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母謀算》, 本章共3594字, 更新于: 2025-04-07 15:05:51

臨風握著長槍擋在我身前,冷眸直面他父親的刀劍:


 


「何事讓父親失了心智,竟要如此折辱母親。」


 


婆母也不由分說便是一耳光落在侯爺臉上:


「如今侯府的安寧,你一雙孩兒的康健與奮進,你忘了是誰的功勞了?


 


「事到如今,你竟還如此耳根子軟,聽旁人的幾句挑唆,對主母刀劍相向。是將我侯府的睿智與尊嚴,都喂了狗了嗎?


 


「你父泉下有知,知你如此糊塗悖倫,隻怕恨到吐血。」


 


我在侯府三年的盡心竭力,焐熱了直腸子的婆母,焐熱了一雙懂事的兒女,獨獨焐不熱善變的男人。


 


他被婆母字字句句砸到面色發白,卻不肯退讓半分,始終與我冰冷對峙:


 


「我隻想你聽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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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一雙兒女藏在身後,不顧勸阻,把自己的胸口遞到了他的刀劍之下:


 


「旁人幾句挑撥的話,你便拿著刀劍如此來質問我,可有當我為你結發妻子過?」


 


他沒有開口,我便明白了。


 


僅存的那點不忍心,也瞬間蕩然無存。


 


「可我若告訴你,你第一位夫人是遭了周鞅與蘇錦的算計,才在臨產之際為救你出水火,擋刀而S,你會信嗎?


 


「我若告訴你,你第二任夫人,是在蘇煙日日湯藥的喂養下,才損了氣血,早產時血崩而亡,你信我嗎?


 


「我若再告訴你,你一雙兒女,在蘇煙的設計下,一個韜光養晦頂著紈绔之名才能免去滅頂之災,一個日日拿身體康健成了姨母爭寵的棋子,你會信嗎?


 


「我若還告訴你,周鞅對你的心思,遠超兄弟之情,巨大的佔有欲已經容不得你身邊有其他女人,你會信嗎?」


 


啪~


 


「你住口!」


 


30


 


「你血口噴人,你給本侯住口。」


 


我每說一句,他便面白一分。


 


最後甚至不敢直視那些殘忍,狠狠一耳光打斷了我的話。


 


我嘴角溢血,卻毫不退卻。


 


抱著一雙瑟瑟發抖的兒女,擋住了老夫人的虎頭杖,冷冷笑道:


 


「你不信?


 


「是你不敢信吧?


 


「你寧願信我才是一切惡事的始作俑者,也不敢信赤裸裸遞到你手上的證據。」


 


那些證據,我搜羅了一年,才送到了他的手上。


 


明明對那些人的狼子野心一清二楚,可他寧願付之一炬,也不肯求個公道。


 


他撕不下侯府的體面,不肯讓自己的睿智染了汙名,甚至不敢承認,他放不下的白月光就是個蛇蠍。


 


可偏偏,周鞅與秦霜的合力指證下,他便撕碎平和,對我下了S心。


 


所謂夫妻之情,所謂相敬如賓,都是假的。


 


「這侯府最大的罪人就是你,對第一任夫人的虧欠,對第二任夫人的辜負,對兩個孩子的歉疚。


 


「好在你今日對我刀劍相向,斷了我對你最後一絲念想。我想,大概你這種人,是永遠不配被愛的。」


 


他震驚,他崩潰,對我吼叫: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一個被灌了紅花的女人,當得起我的愛嗎?配坐我侯府主母之位嗎?」


 


31


 


婆母看著我,驚訝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誰告訴你的?」


 


他冷笑,眸中全是堅定:


 


「何須誰告訴我,太醫一診便什麼都知道了。」


 


婆母剛要阻攔,卻被我止住。


 


「好!」


 


我與面色蒼白的世子對視了一眼,才含笑將手伸到了他早已準備好的太醫身前。


 


太醫戰戰兢兢,卻避不開內宅裡的陰私,隻能硬著頭皮診斷。


 


「這……這……」


 


雲楨眼底藏著冷笑,冰冷又無情。


 


我雖並無意外,卻也感蒼涼,讓太醫但說無妨。


 


