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母謀算》, 本章共3620字, 更新于: 2025-04-07 15:05:51

「侯爺莫惱,怪煙兒名不正言不順留在府上,終究惹惱了夫人。


「今日夫人下了逐客令,我若強留府中,又何來顏面。求侯爺行行好,將我送回江南吧。」


 


雲楨立即反對:


 


「你那繼母何種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回了江南,你何來活路。」


 


繼而抬眸冷冷地睨了我一眼。


 


「我雲家,還輪不到一個外人做主。」


 


「外人?侯爺是說我嗎?」


 


我故作吃驚,指著自己。


 


「侯爺既是當我為外人,拿一個無名無分的女子羞辱我,不如給封休書送到陛下面前讓我回府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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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又要發作,我便扯了扯嘴角。


 


「何況侯爺不想知道,你的煙兒為何被打的嗎?」


 


頂著他的疑惑,我忙衝拱門後的人揚了揚聲。


 


「胡嬤嬤,勞煩您,為侯爺講一講。」


 


8


 


「蘇姑娘挑釁在心,侮辱在後,詛咒侯爺更是咒罵主母,滿院子下人有耳皆聞。


 


「但因她不是府中女眷,老夫人無權過問,隻求侯爺,三思而行。」


 


老夫人院子外面多少雙耳朵聽著,隨便找出一個人來,都與嬤嬤說得一字不差。


 


蘇煙無可辯駁,便咬著唇,蒼白得搖搖欲墜,像被疾風驟雨打過的菟絲花,嬌弱又惹人憐愛。


 


隻可惜,一向偏袒她的侯爺,此時卻冷了臉色。


 


因她得意揚揚地毀我名聲、搶我夫君的行徑,已被言官呈上朝堂,給為他撐腰的侯爺落下了不臣之心的罪名。


 


陛下終究念及老侯爺獻身戰場的功勳,口頭上敲打兩句,借勢奪走了他五萬兵權。


 


流言蜚語自然不會無故飛入朝堂,是我,命小圓子飛出院牆,親自送到了侯爺對手的桌上。


 


可這如何能夠?


 


我藏下冷意,將昨夜的合卺酒遞到了侯爺手上:


 


「加了穿腸藥的合卺酒,隻怕普天之下獨一份了。侯爺不喜我,也不該害我性命。


 


「陛下若是知曉,這碗毒藥就會是侯府的滅頂之災。」


 


雲楨眸光一寒,驚得蘇煙一瑟縮。


 


「沒有!沒有!她撒謊,我隻放了些巴豆,穿腸毒藥不是我放的,侯爺信我。」


 


蘇煙慌亂地拽住了雲楨的衣角,卻不打自招,認下了酒杯裡巴豆是她下的。


 


「哦,原是我不通藥理,錯將巴豆認成了穿腸藥啊。」


 


蘇煙如何會讓侯爺再入我的院子?


 


不過是要他在我一次次鬧肚子裡,看盡我醜態罷了。


 


可如此兒戲,尚且逃不過小圓子的眼,如何能動我分毫。


 


留在今日就成了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雲楨驟驚抬眸,對上我的從容冷笑,心下一驚。


 


他大約想不到,溫吞如我,懦弱如我,瑟縮如我,竟也如此心機。


 


半晌,才拳頭緊握,落下話來。


 


「陸氏,本侯會給你交代,便止步於此。


 


「蘇煙,跟本侯回望月閣!」


 


雲楨大步而去,背影冰冷又堅決。


 


蘇煙面色慘白被丫鬟婆子攙扶著回了院子,也不忘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腰背挺得筆直,半分不曾將她的恨意放在眼裡過。


 


9


 


蘇煙被禁足抄書了,這是她在侯府四年從未有過的屈辱。


 


老夫人高興,竟將管家之權給了我。


 


她贊我是個有謀算的。


 


蘇煙今日的下馬威,是專衝我而來。


 


我若忍氣吞聲不作追究,院子裡豎起耳朵聽動靜的下人們,還有誰會將我這主母放在眼裡。


 


沒有威信又不得侯爺喜愛的主母,在偌大的後院如何立足?


