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華哭了出來，「安安，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啊，要不然我上哪賺錢去？」
趙安聲音叛逆，「那你就繼續去賣！反正你都被那麼多男人睡了，大不了一次多接幾個唄。」
田小華自責地說道：「都是我不好，偏偏趕上這幾天經期，接不了客，實在不行你跟你那些朋友說說，等過幾天的。」
「煩死了，你們女人怎麼那麼多事？」趙安的語氣裡充滿了不耐煩，「你當時就不該跟陳叔離婚，現在好了，我想買什麼都買不到。」
「媽一定多賺錢，一定讓你過得比陳佳好。」
「不吃了，我走了，你快點去賺錢，這幾天不行就用嘴。」趙安嘟囔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田小華一邊哭一邊收拾便當盒，收拾完起身默默走了。
我也拉著賈朵朵走了。
賈朵朵也聽懂了一些，但是沒有問我。
我苦澀一笑，「朵朵，其實我覺得很丟人，即便我跟她脫離關系了，可到底我是她生的。」
賈朵朵輕輕捏了捏我的胳膊，「反正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等上大學就好了。
「再說了，你可是大學霸，誰會因為這種事情笑話你？都羨慕你學習好呢。
「佳佳，你別想這些，好好考試。」
我點頭。
11
越來越多的人跟趙安要東西，他全都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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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代表著什麼我心裡一清二楚。
後來就連我的班主任也都聽到風聲了，趁大家上課的時候把我叫出去跟我談心。
「佳佳，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高考，知道嗎？」
「老師，我知道，你放心吧。」
老師欣慰地點點頭，「保送名單也下來了，有你，這咱們私下說，還沒正式公布呢。」
我心下一松，笑了笑，「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別以為你保送了，就放松了，我告訴你高考你必須參加，我得看看你最終的成績。」老師嚴肅地說道。
我立正向老師敬了個禮，「是！」
見我似乎真的沒分心，老師這才徹底放心。
晚上回到宿舍，我好幾次想給我爸發微信告訴他我保送北大了，終是忍住了。
我答應老師保密的。
不能說！
我爸也不能說。
……
兩個月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高三的學提前離校。
我爸這幾天也沒去上班，就在家看著我。
用他的話來說，我現在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
「閨女，西瓜吃不吃？冰箱裡還有榴蓮，你快點把榴蓮吃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那味兒。」
「都說了不讓你買榴蓮了你還買，貴死了。」我埋怨，但嘴丫子已經咧到耳根子去了。
我的榴蓮！
我爸雖然聞不得榴蓮的味道，但還是把果肉都給我拿出來了，我直接吃就行了。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爸去開門，我正往嘴裡炫榴蓮呢，突然聽到……
「你來幹什麼？」我爸厭惡的聲音響起。
竟然是田小華。
她聲音哽咽，「老陳，我想佳佳了，她到底是我親生的，你總不能不讓我看看她吧。」
我爸似乎動搖了。
我連忙放下榴蓮過去，「你別進來！」
田小華剛抬起的腳微微一頓。
「出去說吧。」我看了我爸一眼，讓他放心，就跟田小華出去了。
她哭哭啼啼地說怎麼想我，我懶得聽，直接打斷。
「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田小華擦了擦眼淚，「佳佳，你說的沒錯，安安的成績確實考不上大學，最後一次模擬，他連一百分都沒考上。」
「……」
真是豬腦子。
田小華嘆了口氣，「我也不打算讓他復讀了，他吃不了念書的苦，我想讓他早點成家，可他現在這樣，誰肯嫁給他？佳佳啊，你是我的女兒，媽現在就這麼一個心願了，給你安安哥哥找個媳婦兒，你就圓了媽這個夢，跟你安安哥哥結婚吧。」
我真的……
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世界上最奇葩的人在田小華面前都得甘拜下風。
「你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我轉身就走。
田小華的喊聲在身後響起，「你不跟你安安結婚，老趙家就斷後了！」
我攥緊雙手，轉身狠狠瞪著田小華。
「你去死吧！」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我會對我親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即便我上輩子是她捅死的。
可這一刻，我真的恨不得她立刻就死了。
12
田小華不肯走，是被我爸打走的。
他回來安慰我。
我笑了出來，「我不難過，也不生氣，就當她是個傻子，其實她說的那些話本來就挺可笑的。」
我保送北大的高材生，和一頭豬結婚？
我爸拍拍我的肩膀，「別想了，這幾天你好好放松，咱們好好考試。」
「嗯。」
……