「夫人乃麝香攝入過多才傷了身子,從脈象上看,也不過是一年內的事情。」


 


雲楨神情破碎,婆母也顫抖著手將拐杖跺得通通響: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我彎起了嘴角,十足諷刺:


 


「自然是,侯爺最疼的姨妹,與侯爺最信任的兄弟,聯手收買了我的丫頭,在我枕頭下藏了大量麝香。」


 


我盯著他眼底的不可置信,繼續道。


 


「可我到底怕侯爺為難,也終究想著有一雙兒女已足矣,便未曾聲張。


 


「卻不想,我保護侯爺的盾,卻成了扎向我胸口的刀。」


 


雲楨薄唇顫抖,實在難以接受。


 


「侯爺去問問秦霜跟前伺候過的人,這一包分量不淺的麝香,總能在地牢裡找到出處的。」


 


不理會雲楨的歉疚與崩潰,我帶著一雙兒女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以毒攻毒,吃了五年藥才壓下紅花的症狀,等的,不過就是今日。


 


好在,蘇煙得罪了最德高望重的沈太醫,如今的吳太醫到底功力不足,未能查出我不孕的真相。


 


32


 


「母親,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的母親,真的是被他們害S的?」


 


我摸著他們的頭,鄭重點頭:


 


「可我也為你們報仇了。


 


「大人的仇恨和孩子是沒有關系的,月兒與臨風隻做你們自己就好。


 


「母親靠不住你們的父親了,能靠得住的,唯有你們而已。」


 


世子點頭:


 


「母親放心,你既沒了指望,我便更加發憤圖強,頂天立地為你撐腰。


 


「蘇氏所為與月兒無關,我不會怨恨在她身上的。」


 


月兒年幼,卻也知曉日日伴在我膝下:


 


「是我娘與姨母做錯了事,月兒不會重蹈覆轍,再做惡事。


 


「沒有父親也沒有關系,母親喜歡做的事情,月兒都陪母親。」


 


手握權力,衣食無憂的高門主母,還有兒女環繞膝下,我的餘生並不孤單。


 


幼妹見我不到二十,竟過起了守活寡的日子,不免紅了眼眶:


 


「是我與姨娘拖累了姐姐。


 


「若不是姐姐為了救我和姨娘,何至於為了進高門,嫁給這樣的人家。


 


「明明姐姐也有……」


 


「夠了!」


 


我厲聲打斷。


 


「姨娘為了我傷了身子,你為我頂罪也被趕到莊子上吃夠了苦頭,我隻是……盡了我的本分。


 


「何況,他是騙子,當不起我的用心。」


 


我說謊了。


 


他不是騙子。


 


他是光風霽月的君子,他說要在科考上拿功名風風光光地將我帶出後院。


 


我在後院裡如履薄冰,卻滿懷希冀等了又等。


 


最後卻等來他為護姐姐腹中孩兒,S在亂刀之下的噩耗。


 


我命裡的那道光徹底熄滅了,卻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枕頭下他送的彎弓被嫡母搜出來,要將我剃發後趕出家門。


 


是姨娘為我開脫,是妹妹為我頂罪。


 


她們一個被打到皮開肉綻,一個被剃光了頭發,扔去莊子與豬狗同屋。


 


我隱忍許久,要去後宮爭個高低為她們求個自由而已,卻造化弄人,被迫嫁給了他的姐夫。


 


那個被他拿命護住的世子,帶著他七分相似的容貌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想,這就是我的命了。


 


為他報仇,為他護住世子,為他活好餘生。


 


33


 


像秦霜所言,地牢裡沒什麼話是問不出來的。


 


一具具血屍裡,自然什麼都清楚了。


 


周鞅隱秘的愛,秦霜默默地付出,和蘇煙毫無顧忌地要入主侯府。


 


侯爺什麼都清楚了。


 


他數次要與我講和,同我道歉,都被我拒絕了。


 


我視他為無物,一心做好我侯府的主母。


 


有婆母撐腰,我兒女尊敬,在京城勳貴裡有了一席之地。


 


為我妹妹撐住了腰,她過得風生水起恩愛圓滿。


 


姨娘因我得勢,在江南也過得十分愜意。


 