 


可若我動手傷了侯爺的心頭寶,侯爺又豈會善罷甘休。


 


大婚剛過,便被侯爺訓斥,我一樣舉步維艱。


 


這如同是個S局,我怎麼做都是錯。


 


所以鬥膽,拉老夫人的人下了水,破了此局。


 


我賭,老夫人不喜蘇煙以及蘇煙的姐姐蘇錦。


 


不喜到,樂於見我給她沉重一擊。


 


我果然,賭贏了。


 


下人面前我立住了威嚴。


 


蘇煙也在侯爺的施壓下,不情不願向我致了歉。


 


老夫人眼裡我是個有用的,至少牽制蘇家女綽綽有餘。


 


經此一役,侯爺也知曉我對他讓步不止一次,作為回報,替我掐滅了流言蜚語。


 


最重要的是,權力握在了手上,我才是真正的主母。


 


這侯府裡的第一日,我便踩著所有人的不痛快,痛快地贏了個大滿貫。


 


蘇煙向我斟茶致歉時,世子站在廊下,遠遠看了我許久。


 


我不知道他在我身上看出了什麼,隻他謀劃好的,要在請安時給我的難堪,遲遲沒有來到。


 


10


 


晚上,侯爺還是來了我的院子。


 


我在燈下看書,他坐在我對面,眼神淬著冰:


 


「陸貴人與如妃相爭不輸半分,可見厲害。卻不想陸二小姐才當真深藏不露。


 


「抬手之間,便讓煙兒無處容身了。」


 


我放下書本,自顧自為他倒了杯茶:


 


「不過勉強苟活,侯爺過譽了。


 


「若是可以,我如何不想像侯爺一般,大大方方跪在養心殿前為自己求個得心所願。可我姨娘與妹妹還在莊子上養病,病好不好得了,侯爺猜猜誰說了算。」


 


他怔住了。


 


對我的開誠布公,始料未及。


 


其實,我在尚書府的一切,他定然查得一清二楚了。


 


我的誠實與自送軟肋,是讓他消除戒備的。


 


「彼此都是為了委曲求全,何必要較著勁兒撕破體面,讓旁人有空子可鑽?」


 


「侯爺該知曉的,我若有心毀了蘇姑娘,新婚夜便會借著由頭當眾發落了她。不僅體面全無,隻怕這侯府裡再無她立足之地,可我沒有。」


 


那是侯爺欠我的第一份人情。


 


濃眉聳鼻之間的雙眸,落在我身上,不似從前的森寒。


 


「煙兒太過惶恐,你勿要責怪。」


 


我坦然對視:


 


「侯爺給我該有的體面與維護,我自然無須拿旁人做筏子來立威了。


 


「更不會欺負你的煙兒,謀算你的一雙子女,還有……針對你的心上人。」


 


他瞳孔一縮,我卻擺擺手轉過了身去:


 


「夜深了,安置吧。


 


「侯爺不介意,與我同睡一床吧?」


 


他在床前站了半晌,幾番天人之戰後,還是上了床。


 


背對著我,他起了呼聲。


 


我驟然睜眼,望著樹下立如雕塑的周鞅,在心裡暗自笑道--


 


傷我不成,還將侯爺送到了我床上,很痛吧?


 


這些痛,都是你該痛的,往後,還有千百倍的痛等著你呢。


 


他不是忍氣吞聲的人,當晚便在世子院裡放了一把火。


 


11


 


雲楨披上外衣,匆匆而去。


 


「侯爺難得來了主院,便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真是晦氣。」


 


我彎了彎嘴角--本是衝我來的,自然晦氣。


 


「小圓子,熄了燈,去看看世子。」


 


說著,我悄悄將枕頭下的匕首塞進了她手裡。


 


她瞳孔一震,卻在我的噤聲動作裡,了然地點了點頭。


 


我帶著奶娘趕去世子雲臨風院裡時,被煙霧嗆得滿臉漆黑的他,坐在廊下的臺階上,望著漫天大火,不知在想什麼。


 


他從來是有成算的,知我對他沒有敵意,甚至是除掉蘇煙的一把好刀,便主動避開了我的鋒芒。


 


我喜歡他的那雙眼睛,便與他親近幾分。


 


厚厚的披風被我順手蓋在少年的身上,我也學他的樣子,坐在廊下的臺階上:


 


