走哪……
剛要『321』連招秒我……
奶奶和輔助跳了出來！
把他們兩個秒了！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裡，【Unstoppable！】
老奶奶的 ID 名是『冷酷』，此刻正在開麥：
【快！快快！上路快推搭，就這波了！】
【老奶奶，你寶刀未老啊！】
小白兔氣得破口大罵：
【年糕，你找外援花了不少錢吧？你真狠心，你爸生病都不管，拿來這麼浪費！】
【冷酷哥哥，我和你說，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等下我們來玩兩把？】
『冷酷』緩緩打開聊天框上方的全部可見。
老奶奶洪亮的聲音響徹天際：
【小白兔是吧？我去你大爺的，說話茶言茶語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還玩兩把？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你奶奶我混江湖的時候，你還在地下排隊投胎呢，腦子裡糊屎的醜八怪！】
敵方隊友忍不住開麥噴了：
【兩個傻逼，那是箭神，還冷酷哥哥，哥你妹啊，傻逼！】
【眼瞎別害我們，對面都是國服前十！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果不其然！】
高山：【什麼？你就是箭神啊，大名久仰，剛才多有冒犯了。】
而我這邊一片和諧。
邊打水晶邊笑嘻嘻的說話：
【箭神 666！在下求帶飛～】
【奶奶，我就是你的粉絲，你流落在外的孫子。】
【奶奶，你就是這個『大拇指』】
我：【……奶奶，真棒！】
9.
天色漸黑，我和顧家告辭要回家了。
老奶奶突然叫我等等，加了我聯系方式。
轉了五萬塊錢過來。
我愣住了：「奶奶，我不要，你不要發給我了。」
老奶奶：「拿著吧，又不是隻有你才有，另外三個隊友也有，感謝你們陪我玩的費用。」
我點了下了收款，心裡一陣暖意湧流。
眼睛酸脹不已。
這哪是因為她感謝我陪她玩的費用啊。
是她聽到了『小白兔』說我爸生病的事。
為了顧及我面子找了個理由。
走在路上，我在一家燒烤攤上點串串。
餘光卻瞥見了剛還在和高山一起打比賽的小白兔，此刻正站在色鬼老頭的身邊，進入酒店！
我嗅到八卦的味道。
和老板說好等下再過來拿，緊隨其後。
結果聽到了炸裂性發言。
「S鬼，你不是還答應了人家要買一個限量包包給我嘛？怎麼還不買？」
老頭摟著她的腰：「這好說，你答應我的事情怎麼樣了？」
小白兔和我不一樣，我上輩子不願意屈服。
才會被他們設計囚禁起來。
而她是自願的。
結果不會有我那麼慘！
我好奇的豎起耳朵。
小白兔語氣酸酸的。
她就是這樣，盡管她不喜歡這個人，也不允許有人違逆她，不站在她這邊。
「我正在想辦法，你怎麼就看上年糕了，她除了胸大還有哪裡好？」
我頓時如遭雷擊！
本想慢慢和他們算上輩子的賬。
刻意的遠離老頭。
命運兜兜轉轉，還是轉到我身上了。
10.