父親因嫡姐失勢,被如妃母族打壓到動彈不得。


 


他終於,也學著像個父親一般來對我好,隻求同氣連枝守望相助。


 


可我望著他,笑出了聲:


 


「既要守望相助,又為何告訴侯爺我被灌了紅花?」


 


他怔住了,我沒給他辯解的機會,轉身就走。


 


「容著她毀了我前程的時候,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據說那晚,嫡母因憂心嫡姐,半夜去佛堂念經,掉進了蓮花池裡丟了半條命。


 


後半輩子,都要癱在床上過了。


 


「誠意很足,書院裡的陸家子弟們,選幾個品學兼優的,送入侯府的白鹿書院吧。」


 


父親佝偻著身子,連連道謝。


 


是低位者,如蝼蟻般向高位者的屈服姿態。


 


這樣的姿態,我端了十七年。


 


侯爺將我攔在廊下,他目露哀求:


 


「秦霜熬不過去,咬舌自盡了。周鞅到底與我情同手足,我隻斷了他腳筋,將其趕出了京城。


 


「婉兒,是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平靜如水,淡漠問道:


 


「若是作惡的人是我,SS你煙兒的人也是我,你會留我活口嗎?」


 


我沒等他的答案,轉身走了。


 


34


 


次日,帶著婆母去菩薩面前贖罪。


 


蘇煙是我借秦霜的手S的,從她慫恿周鞅對世子下手的時候,我就沒想要她活了。


 


「菩薩恕罪,我作惡多端,一手惡人血,刀山火海唯我之過,萬莫牽連我的家人。」


 


我默念百遍,才去後山喘口氣,等著最後那一刀,斬斷一切。


 


聽說我被賜婚給了侯爺,她已然哭了一夜又一夜,拽著侯爺衣袖,字字句句都是小姐雲霽月沒了活路,她實在對不起她S去的姐姐。


 


「如我」千鈞一發之際,一直跟在我身後的侯爺飛身擋在我身前。


 


一把他親手所授的大刀, 貫穿了他的胸口。


 


可同時, 他扔出的短刀,也正中周鞅眉心, 令其當場斃命。


 


侯爺大口吐血,仍在說抱歉。


 


「婉兒, 從前皆是我的錯,今日我便回答你, 若無動心, 也不會惱羞成怒。


 


「我嫉妒阿珏, 嫉妒他與你那般轟烈又孤注一擲地愛過。婉兒, 我錯了,我們重新來過好?」


 


我捂著他的傷口, 笑出一滴淚來:


 


「可是晚了,我也想過和你過一輩子的,在為你戴上香囊那日。


 


「算了吧,還是為阿珏與姐姐報仇更重要些。」


 


侯爺怔住了, 我含恨將帕子上的毒藥按進了他的傷口:


 


「要與白月光攜手到老,卻沒有勇氣拒了將門女的婚,你便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他們設計了她。


 


「她到S都以為, 她為你擋了刀, S得其所了。可雲楨,你配嗎?配得上任何人孤注一擲的愛嗎?」


 


他雙目赤紅,湧出淚花:


 


「阿媛, 她……」


 


「別裝深情了,去地府裡為他們賠罪吧。」


 


阿珏, 就恨我吧, 恨我雙手染血,再也不清白了。


 


侯爺終在刀口的毒液發作時, 再也沒有醒過來。


 


我捧著阿珏的彎弓,迎風落淚。


 


他大概再也不會愛我, 他說他愛我的善良,愛我的溫柔, 愛我如小草般的堅韌。


 


可我步步為營, 雙手沾滿鮮血,連他的姐夫都沒有放過呢。


 


可怎麼辦呢, 我如蝼蟻蒲草般人微命賤,不靠步步為營與十足的心狠, 我誰也護不住, 又如何報仇?


 


世子站在我身邊,為我披上了披風:


 


「風大了,母親早些回院子, 沒有他, 還有我。」


 


小院裡,月兒伴在我身側:


 


「月兒在,一直陪著母親,母親不要傷懷。」


 


我怎會傷懷呢, 不是一開始,就是為做主母而來的嗎?


 


如今,好日子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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