考試當天早晨，我穿上我爸給我準備的一身紅，出去了。
「爸，這也太誇張了吧？」
「哪誇張了？走！」我爸笑眯眯的，「我姑娘馬上就要是大學生嘍！」
我爸開車送我去考場。
路上多了許多交警，路況比平時順暢多了。
突然一抹身影就衝了出來。
還好我爸反應快，剎車踩得及時。
田小華用力拍著車子前蓋，「下車！」
我爸解開安全帶下去，「你幹什麼？」
田小華坐在地上鬧，後面都堵成一條龍了。
最後還是被交警拉走的。
她歇斯底裡地大喊：「放開我！陳佳你不能去考場，你不能去啊！你要是考上大學，肯定就不會跟安安結婚了，安安娶不到媳婦怎麼辦？佳佳，當媽求你……」
我爸要氣瘋了，想衝上去打她一頓。
被我攔了下來。
後面全都是喇叭聲。
我爸壓下怒火，帶我上車。
到了考場時間還夠。
我爸正囑咐我，田小華突然又衝了出來。
「佳佳，你不能進去……」
我爸怒極，揚手就要打下去。
被我攔了下來。
「爸，你別！」
我爸是個老實人，脾氣可好了，可被逼急了沒人能攔住。
但我攔住了。
他極力隱忍著，「佳佳，沒事。」
我眼淚含眼圈，怕我進去之後我爸一時衝動把田小華打傷，為這種人負法律責任不值得。
我哭著說：「爸，我不進去了，咱們回家……」
「你說什麼呢？」我爸低吼。
我把他拽到一邊，湊到他耳邊說：「我保送了。」
我班主任也過來了，「怎麼回事啊？」
我忍著怒火，「老師，我明天再考吧，今天我不進去了。」
「行了，你趕緊回家吧，明天也別來了。」老師又催促我爸，「趕緊把佳佳帶回家。」
我爸這才相信我不是在安撫他，我是真的保送了。
田小華見我和我爸上車離開，露出了痛快的笑容。
車上。
我輕聲安撫我爸，「你別生氣。
「以後不管她做什麼你都別生氣，萬一你衝動打傷人，我怎麼辦？」
「嗯，爸知道了。」
13
兩天高考我都沒去。
高考結束田小華就迫不及待找來了。
「佳佳啊，你現在既然上不了大學，那就跟你安安哥哥結婚吧，等到了法定登記年齡了再登記，先住在一起。」
我輕蔑地看著她，現在在我眼裡，她就是個傻子。
「其實我本來也不用參加高考啊，你還不知道嗎？我被保送了。」
田小華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什麼？」
我「嘭」的一聲關上門。
田小華瘋狂敲門，不甘的聲音響了好久，最後被小區的保安給拽出去的。
……
幾天之後，我得到消息，田小華進醫院了。
因為沒能給趙安找到媳婦兒，趙安把她狠狠揍了一頓。
她出院之後就又做起了那種生意。
我以為她不會再來找我了。
沒想到趙安趁我爸不在家，找上了我。
他一直跟著我，在我進入單元門之後，突然就衝上來，肥大的身子把我壓在地上，厚厚的唇落了下來。
他這是要用強的！
我想都沒想，曲起膝蓋狠狠地朝他下半身撞了過去。
隻聽到「啊」的一聲慘叫，趙安翻身倒在地上打滾，額上冷汗直流。
鄰居們聽到聲音衝出來，又都上去補了一腳。
「大白天的你就敢幹這事兒！」
「報警！」
……
趙安被送到了公安局。
我在做筆錄，警察那邊讓趙安聯系家屬。
趙安肯定是給田小華打電話。
可等了一個多小時, 田小華還沒來。
後來我才知道, 原來田小華在趕來的路上出了車禍，進醫院了。
我沒去醫院看她, 我爸去的。
回來跟我說：「挺嚴重的, 下半輩子就隻能做輪椅了。」
我心情很平靜。
「爸, 她的事你以後別管了。」
我爸嘆了口氣, 「可到到底是你媽……」
「她不是我媽！」我大吼,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從來沒愛過我，沒把我當成她的女兒，爸，我沒有媽，我不要她這個媽！」
我爸心疼地抱住我，「好，咱們不要她。」
14
我不肯去醫院，但田小華就是不肯放過我，天天借別人手機給我打電話。
我最終還是去了。
去告訴她一個好消息。
「你不是最害怕趙家斷後嗎？恭喜你, 你的噩夢成真了，趙家要斷後了。」
我那一膝蓋很重, 趙安成了個廢人, 生不出孩子了。
在田小華鬼哭狼嚎的聲音裡，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趙安原本是要拘留的, 但是他傷到了，在醫院住了好幾天。
出院之後就去找田小華了, 見田小華已經成為廢人不能給他賺錢了, 他就把田小華帶回家，虐待她, 不給她飯吃, 一有什麼不順心的就拿她撒氣。
沒幾天，田小華就被趙安虐待死了。
我爸一直沒跟我說，又是姚姨告訴我的。
她說趙安也被抓起來了。
他還說他自己未成年，有未成年保護法。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都能參加高考，還未成年？這隻豬不會連自己的年齡都忘了吧？」
姚姨搖搖頭, 去買菜了。
我也跟著她去，買了一大堆食材回來，晚上我親自下廚, 做了一大桌子菜等我爸下班。
我爸還帶回了個好消息給我，「你爸我漲工資了。」
「真噠？」
「我這個歲數還能漲工資，可見你把我多厲害了吧！」
我被我爸臭屁的樣子逗笑，「那當然了, 我爸可是高級鉗工啊！」
前世，爸爸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作（」原本我是要找兼職的, 但是我爸沒讓。
所以我就天天在家研究菜譜，做一大桌子好吃的等我爸下班回來。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我爸胖了整整十斤。
送我上學那天, 我還跟我爸說：「爸，我不住校，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我爸：「……」
他含笑嗔了我一眼，「快點進去吧！」
然後邁著驕傲的步伐走進了校園。
「借我姑娘的光, 我也進了回北大。」
我追上去，「爸，我以後要帶你走遍全世界！」
「好！」
（完）