凌晨兩點，群裡的夜貓子還沒睡。
有人把『小白兔』的朋友圈發到群裡，艾特她：
【小白兔群主，顧家大少爺是不是很好看啊？二少爺是不是跟傳聞的一樣冷酷無情啊？】
【我以前就覺得小白兔面相飽滿，是典型的富貴面相，不像年糕，聽說她的顧客現在不用她陪診了，我就說吧，上趕著去舔人家，人家還不要。】
【是啊，誰也別給她介紹業務，沒把她踢出群就是最後的底線了，惹急了我們聯系人封S她，這個行業顧客都是靠大家互相介紹的。】
【小白兔隨手都能救到顧家的人，慕了。】
小白兔回了個害羞的表情，謙虛地開口：
【是啊，大少爺很好看，二少爺確實跟傳說的一樣對誰都很冷淡呢。】
【大家別在外面亂說，顧家的人都很低調，以後有機會，我會向顧家介紹你們的。】
我點進去她的朋友圈，眼神暗了暗。
她發的圖片就是顧家的莊園。
配文：沒想到隨手救的人竟是顧家少爺，今天謝謝顧家邀請我，飯很好吃，開心。
這件事情我知道，甚至是當事人。
我那天去醫院看我爸，回家路上經過小巷子，發現一個男人倒在垃圾桶旁邊。
我忙不迭地的把他送到醫院。
他昏迷期間，我在病床前不停地感慨，這個男人長的真好看啊，全身都冒著貴氣。
直到朵朵帶著一撥人出現在病房裡，我才知曉我救的這個男人，竟是顧家大少爺！
從他們的談話中隱約的知道，這是一場商業報復。
朵朵說前段時間顧家剛拿下競標的地皮，花費了十個億，對家氣不過，才使出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顧家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
誰都沒有對外說。
現在『小白兔』卻把這件事情說的十成九，還拿到了顧家莊園的圖片。
沒有鬼才怪！
那一成是出錯在二少爺那裡，他不僅不冷淡，性子很是活潑溫柔，跟冷酷都不搭邊。
我在心中冷笑。
把她今天和老頭齊排並走進酒店的照片發在群裡。
【你今天下午不是和高山打戰隊賽，晚上和你顧客進酒店了嗎？一天安排的這麼忙，哪裡來的時間去顧家啊？】
【不要誤會哈，我先聲明，我沒有跟蹤你，就是在買燒烤的時候看見你，想拍星星的時候不小心把你們拍進去了。】
群裡頓時陷入S一般的寂靜。
到處充滿著尷尬的氣氛。
群友小心翼翼地提出質疑。
【年糕，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小白兔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吧，那老頭看著都多大了？】
【難道她今天沒有去顧家？】
謊話被揭穿，小白兔異常慌亂：
【年糕，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了，思想那麼齷齪，我和老頭隻是單純的顧客關系。】
【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動不動就勾引別人，靠男人吃飯。】
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將聊天記錄發給老奶奶。
【奶奶，這人你們認識嗎？】
冷酷：【嗯，我知道了，你早點睡。】
聰明人就這樣。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我知道小白兔很快就要栽了。
11.
這件事情風波過後，小白兔在群裡發起了聚會。
特別在群裡讓我一定要參加。
她開始行動了。
這場聚會就是專門針對我的鴻門宴。
我看著『孤獨的女孩』、『冷酷』發過來的信息，微微勾起嘴唇，該收網了。
聚會上，小白兔身穿一件淺杏色的長裙，坐在高山的身邊，群友打趣著兩個人郎才女貌。
我視線掃過桌子底下，兩人正勾著小手曖昧。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透過門縫處SS盯著那握在一起的手。
小白兔站起身：「這杯酒敬年糕，以前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多多擔待。」
我冷笑：「在喝這杯酒之前，我們先邀請幾位好友進來吧。」
緊接著。
冷酷老奶奶進來了。
孤獨女孩進來了。
朵朵給我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12.