「傷口痛,不必強忍,想哭就哭。」


 


他鎖眉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眸子,淡漠又疏離:


 


「侯府的未來,是不可以在人前涕泗橫流失了體面的。」


 


我挑了挑眉尾:


 


「若是一個高門大戶的體面要靠一個孩子撐著,唯有證明府中大人無能而已。


 


「可我不認為,我算得上無能的人。」


 


他攥著長槍的手顫了顫,依舊沒說話。


 


見那杆長槍上掛著的紅穗褪了幾分豔麗,可槍槓子卻被擦得锃亮,我便了然:


 


「聽說你母親尤善長槍,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馬上巾幗,這杆長槍便是你母親留下的吧?」


 


火光漸漸熄滅,他尚且稚嫩的面龐在明明滅滅的火光裡看不太清,隻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看到那杆長槍時,生了星輝:


 


「可惜,我出生她便不在了,沒見過她馬背上的風姿。」


 


顆顆繁星綴成星網,少年心思重,把心事都藏在了密不透風的網裡。


 


「火滅了,老奴收拾出了西邊的院子,世子暫且住上兩日。」


 


他緩緩起身,隻抱著那杆槍。


 


「喜歡舞槍,我便為你請最好的師傅。」


 


他身形一頓,驟然與我對視:


 


「他不喜歡的。」


 


我看著那雙眼睛失了神,想起了某人說過的一句話:


 


「做人最珍貴的便是被一次次規訓以後,依然保持自己的稜角與枝丫。你做你自己就好,他的喜歡並不重要,你的喜歡才是。


 


「何況,他今日不喜歡,明日或許就喜歡了呢?」


 


12


 


侯爺過來時,見到世子便帶上了不喜之色,開口就要訓斥,卻被我攔下:


 


「夜深了,世子受了傷,侯爺有話不妨明日再說。」


 


他深深看了雲臨風一眼,連傷在何處也不曾過問,便不滿地轉身去了望月閣。


 


雲霽月身子弱,經不起嚇,他定然是要去看一眼的。


 


隻這一眼,大抵就到了天光破曉。


 


同樣是兒女,孰輕孰重已見分曉。


 


所謂的朱砂痣隻怕是說書人的一廂情願,唯有白月光是實實在在照在了雲楨的心上。


 


世子眸中冷嘲我看得一清二楚。


 


「早些歇息,其他的,有我。」


 


雲臨風點點頭,走了兩步,卻突然回頭:


 


「我能舞槍,是真的嗎?」


 


少年洶湧的心事偷偷鑽出了雲層,露出了尖尖的一角。


 


期待的光落進眼睛,也碎成了星。


 


「真的!」


 


我曾對一把彎弓愛不釋手,跪在父親院外不吃不喝求了三日,可父親一句「家族前程,不在那把彎弓上」,碎了我的夢與自由。


 


我被逼出來的琴棋書畫不過是他往上爬的工具,至於開心與否,是否自願,不重要。


 


被父親規訓成了為家族爭光的工具,我如那張被斷掉的弓,早就折了自己。


 


可我,想護住他。


 


想護住那雙眼睛啊。


 


「拿侯府的腰牌,去請太醫為世子和小姐請脈。」


 


忙完這些,我才想起,主院裡還藏了一把S人的刀。


 


13


 


主院燈火通明,侯爺被叫回來的時候,蘇煙也急急跟了過來。


 


她信心滿滿,是要讓我S無葬身之地的。


 


看到地上五花大綁的滿身血的男子時,神色大變,瞬間血色全無。


 


我唇角微勾,望向侯爺。


 


「後宅陰私,牽連甚廣,報不報官,全憑侯爺做主。」


 


直到這一刻,雲楨漆黑的雙眸裡,才閃現了幾分對我的欣賞之色。


 


我明明可以借題發揮,鬧到無可收場,順利鏟除異己,立威又立信。


 


可我沒有,甚至不聲不響堵住了院裡的口舌,將一切主動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很滿意。


 


「侯府有的是拷問細作的手段,區區蟊賊,不用興師動眾。」


 


他沉眸使了個眼色,地上的人便被拖走了。


 


蘇煙已經血色全無,一張帕子都快在手中絞爛了。


 


侯爺自然,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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