『高山』沒想到他老婆會找過來，說話結結巴巴：
「老婆，你，你怎麼過來了？」
『孤獨女孩』直接上前甩了他兩巴掌。
隨後又像碰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表情嫌棄的拿起紙巾擦了擦手：
「拿著我的錢在外面充大款，我是給你臉了？我們當初有過婚前協議，你隻要出軌，就淨身出戶，並且賠償我兩百萬。」
「這是離婚協議，我今天過來不是來和你協商，我是在通知你。」
她說完，踩著恨天高，高傲的離開了。
高山顧不得臉上火辣辣地痛感。
跟個喪家之犬一樣落荒而逃。
屋裡的人紛紛把視線轉移到小白兔身上。
她的臉上『唰』地一下白了。
「我警告你們，你們別亂來，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們，敢動我我就報警。」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完顧家的保鏢三兩步的上前把她踹倒在地。
我看準時機，猛然衝出，趁著混亂對著她的身上一頓拳打腳踢，扯掉她一绺頭發。
保鏢散去，小白兔維持的優雅不復存在。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的眼中翻湧著濃重的恨意，「你們都是年糕找來的是不是？我出雙倍的錢，你們給我打她。」
冷酷奶奶冷哼一聲：「蠢貨。」
接著保鏢押了一個中年婦女進來。
她是顧家後花園的清潔工。
小白兔長的和她有八分相似。
「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打你了嗎？跟你媽一樣，手腳不幹淨，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是不是以為別人都和你們一樣蠢，又虛榮又無腦。」
「也是，你要不是沒道德，也不會為了錢爬上那個老色鬼的床。」
「我的律師已經對你提起訴訟了，曝光別人的地址和隱私，處五日以下的拘留，但是你不用擔心，我敢保證你在這裡混不下去，也會和大家打好招呼，誰都不能錄用你。」
小白兔真的慌了, 跪在地上雙手合十：
「我錯了, 以後不敢了，你大人大量, 放過我好不好？我錯了……」
「叮鈴鈴——」
小白兔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是那個老頭。
冷酷奶奶讓保鏢拿過來接通, 開免提。
一道渾濁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
「怎麼樣？拿下年糕了沒？怎麼還不送過來，你還要不要錢了？」
冷酷奶奶拿過手機，冷冷地說：
「黃老頭, 你越活越回去了，也是時候把公司讓出來了。」
我渾身顫抖。
想起了上一世S亡後, 他們把我扔到深山裡被猛獸啃食我的屍體，將每一寸肌膚都撕裂成千萬遍。
掛完電話，奶奶過來牽住我的手：
「律師, 在起訴書裡加一條, 故意傷害罪, 讓她這輩子都爛在監獄裡。」
我感動地緊緊握住這雙給我帶來溫暖的手。
跟著顧家離開了包間。
13.
我將自己收集到了證據交給警方, 證據確鑿, 小白兔很快被判了十五年。
從法院出來那天，有個憨厚黝黑的農村男孩站在我旁邊, 眼神茫然。
「你恨我嗎？」我問。
他搖搖頭：「不恨，其實我早就感覺她不喜歡我了, 打電話過去永遠都是很忙，我們都兩年沒見面了，我想來見她, 她也是推脫掉, 大概是嫌棄我丟人吧。
隻有要錢的時候會對我語氣好點，這麼久了，失望攢多了，也沒以前那麼喜歡她了。
好了，地裡的稻子要收了，我先回去了，後會有期。」
沒錯，他正是小白兔在老家的男朋友。
和她一起長大, 在一起六年了。
緊接著，女管理員發了個無語的表情包，鄙夷道：
「—「」收到那天, 他不確定的反復問我, 「真的嗎？」
虛榮並不是完全的貶義詞。
可總有人用它來走捷徑, 毀了自己的路。
……
半個月後，朵朵約我出來喝咖啡。
黃家的公司現在改名成了顧家公司。
「大哥已經把黃家的業務都搶過來，導致他們公司資金破裂, 填補不上空洞收購過來了，老頭和她女兒因為涉及做假賬，且數額巨大, 已經被抓走了。」
「大哥已經把這家公司送給我練手了, 我打算做公益類的事業, 在賺錢的同時也能幫助有需要的老人孩子。
年糕，你來幫我好不好？沒你我搞不定。」
她又把房產證和一張支票放在我面前。
「我家的房子上周拆遷了，整整拆了五套房子, 這個房子就當是提前給你的福利。」
我看著支票上的一百萬，哭笑不得：
「你家公司的福利要不要這麼好啊？」
朵朵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撒嬌道：
「那你願不願意來幫我嘛？」
我眼眸彎彎：
「以後我就賴著你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